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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殺人如殺雞,鼎爺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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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公作美,風和日麗。

  蔣慶之帶著妻子準備去護國寺。

  富城很是認真的叮囑孫重樓,“告訴伯爺要虔誠。”

  老富城覺得伯府當下一切都好,唯一的問題便是沒有繼承人。

  護國寺周圍自發形成了些攤販,蔣慶之和李恬早早就下車,一路吃著過去。

  “這個點心好吃!”

  夫君,你看這個肉餅。”

  李恬嫁過來之前,家中曾展望過她的婚后生活:整日在伯府管理家事,偶爾能出去踏個春什么的。

  看似坐牢般的生活,卻被家中人認為是貴婦人才有的體面。

  可此刻的李恬神采飛揚,牽著蔣慶之的衣袖,這里問個價錢,那里嘗嘗味兒,那里有半點貴婦人的形象。

  遠處兩個男子在盯著他們。

  “告訴侯爺,蔣慶之此行帶了五個護衛。”

  “五個護衛不好辦。”

  “咱們人多。”

  “侯爺吩咐要快,一擊不中就遠遁,否則一旦被抓住,一家子都等死吧!”

  “是。”

  前方便是護國寺。

  蔣慶之夫婦沒驚動寺方,就如同普通游人般進去。

  李恬看到佛像就拜,嘴里喃喃有詞。

  “我說,你就不能專一些?”蔣慶之覺得妻子見神就拜有些不虔誠。他負手站在后面。左側有兩個香客跪在蒲團上,低頭禱告。

  “夫君可不能褻瀆神靈。”李恬說道。

  “神靈很忙。”蔣慶之被香火味兒熏的肺腑難受,便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有十余信徒在焚香。

  孫重樓正和孫不同說話,見他出來便說道:“少爺,師父說拜神要虔誠呢!”

  蔣慶之剛想說話,孫不同突然擋在他的身前。

  不知何時,那十余香客繞到了他們的左右。

  “有刺客!”

  十余香客摸出短刀,發一聲喊就沖殺過來。

  蔣慶之第一反應是沖進殿內。

  那兩個跪在側面的香客手握短刀,正獰笑著沖向李恬。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之前。

  拔刀,揮刀。

  蔣慶之走到李恬身后,伸手擋住了她的視線。

  慘嚎聲中,鮮血飚射到了蒲團上。

  莫展后退,喝道:“滾出來!”

  佛像后沖出兩個男子,手持長刀喊道:“殺了蔣慶之夫婦!”

  李恬身體一顫,下意識的站起來擋在蔣慶之身前。

  這個憨婆娘!

  蔣慶之莞爾,輕聲道:“無需擔心。”

  他把李恬的身體扳過來。

  李恬只聽到衣袂破空聲,刀風呼嘯……

  慘嚎聲接踵而至。

  金屬撞擊的聲音中,蔣慶之摟著她轉了個圈。

  一把長刀從他們夫婦剛才站著的地方飛過,接著人體重重倒在地上的聲音令李恬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一股子腥臭味令李恬有些作嘔。

  “伯爺,刺客十七人,死十三,傷四。”

  莫展的聲音傳來,蔣慶之的手一松,李恬終于看到了外面。

  孫重樓滿臉是血,以往這個少年總是讓李恬覺得如弟弟般的有趣可愛,可此刻他眼中殘留的殺機卻讓李恬想起了一個護衛們的‘玩笑’

  ——俺答部的人說孫重樓是修羅。

  李恬當時不以為然,此刻卻覺得恰如其分。

  “少爺!”孫重樓目光掃過蔣慶之,見他無恙,這才看了李恬一眼。

  “拷問。”

  蔣慶之說道,隨即牽著李恬的手出去。

  護國寺被驚動了,那些僧人拿著棍棒沖了出來。

  “哪來的賊人!”為首的僧人怒吼,“棄刀。”

  “本伯蔣慶之。”

  蔣慶之冷冷的道:“這話該本伯來問你等才是!”

  孫不同說道:“今日伯爺來護國寺上香,十余香客突然暴起,更是有人躲在佛像之后突襲。護國寺藏污納垢,該給伯爺一個交代!”

  僧人一怔,“長威伯?”

  方丈被驚動了,急匆匆趕來。

  “見過長威伯。”

  李恬和黃煙兒站在一側,看似平靜。蔣慶之知曉第一次見到殺人,妻子此刻的心態定然慌亂恍惚。

  “刺客有預謀藏身于寺內,若是沒有內應……”

  “不可能有內應。”方丈斬釘截鐵的道。

  “后面有人跑了。”

  這時寺廟后面傳來了孫不同的喊聲,“是個和尚。”

  方丈:“……”

  “陛下,長威伯在護國寺遇刺。”

  此次是東廠率先拿到了消息。

  芮景賢急匆匆趕到西苑稟告,搶先老對頭陸炳一步。

  道爺聞訊勃然大怒,“封了護國寺,徹查!”

  “是。”芮景賢告退,路過陸炳身邊時冷笑道:“陸指揮使,嚴家的酒好喝,可也不能誤了正事不是。”

  陸炳先前正是和嚴世蕃在一起喝酒,他冷冷的道:“你竟然令人盯著我!”

  “非也。”芮景賢挑眉,“咱盯著的是誰你心中有數。”

  嚴嵩父子!

  陸炳進殿,道爺正看著身邊幾個內侍,目光森然,“昨日朕與慶之的談話,可有人窺聽?”

  黃錦心中一緊,“陛下,奴婢昨日在外面盯著呢!”

  “查!”道爺眼中殺機畢露。

  “是。”

  陸炳行禮,“見過陛下。”

  “很忙?”道爺問道。

  “臣……”這話陸炳沒法回答。

  “不忙就盯著京師。”道爺淡淡的道:“特別是那些大儒,盯著他們,看他們說些什么。”

  “是。”

  陸炳滿頭霧水,心想盯著大儒干啥?

  他再度回到了酒樓,嚴世蕃面色潮紅,身邊的女人早已換了一個。

  “大儒?”嚴世蕃蹙眉,良久搖頭,“我也猜不到陛下這話的用意。”

  猜謎高手嚴世蕃翻車了。

  “侯爺,他們失手了!”

  王寧急匆匆回到侯府。

  張同把茶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那么多好手突然暴起,怎會失手?蠢貨!”

  王寧顫聲道:“我先前就在不遠處看著,蔣慶之身邊的孫重樓……殺人如割草啊!當時殿內就蔣慶之夫婦和一個護衛,那四人不知為何失手。”

  侯府養著的打手,在孫重樓等護衛手中就如同菜雞般的孱弱。

  張同哆嗦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時哆嗦的越發厲害了,他猛地仰脖喝了酒水,手神奇的穩定住了。

  “可有被俘的?”

  “有!”

  張同深吸一口氣,“都和咱們府里沒關系吧?”

  王寧點頭,“那些人都不在侯府下人名錄中,和王舉……”

  張同那渾濁的眼中多了冷意,“王舉和本侯有關系嗎?”

  半個時辰后,王舉酒后失足,從樓上跌下來摔死了。

  賭場打手的節操比女妓還不如,很快就招供了。

  那個和尚沒等拷問就把事兒交代的一清二楚。

  “……是金城侯張同養著的打手。那個和尚與其中一人是親兄弟,昨日得了十貫錢,便幫著他們隱藏在寺中……”

  “等等。”

  蔣慶之打斷了孫不同的稟告,“他們如何知曉我今日來護國寺上香?”

  孫不同低頭,“府中有人對外說了此事……侯府的人說是無意間聽到的。”

  蔣慶之說道:“無意間?”

  他去了靜室,李恬正在歇息。

  “昨日家中可有人大張旗鼓說咱們今日來護國寺之事,回頭你查查。”

  李恬應了,把黃煙兒叫來問話。

  “是祝三娘。”黃煙兒篤定的道:“昨日我就聽她在后院到處顯擺,說今日要跟著娘子來護國寺上香。她有個兄弟在前院……”

  蔣慶之不由的想到了紅樓夢賈家。

  這才多久,府中竟然關系如此錯綜復雜。再過數代豈不是要和賈家一般,奴仆們早已結成了一張大網。

  “拿下問話。”李恬沒有猶豫,但說完就低頭干嘔。

  蔣慶之出去吩咐:“準備馬車回府,另外盯著張同那邊,若是出逃就動手。”

  “是。”

  莫展吩咐了下去,隨后夫妻二人上車回府。

  一路上消息不斷。

  “成國公令人來問,小人回復伯爺與夫人無恙。”

  “東廠有人來了,陛下問伯爺如何,小人回復無恙。”

  “兵部王以旂令人來問,小人回復……”

  “夏公來了。”

  夏言下馬,一見到蔣慶之就罵,“我說過你得罪了那些人,沒事最好少出門,你卻當做是耳旁風……”

  蔣慶之等他罵完了才說道:“總不能不出門吧?或是出門就讓護衛把我團團圍住?”

  夏言:“……”

  那還活著干啥?

  老頭兒眼中兇光一閃,“誰干的?”

  “金城侯張同。”

  “那個瘋子!”夏言破口大罵,足足一刻鐘后,在蔣慶之欽佩的目光中喘息道:“此事你莫要沖動,我這便進宮。”

  蔣慶之想叫住他,可腦海中的鼎爺突然加速了。

  臥槽!

  你竟然在這個時候抽!

  蔣慶之趕緊回到家中。

  “請個醫者來。”蔣慶之急匆匆吩咐道,然后去了書房,“石頭,看好門戶。”

  “得令!”

  “喵!”

  不知何時,多多出現在門邊,看著頗為嚴肅。

  蔣慶之閉上眼睛。

  大鼎在加速……

  速度越來越快。

  臥槽!

  這是從未有過的速度。

  蔣慶之心肝兒都在打顫。

  “鼎爺,你可別崩了!”

  工部。

  一隊隊工匠整裝待發。

  “記住,沼氣池關乎大明國運,你等到了各地后,立刻召集當地工匠,仔細教導,隨后鋪開……”

  大鼎的速度越來越快,都成殘影了。

  臥槽!

  蔣慶之突然腦海中一震,抱著頭痛苦的蹲下。

  他無聲的咆哮著。

  不知過了多久。

  腦海中的大鼎減速。

  蔣慶之霍然發現,那個空間竟然擴大了……

  大的特娘的不像話。

  這是啥意思?

  蔣慶之眼珠子都瞪圓了,幸而儲存的東西都還在,壓縮餅干,自行車,手電筒,手機,巧克力,十萬個為什么,金槍魚罐頭……

  但顯得格外渺小。

  他目光轉動,瞬間懵逼。

  “多少?”

  “一年……兩年……”

  書房里傳來了蔣慶之的驚呼,“鼎爺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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