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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沐氏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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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得知蔣慶之可能毒發身亡后,沐舒哭了一場,如今看著眼睛紅腫,頗為憔悴。

  當看到男子摘下斗笠的那張臉時,沐舒喜極而泣。

  “長威伯!”

  蔣慶之把斗笠丟在邊上,“怎地,以為我死了?”

  沐舒哽咽著:“他們說伯爺吃了毒蘑菇。”

  “可惜沒看到小人。”蔣慶之笑道,“沐氏族人此刻如何?”

  “大多都去過了國公府,向沐朝弼示好。”沐舒在京師和沐朝弼唱反調,故而一家子都在等死。

  沒想到蔣慶之竟然沒死。

  “能否幫我約見幾位德高望重的沐氏長者?”蔣慶之問道。

  沐舒身體一震,“您是想……”

  “沐朝弼倒行逆施,沐氏中想來不少人怒不可遏,卻因他手握大軍而敢怒不敢言。我來,便是要為沐氏討個公道。”

  蔣慶之舌綻蓮花,沐舒此刻心神激蕩,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看,多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竟然是沐氏的人。

  徐渭在外面有些遺憾的搖頭嘆息,心想若是伯爺納一個沐氏女為貴妾,對墨家的助力頗大。

  蔣慶之坐下,“府上可有蘑菇?”

  沐舒點頭,不解道:“都沒毒。”

  “弄幾道蘑菇做的菜來。”

  你還敢吃?沐舒:“……”

  蔣慶之垂涎欲滴,“我在京師就聽聞過云南蘑菇鮮美甲天下,可惜未曾吃過。既然來了,那豈能少了這口?”

  晚些,十余道菜送上來,都是以蘑菇為主的菜肴。

  蔣慶之飽餐一頓,贊不絕口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徐渭說道:“少頃便能做出十余道蘑菇菜,可見沐氏豪奢。”

  “沐氏鎮守云南多年,也算是勞苦功高。”蔣慶之云山霧罩的功力頗有道爺的味兒。

  “伯爺是說,這算是酬勞?”

  “嗯!”蔣慶之說道:“否則我見什么長者。”

  他回首看了一眼遠處的國公府,“這是給沐氏的機會,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第二日,消息傳來。

  “沐氏那邊說在今夜。”

  “好。”

  蔣慶之沒事兒就在院子里曬太陽。

  “狗呢?”

  隔壁傳來了胡雄氣急敗壞的聲音,“狗哪去了?”

  都幾天了,這廝才發現狗丟了。

  接著就聽到胡雄低聲道:“把梯子架起來,小心些,別驚動了長威伯的護衛,特別是那個什么孫重樓,狗曰的,最是不講理,不小心就是一頓毒打……

  哎!慢些,這是咱的屁股,不是石頭,輕一點。”

  圍墻上慢慢探出一個腦袋來,警覺的四處看看,沒發現人,胡雄這才攀爬上來,低頭……

  蔣慶之似笑非笑的站在下面,仰頭看著他。

  “長……”見到傳聞中毒發身亡的蔣慶之活生生站在下面,胡雄差點被嚇個半死。他捂著嘴,干咳一聲,“哎!這人都沒了,讓咱心疼!”

  臥槽尼瑪!

  心疼這個虎狼之詞是這么用的?

  蔣慶之滿頭黑線,指指后面,胡雄心領神會,下去后呵斥了幾個托著自己屁股的隨從,隨后罵罵咧咧的去了后門。

  有人接應他進來,蔣慶之在書房等候。

  “咱的長威伯喲!得知你毒發身亡,咱哭了一宿啊!”

  胡雄就差呼天喊地了。

  “停!”蔣慶之叫停了他的表演。

  胡雄吸吸鼻子,“毒蘑菇之事可是伯爺的計謀?”

  “確有其事。”

  “沐朝弼狼子野心,該死!”

  “本伯意欲借著此事做些事兒,胡太監可否配合一二?”

  “長威伯只管吩咐。”

  若是蔣慶之身亡,道爺一怒之下,胡雄覺得自己難逃一死。所以見到蔣慶之安好,他狂喜之下,恨不能馬上去廟里拜謝佛陀和菩薩。

  “你如此……”

  下午,有人聽到胡雄駐地里傳來了哭聲。

  傳聞蔣慶之毒發身亡后,他的護衛就清理了幾次街上的眼線,所以沐朝弼的人只能隔的遠遠的監控。偶爾派人裝作是小販,提著東西沿街販賣,順道聽一耳朵。

  “是胡雄的哭聲。”小販說道。

  “伱如何知曉?”鄧輝親自坐鎮。

  “那聲音尖銳,小人聽過,絕不會錯。”

  “好。”

  鄧輝笑瞇瞇的道:“胡雄慌了,擔心自己被牽累。張守是個廢物……都督大事可成。”

  是夜,城外的一處沐氏別業中,幾個老人正在待客廳中等著。

  沐舒就坐在后面,靜靜的看著外面發呆。她跟著蔣慶之回到云南,得知她歸來的父母歡喜之余,也苦笑不止。

  ——你若是不回來,一家安寧。

  這不是刻薄,而是愛護。

  沐舒若是留在京師,沐朝弼投鼠忌器,不會對她的家人下毒手。她一回來,沐朝弼再無顧忌,只等蔣慶之前腳一走,后腳就算總賬。

  在決定跟著蔣慶之南下之前,沐舒就想過這些事兒。

  “二娘子!”

  論輩分沐舒該叫三叔的沐紹寧回頭招手。

  “三叔。”沐舒乖巧起身過來。

  沐紹寧對自己的堂弟沐紹元說道:“這丫頭在京師孤苦伶仃,卻一直堅持著,令沐朝弼投鼠忌器。可惜不是我的女兒,否則定然要為她找個好人家。”

  沐紹元撫須微笑,“此刻也不晚不是。”

  “是啊!”沐紹寧說道:“一切都得看那位長威伯與沐朝弼之間的勝負。二娘子,咱們遠在云南消息不便。聽你說那位長威伯乃是國朝名將,可此人年未滿二十……除非是霍衛重生,否則哪來的名將美譽?

  霍衛……我大明若是能出一位霍衛般的名將,國祚自然就不同了。沐朝弼有什么野心也得乖乖的收著。”

  沐紹元瞇著眼,看似不經意的看向沐舒,“沐朝弼心狠手辣,能以都督僉事的身份掌控云南,掌控國公府,手腕可見一斑。你確定那位長威伯能與他抗衡?”

  幾個老人都盯著沐舒,積威之下,室內溫度仿佛降低了大半。

  沐舒從容行禮,“各位叔伯不知,在長威伯出現之前,九邊面對草原異族百余斥候都不敢出戰。就算是出戰也是負多勝少。”

  “隱約耳聞。”一個老人說道。

  對于沐氏來說,云南便是自己的天地,這個天地讓他們富甲一方,享受不盡,但也令他們坐井觀天。

  什么取悅了你,什么便是你的囚籠——蔣慶之。

  沐舒挑眉,“長威伯第一次率軍出塞,便擊敗俺答麾下鐵騎,令京師沸騰,但許多人說此乃僥幸,且俺答部定然不是精銳。”

  幾個老人點頭,顯然也贊同這個說法。

  “衛霍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來輔佐漢武,生來便會廝殺。當今陛下……恕老夫直言,看著也沒漢武的雄才大略不是。天上的星宿豈能為他效力?”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笑道。

  沐舒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銳利。

  “怎地,二娘子不服氣?”老人看著六七十歲了,但眼神卻好。

  “第二次,長威伯率軍出塞,以少擊多,大敗俺答麾下萬余騎。并筑京觀于大同城外。”沐舒一字一吐的道:“此役之后,長威伯威名再無人質疑。”

  “哦!”老人瞇著眼,“那么,此子對我沐氏什么看法?”

  “長威伯說過,沐氏世代鎮守云南有功。”

  幾個老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時有人進來,“長威伯來了。”

  蔣慶之扮做是行商出的城,他本以為要在城門那里斗智斗勇,誰知曉沐氏安排了幾個族里的紈绔帶路,竟然沒人敢搜查他。

  進了大堂,幾個老人緩緩起身。

  蔣慶之摘掉斗笠,對沐舒微微頷首,“辛苦了。”

  他竟不顧族里老人,而先安慰我……沐舒心中嘆息,莫名傷感。

  幾個老人默然。

  蔣慶之仿佛才看到他們,微笑道:“沐氏為國鎮守云南,功莫大焉。這是陛下的原話。”

  幾個老人隨即行禮,“見過長威伯。”

  這些老狐貍是不見好處不開口,十足十的把土霸王土皇帝的倨傲姿態演繹的淋漓盡致。

  “上酒菜。”

  酒菜流水般的送上來,幾個老人只吃了幾筷子做個意思,蔣慶之卻大快朵頤。

  “不錯!”

  “嗯!這個火腿有些年份了吧?可惜了,若是湯中加些瑤柱,想來會更為鮮美。”

  蔣慶之吃完,把筷子一擱。

  “沐氏想要什么?”

  方才還在腹誹這廝是個土包子的幾個老人心中一凜,齊齊看向沐紹寧。

  沐紹寧微笑道:“沐氏忠心耿耿,能要什么呢?不過是陛下給什么,沐氏接什么罷了。不過沐朝弼當道,沐氏敢怒不敢言……”

  “沐氏的當家人說話就是這般半遮半掩嗎?”蔣慶之冷冷的道:“本伯來云南,不是為了什么襲爵之事,為的是查清兩位黔國公身故的緣由。”

  他屈指叩擊了幾下桌子,有人送上茶水,蔣慶之喝了一口,“本來陛下和朝中對二位先國公之死乃沐朝弼所為半信半疑,可本伯才將到昆明的第二日,就有人采買到了毒蘑菇。看,巧了不是。”

  “沐朝弼狼子野心,可他手握大軍,我等奈何?”沐紹寧平靜的道:“我等手無縛雞之力……”

  “既想本伯為沐氏除掉沐朝弼這個禍害,又想袖手旁觀,你等覺著,天下可有這樣的美事?”

  蔣慶之突然翻臉,“本伯若是開口明日回京,信不信沐朝弼能求神拜佛,把本伯奉為上賓。”

  沐紹寧和幾個老人交換了個眼色,“那么,伯爺要我等作甚?”

  “我要你等……”蔣慶之瞇著眼,“第一,一旦本伯發動,沐氏必須表態,孤立沐朝弼。其次,若雙方動手,我要沐氏……安靜!”

  沐紹寧說道:“我等需商議一番。”

  蔣慶之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緩緩踱步,點了一根藥煙,深深吸了一口。

  沐舒也被請出來了,在另一側遙遙看著他。

  里面沐紹寧說道:“孤立沐朝弼,這是逼迫沐氏站在他一側,至于動手時要我沐氏安靜,這是要獨攬大功……”

  “可我沐氏也要功勞不是。”

  “沐朝弼倒臺,誰來襲爵……這就要看誰在平亂中功勞最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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