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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多事之秋,趕回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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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腦海中,虛影開始凝實。

  一個小合金箱子噗通掉了下來。

  蔣慶之拿著萬民傘,被眾人簇擁著出了蘇州城。

  山一重,水一重,不及情義萬千重。

  直至出城五里,蔣慶之苦勸,這才把送行的人攔住。

  走出很遠后,蔣慶之這才把神思轉向腦海中。

  合金箱子上面寫的有幾個大字。

  ——防刺服!

  臥槽!

  蔣慶之不禁狂喜。

  來到這個時代,若說什么讓蔣慶之最為不安,那便是個人安危。

  他乃是士大夫的死敵,儒家死對頭,武勛的掘墓者……

  說實話,蔣慶之覺得自己在街上吆喝一嗓子,自報身份,弄不好馬上就會飛來幾塊磚頭。

  敵人太多,防不勝防。蔣慶之雖說有手槍防身,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鋼板雖說好用,但那重量讓人無語。

  防刺服的出現正當其時,讓蔣某人和儒家大戰時少了許多顧忌。

  “送萬民傘還不如送一身好甲衣。”孫重樓在抱怨,“少爺此次在蘇州遇刺,若是有一身那等薄甲衣貼身穿著,也不至于這般兇險。”

  “你懂什么?”徐渭沒好氣的道:“你可知甲衣有幾種?”

  “當然知曉。”孫重樓說著自己知曉的甲衣種類,引來徐渭嘲笑,“那是有形之物。”

  “難道你還有無形的?”孫重樓不忿。

  徐渭點頭,“這萬民傘看似單薄,卻有萬民之名依附在其上。這萬民之名便如同一件無形甲衣,能護佑伯爺萬事順遂,遇難成祥……”

  蔣慶之的身體一震。

  “防刺服,萬民傘……”

  “國祚!”

  “這是……民心!”

  蔣慶之突然生出了一種明悟,此次增加的國祚不是來自于強沼氣池,也不是來自于鏟除了貪官和豪強。

  “是來自于民心!”

  而鼎爺獎勵了防刺服,便是和萬民傘交相輝映。

  一個有形,一個無形。

  “民心才是國祚的根本!”

  “民心才是我墨家的最大倚仗!”

  深秋的京師落葉頗多,清掃的民夫前腳掃干凈,回頭一看,臥槽,又是一片。

  “這特娘的沒完沒了了!”

  一個民夫杵著掃帚罵道。

  “一二一!”

  這時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讓讓!”帶隊的小吏喊道。

  民夫們趕緊避讓開,就見數百人整齊小跑過來。

  “是武學的那些人。”一個民夫笑道:“也不知他們發什么顛,每日都出來跑。”

  “說是長威伯讓他們跑的,最后十人沒早飯。”有人笑道。

  “一二一!”

  數百人從民夫們前方跑過,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

  沒多久,上衙的官吏們陸陸續續出現了。

  徐階也在其中,他騎著馬,看似在沉思著。

  “徐閣老。”

  徐階聞聲抬頭,見是工部右侍郎藍臻,便微笑頷首,“藍侍郎。”

  天色有些昏暗,藍臻的臉在昏暗中有些模糊,他策馬過來,輕聲道:“徐閣老,下官聽聞……吏部那位老天官身子骨……不妥。吏部可不能亂,不少人都說,徐閣老執掌吏部……正當其時。”

  自從儒墨大戰開始,儒家就盯上了徐階這位南方系在朝中的大佬。按照他們的說法,徐階兩位弟子皆叛出門下,轉投蔣慶之和墨家門墻,這是奇恥大辱。

  徐階但凡還有口活氣,就該和蔣慶之不共戴天。

  但徐階擅隱忍,不露聲色。

  所以儒家那邊也不斷拉攏,希望能把這位閣老拉過來,一起對付墨家和蔣慶之。

  吏部尚書……徐階看了藍臻一眼,淡淡的道:“老夫尚不知此事,一切等朝中決斷。”

  藍臻笑了笑,“今日想來消息就會傳遍朝中。有人托我帶話,吏部乃六部之首,誰掌控吏部,十年后,門生遍天下……”

  十年后,一個個經你手提拔起來的官員遍及天下,你徐閣老還擔心什么嚴黨?

  徐階笑了笑,“老夫先走一步!”

  藍臻看著他策馬過去,輕笑道:“本官就不信你不動心。”

  徐階是動心了。

  若是能執掌吏部,他就有了和嚴黨叫板的底氣。

  你敢給老夫小鞋穿,老夫就敢給你嚴嵩的黨羽挖坑!

  吏部挖坑埋人……誰特么躲得過?

  “早上沒石頭叫嚷,還真是不習慣。”

  夏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起遲了。

  他披衣拿著夜壺出去,開門就打個冷顫。

  早飯時,看著空蕩蕩的飯堂,夏言說道:“老富,坐下一起吧!”

  “哪有這規矩!”富城搖頭。

  “規矩算個屁!”夏言強行讓他坐下,“就算是帝王也得有個伴不是。老夫老了,吃飯喜歡熱鬧,一個人……胡宗憲呢?”

  富城說道:“說是外面有事,急匆匆出去打探消息。”

  “能有什么事兒?”夏言咬了一口肉餅,覺得沒滋沒味的。

  一陣冷風隨著胡宗憲卷入飯堂,他搓著手,“不拘什么湯,來碗熱的。”

  有仆役去廚房弄了一碗伯府名湯:胡辣湯。

  胡宗憲一口氣吸溜了半碗,這才緩了一口氣。

  “是何事?”夏言問道。

  胡宗憲說道:“前日變天,熊浹病倒了。”

  夏言說道:“人上了年紀,到了冷天若是被冷風當頭吹了,回頭不是頭疼就是腦熱。熊浹年歲不小了。”

  “我尋了幾個好友打聽,說是朝中隱約有些聲音。說熊浹年邁,陛下若是憐惜老臣,便該放他回鄉,好歹死在家中,魂魄有個歸處。”

  夏言眸子一縮,“徐階!”

  “不愧是夏公!”胡宗憲由衷贊道,“如今朝中最有可能接任吏部的便是徐階。”

  夏言喝了一口牛肉湯,“徐階對墨家的態度曖昧,但老夫敢打賭,他巴不得墨家被儒家一巴掌拍死。另外,慶之和他有所謂的奪徒之恨。若是他執掌吏部……”

  富城心中一凜,“墨家一系官員怕是要倒霉了。”

  “我去問了幾個好友,都說廷推這一關怕是……”胡宗憲面色不大好看,“怕是攔不住徐階。”

  “朝中泰半皆是墨家和慶之的對頭,他們自然樂于見到徐階執掌吏部。另外,徐階一旦執掌吏部,必然會與嚴黨分庭抗禮,不復低調。如此,正中儒家下懷。”

  夏言沉吟著。

  蔣慶之走后,夏言坐鎮新安巷,胡宗憲為助手,二人和京師士大夫們斗了幾場,竟然不分勝負,令外界皆說夏言依舊是當年那個夏言。

  且和當年相比,如今的夏言少了許多傲氣,行事越發從容。

  “慶之到了何處?”

  “大概還有三日路程。”

  “快馬把消息告知他。”

  “是。”

  夏言瞇著眼,“此事不容小覷。徐階徐階……此人隱忍之能朝中無雙。一朝得勢,挾儒家之威……”

  當蔣慶之得知消息時,他距離京師還有兩日不到的路程。

  “徐階?”

  “是。”家中護衛說道:“夏公說,若是讓徐階執掌吏部,墨家便會處處受困。”

  “熊浹病情如何?”蔣慶之想到了那個老頭兒。

  “說是天氣突然轉冷,熊尚書被冷風吹了一番,沒多久就暈在了值房內。如今御醫在熊家照拂,不知好壞。”

  蔣慶之點頭,等護衛走后,他叫來徐渭。

  “讓孫不同帶著護衛,馬上出發!”

  徐渭出去了,蔣慶之吹著冷風,輕聲道:“這狗曰的天氣,老熊,千萬要挺住了!”

  京師。

  小朝會。

  從年初開始,小朝會的頻率越來越高。

  “……吏部不可無人執掌,陛下,臣建言由徐閣老接任吏部尚書。”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一個個臣子站出來,異口同聲推舉徐階接手吏部。

  若是帝王沒意見,那么此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嚴嵩看了徐階一眼,徐階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神游物外。

  一旦徐階執掌吏部,嚴黨的日子不會好過。

  但舉目看去,嚴嵩發現自己能推出來的人選都無法和徐階相提并論。

  加上群臣大部分贊同,徐階接任吏部尚書竟然是眾望所歸。

  朱希忠干咳一聲,“熊尚書還沒死呢!”

  老紈绔,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有人說道:“熊尚書七十多了吧?這一輩子就沒好生歇息過,說為大明操勞,積勞成疾也不為過。狐死首丘,落葉歸根。人老了,都想回鄉享受最后的時光。在兒孫環繞中安然離去。”

  熊浹大把年紀了,難道真準備讓他死在京師,死在吏部?

  咱能人道點嗎?

  這話一出,連道爺都沒法開口。

  嚴嵩干咳一聲,“此事需再議!”

  想拖?

  那些臣子在心中冷笑,心想熊浹還能活多久?

  且吏部不可無尚書,回頭奏疏雪片般飛進西苑,誰敢壓下?

  散朝后沒多久,果然奏疏就堆滿了通政使司。

  趙文華一看都是舉薦徐階接任吏部的奏疏,這事兒正大光明,他也不敢駁回或是壓下。

  一時間,徐階之名響徹皇城。

  “徐閣老。”

  徐階走出禮部,準備去直廬,一路遇到的官吏都多了幾分恭謹。

  吏部未來的天官,誰敢不恭敬?

  徐階依舊溫潤如玉。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隱忍多年,皇天不負苦心人!”

  而在熊家,此刻熊浹面色慘白,御醫搖搖頭,“熊公神志不清,這藥也灌不下去。奈何?”

  兒孫們在外面低泣,這時宮中來人了。

  “是黃太監。”

  來的竟然是黃錦。

  “如何”黃錦面色嚴峻。

  “熊公不醒,牙關緊鎖……”御醫苦笑。

  “針灸呢?”黃錦問道。

  御醫搖頭,“熊公年邁,若是用針灸固然能激發生機,可也是竭澤而漁,本就不多的生機一旦耗盡,藥石無靈,故而非湯藥不可。”

  “陛下吩咐,盡力施為。務必要救回來。”黃錦嘆道:“這多事之秋啊!”

  這時外面有人說:“老黃你何時這般多愁善感了?”

  黃錦回身,不敢置信的道:“長威伯!”

  來人目若點漆,臉被冷風吹的發白,有幾個裂口。他微微一笑,裂口撕開,幾縷血緩緩順著流淌下來。

  “熊公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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