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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是誰在導演這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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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慶之一直覺得自己的命不好。前世時父母不睦,從他記事開始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他時常羨慕鄰居家孩子的父母有笑有鬧的,為何自家父母不一樣呢?

  我和別人不一樣。

  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他按部就班,不好也不壞。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蔣慶之會成為社會的一顆螺絲釘……去工廠打螺絲釘。

  但他不甘心,于是跟著叔叔去了南美。

  少年啊!

  去闖蕩世界吧!

  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吧!

  臨出發前,蔣慶之站在家鄉最高的山峰之上……是城區附近最高的山峰,這廝站在山巔,生出了些多年前圣人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慨。

  ——不發財,我就不回來了。

  少年在山巔沖著籠罩在霧霾中的城區喊道。

  他甚至覺得這是解脫。

  他覺得自己的命運將會從此越來越好。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小超市到死不活,養活叔侄二人沒問題,但距離發財還有十萬八千里,遙不可及。

  ——沒事兒,千里之遙,始于足下!

  蔣慶之給自己打氣。

  沒多久,因為政局變化,所在國局勢動蕩不安。叔侄二人忐忑不已,每日琢磨新聞,樂觀的猜測最多是鬧騰一下罷了。

  鬧騰開始了,越來越大。

  最終演變成了騷亂,小超市毀于一旦,叔侄二人蹲在廢墟前欲哭無淚。

  我的命,真特么的……蔣慶之覺得自己的命不好。

  機緣巧合進了反政府武裝后,蔣慶之覺得自己會死于某次交火中,所以他肆無忌憚的沖殺,肆無忌憚的拉攏人心……

  說實話,到了國外才知曉,但凡在國內好好讀書,多讀點課外書的人,出國后就會發現,原來玩手段,玩權謀,華人真的是有這個種族天賦。

  他如魚得水,很快上位。

  老子的命運終于改變了。

  蔣慶之樂呵呵的,不是為了命運的改變,而是覺得自己好像贏了老天爺一局。

  局勢不斷在變化,正當他準備在異國他鄉大展拳腳時,消息傳來:你娃上了那邊的必殺名單,回去不?

  權衡利弊后怕,蔣慶之把牙齒差點咬崩,最終還是小命要緊。

  回國,躺平,老子不耍了行不行?

  賊老天,你能奈我何?

  蔣慶之用阿Q精神安慰著自己,我四處游蕩,四處玩耍多爽……然后就特么穿了。

  本以為穿過來會遭遇一段佳話,誰知曉穿過來是在發配路上。

  這是地獄難度的開局。

  老子的命啊!好像穿越了也沒好過。

  蔣慶之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度過一劫,卻得知自己必須挽回大明國祚。

  否則,抹殺!

  我特么!

  蔣慶之覺得自己就是個倒霉蛋。

  真的,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好事兒。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骨子里的韌性,就是這么被一點一滴的逼了出來。

  挽救國祚是吧?

  老子干!

  蔣慶之咬牙開始了自己在大明的征途。

  大明最大的問題根是什么?

  從土地兼并,到軍隊糜爛……蔣慶之在思索,直至新政開啟之前,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是儒家!

  籠罩在中原大地上長達千年的儒家。

  要想改變大明,必先掀開這頭僵尸。

  而要想撬動這頭僵尸,就必須讓大明上下抬頭,睜眼去看世界。

  用外部世界來沖擊儒家,沖擊那些陳腐的規矩,那些保守的思想。

  開海禁,出海貿易,乃至于大軍乘船浮海而去……用火炮轟開敵人的海岸線,大軍登陸……

  無數利益從海外來,儒家夢寐以求了千年的萬國來朝的局面才會真正出現。

  至于你要說漢唐時就是萬國來朝,儒家也是這么認為的。

  蔣慶之能呸你一臉。

  漢唐用的是什么治國?

  是儒術?

  非也!

  實用之術。

  儒皮法骨。

  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

  儒家腆著老臉爭功,真特么不要臉。

  儒家真正統御中原是在前宋時期,而中原的衰微也正是從前宋開始。

  從特么見誰滅誰,變成了誰都能欺負一把的慫貨。

  蔣慶之冥思苦想,想找到一個把儒家拉下馬來的法子。

  最終的結論是:硬來是不成的,儒家早已融入了這個中原的骨髓之中,雙方是共生關系,硬來就是自我毀滅。

  唯有迂回。

  打開國門,讓大明走向世界。讓大明人去看看外部世界的變化。

  看看西方的發展,看看西方的思潮……

  然后倒逼著儒家內部發生改變。

  比如說唐順之,比如說呂嵩等人。

  儒家的人杰多不勝數,但都被困在了千年來的規矩中。

  蔣慶之要做的便是,用出海來打破束縛他們的牢籠。

  然后看著他們內部發生演變。

  要么自我更新,與時俱進。要么,就自我毀滅,淪為歷史的塵埃。

  當得知打造戰船的圖紙沒了時,蔣慶之近乎于絕望。

  他覺得老天爺又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就像是前世時那樣。

  你特么就見不得我好嗎?

  “這特么!這特么!”

  蔣慶之哆嗦著,翻開圖冊。

  那一幅幅圖紙,上面標注的角度,尺寸,乃至于材料,工藝……

  蔣慶之哆嗦著,拿起另一本圖紙,打開……

  還是戰船。

  一支船隊必須有不同功能的船只,比如說專職交戰的戰船,專職哨探的,專職運輸的,專職運載物資補給的……

  蔣慶之再打開一本。

  是貨船!

  “臥槽!”

  蔣慶之仰頭,“老天開眼了!”

  蔣慶之不懂這個時代的戰船,但只需看看圖紙上的內容介紹就知曉,若是按照這個圖紙打造戰船,七海之主?

  大明水師能把此刻所謂的七海之主打出屎來!

  按在地上猛烈摩擦!

  “老天開眼了!”

  蔣慶之喜極,差點就哽咽了。

  他覺得自己倒霉了多年,終于出頭了。

  “酒呢?”

  蔣慶之的狂喜之情找不到人分享,便吩咐道:“去尋酒水來。”

  門外莫展一怔,心想這地兒哪有酒?

  “你去問問。”

  另一個護衛去了,最終在朱希忠那里找到了美酒。

  “慶之這是要作甚?”老紈绔問,“可是有難事?”

  護衛嘆息,“先前伯爺和戶部、工部尚書議事,好像不順。”

  “告訴他,慢慢來。咱年輕,熬得過那些老鬼。”朱希忠嘟囔,“年紀輕輕就借酒消愁。”

  蔣慶之真不是借酒澆愁,他灌了一壇子酒水,顫聲問:“鼎爺,這是故意的是吧?這一切都是劇本是吧?鼎爺,你說個話!”

  大鼎緩緩轉動著。

  “沒有能遠海航行的船只,拯救大明國祚就是空談。再度設計打造要多少年?可新政開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權貴們正咬牙切齒尋機報復,天下讀書人正忐忑不安的等著那些官吏開始清查田畝……仇恨在不斷蘊集。

  沒有能遠航的船隊打開一個口子,這些仇恨只能憋在大明內部,最終會炸毀一切,包括我,包括這個大明!”

  蔣慶之拿起第二壇酒,打開封口,粗魯的用袖口抹去酒壇口子上殘留的封泥,猛的灌了一大口。

  “大明和我都沒有時間去等待戰船重新設計,局勢如火,只爭朝夕。老子都準備躺平等死了,沒想到卻天降圖紙。這一切若說不是故意的,老子能改姓!”

  蔣慶之喝了一口酒,眼珠子發紅。“是誰在操縱這一切?他把我當做是能遙控的NPC,看著我在大明掙扎,看著我在艱難中步履蹣跚,看著我身陷險境,是誰?”

  大鼎的銅綠深處紫光流動,恍若紫色的清泉。

  “我就說哪有那么巧,一尊大鼎……哪怕是傳國玉璽也沒這個本事吧!鼎爺,你背后是誰?不,是誰在驅使你做了這一切。”

  “大明國祚何等沉重,一尊大鼎……一尊遠古時期人類打造的大鼎竟然能決定大明的國祚,竟然能穿越時空,不斷帶來現代的東西。這不是你能做的,鼎爺。”

  蔣慶之看著大鼎,突然笑道:“你定然是在嘲笑我吧!撒比,你就算是看出來了又能如何?有本事你就躺平一個給我看看。是吧?”

  大鼎突然轉動加速。

  臥槽!

  蔣慶之下意識的想慫,但隨即就冷笑,“有種便弄死我!”

  他沒等來意料之中的威壓,大鼎的速度減緩。

  一種柔和的氣息從紫光那里緩緩涌出。

  蔣慶之的心神不受控的進入了一種平靜的狀態。

  無思無念,仿佛是回到了娘胎中那樣。

  不知過了多久,蔣慶之清醒,覺得臉上冰涼。

  他伸手摸了一把臉,竟然是淚水。

  大鼎依舊在緩緩轉動著。

  蔣慶之搖頭,“不喝了。”

  他把酒壇子擱一邊,點燃了藥煙,突然笑了,“沒個樹洞發泄這些負面情緒,我遲早會發瘋。多謝了,鼎爺。”

  蔣慶之拿起一本圖紙,起身,“我會繼續!不過,不是為了什么國祚!”

  他走向值房大門。

  “是為了我的妻兒,為了老朱,為了石頭,為了道爺,為了新安巷的街坊們……”

  “少年,干翻那些傻卵!”

  蔣慶之舉起拳頭,用力揮舞。

  在這一瞬,大鼎深處的紫光好像更濃郁了些,且多了些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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