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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不會再有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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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陸炳最近幾日很忙。

  蔣慶之能回家歇著,他卻三日未曾歸家。

  困了就尋個地方打盹,有事兒趕緊起來。

  陸炳在錦衣衛的值房和他的性子差不多,看著很是低調,桌子上擺著文房四寶,一卷書,幾份文書,以及一個茶杯。

  茶杯里的殘茶還剩下一半,邊上有個打開的油紙包,里面的油餅也只吃了一半,肉餡從口子拿來漏了一些出來,還能看到蔥花。

  可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文房四寶來歷不俗,那卷書乃是有數的孤本。甚至墻壁上掛著的那副字畫,落款竟然是數百年前的某位名家,丟出去至少能值京師一套宅子。

  “指揮使。”

  “嗯?”

  陸炳猛地抬頭,茫然的看了一眼左右,然后神智緩緩回歸。

  “何事?”陸炳用手搓了一下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微微蹙眉,但還是把冷茶喝了下去。

  朱浩來了,“指揮使,蔣慶之那邊來了幾個護衛,說是要那批人的口供。”

  陸炳覺得嘴里有些發苦,就又喝了一口茶水,“那幾個活口可招供了?”

  “招供了,說是在城外十余里的一個道觀中有同伙,不過截殺蔣慶之事敗后,那些人定然逃了。而且……”

  朱浩看了一眼來稟告的人。

  “小人告退!”

  等那人走后,朱浩說道:“那些人手中有弩弓,很是難纏,弄不好死傷不小。”

  陸炳拿起肉餅,“那就如實告知他們。嗯!”

  朱浩心領神會,“下官明白。”

  陸炳咬了一口肉餅,“肉好吃,可惜冷了。”

  沈煉急匆匆進來,“宮中拿住了一個賊子,說是偷了太子的東西。”

  陸炳霍然起身,“趕緊走!”

  朱浩那邊去見了莫展,說道:“那些人的同伙原先在京城東面十余里的一家道觀,如今怕是早已逃了。不過十余人動靜不小,若是問問,想來能有消息。”

  “多謝。”莫展拱手,正好陸炳被簇擁著出來,看了他一眼。

  “莫展!”

  這位曾經的宣府第一刀斬殺了錦衣衛兩個好手,令陸炳印象深刻。

  莫展冷冷的看著陸炳,一言不發。

  陸炳身后的幾個錦衣衛殺機畢露的盯著莫展,手不由自主的按著刀柄。

  “走。”陸炳急匆匆走了。

  莫展吩咐道:“謝真回去稟告伯爺此事,若伯爺不在,可請示胡先生或是徐先生。”

  謝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

  蔣慶之沒在家,先前顯章侯杜賀令人來請他,說是有要事商議。

  不過胡宗憲和徐渭都在。

  “見過二位先生。”謝真把事兒說了,胡宗憲和徐渭相對一視,胡宗憲開口道:“雖說事情平息了,不過依舊有宵小不安分,孫不同帶幾個護衛留守家中,其余護衛盡數跟著莫展去……”

  “告訴莫展,要殺伐果斷!”徐渭說道。

  “是。”

  等謝真走后,胡宗憲笑道:“不問我為何如此安排?”

  徐渭淡淡的道:“孫不同是不錯,可伯爺權勢越來越重,身邊人必須要拿得出手。

  孫不同靈巧有余,卻失于大氣和穩沉。莫展看似寡言少語,可往往一語中的。我若是看不出伯爺有意栽培他,這雙眼就該挖了去。”

  胡宗憲說道:“莫展少了些機變。”

  “一個統領護衛的人,要什么機變?”徐渭傲然道:“那置你我于何地?”

  胡宗憲啞然。

  二人中間隔著一張高幾,上面有幾碟瓜子和點心,徐渭拿了一把瓜子嗑,吐了瓜子皮,說:“不過那些護衛有些排斥莫展,這是個問題。”

  “若是一直如此,莫展再有才,我也得建言伯爺依舊讓孫不同統領家中護衛。”胡宗憲不喜歡嗑瓜子,吃了一塊點心,覺得有些膩,便喝了一口茶水,“咦!是宮中的。”

  “是夫人令人送來的茶水點心。”徐渭得意的道。

  “那你怎地不說這是在收買人心?”胡宗憲反諷道。

  “伯爺都說了,咱們是一家人!”徐渭一臉正色。

  不要臉……胡宗憲笑了笑,“此次讓莫展帶人去辦此事,便是伯爺給他的機會。抓住了,能震懾護衛們,且能積攢威望。

  抓不住……那就是他的命。命中注定的平庸,神靈來了也無法更改。”

  長榮觀建在半山腰上,據聞兩百多年前有位云游道人途經此處,在山腳下的村子里尋水喝,不經意看了一眼半山腰,驚呼此乃修煉寶地。于是道人便停留此地,四處募資修建了長榮觀。

  村子依舊,道觀的香火卻有些慘淡。

  “那些人昨日就走了。”

  觀主依舊有些驚魂未定,“那些人兇神惡煞的,把我等鎖在殿內,自家在外面吃肉喝酒,福生無量天尊,罪過罪過。”

  莫展問道:“可知曉他們往哪去了?”

  觀主說道:“往北面去了。”

  莫展點頭,回身道:“走。”

  眾人跟著他往外走,黃炳說:“咱們這點人怎么找?”

  “問巡檢司!”拳腳了得的馬從山說道。

  “這邊地界寬闊,巡檢司也顧不過來。除非是大案要案,上面有人發話,他們才會去各處詢問消息。咱們可使喚不了他們。”黃炳背著長弓,這還是蔣慶之特別為他申請的權力。

  莫展走到了山腳下,止步問道,“誰的眼神好?”

  “我!”黃炳傲然道:“當初我練箭術時,曾……”

  莫展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頭,“故作不經意回頭看看半山腰,可有人在窺探咱們!”

  黃炳悻悻然的故作撓癢癢,回頭看了了一眼。

  “有人。”

  “繼續走。”

  莫展等人一路過了村子。

  他突然轉左,“走快些!”

  “咱們去何處?”謝真問道。

  “長榮觀!”

  “咦!”眾人愕然。

  “謝真帶著一個兄弟先出發為斥候,一路避開行人,馬上去!”莫展吩咐道。

  “去長榮觀作甚?”謝真問道。

  “那觀主的鞋面有油脂。”莫展說道。

  “油脂又怎么了?”黃炳說話有些沖。

  莫展冷冷的道:“他說那些人吃肉喝酒,顯然是不吃這些。撒謊的人,不可信。”

  “若是空跑一趟,那些賊人怕是就遠遁了。”有人質疑,莫展看了他一眼,“我來擔責。”

  好吧!

  眾人默然。

  隨即悄然向道觀摸去。

  杜賀在家準備了酒宴,蔣慶之看了蹙眉。“這幾日我不沾葷腥。”

  杜賀訕訕的令家人換了茶水來。

  “你喝你的酒,我不介意。”蔣慶之不沾葷腥只是為了那個可憐的侄兒,但他不覺得所有人都需要如此。

  最終二人還是選擇了喝茶。

  “有人令人給本侯傳話。”杜賀和蔣慶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幾番往來后,關系越發密切了。蔣慶之成親時杜賀送了一尊寓意不錯的玉雕,價值不菲。

  “誰?”蔣慶之喝了一口茶水。

  “那人自稱是讀書人,說許多事都是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長威伯愿意和解,此后大家各行其道……”

  蔣慶之一挑眉,杜賀馬上解釋,“本侯得知長威伯在城外被人截殺,馬上就集結了家中護衛,準備出城相助……此事你可問街坊。”

  “老杜,我沒說你。”杜賀太緊張了,蔣慶之不禁莞爾。

  “你特娘的……”杜賀摸摸臉,“當初你下手太狠,本侯至今依舊心有余悸。”

  蔣慶之不禁樂了,“你覺著那些人什么意思?”

  “此次那些人在京師四處傳謠,金吾右衛陳儉趁機作亂,背后弄不好便是那些人在作祟。事敗后,他們也擔心被報復。”

  杜賀摩挲著茶杯,“此事之后,大概又會回復到前些年的模樣,各自隱忍。”

  “老杜,你錯了。”

  杜賀猛地抬頭,“什么意思?”

  “太子薨逝,外面各種傳聞……”

  “難道太子之死不簡單?”杜賀心中一凜。

  “不管簡不簡單,老杜,此后這個大明就該變了。隱忍……”蔣慶之淡淡的道:“不會有了。”

  “這……這就要亂了嗎?”杜賀喃喃的道:“對了,那人還說,他們手中好手多不勝數,伯爺若是想窮追不舍,且小心自家。”

  “是嗎?”蔣慶之笑了笑,眼神冷漠,“那就拭目以待。”

  “他們定然就在左近。”杜賀指指外面。

  蔣慶之叫來護衛,“去告知莫展,若是追索到那些人,把人頭帶來。”

  “是!”

  杜賀說:“那些人怕是早已遁逃了。”

  “誰也想不到咱們竟然不走,反而留在了觀中。”

  十余男子此刻就在道觀后面喝酒吃肉。

  為首的大漢敞開衣襟,罵道:“那日蔣慶之身邊兩個護衛頗為悍勇,一個孫重樓,此人力大,咱們兄弟不敵。另一個刀法了得,一句話也不說,就知曉悶頭殺人……若是改日尋到機會,定然要殺了這兩人為兄弟們報仇!”

  “啊!”

  這時外面一聲慘叫傳來。

  大漢霍然起身,“定然是官兵來了,撤!”

  眾人轟然起身,隨即往后面沖去。

  “沈青,你帶著幾個兄弟攔截!”大漢喊道:“誰不盡心,小心爹娘妻兒……”

  房門被人踹開,謝真第一個沖進來,見到這些大漢狂喜,“他們在此!”

  黃炳隨即出現,他張弓搭箭,一箭就射殺了一人。

  后門被打開了,謝真喊道:“攔截他們!”

  大漢沖出了后門,道觀是依山而建,右側是山巖,不可通行,左側有一條道,算不得寬。

  一個男子站在小道那里,緩緩拔刀。

  “降,或是死!”

  大漢見他就一人,不禁狂喜,“殺了他!”

  一個同伴沖了過去,只見刀光一閃。

  同伴跌跌撞撞的后退回來,呯的一聲,重重倒下。

  大漢眸子一縮,“好刀法,圍殺他!”

  這時后續沖出來的賊人中,有人喊道:“此人便是和孫重樓一起出手那個用刀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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