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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被毆打的朱時泰,戛然而止的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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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鵬!”

  蔣慶之抱著兒子,方才外面不知誰放了一顆大爆竹,聲音太大,嚇哭了大鵬。

  “哇!”

  孩子張開嘴嚎哭,蔣慶之笑吟吟的道:“等你大些,我便帶著你去放爆竹可好?”

  李恬坐在一旁,和黃煙兒一起清理禮單,“夫君,年底了,該送的禮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夫君看看今年可要增減?”

  “年關年關,這人情往來是個麻煩事兒。”蔣慶之前世年輕時覺得過年的人情往來很有趣,主要是有壓歲錢可拿。那些人來拜年都會送不少東西,以吃的為主,這對于一個貪吃的少年來說,便是一年中最值得期待的節日。

  “這送禮也讓人頭疼,送多了吧!別人不好回禮。送少了會得罪人。甚至還得看人來送禮,得揣摩此人的喜好……”

  李恬嘆息,把禮單往桌子上一擱,“罷了,就這樣,誰不滿意就讓他不滿意。”

  “這就對了。”蔣慶之抱著孩子踱步,“盡力而為就好,無需去猜測別人的喜好。”

  “這不是怕得罪人嗎?”李恬反手捶腰,“夫君如今位高權重,人情往來的人家也是非富即貴,這些人最是講究這些。我倒是想起一事,今年有人竟然包下了京師最出名的張家點心鋪,一塊點心也不外流……”

  “包了作甚?”蔣慶之覺得兒子笑的很無邪,想到自己整日滿腦子都是算計,不禁遙想了一番十年二十年后。

  能護得妻兒無憂,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兒。

  所以,倭國……必須滅!

  “說是包下來自家送禮,別人家想都別想。”李恬恨恨的道:“如今京師張家點心有價無市,物以稀為貴,誰家接到那家人送的張家點心的年禮,便覺得有面子……”

  “這手段用在送禮上,大材小用了。”

  蔣慶之莞爾,覺得有些后世斗富的味兒。

  可沒想到的是,這事兒卻突然一變……

  第二日,蔣慶之準備進宮。雖說和道爺在倭國事務上有了默契,但該走的程序還得走。

  “今日怕是會有人彈劾你。”早飯后,夏言剔著牙,慢悠悠的說。

  “如我這等手握大權的臣子,不被彈劾才奇怪。”蔣慶之把最后一口肉包子塞進嘴里,“吃包子,定然要大口吃,大口吞咽,那種滿足感……”

  “你前世定然是饕餮。”夏言莞爾,“不被彈劾的重臣,不是大奸便是大惡。”,老頭兒想到了自己當年。

  “當年老夫也算是橫行一時,少有人敢彈劾老夫,此刻想來,大謬。”

  “您啊!別老是想著過往。過去的皆是虛幻,未來還未來,您還是活在當下的好。”

  “活在當下?這話倒是有理。”

  蔣慶之呵呵一笑,心想我竟然能教夏言做人,傳出去誰信?

  “慶之。”

  老紈绔來了,大清早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氣死哥哥我了。”

  “啥事?別著急,來人,弄了清火的茶水來。”蔣慶之吩咐道。

  “這事兒……”朱希忠剛從直廬出來,“我也是才將得知。昨日大郎有半日假,便急匆匆出了軍營,四處采買……”

  “等等,他采買作甚?”蔣慶之蹙眉,想到了軍中行賄的事兒。

  軍中和官場實則都是一個尿性,每逢年節,下屬向上官送禮手筆也不小。

  以往蔣慶之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是不管,而是在等待時機。

  “說是給哥哥我和你嫂子,還有你這個二叔買些東西,也算是孝敬。”

  還好,若是朱時泰也加入了送禮大軍,蔣慶之就不得不提早動手了。

  “國公。”仆役送來茶水,老紈绔接過,不顧滾燙就來了一口,讓蔣慶之不禁想到了他的喉管。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有個本事,那便是能耐高溫。剛沏的茶少說八十度上下吧?他們就有本事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下去。

  仿佛咽喉和腸胃都是鐵打的。

  “你嫂子和弟妹都喜張家點心……”

  這事兒蔣慶之倒是知曉,每隔一陣子,府中負責采買的人便會去張家點心鋪買幾盒子點心,蔣慶之偶爾吃幾塊,大部分都進了妻子的口中。

  “大郎去了張家點心鋪,得知被人包了,便詢問可否讓些點心給他。”

  成國公府的小當家開口,就算是嚴家也得給個面子吧?

  “誰知那家人不但拒絕,還口出不遜……”

  朱希忠喝了口茶水,“大郎怒了,便動了手。”

  “可吃虧了?”

  蔣慶之的第一反應讓老紈绔一怔,“你怎地和你嫂子一般,不問對錯,先問大郎是否吃了虧。”

  蔣慶之淡淡的道:“我家的娃,要打我自家打。誰特么的亂伸手……此事我來。你且去忙。”

  “大郎挨了幾拳,早上急匆匆回了軍營,還說什么……此事等他下次出來再說。哥哥我昨夜輪值,還得回去。你嫂子是個婦人,不好和那家人糾纏。”

  “都說了我來,來人,弄些吃的。”

  老紈绔帶著兩個肉夾饃急匆匆回去了。

  張家點心鋪位于城西,邊上有不少貴人聚居,堪稱是高檔住宅區中的高檔商圈。

  大清早,張家點心鋪就開了門。

  沒多久,一個年輕公子哥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來了。

  掌柜張玉出來,“見過王公子。”

  年輕人叫做王守,他下馬問:“昨日我走后,朱時泰可曾來找麻煩?”

  張玉搖頭,苦笑道:“那畢竟是小國公,小人惹不起不是。”

  王守摸摸烏青的眼眶,眼中有冷意,“此事我自然一力承當。”

  那就好……張玉懾于對方的權勢,陪笑道:“王公乃大儒,天下讀書人敬仰的存在……”

  “莫說這個。”王守擺擺手,淡淡的道。

  張玉陪著說了幾句話,隨即告退。

  身后有隨從過來,說:“小郎君,那畢竟是成國公的獨子,挨了打,說不得成國公會為了他出頭。”

  王守冷笑,“蔣慶之先拿嚴嵩等人開刀,嚴嵩等人敢怒不敢言,只得申報田地人口了事。按理隨后便是那些重臣。士林早有公論,皆說下一步便是我等人家。果然……可他蔣慶之竟第一個拿我家開刀……”

  “那些田地……”隨從也為之心痛,“嚴嵩等人都申報了,家中怕是也只好低頭。”

  “憑何低頭?”王守說:“這事兒總得有個人為大伙兒出頭,別人不敢,我來!”

  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昨日王守和人一起喝酒,席間提及此事,有人一番攛掇,讓王守怒不可遏,說回頭就去新安巷去堵蔣慶之。

  張家點心鋪正是被他的舅父給包下的,王守來點心鋪準備拿些點心回家,恰好遇到了采買禮物的朱時泰。想到朱時泰乃是蔣慶之弟子和侄兒,王守借著酒意就嚴詞怒斥,雙方爭執,隨后大打出手。

  朱時泰出營后是一人,王守卻帶著幾個隨從,一陣混戰后,王守這邊被朱時泰打倒大半,王守自家想打太平拳,被朱時泰一拳封眼。

  朱時泰何時這般厲害了……王守有些疑惑。

  他的祖父王青此刻正在冷笑。

  “這么說,你等昨日就沒勸住二郎?”

  一個鼻青臉腫的仆役跪著說:“是,小人們……勸過,小郎君喝了酒,勸不住……”

  “誰說二郎喝了酒?”王青擺擺手,仆役趕緊起身告退。

  等仆役走后,王青的兒子,也是王守的父親王申說:“爹,二郎打的是成國公的獨子,這事兒怕是不好收場。要不,我去一趟國公府?”

  王青搖頭,“戶部有人暗自告知老夫,清查京師士林第一刀,便是沖著咱們來的。蔣慶之依舊是用了先難后易的手段。”

  有人說蔣慶之此次的手段是殺猴儆雞,先拿大佬來開刀。

  “他把老夫當做是猴嗎?”王青冷笑道:“王氏祖輩傳下來的田地,憑何就得繳稅?他蔣慶之好大的臉面。”

  王申說:“爹,那些權貴都申報了。”

  “權貴為何申報?”王青淡淡的道:“權貴靠誰來富貴?”

  “陛下。咦!”王申一怔,“咱們可不是靠他!”

  “對,咱們靠的可不是宮中的那位。”王青輕聲道:“知曉老夫為何不責罰二郎嗎?”

  王申抬頭,“爹的意思是……”

  “一旦老夫低頭了,此后,王氏在士林中就成了叛徒!”歷來從容淡定的王青,此刻竟面目猙獰,“他蔣慶之先拿老夫開刀,老夫避無可避。低頭,名聲掃地。那么,唯有一條路……”

  “爹!”王申起身,“那我便去和那些故交商議一番。”

  “他們會樂于看到王氏頂在最前面。那些人習慣了順風時搖旗吶喊,逆風時明哲保身……不過,此事畢竟關系各家利益,他們不會坐視。”

  王申出發了,王青負手站在庭院內,撫摸著祖輩種下的大樹樹干,冷笑道:“老夫的孫兒得罪了你的侄兒,你便挾私報復……”

  蔣慶之此刻準備進宮,孫不同正好去打探消息回來。

  “那王守乃是大儒王青的孫兒,王青家在戶部下一步清查的名冊第一位。”

  “原來如此。”蔣慶之明白了,這是泄憤。

  “伯爺,可要動手?”莫展問。

  蔣慶之搖頭,“要以理服人。”。隨即他吩咐道:“去一趟戶部,告知呂嵩,該動手了。”

  就在蔣慶之進宮的同時,戶部官吏到了王家。

  “還請王公通融,把家中田地人口一一申報。”

  戶部官吏很客氣。

  門猛地關上了。

  里面傳來了門子的聲音,“我家老太爺……病了,不能見客。另外,我家小郎君得罪了長威伯……”

  蔣慶之這是在報復!

  這樣心胸狹隘的一個人,能執掌新政?

  這是京師士林的反擊。

  而在南方。

  華亭。

  徐閣老的家鄉。

  幾個戶部官吏在徐家也吃了閉門羹。

  “少爺不在家,咱們也拿不到名錄不是。”

  釘子很軟,卻是第三次了。

  整個新政就如同是一頭狂奔的野馬,突然被人拉住了。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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