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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長樂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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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蔣慶之破天荒的起晚了。

  日上三竿他悠悠醒來,覺得頭痛欲裂,“誰打了我的腦袋!”

  黃煙兒跑進來,捂嘴偷笑,“伯爺,沒人打你。”

  “那怎地頭……咦!”

  一些記憶片段涌了上來。

  “伯爺昨日和成國公喝酒唱歌……”黃煙兒說道:“唱的……奴先告退。”

  聽著黃煙兒在外面的偷笑聲,蔣慶之納悶,“我唱了什么歌,讓她覺著這般好笑。”

  李恬進來了,“夫君昨日可是大發神威。”

  “我做了什么?”蔣慶之問道。

  “夫君昨日唱的那些歌催人淚下,成國公哭的淚雨磅礴,嚇傻了他的隨從。”

  “我唱歌?”

  “什么鐵門鐵窗淚,還有什么手里捧著什么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李恬嘆道:“夫君以前在蘇州過的竟這般苦嗎?葉氏也太過了。”

  我特么!

  蔣慶之捂著頭,“我若說那一刻被別的東西附體了,娘子你可信?”

  “信!”

  李恬接過黃煙兒遞來的布巾,不由分說的便給蔣慶之來了個粗暴的洗臉。

  “這是我的臉,不是屁股!”蔣慶之的聲音在布巾下很是無力。

  李恬退后幾步,看了一眼,“干凈了。對了,夫君還說什么……一起飛……煙兒,夫君是如何說的?”

  黃煙兒低下頭,“伯爺說,以后要帶著成國公一起裝什么,一起飛。”

  我滴神啊!

  沒臉見人了!

  蔣慶之重重倒下。

  國公府來人了。

  帶來了那位美婦人的話。

  “夫人說了,這二度結拜也不知為啥,不過既然是兄弟,沒事兒就該上門走動走動。再有,昨日國公回去后唱了半宿的歌,夫人一夜未睡,只覺著自己身處牢獄之中。夫人已經令人南下……”

  “南下作甚?”蔣慶之問道。

  來人恭謹的道:“夫人說,歌以言志,從歌中便聽出了伯爺那些年的日子頗為艱難。葉氏那邊伯爺不好出手報復,夫人卻沒有什么顧忌。”

  臥槽!

  蔣慶之懵逼了。

  “夫人還說,國公昨夜唱的歌中,就那首什么……征服最好聽。”

  就這樣被你征服……

  蔣慶之不禁哼唱出來。

  “夫君,這是解酒藥,趕緊趁熱喝了吧!”

  “喝下你藏好的毒。”蔣慶之正好哼唱到這里。

  不禁一個哆嗦。

  喝斷片后真的難受。

  但據聞老紈绔中午又開喝了。

  “喝一口。”

  “絕不!”

  “夫君,這是回魂酒。”李恬說道:“我令人去問了大哥和爹,他們都說宿醉之后再喝點酒醒的快。”

  蔣慶之前世聽聞過這個事兒,但此刻聞到酒味就想吐。

  他勉強喝了一杯酒,過了一會兒,還真是回魂了。

  “夫人,宮中來人了。”

  蔣慶之宿醉,李恬便出面接待了來人,晚些喜滋滋的回來。

  “抄沒侯府后,宮中折賣了侯府的田宅,把咱們家的賭債要回來了,夫君,發財了。”

  “是嗎?”蔣慶之不禁一喜,旋即想到老紈绔為了自己舍棄賭債的事兒。

  以后還真得要帶著老朱一起裝逼一起飛。

  否則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他腦海中閃過了馬氏,但旋即消散。

  一個人的死亡會經歷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肉體死亡,第二階段是被人遺忘,第三階段,你留在這個世間的一切痕跡消失……

  裕王就希望自己能原地消失。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被禁足許久,所以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這間偏殿是個專門關人的地兒,有個孔洞用于傳遞飯菜和馬桶。

  在這樣的條件下來,沒有人能見到裕王。

  天氣熱的要命,裕王便脫了衣裳,只穿著褲子在練習八段錦……這還是表叔教的,當初道爺見了嗤之以鼻,說教的四不像。

  他正好做到搖頭擺尾去心火,屁股沖著殿門,俯身……

  殿門被推開。

  “也不知三哥餓成什么樣了。”

  朱壽媖很是同情自家三哥的遭遇,特地帶了不少好吃的。

  門開,朱壽媖就看到了一個屁股。

  “三哥!”

  裕王身體前俯,被這一下嚇到了,當即撲倒。

  道爺雖然并未見裕王,但隨后的賞賜卻讓人瞠目結舌。

  “拂塵一柄,道書兩卷……”

  道爺對修道是認真的,所以臣子們都以得到他賞賜的道器為榮。

  這是皇子第一次獲得道器賞賜,接著還有。

  “陛下令宮中每人賞賜新衣一件,另有五十錢。”

  夏言聽到這里,不禁納悶,“陛下有錢嗎?”

  作為前首輔,沒有誰比夏言更清楚嘉靖帝的家底。

  錢是有一些的,但絕壁沒到這等把錢不當回事的豪奢地步。

  新衣就不說了,一人五十錢,整個宮中多少人?

  道爺難道就不心疼?

  “這是做給外面那些人看的。”

  景王蹙眉聽著盧靖妃在發牢騷,說什么你爹對裕王如此,太偏心眼了。

  “為何沒帶上你?”涉及到景王的事兒時,盧靖妃的理智時常會離家出走。

  “這不是賞賜了我一卷經文嗎?”景王覺得自家老娘有些瘋魔了。

  “拂塵呢?”盧靖妃處處都要平等。

  歷史上道爺對這兩個兒子也確實是處處平等,從待遇上來看,壓根分不出長幼來。

  “還有,你父皇賞賜了裕王兩萬錢,好大的手筆!”盧靖妃發誓自己沒生氣,但忍不住又戳了兒子一下。

  “您差錢嗎?”景王問。

  “怎么不差!這宮中處處都要用錢,再有,為了你的事兒,我總不好用公中的錢吧?還不是得自掏腰包,你……這是什么?”

  “憑據,拿著這個去王家錢柜可兌換兩萬貫。”

  景王平靜的道:“對了,還有一萬貫娘你別動,那是我的私房錢。”

  “什么?三萬貫!你哪來的?”盧靖妃突然平靜了下來,“說!”

  “上次他們開盤,我不是和你要些錢,加上自己的,一共下注六千貫,一賠五,三萬貫到手。對了。”

  景王說道:“父皇賞賜三哥兩萬貫,您算出來了嗎?”

  “算什么?”盧靖妃看著兒子,突然有些百感交集,“你也長大了,三萬貫竟然不動聲色。”

  “您慢慢算,我還有事兒。”

  景王看著老娘陷入了困惑中,便趁機溜了。

  不知過了多久,盧靖妃突然捂額,“裕王那邊可曾下注?”

  “下了,說是……兩千貫。”

  一賠五,一萬貫……加上兩萬貫,正好是三萬貫。

  “陛下還真是……扯平了!”

  盧靖妃苦笑,“這一切都在陛下的眼中。”

  “爹!”

  道爺正在閉目養神。

  道家講究的是收斂心神,也就是精氣神內斂,神不外馳。

  這是最上乘的養生之道。

  他睜開眼睛,蹙眉看著殿外背著個小包袱的皇長女,“壽媖。”

  “爹!”

  朱壽媖吃力的把包袱背進來,一個內侍想過去幫忙,道爺瞥了他一眼,內侍趕緊退了回去。

  小姑娘把包袱放下,揉揉肩膀,愁眉苦臉的道:“這東西好重。”

  “是什么?”道爺眸色平靜。

  身為帝王,這個天下的珍寶任由他予取予求,加之修道多年,生活上道爺也要求不高,所以在物質上堪稱是無欲無求。

  朱壽媖打開包袱,竟然是些銀錠。

  黃錦心中一緊,嚴厲的看了幾個內侍一眼,擺擺手。

  幾個內侍悄然告退。

  道爺輕咦一聲,“這是哪來的?”

  “爹。”朱壽媖抬頭,顯擺的道:“上次他們說有人開賭,賭表叔輸,我便拿錢給三哥幫我下注,贏了好多,你看。”

  道爺看著那些銀錠,“果然是贏了不少,不過你拿來作甚?”

  道爺只關注兩個皇子下注的事兒,倒是忽略了這個皇長女。

  “上次我見爹吃飯都很是節省,便問了人,他們說父皇在省錢。我便想著拿給父皇使喚……”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自家老爹。

  道爺突然展顏一笑,“也好,這孝心朕便收下了。”

  朱壽媖帶著些小得意和歡喜回去了。

  “問問。”道爺再度閉上眼睛。

  晚些黃錦回來,“陛下,大皇女那邊錢不多,上次是拿了自己的金銀飾品融了……裕王那邊令人拿去典當換錢下注。”

  道爺單手托腮看著那些銀子,仿佛是有天大的難題。

  不知過了多久,道爺問道:“一般的小娘子喜歡什么?”

  黃錦仔細想想,“奴婢覺著……奴婢也不知。”

  “問問壽媖身邊的人,記住,莫要聲張。”

  “是。”

  午后黃錦回來,“那邊說大皇女當初吃苦時,有人聽她晚上禱告,說期冀上天能賞賜一個讓她忘記憂愁的寶貝……”

  “忘憂嗎?”

  道爺點頭,“朕知道了。”

  凌晨,朱壽媖悠悠醒來。

  幾個宮人進來,更衣,洗漱……

  “大皇女醒來了。”

  李姝進來了。

  朱壽媖嗯了一聲,還有些迷糊。

  “昨晚我做了個夢。”她輕聲道,“我夢見娘了,娘歡喜的拉著我……跑啊跑,一邊跑一邊笑。”

  “可見是有喜事呢!”李姝笑道。

  “嗯!”朱壽媖打個哈欠,“若是能夜夜都夢到娘就好了。”

  “大皇女覺得如今快活嗎?”李姝問道。

  朱壽媖一怔。“快活啊!我也不知道。”

  “那要不……出去看看?”

  “嗯!”

  朱壽媖起身,緩緩走出去。

  晨曦中,一排排宮人內侍站在殿前。

  這些人靜默著,仿佛從許久之前就一直站在那里。

  領頭的竟然是黃錦。

  隨后是各等大太監……

  “他們……”朱壽媖被嚇了一跳,剛想躲回去,卻被李姝微笑勸住。

  “你們這是要作甚?”小姑娘戰戰兢兢的問道。

  黃錦行禮。

  身后的內侍宮女們紛紛行禮。

  “奴婢見過長樂公主!”

  朱壽媖不知所措,李姝輕聲道:“公主,陛下說,長樂……忘憂也!”

  嘉靖二十八年,嘉靖帝冊封長女朱壽媖為長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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