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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指鹿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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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虎賁左衛的將士在校場上列陣。

  蔣慶之仔細檢查了一遍。

  “不錯!”

  顏旭一直提著的心終于落下去了,“伯爺吩咐過,要我虎賁左衛枕戈待旦,隨時能戰。下官不敢怠慢。”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明年……”蔣慶之回身,他看到了一隊侍衛策馬沖到了大營外,隨即建立警戒線。

  “伯爺在兵部那番話下官也聽說了。”顏旭說道:“京衛諸將皆說獲益匪淺,下官那日去兵部交涉錢糧之事,遇到幾個京衛將領,還嘲笑下官未曾聽到那一課。下官當時就忍俊不禁……”

  陳堡也樂了,“咱們在伯爺身邊不知學了多少,那些人只是聽了一課就樂不可支。若是知曉咱們學了多少,怕是會削尖的腦袋也想進虎賁左衛。”

  “自降一級都肯。”陳集說道。

  蔣慶之瞇著眼,“大勢如潮,本伯說過,大明的未來必然是向外。向外,用兵的機會多不勝數。機會只留給有準備之人。”

  “伯爺放心,但凡能出征,我虎賁左衛絕不會給伯爺丟臉!”顏旭認真表態。

  “下官亦是如此!”

  “請伯爺放心!”

  大營外,嘉靖帝帶著百官出現了。

  “走,去迎一迎。”蔣慶之帶著諸將出營。

  嘉靖帝下馬,身后竟然有馬車,一個俊俏小哥下了馬車,緊跟著嘉靖帝走來。

  蔣慶之見到長樂不禁愕然,長樂蹲身一半,又趕緊站直了拱手,“見過長威伯。”

  嘉靖帝淡淡的道:“都準備好了?”

  “一切就緒。”

  “好!”

  蔣慶之看到了徐階。

  依舊是溫潤的笑,仿佛真是君子如玉。

  “徐閣老果然是溫潤如玉啊!”一個護衛說道。

  徐渭冷笑,“玉能溫潤,是因不吃五谷雜糧,不吃喝拉撒,不睡女人,不貪嗔癡……死物方能溫潤。”

  徐渭拱手,蔣慶之拱手。

  四目相對、

  停滯了一瞬。

  徐渭有些興奮,“果然,我就說徐階會不甘寂寞。”

  “祝好運!”徐渭說道。

  “徐閣老走好!”蔣慶之含笑。

  嚴嵩父子落在了后面,嚴世蕃拿著一塊肉餅遞給嚴嵩,嚴嵩把腦袋擺的和撥浪鼓般的,誓死不從。

  父子二人爭執著,蔣慶之恍惚聽到什么……爹你廋了許多……再不吃就成了紙片人……

  他這才認真看了嚴嵩的身材。

  臥槽!

  和以往相比,嚴嵩起碼廋了兩圈。

  整個人從虛胖的狀態,變成了正常身材。

  這不就是減肥的典范嗎?

  嚴世蕃苦勸無果,便發狠,“回頭讓娘勸你!”

  嚴世蕃不知曉自家老爹為何茹素,但總覺得胖些才好。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在普遍營養不良的情況下,但凡出個胖子,大伙兒都覺得這是個有福之人。

  “長威伯!”嚴嵩走過來,溫和的道:“今日可是演武?”

  蔣慶之點頭。

  嚴嵩頷首,“如此,那東西便是火器了。”

  蔣慶之說十日后虎賁左衛校場見分曉,外界結合虎賁左衛這陣子苦練不輟的情況,得出一個結論。

  “蔣慶之弄的那東西,必然是軍中利器!”韓瑜和楊清也來了,二人是以某位權貴的幕僚身份跟著來的。楊清盯著蔣慶之,老眼中都是殺機。

  “楊公,淡定。今日之后自然有你出手的機會。”韓瑜提醒道。

  楊清深吸一口氣,上前行禮,“長威伯。”

  “楊先生。、”蔣慶之想到了富城出手,把楊清侄兒弄成馬上風的事兒,不禁樂了。

  “許多事,做了便會留痕,長威伯以為然否?”楊清微笑道:“壞事做盡了,便要小心報應吶!”

  楊清指著天,“人在做,天在看。天不報,人報!這話楊某原話奉還!”

  孫重樓一聽就怒了,“老賊你說什么?”

  正在進大營的諸人聞聲回頭,就見孫重樓指著楊清怒斥,“什么天不報,人報。我家少爺有句話,叫做莫裝逼,裝比被雷劈。”

  朱希忠笑道:“莫裝比,裝比被雷劈,哈哈哈哈!”

  楊清冷笑,剛想開口,韓瑜拉著他就往前面走。

  “你拉老夫作甚?”侄兒死了,楊清此刻滿腔怒火,就想找個地兒發泄。孫重樓不過一仆役模樣,他隔山打牛噴一番正合適。

  “蔣慶之當初從蘇州到京師,身邊就只有一個仆役,后來被俺答部稱之為阿修羅……”

  “就是此人?”

  “就是他,當初當街梟首俺答部使者的也是他。這等兇人你何苦去惹他。”

  眾人入營,隨即營門關閉。

  外面有軍士開始驅散看惹來的人群。

  “再不走,以窺探軍機之罪,格殺勿論!”

  大營內,嘉靖帝等人上了高臺。高臺上擺放著椅子,嘉靖帝卻不坐。

  “朕就站著看看我大明虎賁。”

  他不坐,誰也不敢坐。

  徐階看到了藍臻,藍臻對他微微頷首,這是暗示……自己人。

  韓瑜看著這一幕,對楊清說道:“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蔣慶之出手。隨后無論他弄出了什么,除非是驚世駭俗的寶貝,否則……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高臺上,徐階看到了周夏,看到了張居正,二人都走到蔣慶之身邊問好。

  徐階隱在袖口中的手握緊,微笑如玉,“老夫隱忍多時……”

  嚴世蕃扶著嚴嵩,看著蔣慶之,“爹,今日之后,怕是咱們的麻煩又會多起來。”

  嚴嵩淡淡的道:“人活著,不就是圖個熱鬧嗎?”

  “正是,這陣子太閑,很是不自在!”

  仇鸞和一群武勛在一起,他低聲道:“墨家擅機械之術,蔣慶之多半是弄了什么利器,晚些出來,切記異口同聲……”

  “老仇你放心。”

  “蔣慶之進讒言重建武學,令我等無用武之地,兒孫富貴岌岌可危。今日便是和他清算的日子!”

  “那邊要讓他身敗名裂,且說了,此事后,尋機讓武學荒廢。”

  “大善!”

  “不好弄吧?”

  “什么不好弄?當年神機營犀利,如今何在?”

  “是了,當年成祖皇帝曾說神機營當發揚光大,可后來卻泯然無聞。”

  “那些士大夫……罷了,此一時,彼一時。”

  “伯爺,翰林院那邊今日都說同仇敵愾,哪怕是指鹿為馬也會攪了此事。”張居正一邊看著陣列,一邊低聲道。

  “有心了。”蔣慶之點頭。

  這時黃錦過來,。“長威伯,陛下問可準備好了?”

  蔣慶之點頭。

  張居正和周夏回去,路上周夏說道:“此事安心就是了。”

  “你也是翰林院出身,當知曉那些人口舌的厲害。”

  “老師說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口舌都是口炮。”

  “口炮?”

  “就是……”周夏想到老師當時喝的醺醺然的模樣,“就是沒卵用的玩意兒。”

  張居正回身看了一眼,只見蔣慶之走到高臺邊緣,看著陣列。他舉起右手在耳邊,緩緩往前一揮。

  “火槍兵……”馬芳走了出來,厲喝:“前進!”

  噗噗噗!

  三百軍士扛著火槍,邁著整齊的步伐往前走去。

  眾人隨著他們的方向看起,只見前方一片人型靶子。

  “這是……火銃!”武勛那邊爆發出了笑聲,長樂回頭看去,卻不認識,便指著問:“那人是誰?”

  黃錦恭謹的道:“是咸寧侯仇鸞。”

  長樂說道:“此人定然不是好人!”

  幾個在邊上的官員聽到這話,再一看長樂像是隨從,便笑了。

  “年輕人莫要信口開河……”

  “那可是咸寧侯。”

  前方的道爺沒回頭,淡淡的道:“本就不是好種!”

  幾個官員:“……”

  三百火槍手整齊上前。

  一個軍士舉起右手,豎起大拇指,先后睜閉雙眼,隨后大聲喊道:“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這是什么測距的法子?”武勛中有人問道。

  “多半是墨家的秘技。”有人看著蔣慶之,見他負手而立,從容不迫,嫉妒心不禁油然而起,“有屁用。”

  “一百步!”

  “止步!”

  三百人齊齊止步。

  每個人都目光銳利,黝黑的臉上都是漠然。

  這是悍卒!

  仇鸞在高臺上冷笑,“火銃嗎?當本侯沒見過?你蔣慶之玩這個,那就是自尋死路!”

  火銃在大明軍方不是什么機密事兒,武勛們大多都見識過。

  有人說道:“百步開外就發射,娘的,當年老子在軍中間神射火銃,五十步之內都不敢說能射中。百步……蔣慶之這是要打鳥呢?”

  說著他還抬頭看了一眼空中,“鳥呢?”

  “哈哈哈哈!”武勛們狂笑。

  楊清心中大定,看了一眼徐階,見他眼中的溫潤似乎更多了些,就知曉這位閣老心中歡喜之極。

  “舉槍!”

  馬芳拔出長刀。

  第一排舉槍。

  “火銃嗎?”韓瑜看著蔣慶之,微笑道:“我儒家蓄勢多時,今日就算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也要讓你折戟當場!”

  嚴嵩看了蔣慶之一眼,輕嘆,“罷了!”

  飛鳥盡,良弓藏……為了他們父子的權柄,蔣慶之這個暫時的盟友,只能舍棄了。

  馬芳用力向前揮刀。

  一百人扣動扳機。

  一百支火槍齊射發出的爆鳴聲震動校場,高臺上的眾人都身體一震。

  “結束了嗎?”楊清問道?

  “應該結束了。”韓瑜說道。

  第一排后撤,第二排上前。

  硝煙彌漫,第二排后撤,第三排上前。

  最先的第一排上前。

  連綿不斷的槍聲在校場上回蕩著。

  三輪后。

  “收槍!”

  三百火槍兵收槍。

  一陣風吹過,硝煙散去。

  高臺上的眾人看到了被打的凌亂不堪的靶區。

  “百步!”

  王以旂從未想過火銃能打那么遠,就算是能打到百步之外,可那精度和力度堪稱就是個笑話。

  可眼前的靶區卻恍若遭遇了一場浩劫。

  高臺上,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姜華一跺腳,“百步開外能殺敵,且連綿不絕,這……這是兵家神器,是我大明神器啊!”

  楊清面色微冷,“百步又如何?”

  這是武勛那邊有人說道:“陛下,雖說這火銃射程頗遠,不過戰時沖殺在前的多半是身披重甲的悍卒,這火銃……不堪用,對手卻能借機沖進這火銃兵中。到了那時,拿著火銃還不如燒火棍管用……那將是一場屠殺!”

  仇鸞看了蔣慶之一眼,眼中有猙獰之意,“陛下,當年成祖皇帝帶著神機營出戰,可神機營也只是協助罷了。面對那些重甲鐵騎,神機營束手無策,敢問長威伯,這便是你口中利國利民的寶物?”

  眾人看著仇鸞,這位蟄伏許久的咸寧侯走出來,看著蔣慶之,“這火銃糊弄別人還成,糊弄咱們這些從小就披甲的……遠遠不夠!”

  藍臻走了出來,“長威伯準備了許久的……就是這?”

  所有目光聚焦在蔣慶之身上。

  他淡淡的道:“上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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