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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愛信不信,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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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今日朝中沒大事,嚴嵩父子早早就回到了家中。

  老太太歐陽氏歡喜的道:“晚上不去了吧?”

  嚴嵩坐下,“難說。不過有事會有人來通稟。”

  嚴世蕃在外面和隨從說話,歐陽氏喊道:“東樓,來洗漱。”

  “……羽林左衛指揮使出缺,他們原先準備把張同推出來,張同被裕王打成了傻子,壞了他們的事兒……”

  隨從見歐陽氏拿著布巾出來,便加快速度說:“那些人便順勢說此事定然是蔣慶之的唆使……”

  “知道了。”

  隨從告退,歐陽氏過來把布巾遞給嚴世蕃,“回家也不知洗把臉,灰撲撲的這是要去見祖宗?”

  嚴世蕃滿頭黑線接過布巾,“娘,我和爹在直廬忙了一整日了,餓的厲害。。”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太一聽就心疼了,腳不沾地的去視察廚房。

  嚴世蕃這才進去。

  “爹,張同是哪些人推出來接任羽林左衛指揮使的人選。”

  嚴嵩正閉目養神,聞言一怔,“京衛關系重大,陛下那里他們就過不去。”

  “爹別忘了,他們有的是籌碼。”嚴世蕃坐下。

  “可那是帝王啊!”嚴嵩嘆道:“張同飲酒無度,那些人真以為陛下會把京師安危作為籌碼?”

  “京衛指揮使不少尸位素餐,就是鍍金的。大多是指揮僉事在做事。”嚴世蕃用布巾擦了一把臉,侍女進來更換,他摸摸侍女小手兒,挑眉一笑。

  侍女羞紅了臉,嬌羞告退。

  “蔣慶之對京師諸衛一直引而不發,整頓之事雷聲大雨點小……看來也是投鼠忌器。”嚴嵩瞇著眼,“難怪我說此次怎地不少武勛也在彈劾蔣慶之,原來如此。”

  “京衛乃是不少權貴子弟熬資歷的地兒,一個虎賁左衛就讓蔣慶之多了不少對頭。后續他要么敷衍了事,真要認真去整頓,京師多少人家會視蔣慶之為對頭……”

  嚴世蕃身體靠在椅背上,愜意的道:“爹,此事你不可出手。”

  “我知。”嚴嵩閉上眼,“歸根結底,那些人想要的權力。背后還涉及到了從龍……”

  嚴世蕃的聲音小了些,“裕王和蔣慶之相處的太親密了,讓那些人頗為忌憚。而景王……”

  盧靖妃正在罵人。

  “如今外面多少人說裕王殘暴,這正是你的機會,你卻上躥下跳,一會兒幫裕王說話,一會兒……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成?”

  殿內只有陳燕等幾個盧靖妃的心腹,景王低頭站著。

  盧靖妃圍著他走了一圈。

  “愚鈍都可為太子,可殘暴卻萬萬不能。張同乃是勛戚,功臣之后,此等人竟被裕王毆打致殘……青史斑斑,誰敢建言裕王為太子?”

  “娘,就三哥那軟塌塌的性子,說實話還沒你暴躁。”景王說著氣死人不賠錢的話,指指自己被老娘戳紅的額頭,“他就是個被無視了許久之人,按著表叔的話說便是缺愛。誰關切他,他便會數倍回報……”

  “重情?”盧靖妃伸出手指頭準備再戳兒子一下,聞言一怔。

  “嗯!和父皇差不多的性子。”景王自嘲一笑,“有人說我刻薄……”

  “誰說的?”盧靖妃眸色冷厲,“我兒寬厚之名誰人不知?”

  “興許是宮中的誰吧!對了娘,我還有事……”

  “滾!”

  景王隨意就糊弄了自家老娘,晚些出現在了裕王禁足的地方。

  這是一間偏殿,幾個內侍見景王來了,為首的內侍說道,“殿下這是……陛下吩咐,不許人探視。”

  “我有事兒問三哥,不是探視。”景王見內侍猶豫,便冷冷的道:“這是我家家事,你確定要阻攔?”

  內侍轉念想到道爺重情,便說道:“一刻鐘……”

  景王走過去,輕聲道:“三哥。”

  “老四?”殿內沒什么擺設,就一套桌椅,文房四寶……沒事兒你就寫東西吧!

  “我這里有個法子。”景王放低聲音,“回頭你就說是咱們一起下注賭表叔贏,張同卻不肯兌現……那廝有酒癮,便辱罵你我。你忍不住便動了手……”

  “皇子賭博?”

  “父皇就兩個兒子,咱們一起賭的,怎地,那些外臣難道還能把咱們一起彈劾了?別說你沒下注。”景王冷笑。

  “這不是有恃無恐嗎?”裕王說。

  “那些人彈劾你不過是借此攻訐父皇和表叔罷了,本就目的不純。既然如此,咱們還顧忌什么?干脆把臉撕破了……”

  “把你也帶上,如此那些外臣投鼠忌器,反而不好出手了。”

  兩個皇子都涉及此事,有本事就把他們一起拉下來。到時候再去尋一個小宗來繼位。

  “沒錯,我就說你這人是在藏拙……”

  里面沉默了下來。

  “三哥,如何?”

  “不如何。”

  “為何?”

  “此事和你無關。”

  “為何無關?雖然你沒說當時發生了何事,就你這軟塌塌的性子,張同就算是罵你,你也只會默然以對,更遑論動手。

  能讓你動手的……讓我來猜猜。辱罵父皇張同不敢,那么唯有表叔,可對?”

  裕王說道:“你且去吧!”

  “這是最好的法子,此后咱們能一直用,你!”

  “我覺著如今挺好。”

  “你這個蠢貨!”

  景王罵了半晌,里面的裕王不為所動。

  “殿下。”內侍來趕人了。

  景王這才悻悻而去。

  殿內裕王端坐著,拿起毛筆寫下了兩個字。

  兄弟!

  裕王放下筆,定定看著那兩個字。

  夜色降臨,酒樓和青樓開始熱鬧了起來。

  “長夜漫漫,當有歌舞。”

  老紈绔和幾個勛戚在喝酒,笑吟吟的讓人歌舞,然后舉杯,“諸位,我先前說的那事……”

  一個勛戚舉杯喝酒,然后吃了一口菜,擦拭嘴角后說道:“張同是個酒瘋子之事咱們都知曉,明日便上奏疏,說那廝定然是酒癮發作,得罪了裕王……”

  “成國公放心,咱們有數!”

  朱希忠笑道:“朱某多謝了。”

  晚些他被灌的嘴歪眼斜的出去更衣,隨從在外面等候,見他出來便稟告道:“國公,有人求見。說是開賭的那些人。”

  朱希忠走到樓梯口,一個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行禮,“我家主人說國公下的注太大,需些時日籌措銀錢……”

  朱希忠看看左右,隨從說:“無人。”

  朱希忠打個酒嗝,“你家主人與張同交情如何?”

  “親若兄弟!”男子笑的越發親切了。

  “眾人皆知?”

  “是。”

  “那么你家主人可有大義滅親的勇氣?”朱希忠看著男子。

  中年男子一怔,旋即再度微笑,“想來是有的。”

  “若是他能大義滅親,我的賭注便一筆勾銷。”

  中年男子低下頭,片刻后抬頭道:“小人這便回去稟告家主人。”

  “速去!”

  中年男子走后,隨從說:“國公,咱們府上下了三萬貫賭二老爺贏,那可是十五萬貫。”

  “裕王一倒,慶之就會孤立無援。十五萬貫老子也心疼,回頭夫人問……就說老子把那十五萬貫又賭輸了。”

  這樣也行?

  隨從眨巴著眼睛,“夫人怕是不信。”

  “愛信不信!”

  同一片夜空下,城北一個偏僻的巷子里卻熱鬧非凡。

  巷子口有幾個大漢在守著。

  一個男子急匆匆而來。

  “陳友,你特娘的昨日把娘子都輸了,怎地,今日要輸女兒?”一個大漢笑道。

  男子說道:“那個賠錢貨留著作甚。”

  大明律不許逼良為奴,但下面人有的是法子。

  男子急不可耐的道:“回頭老子翻本了再和你等喝酒。”

  “去吧去吧!”

  看著男子進了巷子,大漢譏諷道:“翻本?今夜之后,老子看你就要一無所有了。”

  “那就借唄!”同伴說道。

  “借了再借。”

  “一屁股債。”

  “哈哈哈哈!”

  半個時辰后,大漢進去了一趟。

  賭坊是在一個大宅子里,外面看著灰撲撲的,可里面卻別有洞天。

  數十賭徒正紅著眼賭錢,那個陳友也在其中,此刻他正在簽字畫押。

  “三百貫!”賭坊負責放貸的男子舉起借據展示一圈,以示公正。

  “再來!”

  陳友拿著籌碼拍在賭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想下注時,卻發現身前空空如也。

  “沒了?”陳友傻眼了。

  就在先前他用五十貫把女兒賣了,外加借了二百五十貫,可竟然都輸光了。

  “再借些!”

  陳友苦苦哀求,可賭坊的人卻冷笑著搖頭。“記住,十日內還清賭債,否則你知道的。”

  “可我哪來錢還?再借些吧!等我翻本了便還!”

  “滾!”男子罵道,陳友大怒,“老子知曉你等定然做了手腳……”

  有人過來一腳踹在陳友的臉上,封住了他后面的話,男子見幾個賭徒看了這邊一眼,并未在意,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眼中多了狠意,“斷腿!”

  晚些被打斷腿的陳友被丟了出去。

  “老子要去五城兵馬司舉報!”

  陳友喊道。

  幾個大漢相對一視。

  有人進去請示,稍后出來說道:“滅口。”

  “走,咱們送你回去。”

  兩個大漢架著陳友往外走。

  走出巷子,其中一個大漢拿出繩子猛地套在陳友的脖子上,一發力,陳友頓時就翻了白眼。

  就在他絕望時,就聽有人說道:“少爺上次說什么守株待兔,我一直沒弄懂。老孫,你看這算不算守株待兔?”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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