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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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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獵結束了。

  明軍開始收割戰利品。

  俺答則是早早就回去了,據聞是有事兒。

  “俺答那張臉是掛不住了,再待下去,那些貴族會把他當做是笑話看。”徐渭譏諷道:“此人唯一的長處便是大氣。不過大氣卻不能當飯吃,上次是侄兒被抽了一頓泄憤,那么此次會是誰呢?”

  正好過來的吉能面色鐵青。

  脫脫冷冷的道:“換個地方,我要用戰馬活活拖死他!”

  歷史上徐渭的改變發生在胡宗憲下獄之后,彼時徐渭擔心自己也被卷進去,有些惶然不安。整日以酒澆愁,甚至自殺多次,可惜都沒死。

  后來不知怎地,這廝把自己老婆殺了,幸得好友們出手拯救,被囚禁七年后出獄。隨后就是一段浪蕩歲月,徐渭走南闖北,吟詩作畫,把曾經的狂放不羈化為作品,化為一聲聲喟嘆和長嘯……

  那一段經歷堪稱是徐渭此生的煉獄。經過了煉獄的洗禮,徐渭才慢慢改變了自己的性子。

  但很遺憾的是,彼時的徐渭老了。

  即便如此,這貨還能遠赴西北,和俺答后來的小嬌妻三娘子有過一段交情,為她作了幾首詩。

  徐渭聽到了這話,策馬出來,“你可試試。”

  脫脫羞刀難入鞘,指著徐渭想罵人,可想到徐渭是文人,自己的漢人智囊曾說過,大明文人別的本事不說,口舌之利,當世無雙。

  “長威伯的麾下就這般無禮嗎?”脫脫冷笑道。

  蔣慶之點燃藥煙,“徐渭這人有個毛病。”

  眾人一怔,蔣慶之緩緩說道:“這人說話太直。”

  ——這貨雖說口無遮攔,但說的都是真話。

  “噗!”有人忍不住笑噴了。

  徐渭卻輕聲道:“果然,伯爺才是我徐渭的知己。”

  歷史上胡宗憲就是這么對他的。

  所以徐渭把胡宗憲視為知己,盡力為他出謀劃策,成功解決了東南沿海的倭寇問題。

  可惜的是,嚴嵩父子倒臺,把胡宗憲也拉了下來。

  在蔣慶之的眼中,這便有些前宋黨爭的味兒,對手倒臺后,勝者為王的一方馬上進行清算,也就是秋后算賬。

  無論多好的政策,多能干的臣子,只要是對手的,一律拿下!

  這便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雙方將會持續對立,長久內耗。

  而內耗是一個勢力衰敗的開端……比什么貪污都犀利的亡國利器。

  前宋在變法失敗后陷入了長久內耗,沒多久就是靖康恥。

  大明在張居正后同樣如此,各方勢力為了背后的利益集團,在朝中上演了一出出群魔亂舞……沒多久,那位快遞員就揭竿而起,滅了大明。

  篝火點燃,剝好的大塊肉架上去,徐渭興致盎然的動手燒烤。

  “伯爺呢?”胡宗憲問道。

  徐渭說道:“回來就進了帳篷,估摸著是累了吧!”

  胡宗憲嘆道:“伯爺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孱弱了些。”

  徐渭翻動了一下肉,舔舐了一下手指頭上的油脂,“我曾聽一位老醫者說過,小病不斷之人壽數更長。”

  “石頭,看好門戶。”

  蔣慶之進了帳篷,隨即閉上眼睛。

  鼎爺在加速。

  蔣慶之緩緩坐下。

  此次北上,他挫敗了俺答壓制明軍士氣的謀劃,鼎爺會給多少獎勵?

  大鼎開始減速。

  蔣慶之屏息以待。

  數字在翻動……

  別停,繼續!

  數字最終停在了286.04那里。

  蔣慶之拿出一本小冊子,看了一下上次的記錄。

  “0.9年。賺大發了。”

  蔣慶之一邊記錄,一邊笑。

  他隱隱有了明悟,這0.9年的國祚獎勵,主要是因為天譴事件。

  “大汗骨子里是想稱帝。”馬天祿和吉能在營地一角談話。

  “時機不到。”吉能說道。

  “大汗一直在期盼著有什么祥瑞……”提到祥瑞,馬天祿不禁嘆息,“此次好不容易有個天降雷霆。若是轟死了蔣慶之,那么大汗威望必然直沖云霄。”

  吉能看到俺答和一群貴族在前方,冷笑道:“可惜卻成全了蔣慶之。”

  “深陷絕境之際,天降雷霆拯救,這人莫非是有天眷?”馬天祿看著明軍那邊,低聲道:“吉能,我有種預感,蔣慶之將會成為我們的大患……殺了他!”

  吉能搖頭,“此刻諸事塵埃落定,誰殺了蔣慶之,大汗必然要用他的頭顱來給明人一個交代。要不,你去?”

  馬天祿:“……”

  “說的比唱的好聽,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比誰都跑得快。我最看不起你這等文人的便是因為這個。”

  還不知自己被人當做是目標的蔣慶之正在等著獎品。

  虛空中有東西在凝實。

  一堆箱子出現在了虛空中。

  “這啥玩意兒?”

  蔣慶之弄了一箱出來。

  哐當!

  很沉。

  蔣慶之劃開膠帶,把編織帶拉開。

  里面是罐頭。

  蔣慶之拿起罐頭,“金槍魚罐頭?”

  臥槽!

  “鼎爺,你這是要給我補身體不成?”

  深海魚在這個時代很難吃到。

  蔣慶之有些小失望,干脆就開了一罐。

  味兒不重,蔣慶之看了一眼介紹,是水浸金槍魚。

  這時外面傳來了歡呼聲。

  “少爺,那邊挑釁咱們,說是要摔角。”孫重樓躍躍欲試的道:“少爺,你好了沒?”

  老子不是蹲大號!

  蔣慶之把最后一點兒魚肉吃了,把空罐子收進去,走出帳篷,“去看看。”

  俺答部的幾個摔角好手正在挑釁明軍。

  “論拳腳刀槍咱都不怕,可這摔角,確實是難為人。”陳堡咬牙切齒的道:“狗曰的,要不忍了吧!”

  “明人就是這般無能!”

  一個摔跤手得意洋洋的道:“可有人敢應戰?”

  他顧盼自雄,只覺得暢快之極。

  “我!”

  孫重樓迫不及待的沖過來,挽起袖子,沖著幾個摔跤手招手,“誰先來。”

  幾個摔跤手相對一視。

  “就是此人。”

  “上次便是他,力氣很大。”

  “弄倒他雪恥!”

  孫重樓等不耐煩了,“一起上吧!”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趕緊,小爺還得去吃肉呢!”孫重樓看了一眼正在吃烤肉的少爺。

  “誰勝誰負?”脫脫也在吃烤肉,他將會一直陪著蔣慶之等人,直至離開。

  蔣慶之拿起篝火旁的酒壺,“酒有些溫熱。”

  他倒了一杯酒,喊道:“石頭,有好酒!”

  “哦!”

  孫重樓一聽就樂了,就在此時,幾個摔跤手趁著他分神之際,互相使個眼色就沖了上來。

  你抓肩膀,我抱腿。你抓手臂,我擰脖子……

  眾人都停住了,盯著這邊看。

  只見孫重樓虎吼一聲,身體一振。

  嘭嘭嘭!

  幾只手就被掙脫。

  接著他抓住一個對手,肩膀一沉,就把他撞飛出去,半空中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孫重樓抓住另一人,一膝頂在他的下身那里。

  慘嚎聲中,最后一個摔跤手轉身就跑。

  孫重樓大步追上去,抓住他的衣裳,猛地一舉。

  “這是熊羆!”俺答身邊的人驚嘆道。

  孫重樓舉著對手轉了一圈,重重的把他砸在地上。

  然后一溜煙跑到少爺身邊,仰頭等著夸贊,“少爺。”

  蔣慶之摸摸他的頭頂,“硬是要得!”

  孫重樓嘿嘿一笑,就像是個心滿意足的孩子。

  跟隨著蔣慶之到了京師后,孫重樓吃得好,睡得好,也沒啥煩心事,身體就像是春季的竹筍般的節節高。

  他坐在左側,完全把蔣慶之的身體給遮擋住了。

  蔣慶之拿起酒杯遞過去,“酒尚溫。”

  然后看了平靜的脫脫一眼。

  突然想起此刻三國演義還未風行,自己這句話純屬拋媚眼給瞎子看。

  記得脫脫后來和三娘子是翻臉了吧!

  蔣慶之想到了俺答死后的草原,三娘子和大明親近,穩住了局勢。

  那也是大明北方最為安定的一段歲月。

  若是抓住時機革新,未嘗不能挽救國祚。

  可內部矛盾重重……

  蔣慶之突然身體一震。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事兒。

  歷史上太子朱載壡好像就是這陣子死了吧!

  蔣慶之無意識的喝了一口酒水,想著自己這只蝴蝶的存在,也許會改變朱載壡的命運。

  是了。

  上次為朱載壡解開心結,心理問題解決了,身體問題也自然而然就好了。

  蔣慶之笑著舉杯,“來,為了友誼!”

  這貨比那些文人還虛偽……脫脫舉杯。

  蔣慶之想到了帝位傳承,太子的態度轉變了,此后只需一步步把他從儒門那個囚籠中拉出來,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于兩個侄兒,蔣慶之覺得宗室的規矩也該變變了。

  比如說放開對宗室的限制,幾代之后就脫離宗室,成為平民。

  每年宗室消耗掉的錢糧多的嚇人,如此也算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宗室解決了,權貴們也該自省了吧?

  什么世襲罔替,毛線!

  當年道爺登基后,頭件事就是給外戚立規矩:沒有什么世襲罔替的美事了。

  隨后便是士大夫們的特權……

  “長威伯!”脫脫舉杯相邀。

  蔣慶之頷首,一飲而盡。

  然后身體突然僵住了。

  他想到了一件事兒。

  我既然解開了太子心結,若是太子能不死,對大明國祚的影響堪稱巨大……

  可上次給太子打開心結后!

  國祚紋絲未動!

  蔣慶之面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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