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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隔山打牛,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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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朝會更像是一個總結大會。

  開局是嚴嵩的工作匯報,把去年一年的政績向帝王,向眾人匯報。

  在場的人很雜,權貴,勛戚,官員,外藩使者……蔣慶之看到了三條。

  三條一直在注視著他,見他看過來,便恭謹拱手。

  “倭人多禮。”朱希忠說,蔣慶之說道:“以后會更多。”

  “什么意思?”

  “沒什么。”

  蔣慶之笑了笑,心想等石見銀山的事兒丟出來,會炸暈多少人?

  朝中缺錢缺到了權貴勛戚們年底的賞賜都打折的地步……去年戶部終究還是籌集到了一筆錢,但還是差了不少。

  “去年的賞賜少了五成。”朱希忠說:“許多人在發牢騷,說這個年過的窮困潦倒。”

  “有就不錯了。”蔣慶之也得了。

  嚴嵩的匯報完畢。

  回班之前,他看了蔣慶之一眼。

  眼神有些怪,仿佛是惋惜,又仿佛是在感慨。

  老嚴這是啥意思?

  蔣慶之看向那些文官。

  攻擊應當要來了吧!

  果然,一個文官不顧規矩出班說:“陛下,京師大儒王青自盡了。”

  蔣慶之一怔,“王青自盡?”

  昨日王青一家子被交給了刑部,隨后該如何處置,蔣慶之準備在大朝會后和道爺商議一番。

  這事兒具有典型的味兒,抗稅,蔑視政令……如何處置會成為焦點,也會成為此后處置同類事件的范例。

  蔣慶之準備借此做文章,可沒想到王青竟然自盡了。

  “陛下,王青多年來教授弟子無數,桃李滿天下,這等大儒竟被人活活逼死,陛下……”

  文官低頭哽咽,蔣慶之發誓自己看到了淚光。

  這特么都是影帝啊!

  他覺著這事兒和自己沒關系。

  “臣得知,昨日有人拷打了王青,想屈打成招……逼迫他與我士林反目……”官員落淚。“可憐這么一位大儒,竟被胥吏毒打羞辱,不堪忍受的王青……選擇了自盡。他連嘉靖三十一年的晨曦都未曾見到啊!”

  “是誰在背后指使刑部官吏私下動刑?”有人問。

  瞬間,目光都投向了蔣慶之。

  仿佛無數刀槍沖著蔣慶之劈砍而去。

  氣氛突然一緊。

  三條感受著緊張的氣氛,身邊一個使者輕聲道:“這難道是狄青舊事重演?”

  “當初俺答氣勢洶洶,說實話,我覺著土木堡之變怕是會重演一次,就是這位長威伯,率軍十萬不到,竟然擊敗了俺答二十萬大軍。嘖嘖!這等人,便是衛霍一流的人物,堪稱是國之棟梁。”

  “可中原歷來都有自毀棟梁的習慣。”

  “放屁,那是在前宋之前。漢唐時何曾有此等事?”

  能出使大明的使者,聽說大明話是基本要求,更進一步,得對大明,對中原的歷史和現狀有研究。

  一群使者在嘀咕,不時提及中原王朝的那些過往事兒。

  三條在旁觀,他發現那些使者大多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甚至……他看到了歡喜之意。

  為何?

  三條蹙眉,他對蔣慶之頗為崇敬,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偶像被人這般輕視,便說道:“長威伯不只是武功了得,文治也頗為出眾。否則怎會被委以新政重任?”

  “俺答大敗,隨后大明啟動新政。”一個使者冷笑,“你可知曉俺答為何大敗?”

  倭國和大明許久未曾交流,故而對大明內部的事兒知道的不多。

  見三條不說話,使者說:“就是因為新政。”

  另一個使者嘆道:“說是嘉靖三十年年末發動的新政,可我聽人說,新政實則在明皇和蔣慶之清洗重建京衛那一刻便開始了。”

  “重建京衛后沒多久,俺答就大軍南下。這一戰……要知曉原先大明京衛有看門狗的美譽。”

  聽到看門狗的比喻,眾人不禁笑了。

  “可就是這條看門狗,卻在蔣慶之的率領之下,大敗俺答。”使者低聲道:“這只是開始。嘉靖三十一年,新政會發力。”

  使者搖頭嘆道:“只是重建京衛便擊敗了多年宿敵俺答。若是新政順遂……”

  電光石火見,三條脫口而出,“你等在擔心……”

  使者呵呵一笑,“倭國難道不擔心?別忘了,倭寇肆虐大明南方多年,論起來可不比俺答為禍輕多少。我可是聽聞大明內部隱隱有開海禁的呼聲。開海禁,倭寇首當其沖……倭國?呵呵!”

  那些使者都不懷好意的看著三條。

  死道友不死貧道……三條明白,這些人擔心大明通過新政會從一只兔子,變成漢唐那等猛虎。

  漢唐嗎?

  三條輕聲道:“此刻的大明就如同是一頭沉睡的猛虎,而新政便是想喚醒它。一旦猛虎蘇醒。漢唐盛世將會重現中原。”

  三條讀過中原的史書,想到史書中記錄的漢唐,不禁悠然神往。

  然后,打了個寒顫。

  若是大明這頭猛虎蘇醒了,倭國會如何?

  按照漢唐的尿性,倭寇橫行?滅了不算完,還得打上門去。

  想到這里,三條不禁看了蔣慶之一眼。

  蔣慶之出班。

  “刑部可有交代?”

  刑部尚書朱元出班,苦笑,“陛下,臣已令人拿下了那幾個動手的小吏,先前問話,說是自發……”

  “自發?”文官冷笑,“為何自發?”

  朱元看了蔣慶之一眼,“那些胥吏得知王氏一家子把農工商視為豬狗,便自發用刑。”

  說著,朱元突然請罪,“陛下,臣管束不力,有罪。請陛下責罰。臣……”,朱元緩緩跪下,“臣不堪,請乞骸骨。”

  臥槽!

  就這么一件事兒,你朱元竟然要辭官?

  就算是真要追究,朱元最多是被申斥一番罷了。

  但凡做到六部尚書的,誰沒被上官申斥過?

  這點修為都有沒,你做什么高官?

  朱希忠冷笑,低聲道:“這是想避禍!”

  道爺高坐于上,冷眼看著這一幕。

  把王氏一家子交給刑部,便是他對新政定下的調子。

  新政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公事。

  公事,自然要公辦。

  隨后新政發力,蔣慶之一方和肉食者們的較量將會白熱化。

  公事公辦……那些肉食者有幾個屁股是干凈的?

  蔣慶之用王氏一家子給嘉靖三十年做了總結:明年,你等的好日子就沒了。

  想到這廝的手段,朱元怕了。

  肉食者們會奮起反抗,蔣慶之會悍然動手。一批批人犯被送進刑部大牢……他朱元若是按照蔣慶之的吩咐辦,哪怕是公事公辦,按照律法行事,依舊會被遷怒。

  我尼瑪!

  我刑部肉沒吃到,卻沾了一身膻味兒。

  弄不好還會殃及池魚。

  那還不如早點撤退。

  避開刑部這個漩渦。

  果然是聰明人!

  道爺開口,“艱難玉成于汝!”

  猜謎時間到了。

  大部分人腦海中蹦出個解讀:好好干,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朕不許!

  你朱元給朕老老少少的頂在刑部。

  “陛下!”朱元是真不想成為雙方的炮灰啊!

  道爺淡淡的道:“可還有事?”

  這是要把王青自盡的事兒壓下去。

  “陛下,據臣所知,有人對王氏下手……是蓄謀。”有人出班,看了蔣慶之一眼,“王青聽聞有人意欲蠱惑陛下開海禁,便說了一番反對的話。王青乃大儒,這番話引來了京師士林的贊同。那人便懷恨在心,借著新政的由頭,對王氏動手。”

  蔣慶之嘆道:“弄了半天,轉來轉去,不就是想反對開海禁嗎?何須如此,直截了當說出來不就結了?看看,把朱尚書給逼得。”

  臥槽尼瑪!朱元也怒了,心想合著你等是拿刑部,拿老夫來作伐,隔山打牛打的卻是蔣慶之和新政。

  可朱元隨即脊背一寒。

  他想到了那幾個私下動刑的胥吏,那些人的背后是誰?

  是了。

  王青乃大儒,門生弟子遍及天下。牢中的胥吏最會趨利避害,豈會主動去招惹這個麻煩?

  此事的背后有人指使!

  朱元看了那些群情激昂的文官們一眼,突然嘆息一聲,艱難的爬起來,回班。眼觀鼻,鼻觀心……

  “陛下,海禁一開,南方出海之人必然如過江之鯽。”

  “出海有大利。”王以旂出班,代表新政和老板出聲。

  有文官冷笑,“出海是有大利。可越是如此,人心就越是浮躁不安。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來不過溫飽,別人出一趟海卻掙的盆滿缽滿。當那些出海之人滿載而歸后,南方那些人可還有心思種地?可還有心思安心做事?”

  “南方乃大明錢糧重地,一旦人心浮動,江山社稷……危矣!”

  “陛下,開海禁之事萬萬不可啊!”

  “臣聽聞倭寇最近又在蠢蠢欲動,一旦開海禁,那些狡黠之輩與倭寇勾結……對了,上次長威伯說過,倭寇中大部乃是沿海大明百姓,一旦開海禁,倭寇必然會勢大。到時候南方如何應對?難道就為了開海禁,大明就得再來一次南征?”

  “就是,一次北征就把戶部積攢多年的錢糧打了個精光。再來一次南征,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誰提開海禁便是國賊!”一個老文官須發賁張,“老夫與他不共戴天!”

  “臣附議!”

  “臣附議!”

  群情滔滔中,蔣慶之走了出來。

  “陛下,臣蔣慶之,建言開海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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