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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長兄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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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慶之遇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就在京師之外。”

  仇鸞等人還在飲酒,就接到了消息。

  “據聞刺客扮作是農人突襲,不知為何未曾得手,反而被蔣慶之橋所殺。”

  “農人?”

  幾個武勛相對一視。

  仇鸞拿著酒杯,玩味的道:“蔣慶之出游乃是臨時起意,而扮作是農人,且恰好在他經過之處等候,這一切……不可能一蹴而就。”

  “是蓄謀已久。老夫敢說,那些人盯著蔣慶之很久了,這一套都演練了多次。”

  “沒錯,可這是誰干的?”

  眾人面面相覷。

  “別看老夫,據說陳素被撈起來時,肚子膨脹如鼓,卡在井口許久。最終仵作出手,用刀子劃開了他的小腹,好家伙,爛腸子爛肚子泄了一地……

  陳家從那日開始便在外買水喝,鄰居家也是如此。老夫膽小,不敢沖著那位睚眥必報的巨子動手。”

  “也不是我。”

  一個個武勛搖頭,最終仇鸞開口,“那會是誰?”

  道爺聞訊震怒。

  “誰干的?”

  黃錦低眉順眼,“錦衣衛出動了,東廠那邊芮景賢說枕戈待旦,就等著陛下開口。東廠上下誓言要把京師翻個底朝天,定然要找到兇手。”

  嘉靖帝冷笑,“早上才將談及新政,午飯前便遭遇刺殺,這是在糊弄朕?還是說那些人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

  “巧了不是。”

  嚴世蕃揉著獨眼的眼角,笑的很開心,“按理應當是士大夫們最可疑,可從朝會到蔣慶之遇刺間隔太短,任誰也無法布下這等大局。那么,唯有將門。”

  “這口鍋……誰來背?”嚴嵩也覺得有些頭痛,“蔣慶之那邊可有說法?”

  “那邊沒人能問到話。”崔元說:“蔣慶之一回來,新安巷中就多了錦衣衛的人,說是護衛。操蛋,新安巷那邊連乞丐看人都如同看賊,用得著他陸炳裝模作樣?”

  “誰說我裝模作樣?”

  簾子被掀開,陸炳走了進來。

  崔元干笑,“正想尋你。”

  “如何?嚴世蕃問道。

  陸炳說道:“蔣慶之那里拿了活口,不過并未有什么線索。”

  “果然,這是個大局。”嚴世蕃笑道。

  “將門若是動手,最有可能的便是在城中刺殺。”陸炳坐下,沉聲道:“只要不是傻子,略微學過些兵法的將門,便知曉在城外刺殺不靠譜。”

  嚴世蕃點頭,“蔣慶之乃是名將,見勢不對便掉頭就跑。他的馬乃是盧氏送的好馬,一般人哪里追得上。”

  “故而此次刺殺必然不是將門所為。”

  陸炳冷笑道:“可笑幕后那人卻認定能嫁禍成功。”

  崔元突然陰惻惻的道:“若是將計就計呢?故作士大夫的手筆謀劃此次刺殺,嫁禍士大夫……”

  眾人一怔。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沒有。”嚴世蕃蹙眉,“此事還真是個謎了。”

  “陛下說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來。”陸炳有些疲憊,“錦衣衛的人已經傾巢出動了。元輔這邊可否讓刑部的人也跟著去?”

  “好。”嚴嵩點頭,這時朱希忠進來,“諸位,我家中護衛盡數出動了。特來告知諸位一聲,我那兄弟遇刺,若是在座誰干的……”

  朱希忠眸色冷厲,“咱們,不死不休!”

  操蛋啊!

  嚴世蕃呻吟道:“背后那人揣摩人心的本事了得,一朝出手,便引得京師混亂。”

  成國公府發動了。

  隨后武勛那邊有人放話,說這事兒和他們沒關系。

  可外界卻有一種聲音,說蔣慶之得罪了將門,引發了此次刺殺。

  京師士林一片歡呼聲,有人甚至作詩贊美將門。

  而將門卻詭異的保持著安靜,哪怕是蔣慶之的死對頭仇鸞,都窩在家中不出門,據聞每日喝酒玩女人,喝多了就狂笑。

  “要起風了。”

  凌晨,嚴嵩結束了今日的工作,準備回家。

  嚴世蕃早就溜了,說是回家睡覺,可嚴嵩知曉,兒子此刻多半在某家青樓中。

  “回了。”嚴嵩起身,艱難的反手捶打后腰。

  “元輔。”

  布簾被人揭開,一股冷風吹進來,接著進來的是崔元。

  老駙馬面色冷峻,“出事了。”

  “何事?”嚴嵩舉起手,“等等。”

  他走過去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殘茶,“說吧!”

  崔元搓搓臉,“京師名士劉發死在了青樓中。”

  “嗯?”嚴嵩覺得不對勁,“劉發?老夫知曉此人,據聞手腕了得,死在了青樓中……”

  “我的元輔哎!”崔元蹲在炭盆邊上,伸手在上面烤,“是馬上風!”

  “那不正常嗎?”嚴嵩笑道。

  “可脖子上多了一把刀,從左側穿到右側。”

  嚴嵩忙碌了一整日,此刻腦子里發蒙。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看向崔元,“你是說……馬上風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崔元說:“那女妓都被嚇傻了,說是只看到一個黑影,隨后就被打暈了過去。醒來就見劉發上下都在流血……”

  嚴嵩緩緩起身,“那些人肆無忌憚刺殺蔣慶之,以為沒有證據蔣慶之只能咽下這口氣。”

  “蔣慶之回到新安巷,看似偃旗息鼓,護衛們也大多在家。所有人都以為他認栽了,可轉瞬劉發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同樣是赤果果的謀殺,可同樣尋不到和蔣慶之有關系的一絲一毫證據。”崔元說。

  “這是悍然報復!”嚴嵩瞇著眼,“把東樓弄回來,就說有急事。”

  嚴世蕃被人從青樓請回來,不耐煩的道:“何事這般大驚小怪的?”

  “劉發死于馬上風,脖子上卻插著一把刀。”嚴嵩簡單說了此事。

  “蔣慶之!”嚴世蕃眸子一縮,“我就說他怎會偃旗息鼓,原來是等在這。上午遇刺,晚上就弄死了劉發,這報復之快,多少人要為之脊背發寒……”

  “此事會引發士林咆哮。”嚴嵩說道:“一旦京師士林展開報復,這朝中就要亂了。”

  嚴世蕃喝了一口茶水醒酒,凝神良久,突然一拍桌子,“亂了也好!”

  “嗯?”崔元不解,“為何?”

  嚴世蕃說道:“兩幫人斗起來,咱們看熱鬧之余,正好順勢擴張……”

  “元輔。”一個內侍進來,“陛下吩咐,朝堂不可亂!”

  內侍走了,值房里安靜的嚇人。

  朱希忠起床了,洗漱后去了前院。

  管事在前院等候,見他出來行禮。

  “如何?”朱希忠問道。

  “馬老三親自出手,下了祖傳的秘藥,最后一刀了結了劉發。”

  “告訴馬老三,京師天寒地凍,南邊卻頗為暖和,去歇息半年。”

  “是。”

  回到后院,朱希忠拍拍院子里的大樹樹干,眸色幽深。

  “國公。”國公夫人也起來了,問道:“可是有事?”

  朱希忠回頭笑道:“慶之那邊昨夜進賊了,我讓人去幫襯了一把。”

  國公夫人掩口打個哈欠,“慶之年輕,家中娘子也經驗不足,回頭我去看看,好歹整治一番那些不盡職的護衛。

  這大年上的,萬萬不可大意。若是不成,家中就出幾個老護衛去教導一番……

  這長兄如父,國公既然是兄長,這些事兒都得擔起來才是。”

  “我有數。”朱希忠笑了笑。

  “有數有數,上次給慶之說媒,結果一個都看不中。最終還是他自家選的娘子。”

  國公夫人說做就做,早飯后就令人備車去新安巷。

  朱希忠卻叫來管事。

  “涉嫌謀劃刺殺慶之的都還有誰,一個個給我找出來。”

  朱希忠眸色平靜,“盡數弄死!”

  “劉發死了。”

  早飯前,徐渭來尋蔣慶之。

  “我讓孫不同帶著人去盯著劉發,卻看到有人潛入了劉發所在的房間,沒多久出來,孫不同認出了那人。”

  “誰?”蔣慶之問道。

  “成國公府的護衛,馬老三。”

  蔣慶之瞇著眼,“知道了。”

  徐渭說道:“伯爺的這位兄長真是不錯。”

  “我知。”蔣慶之點頭。

  吃完早飯,國公夫人來了。

  隨行的護衛找到蔣慶之,說道:“國公說昨日這里進賊了。”

  蔣慶之點頭,“知道了。”

  “慶之,慶之……”國公夫人來了,“這年底了,你這家中怎地不靠譜,竟然來了賊。你不知賊人也得過年的道理?每逢年底便是賊人出手的好日子,東家被盜,西家進賊……”

  一番絮叨,上次被蔣慶之說話多的夏言剛好過來,見蔣慶之一臉微笑,耐心滿滿的聽著,不禁罵道:“小子不尊老,上次說老夫話多。”

  等國公夫人去后院,蔣慶之吩咐道:“還有一個是誰?”

  徐渭說道:“京師名士,范固。”

  “動手!”

  “是。”

  蔣慶之回身,“老富,讓人去國公府,請了我那位兄長過來,就說正好嫂子在,我親自下廚弄幾道小菜,一家子聚著喝點小酒。對了,朱時泰那小子呢?”

  富城說道:“在授課呢!”

  “讓他也來。”

  蔣慶之走進后院院門,聽著國公夫人爽朗的聲音,微笑道:“鼎爺,這地兒真不錯,不是嗎?”

  什么手機,什么WiFi,什么購物網站……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大鼎緩緩轉動著,突然停滯了一瞬。

  仿佛是電腦死機了一般。

  接著又開始了轉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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