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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發動,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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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御醫急匆匆趕到了新安巷,下馬后,為首的御醫苦笑,“看陛下的意思,這位若是生產不順,咱們難逃罪責。”

  “長威伯在大同為國廝殺,應當的。”另一個御醫卻覺得理所當然。

  “可這畢竟是第一胎!”

  但凡學過醫的人都知曉,婦人第一胎最是兇險。

  “盡人事……”

  “聽天命!”

  幾個御醫進了伯府,隨后黃錦急匆匆也來了。

  “如何?”

  一進門黃錦就問道。

  富城說道:“今日娘子醒來后便有些發動之意。”

  李恬此刻躺在產床上,腦海中依舊是昨夜的噩夢。

  ——娘子!

  夢中的蔣慶之一襲白衣,看著豐神俊朗,伸手含笑,似乎準備牽著她去郊游。

  轉瞬場景一變,變成了沙場。無數敵軍蜂擁而上,他們嘶吼著,獸類般的兇狠……

  蔣慶之一人站在沙場中央,手中握著長刀,眼睜睜的看著敵軍逼近。

  他怒吼一聲,迎著敵軍沖了過去。

  天上雷霆大作,接著有閃電劈下來……李恬從未做過如此真實的夢,那閃電恍若實質,就劈在了蔣慶之和敵軍中間。

  一道鴻溝擋住了敵軍,蔣慶之不禁大笑,可他竟然抬頭,刀指著蒼穹喊道:“我不服!”

  “夫君!”李恬呼喊著,焦慮萬分,想讓他退回來。

  “我不服!”蔣慶之依舊仰頭沖著蒼穹咆哮,“憑什么?憑什么?”

  什么憑什么?

  李恬突然想到了蔣慶之曾說過的夢話:憑什么把我丟在這?我要回家!

  轟隆!

  蒼穹之上雷鳴不斷,仿佛上天在震怒。

  “我要殺出個朗朗乾坤!”

  夢境一轉,蔣慶之身披甲衣,身后是千軍萬馬。他沖著前方那烏壓壓的人群喊道:“眾將士,隨本伯殺敵!”

  那些敵人呼喊著,舉著……那是什么?

  那是……書卷!

  那些敵人,竟然是儒門子弟!

  無數儒門子弟揮舞著手中的書卷沖著蔣慶之咆哮,那些書卷化為利器,化為利箭,覆蓋了蔣慶之。

  “夫君!”

  李恬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嚇醒了。

  隨后,小腹一陣劇痛,她知曉,那個孩子要來了。

  蔣慶之審核過多次的兩位產婆就在邊上,看著神色輕松。

  “娘子安心。”王婆婆笑的慈眉善目的。

  為了安產婦的心,兩個產婆都以婆婆自稱。

  但私底下黃煙兒去打探到了消息,說生產時有黑白無常在側,若是產婦或是孩子該死,黑白無常就會收割人命。產婆們擔心自己報了真實姓名會被黑白無常勾走,所以都以姓氏加婆婆二字稱呼。

  另一個李婆婆也很是輕松的道:“娘子身量不算小,產門應當開得快,”

  李恬嗯了一聲,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娘子,宮中黃太監來了。”

  黃錦的聲音傳來,“陛下令咱帶著御醫來了,縣主只管安心生產。”

  “嗯!”李恬覺得疼痛緩解了些,笑道:“這孩子是個乖巧的。”,話音未落,一股劇痛襲來,她不禁咬緊牙關,眉心緊皺。

  前院,富城召集了護院們,國公夫人送來的國公府十余護衛也在。

  “娘子生產,說不得就會有些跳梁小丑作祟。府中看好各處,把好門戶,前院諸人不得亂走,但凡亂走的,拿下!”

  富城眼中有隱憂,這時夏言回來了。

  “夏公,如何?”富城問道。

  “純屬謠言。”夏言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老夫去了直廬,成國公說,昨日才有慶之的奏疏送到,俺答正想法子逼迫他出城決戰。”

  “可此刻……”

  “大概決戰開始了。”夏言笑道:“不過還早,這起碼得三五日吧?”

  夏言見護衛們神色肅然,便說道:“無需擔心。”

  “夏公不知,外間有一起小人在造謠,說伯爺兵敗投了俺答。還有人說娘子早就跟著伯爺去了大同,如今府中的不過是替身罷了。昨日就有人在巷子外窺探,老奴擔心那些人闖進來。”

  “老夫先前來的時候,見到了個熟人。”

  “誰?”

  “陸炳!”

  “那就好。”

  巷子口,陸炳冷冷吩咐道:“陛下吩咐,在那孩子出世之前,但凡新安巷出了什么岔子,值守之人,盡數全家發配北方!”

  發配東南還有一線生機,畢竟倭寇上次被長威伯一頓毒打,最近消停了不少。發配北方……那是死路一條。

  十余錦衣衛肅然應諾。

  “陸指揮使。”

  芮景賢來了,身后跟著十余彪悍番子。

  “東廠來作甚?”陸炳冷哼一聲,擔心道爺對自己不滿,或是不放心。

  “咱雖說對那些權貴沒啥好感,可長威伯這等為國不惜身的好漢子,咱還是佩服的。聽聞縣主生產,咱就帶些人來……”

  芮景賢目光掃過側面,幾個男子站在那里,見他看過來,便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卻疾步往外走。

  “咱都來了,還想走?”芮景賢指著幾個男子,“拿下!”

  十余番子沖過去,幾個男子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人努力抬頭,悲憤的道:“我是秀才,我是秀才,憑何拿我?”

  芮景賢走過去,蹲下,伸手拍拍男子的臉頰,“你是秀才?秀才公怎地來了新安巷?別說你在新安巷有親戚,若是有,咱親自賠禮。若是沒有,咱……親自把你的手筋腳筋挑了,如何?”

  男子眼中多了懼色,“我只是來走走。”

  “走走?哪里不好走,偏生來新安巷,送去咱東廠走走。”

  芮景賢起身,拍拍手,對陸炳說道:“外面謠言四起,有人南下避禍,有人憂心忡忡建言議和,城中也有些異動,咱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圣教……非常時期,陸指揮使,你我當精誠團結才是。”

  陸炳淡淡的道:“這些都只是小患,捷報一至,盡皆煙消云散。唯有白蓮教……”

  “咱擔心的正是白蓮教。”芮景賢壓低聲音,“京師空虛,那些瘋子一旦發作,聽聞有權貴也信了這個所謂的圣教,整日說什么飛升極樂世界。”

  “誰?”

  “那是咱的功勞,陸指揮使這是要準備搶一把?嗬嗬嗬!”

  芮景賢長笑而去。

  西苑,嘉靖帝和王以旂等人正在商議戰事。

  王以旂站在輿圖前,指著亂嶺關說道:“亂嶺關有萬余精銳,輔以七千……狼兵,此戰可立于不敗之地。”

  說到狼兵時,嚴世蕃再度質疑,“那些土兵若是悍勇,怎會輕易下山服軟?”

  嘉靖帝也有些不解,“當初廣西那邊土司鬧騰過,官兵輕易鎮壓……”

  能被蔣慶之稱之為看門狗都不如的官兵鎮壓,那些所謂的狼兵面對能吊打大明官兵的俺答鐵騎有用?

  老王也不知蔣慶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干笑道:“想來長威伯是有數的吧?”

  嘉靖帝說道:“朕雖說不懂戰陣,卻也知曉亂嶺關乃是此戰的要害,亂嶺關在,此戰至少能不敗。亂嶺關有失……”

  “主客易位!”老駙馬也看出來了。

  “按理今日的奏疏該來了。”嚴世蕃看了殿外一眼。

  從五日前開始,蔣慶之和嚴嵩的奏疏就是每日一份。

  這是安京師君臣的心。

  崔元說:“莫非是大戰來了?”

  嚴世蕃最近在琢磨此戰,“大同右側長城被俺答部拆掉了一處,偏師便是由那里入關。若是俺答從那個口子長驅直入……大同和京師的聯絡就被斷掉了。”

  “王卿。”嘉靖帝看著王以旂,這需要專業人士來分析。

  王以旂說道:“九邊防御看似牢不可破,可這道防線太過漫長,無法處處看防。俺答若是想大舉南下,處處都是漏洞。”

  “你是說九邊毫無作用?”崔元尖銳的質問。

  “不,九邊的作用就在于威懾。”王以旂說:“若俺答大軍傾巢南下,那么大同守軍便能出擊,切斷他的糧道和歸路……不過……”

  “京衛被長威伯帶走大半,附近精銳大多去了亂嶺關,一旦亂嶺關破,俺答就是魚入大海。至于什么糧道,老夫不知兵,也知曉就糧于敵的道理。”

  崔元目光炯炯,“京畿一帶大戶多,俺答麾下只需劫掠數十家大戶,那糧草就足矣。”

  “所以,還是亂嶺關!”嚴世蕃總結道。

  嘉靖帝心中有些不安,但神色依舊平靜。

  “陛下,要不……”崔元目光閃爍。“長威伯與元輔的奏疏按理該來了,可……臣以為,要不……”

  “要不什么?”朱希忠開口。

  “南京那邊最近不大安分,陛下要不……南下坐鎮……”

  轟隆!

  崔元這話恍若雷霆,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南下坐鎮!

  實則便是南下躲避俺答的大軍。

  嘉靖帝冷冷的道:“朕哪都不去!就在這里,就在京師。”

  “陛下!”

  張童急匆匆的跑進來,手中舉著一份奏疏,“長威伯的奏疏!”

  “拿來!”

  朱希忠急不可耐的沖過去,接過奏疏,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道爺。

  嘉靖帝不滿的看了老紈绔一眼,慢條斯理的打開奏疏,可左腳卻在輕輕動著……

  第一眼!

  第二眼!

  第三眼!

  幾個近臣幾乎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究竟是什么?!

  陛下你倒是說話啊!

  嘉靖帝抬頭。

  眼中利芒一閃而逝。

  “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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