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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瘋狂的國祚,瘋狂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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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公作美,陽光普照。

  帝王和重臣出行,隨行的不少,浩蕩一群人出城時,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是陛下!”城門前,一個少年驚呼。

  嘉靖帝看了少年一眼,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低頭。

  他看到了敬畏,心滿意足之時,也看到了怒火……那是幾個看似讀書人的男子,看了嘉靖帝一眼后,迅速低頭。

  蔣慶之在笑,朱希忠策馬過來,“從出宮開始你就在笑,何事這般好笑?”

  “我上了份奏疏,此刻大概在通政使。”

  “奏疏?”

  “對,能讓京師震動的奏疏。”

  話音未落,蔣慶之突然感知到腦海中一震。

  久違了啊!

  蔣慶之不禁熱淚盈眶。

  鼎爺,你活過來了?

  大鼎在緩緩轉動。

  開始加速。

  蔣慶之安坐馬背上,瞇著眼,仿佛在打盹。朱希忠沒趣,便去尋杜賀說話。你說昨夜夜御十女,我說昨夜把婆娘呵斥的溫順無比。

  腦海中,大鼎開始加速。

  蔣慶之激動萬分,同時也在猜測,為何鼎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

  難道是此次獎勵國祚需要什么啟動條件?

  蔣慶之想來想去,想到了自己上的那份奏疏。

  新政誰來主導?

  帝王需要統籌全局,且也不可能赤膊上陣,和群臣,和既得利益者們短兵相接。

  那不現實,也荒謬。

  范仲淹和王安石的角色,誰來擔當?

  這個話題在昨日慶功宴后便上了京師熱搜榜,一路飆升到首位,連某位權貴的小三上門,逼迫大婦讓位的消息都無法撼動這個話題的地位。

  ——蔣慶之!

  至于嚴嵩,有人提了一嘴,馬上被輿論淹沒。

  就連新安巷的狗都知曉嚴嵩是個奸臣,讓老元輔來主持新政,那是自絕于天下人。

  “必然是蔣慶之!”

  通政使司,一個官員急匆匆過來,“通政使呢?”

  “通政使跟著陛下出城了。何事?”

  “出大事了。”

  “什么?給老夫看看。”

  “這是……清查田畝?老天,這……這便要開始了嗎?”

  大鼎開始加速,蔣慶之一邊期待,一邊琢磨,心想會不會是火炮問世,打開了什么時空封印。

  大鼎的速度越來越快,快的……

  臥槽!

  “鼎爺,慢些,悠著點兒,小心你的腰。”蔣慶之莫名忐忑,擔心鼎爺崩了。

  大鼎轉動的越來越快,快的讓蔣慶之的心肝肚肺都在打顫。

  那些紫意從銅綠深處涌出來,濃郁的讓人不敢置信。紫意沖出來后,迅速散開,向四方撲去。

  空間不斷在加固中,蔣慶之一怔,突然脊背發寒,“這空間竟然不穩?”

  他竟然一直沒發現這個問題,若是空間崩塌,鼎爺會如何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會如何……多半會成為齏粉。

  那些紫意瘋狂涌出,空間穩固的感覺不斷傳來。就在此時,有人來尋蔣慶之。

  “伯爺在歇息。”莫展冷冷擋住來人。

  來人孫不同恍惚記得,是禮部的一個官員,這時老丈人過來,“慶之這是怎地了?”

  說著,李煥把來人擋在了外面,“有事?”

  來人說:“關乎新政之事,老夫想和長威伯商榷一番。”

  李煥打個哈哈,“商榷去朝堂。”

  來人悻悻的看了蔣慶之一眼,隨即策馬往前。

  “這是試探。”徐渭冷笑。

  李煥嘆道:“新政要捅馬蜂窩,老夫責無旁貸,慶之看似自信滿滿,可……這是一夜未睡吧?連老夫來了都不知曉。罷了,讓他歇息一會兒。”

  空間突然一震,紫意停止涌出。

  蔣慶之下小心翼翼的感受著空間,覺得牢固了不少。

  這么一個大隱患在,我竟然還樂呵樂呵的。

  “鼎爺,威武!”

  蔣慶之必須要感謝沉寂了許久的鼎爺,他甚至在猜測鼎爺這陣子的沉寂和空間有關系。

  大鼎開始減速。

  蔣慶之期待著。

  大鼎速度越來越慢。

  能看到數字盤了。

  當大鼎停住時,數字盤開始轉動。

  “1年,2年,2年半……3年……”

  “4年,5年……臥槽!鼎爺給力!”

  “6年,7年……”

  外部世界,孫重樓納悶的道:“波波,少爺為啥像是在流口水?”

  波爾正色道:“不,伯爺是在思索國家大事。”

  “呵呵!”孫重樓說:“少爺這模樣,讓我想到了當年在蘇州府時,一次我們得罪了葉氏的人,被餓了兩日。老爺半夜悄悄送來了餅子,少爺嗅到餅子香味時的模樣。”

  垂涎欲滴啊!

  “10年,11年……”

  “少爺看著越發像是饞的。”孫重樓嘟囔著,正好一個官員在前方回頭看蔣慶之,孫重樓兇狠的盯著他,“看什么看?”

  “本官看了怎地……”官員冷笑。

  孫重樓獰笑握拳,那巨大的身軀在馬背上猛地挺直,戰馬哆嗦了一下,官員也哆嗦了一下,“本官……不和你這等粗人計較。”

  “波波,如何?”孫重樓得意問道。

  波爾一臉睿智模樣,“這些儒家門徒的勇氣連里斯本的女人都不如。至少那些女人敢于捍衛自己的尊嚴。”

  “呵呵!波波我告訴你,這些人看似一臉正氣,可我卻發現個問題。”

  “什么問題?”

  “一個人有錢,他需不需要用花錢的方式來讓別人知曉自己有錢?”

  “需要的吧?”

  “不,他不需要。我當年乞討時,發現真正有錢的人,大多不在乎這些。他們衣食住行都只用自己喜歡的,而不是貴的。唯有那等沒多少錢,或是暴發戶,才會用花錢來證明自家有錢……”

  “這話深沉了些,你是石頭?還是被鬼附身了。”

  “滾蛋。這人也是如此,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們不會板著臉,不會處處都以君子標榜自家。我覺著吧!這就像是什么……缺了什么,就會裝什么。”

  “嘖!石頭,你莫非被鬼附身了?”

  ——15年,16年……

  蔣慶之已經喜麻了。

  17年,18年……

  國祚在一路飆升。

  而且速度并沒有減慢的意思。

  20年,21年……

  蔣慶之覺得不對勁。

  特娘的!

  這不像是一次大捷就能弄到的國祚。

  他想到了這陣子自己四處折騰,以及新政開啟,還有火炮問世等有助于大明國祚的事兒。

  這是累積而來的國祚。

  能有多少?

  25年?

  22年,23年,24年,25年……

  數字盤依舊在飛快轉動,小數點的那一格更是轉的就像是家里養的看家犬,在見到家主時瘋狂搖晃的狗尾巴。

  27年,28年,29年……

  數字盤開始減速。

  蔣慶之已經麻了。

  小數點的數字格子在緩緩轉動。

  30年!

  總數:334.95年。

  蔣慶之深吸一口氣,“鼎爺,獎勵呢?”

  30年國祚啊!

  會獎勵什么實物,蔣慶之倍感期待。

  但大鼎卻沒有反應,銅綠深處的紫意看著淡了許多,仿佛是一個耗盡了精氣神的男人。

  “這就鞠躬盡瘁了?”蔣慶之有些失望,但隨即就陷入到了憧憬之中。

  擊敗俺答,加上新政開啟,火炮問世,興許還有其它零零散散的加成,一共三十年國祚。

  若是犁庭掃穴,徹底滅掉俺答,清洗草原,解除大明在北方的威脅,國祚能增加多少?

  四十年,還是五十年。

  還有倭國,滅了倭國,少說三十年,弄不好能有五十年。

  加起來一百年。

  加上新政若是成功,差不離了啊!

  蔣慶之瞬間覺得渾身一松,仿佛長久的一個重壓被人挪了下來。

  實物他不急,也不敢催。

  就在他的意識閃出空間時,大鼎銅綠深處紫意閃爍,一縷縷紫意開始蘊集……

  大鼎緩緩轉動著,那滄桑的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

  仿佛有金戈鐵馬聲。

  有軍歌,有吶喊,有無數人在咆哮……

  虛空中一些人影若隱若現,他們或是著甲衣,或是穿著官服。這些人在沖著蒼天咆哮,或是哀鳴……

  大鼎顫動了幾下,空間一震,這一切盡皆消散。

  就像是投影儀被關掉了一般。

  此刻正好到了墨家基地,周夏昨日就得知了此事,帶著幾個管事出迎。

  “怎地就這點人?”崔元不滿的道。

  王以旂說道:“一個蘿卜一個坑,這里每個人都有事做。”

  “見過陛下。”周夏等人行禮。

  嘉靖帝若有所思,“周夏,朕記得是……”

  “小民原先乃是翰林院庶吉士。”周夏微笑著,不經意看到了徐階。

  徐階含蓄一笑。

  周夏頷首。

  仿佛相逢一笑泯恩仇。

  “當時不少人說周夏辭官去城外做了個管事,這是瘋了。如今可后悔?”嘉靖帝一邊進去,一邊問。

  周夏在側帶路,微笑道:“家師曾說,這世間的規矩乃是人訂制,何為成功,何為失敗,都是前人眼光。后人大可不必效法前人。問心無愧就好。”

  “好一個問心無愧。”

  嘉靖帝看了蔣慶之一眼,見表弟一臉呆滯,眼中卻有喜意。

  這瓜娃子定然是沒睡好。

  “陛下,請。”

  周夏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個大院子外,所謂大院子,實際上就是用圍墻圍起來的一片地兒。

  門開。

  周夏率先進去,接著是嘉靖帝,群臣……

  “慶之,你不進去?”老紈绔見蔣慶之在外面悠哉悠哉的點了藥煙,便問道。

  “那玩兒意,看膩味了。”蔣慶之呼出煙氣,很是平靜。

  “好大的筒子!”

  “我的天!”

  “這……這便是大銃?”

  “不!”周夏的聲音傳來,“陛下,諸位,這是墨家新近打造的火器,家師取名為火炮。另外,此物還有個匪號。”

  “什么?還有匪號?”

  “必須有。”

  院子里,昨日在城外轟鳴的十余門火炮在陽光下閃爍著輝光。

  戰爭之神第一次在大明君臣之前亮相。

  “昨日的轟鳴聲便來自于此物。”

  “匪號是什么?”徐階問道。

  周夏看了他一眼。

  “真理!”

  門外,蔣慶之透過煙霧看著遠方,輕聲道:“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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