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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收攏人心的伯爺,雄姿英發的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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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煙霧繚繞的大殿內,嘉靖帝正在看奏疏。神像仿佛在旁觀。

  “走了?”

  “走了。”

  “走了好,鬧騰的讓朕頭疼。”

  徐階的弟子叛出師門,拜師蔣慶之,這事兒震動京師士林的同時,也令徐階陷入了輿論風波中。

  “徐階如何?”嘉靖帝問道。

  陸炳說道:“依舊如故。”

  “能忍,不是壞事。”嘉靖帝悠悠的道:“和你差不多。”

  陸炳低頭,脊背發熱,“臣,不敢比徐階。”

  “哦!是嗎?”嘉靖帝淡淡的道:“徐階是不忍不成。不忍,就得和嚴嵩針尖對麥芒,他不是對手。而你,在為何而忍?”

  前一個忍,嘉靖帝說的很輕松,后一個忍,卻意味深長。

  陸炳說道:“臣……有些懼意。”

  “害怕那些士大夫了?害怕被他們口誅筆伐,害怕自己的兒孫被他們報復,以至于無法延續榮華富貴?”

  陸炳的頭垂著,緩緩跪下。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覺得渾身緊繃到無法支持的時候,嘉靖帝輕聲道:“去吧!”

  “是!”

  嘉靖帝看著他出去,問道:“慶之出京,京師如何?”

  黃錦說道:“許多人說瘟神走了,有人說長威伯此去必然造下無邊殺孽,遲早會有報應……還有人詛咒,說李氏大概是要做寡婦了。”

  “惡毒的人,剖開心肝,多是嫉賢妒能之輩。”嘉靖帝冷冷的道:“朕知曉許多人都在盼著慶之倒臺,甚至盼著他早死。不過,朕卻不擔憂這個。”

  黃錦笑道:“有陛下看顧,神靈也會網開一面。”

  “不是神靈。”嘉靖帝拿起道書,“朕看過慶之的面相,乃是絕境重生之相。道之盡頭,絕處重生。”

  “二娘子。”

  黃煙兒進屋,正在看家中賬簿的李恬抬頭,“又怎么了?”

  自從跟著自家小姐嫁過來之后,黃煙兒就像是個挖寶的老鼠,今日這里打探消息,明日那里探尋究竟,很是歡樂。

  “方才我在前院聽人說,外面有人太壞了,竟然詛咒二娘子成寡婦。”黃煙兒鼓著腮幫子,“這群人該打。”

  李恬柳眉倒豎,但隨即呵呵一笑,“沒本事的人,才敢在夫君走后又是詛咒,又是威脅。那些也是男人?呵呵!”

  “二娘子……”

  “叫我娘子!”

  “是,娘子。”黃煙兒低眉順眼,“二……娘子,那咱們該怎么辦?就這么活活受氣不成?”

  “我倒是有個法子。”,李恬看著黃煙兒,“要不,給你一把刀,你去把那些人殺了!”

  “我?”黃煙兒擺擺手,“我不成的,我連雞都沒殺過。再說了,此等事不是男人去做嗎?”

  “是啊!”李恬放下賬簿,“所以,我們看著就好了。不過,看著會很無聊哎!”

  “那怎么辦?和他們爭執?”

  “你覺著我有那么蠢嗎?”

  說是看著,下午伯府就放出消息。

  “那位華庭縣主說,自家夫君為國出征,可人還沒出京畿,就有人在背后捅刀子。特別是那等居心叵測之人,竟詛咒長威伯和華庭縣主。偌大的京師,卻看不到一個正人君子為國發聲。”

  這番話宛若一巴掌,抽的京師許多人臉痛。

  “是個聰明的女子,看來,朕當初說的宜家宜室沒錯。”西苑傳來了道爺欣慰的聲音,接著咆哮也接踵而至。

  錦衣衛出動,東廠也聞訊而來。

  十余散播謠言的蠢貨被抓捕,錦衣衛和東廠的刑房里慘嚎聲不絕,令人膽寒。

  沒多久,十幾個蠢貨就往南方去了,據聞是發配臺州府,也就是當初長威伯被發配的地兒。

  那地方,據聞最近倭寇又在蠢蠢欲動了。

  此事后,那位令人好奇的縣主就再沒冒過泡。

  不過據聞伯府的下人們有些戰戰兢兢的,在等著那三把火燒起來。

  可李恬就是不點火……

  靈丘過去的一片荒原上,篝火延綿不絕,帳篷聚在一起,看著恍若密集的小土堆,很是有趣。

  蔣慶之負手站在邊上的小山上,身后是胡宗憲和徐渭。

  “府軍前衛這一路還不錯,可見秦源此人有些本事。”胡宗憲說道。

  風吹來,蔣慶之把披風裹緊,聽著身后徐渭那尖刻的聲音,“他最大的本事便是舌頭。”

  這個老流氓,在京師時沒事兒便去青樓捧場,憑著才華竟能白嫖。這不,出京后少了滋潤,開口就噴毒液,被秦源聽到了,哪怕蔣慶之在,也會弄死這貨。

  “他來了。”胡宗憲低聲道。

  徐渭看著步行到小山下的秦源,“此行若是不能同舟共濟,寧可把他們丟在大同。”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智囊該做的事兒。

  蔣慶之點頭,這個準備他有。

  秦源上來,“見過伯爺。”

  “說吧!”

  蔣慶之淡淡的道。

  “我軍距離大同不遠,可否先派斥候前出,查探俺答部的動向?”

  蔣慶之搖頭,“快馬已經帶去了本伯的書信,張達會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九邊的兵……恕下官直言,怕是靠不住。”

  “是嗎?”蔣慶之說道:“許多時候,眼見為實。”

  這話意味深長,秦源猶豫了一下,“下官敢問,伯爺為何點了府軍前衛的將?”

  “沒想過我是為了報復?”蔣慶之笑道。

  “剛開始下官有些擔心,不過后來就釋然了。下官想,若是伯爺要報復下官,何須借著北上的由頭……下官。”

  秦源苦笑,“自從演武敗給了虎賁左衛之后,下官就成了被遺棄的野狗。伯爺若是要報復,只需抬個手的事兒,何須這般麻煩。”

  “你至少比仇鸞聰明。”蔣慶之有些欣賞的看了他一眼,“我此次點了你和府軍前衛的將,不是為了私仇,也不是為了拉攏什么。”

  他回身,看著遠方晚霞漫天,不禁心曠神怡,“大明當下這個局面,不站在廟堂之高,很難一覽無余。當下各方暗流涌動,要想扭轉頹勢,唯有革新。可外敵虎視眈眈……攘內必先安外!”

  這是反著來的策略。

  “要安定外部,必先整頓大明官兵。而京衛首當其沖。在這個整頓中,我不會看什么立場,也不會錙銖必爭誰是誰的人,我只看一個東西!”

  蔣慶之指指秦源,“我只看此人是否有公心!有公心,不管他是誰,哪怕是陸炳,我也能與他暫且聯手。若是沒有公心……”

  那豈不是說,我是逃過了一劫?想到這位伯爺和崔元之間的爭奪,那手段之狠辣,秦源脊背發寒,“下官大膽……不知伯爺是如何看出小人有公心?”

  “只因你還要臉!而許多人,特娘的臉都不要了!”

  演武失敗后,那些所謂的名將,宿將,過一陣子依舊出來吹噓自己用兵了得。

  蔣慶之說道,“演武之后我便令人盯著你,從未見你去哀求,也未曾去請罪,就這么以酒澆愁。可即便如此,也未曾責罰將士來發泄怒火……哪怕是面對那個宗室女的羞辱,不曾低頭,但也不曾惡語相向。”

  人的本性可以隱瞞一時,但無法作假一世。

  “伯爺!”秦源低頭,哽咽道:“下官成了落水狗,多少人想痛打下官,下官也曾想過有人伸出援手,可沒想到竟然是伯爺。”

  “我不想說什么看好你之類的話,不過此行關系重大,我要看到一支精神抖擻,能讓俺答部為之震撼的勁旅,可能做到?”

  蔣慶之目光炯炯的看著秦源。

  秦源抬頭,“下官告退!”

  他大步走下小山,很快,府軍前衛那邊就傳來了他的咆哮。

  “狗娘養的,打起精神來,從今日起,本官與你等同吃同住,一同操練。在出塞之前,都做好脫一層皮的準備。”

  徐渭說道:“此人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沒有誰愿意去走夫人路線。”蔣慶之說道:“此人能把府軍前衛操練成這等模樣,可見能力不俗。老徐,所謂做事,便是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少少的。”

  “俺答那邊,怕也是在磨刀霍霍。”胡宗憲看著北方。

  “俺答想利用此次機會來近距離觀摩大明官兵實力,這也是我把府軍前衛帶來的緣故。否則俺答一看又是虎賁左衛,定然會猜測京衛能拿得出手的不多。”

  蔣慶之伸個懶腰,“天氣不錯,希望今夜俺答也能做個好夢。”

  俺答也在看著同一片晚霞。

  正處于人生巔峰狀態的他,此刻負手站在大營之外,身后是十余侍衛,身邊是義子脫脫,也就是恰臺吉。

  面色微黑,短須,目光敏銳的俺答看了義子一眼,“趙全等人來了嗎?”

  “差不多了。”脫脫很年輕,看著英姿勃發,他微微低頭,“大汗,那些漢人靠不住。”

  “本汗知曉,不過權宜之計罷了。”俺答說道:“你要記住,唯有無視那些野心勃勃者,才能統領一方。”

  “可終究是禍患。”脫脫說道。

  “狼王在最強大時,群狼不敢挑釁,唯有俯首帖耳。”

  “可狼王終究有虛弱之時……”

  “那便該死。”俺答眼中都是坦然和自信,“本汗不會做被新王逐出狼群的狼王,本王要做的是蒙古的大汗,重現成吉思汗的榮光!”

  “大汗,趙全來了。”

  十余漢人下馬過來,為首便是白蓮教所謂的教主趙全。

  趙全看著頗為魁梧,近前行禮,“見過大汗。”

  “嗯!”俺答說道:“明人那邊會派人來參與狩獵,據聞領頭的便是在宣府鎮壓白蓮教的蔣慶之。”

  他負手看著趙全等人,恍若看著螻蟻。

  “那個賊子!”趙全咬牙,“大汗,等蔣慶之進了咱們的地方,我愿帶著人設套弄死他,為大汗除此大患。”

  “蔣慶之在大同兩敗本汗麾下,可那不是本汗的精銳。”

  俺答微笑指著大營,“雄鷹從不去搶奪發臭的腐肉,只會自去獵取新鮮的血食。”

  趙全眼中有遺憾之色,旋即低頭,心想蔣慶之到了地方,多的是機會出手。到時候誰知曉是我們做的?

  俺答上馬,說道:“本汗的無敵鐵騎在此,等那些漢人來了,當讓他們膽寒,哈哈哈哈!”

  他策馬沖進大營,隨即無數人高呼。

  “大汗萬歲!”

  “萬歲!”

  歡呼聲中,一只雄鷹在高空展翅翱翔。

  鳴叫聲劃過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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