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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和神靈做生意的蔣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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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人今日正好要去李家,來問蔣慶之可有話要帶去。

  “就說……”蔣慶之有些猶豫。

  “奴懂。”媒人一臉曖昧,“小夫妻之間婚前通通氣,不是壞事,伯爺只管說。”

  “告訴她,許多事呢!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生硬,另外,這宅子要整修成什么模樣……”

  “我的伯爺喲!女家會來看臥室,量尺寸準備擺放嫁妝,到時候請他們順道看就是了。”

  “她們不是她!”

  蔣慶之不知曉自己這番話能否安撫那個待嫁少女的心。

  他總覺得,兩個人組成一個家庭,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兒,而且也是兩個人此生最重要的時刻。

  前世他在國內四處轉悠,在某個小巷子中歇息,和一個老人閑聊。

  老人說:“那些人整日琢磨什么……人活著有啥意義。扯淡的意義,這人他活著啥意義都沒有,就這么回事。

  啥是婚姻?這人生來就是受罪的,活著沒意思,許多人熬不住,便想尋個伴。兩個人互相陪伴,總比一個人強是不?

  你別把妻子當做是什么生兒育女的工具,那是你的伙伴。”

  人生如地獄,我希望你能成為我橫渡這個地獄的伙伴。

  蔣慶之如是想。

  他也曾想過孩子,前世時,他總覺得自己過的這般痛苦,那么,何必讓自己的孩子也跟著遭罪呢?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婚。

  可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多一個妻子。

  此刻蔣慶之的情緒很復雜。

  有期待,也有忐忑,甚至還有一絲絲懊悔。

  他膽怯了。

  “伯爺。”

  孫不同出現在外面,“時辰差不多了。”

  蔣慶之起身,“走,去會會那些所謂的豪商。”

  “那邊要開始了。”

  直廬,崔元得到了消息。

  “趙文華怎么說?”

  趙文華貪婪,開口就要三成半好處,崔元暗中嗤之以鼻,但當下卻不得不給這位嚴嵩的義子面子。

  “趙文華說,誰敢出高價,回頭尋個由頭破家。”

  “這廝太過肆無忌憚了。”崔元嘆息,但旋即輕笑道:“不過,陛下既要他們聽話,又要他們一塵不染,那也不現實不是?

  所以,許多事兒只要不謀反,陛下也只好睜只眼閉只眼。否則去了個嚴嵩,一時間陛下可尋不到如此聽話,又能厘清政事的狗了。”

  崔元把隨從叫進來,吩咐道:“盯著,讓咱們的人出低價,必然無人敢跟。得手后,記住,要當眾致謝,坐實了此事,讓蔣慶之有苦難言。”

  “是。”

  隨從走后,嚴嵩那邊來人叫他過去。

  “元輔。”

  嚴嵩戴著玳瑁,正在看奏疏,而嚴世蕃不在。

  “那件事,你等不要弄的太過火。”嚴嵩告誡道:“許多事可以撕破臉,但此事卻不好太過。”

  “元輔放心。”崔元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嚴嵩聽了滿意的點頭,“生意的事兒,用生意的手段來應對,誰也說不出個道道來,妥。”

  等崔元走后,嚴世蕃從屏風后走出來,“爹,崔元此人貪婪,大事上靠不住。”

  “東樓,你要記住,陛下看似萬事不管,可萬事都在他的眼中……就算是他不知曉,咱們也得當他知情。”嚴嵩蹙眉,可卻不忍呵斥兒子。

  “爹,陛下這人孤傲,這些年他和臣子斗慣了,只要咱們不謀反,陛下定然會睜只眼閉只眼。”

  “小心駛得萬年船。”嚴嵩嘆道。

  “爹,這小心來那謹慎,如此手握權柄有何用?白來這世間走一遭。”嚴世蕃覺得老爹越老越膽小。

  “陛下如今用蔣慶之來制衡咱們……”

  “可蔣慶之如今身邊就禮部郎中肖卓等人,不足為慮。”

  “為父是擔心陛下……”嚴嵩對嘉靖帝的懼意根深蒂固。

  “當年夏言沒少給陛下添堵,可陛下說什么了?直至夏言再無利用價值,這才被陛下拋棄。爹,陛下可不年輕了。咱們父子這般貼合他的心思,難道他舍得?就算是他舍得,可舍棄了咱們父子,何人能為首輔?”

  嚴世蕃的獨眼中閃過陰冷之色,“那人可會對他忠心不二?若是不能,難道陛下還能親力親為?別忘了,左順門之事后,陛下與士大夫們勢若水火。而執掌權柄的首輔,便是陛下和士大夫之間的一堵墻。

  沒有這堵墻,陛下便會與士大夫們徑直對上,那會死人的,爹!”

  嚴嵩嘆道:“這堵墻,必須是陛下信任之人。”

  “可朝中當下有這本事的,誰值得陛下信任?”嚴世蕃獨眼中閃過得意之色,“爹,若是咱們不貪腐,你信不信,用不了幾年,陛下便會毫不猶豫的把咱們處置了,就如同是夏言那樣。”

  嚴嵩幽幽的道:“只有主動將把柄遞給陛下,咱們父子方能高枕無憂。否則,說不定某個夜里,陸炳便會帶著錦衣衛沖進家中……”

  “既然不貪不行,那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嚴世蕃笑道,“這做人,要暢快才不枉來世間走一遭不是。”

  “為父就擔心有朝一日……”

  “爹。”嚴世蕃搖頭,換個人,他能噴的對方體無完膚,“這人活著就是奔著死去的,既然不能流芳千古……”

  嚴嵩一怔,問道:“那你要如何?”

  “何妨,遺臭萬年!”

  酒樓里,此刻人聲鼎沸。

  數十自認為有資格的豪商聚在大堂里,三五成群在說話,恍若一大群蚊子在聚會。

  郭峰和李思也在。

  “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李思說。

  “看熱鬧?”郭峰冷笑道:“你看那人……”

  李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王夏,他不是崔駙馬家的人嗎?”

  “王夏來了,還有那人,趙文華家中管著店鋪之事的管事,潘恩。”郭峰放低聲音,“他們來了,這事兒可就熱鬧了。”

  “其一盯著咱們,看誰敢報高價。其次……”

  “其次弄不好會出手,他們若是報個極低的價錢,咱們難道還敢高過他們不成?”

  李思倒吸口涼氣,“長威伯親口說的價高者得,他們報個低價無人敢跟,眾目睽睽之下,長威伯也只好認賬,可這么一筆大生意,就這么落入對手的手中,長威伯回頭能吐血!好狠的手段。”

  “別忘了,這事兒一旦由他們經手,這里面可用的手段多了去。到時候他們挖個坑,長威伯連躲都沒機會躲,就得跳進去。”

  “果然是老謀深算,今日算是見識了。”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許多人都看出了這事兒背后的貓膩。

  但事不關己,大伙兒都等著看熱鬧。

  “長威伯來了。”

  蔣慶之走進大堂,嗡嗡嗡的聲音漸漸消失。

  所有人都散亂站著,看著這位少年權貴。

  蔣慶之走到最前方,回身看著眾人。

  “廢話我也不多說,一句話,今日你等可都是誠心而來?”

  “我等都是誠心前來。”

  蔣慶之滿意的點頭,“既然都是誠心的,那么,我就這么認為……若是有人報價后不認賬,他便是在欺騙本伯。”

  欺騙一個受帝王信重的伯爵,后果很嚴重。

  眾人紛紛賠笑,各種拍胸口碎大石。

  “那么,準備吧!”

  人群中,王夏和潘恩聚在一起。

  “按照咱們兩家商議好的,我家六成半,到時候報上價錢,此后就按照這個分潤。”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位長威伯稍后的臉色了,想來會很精彩。”

  這時進來幾個護衛,每人手中按著一疊紙,紙張不大。

  “每人一份。”

  每人發了一張紙,一支炭筆。

  這是要干啥?

  眾人不解。

  蔣慶之說:“此次和俺答部溝通之后,雖說不能放開通商,可許多事……也不需要放開。”

  只要官方睜只眼閉只眼,剩下的事兒豪商們自然會辦的妥妥當當的。

  就如同數十年后,西北那地兒的商人輕而易舉的越過邊墻,帶去了蠻清急需的各種物資,而且還做起了帶路黨。

  他看著這些豪商,仿佛看到了無數刀光劍影。

  走神了!

  蔣慶之緩緩說道:“我知曉,今日許多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而來。我也知曉,有幾個蠢貨在暗中準備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王夏冷笑,低聲道“知曉又如何,他難道還能護著這些豪商一輩子不成?”

  蔣慶之淡淡的道:“孫不同。”

  “伯爺!”

  孫不同歷來最會鼓動氣氛,單膝跪下,那頭微微低著,左手按著刀柄,一股子犀利的氣息令人心悸。

  “拿人!”

  蔣慶之拿出一支藥煙。

  孫不同起身,回身看著豪商們。

  “王夏!”

  王夏眸子一縮,急忙往后退去,“他真敢動手?”

  孫不同沖進人群中,一把揪住王夏,一腳就把他踹的夾緊雙腿,隨后拖出人群。

  “潘恩!”

  潘恩舉著手,“小人是正經商人,來報價的,正當生意,你等不能……嗷!”

  孫不同一刀鞘把他的半邊臉抽的高腫,獰笑道:“伯爺說你不正經,你特娘的敢正經一個給老子看看!”

  兩個內線被拖了出去,慘嚎聲中,豪商們縮縮脖子,都怕了。

  蔣慶之抖抖煙灰,“看著手中的紙筆。”

  眾人低頭。

  “你等的報價就寫在上面,后面留下姓名,晚些價高者留下。就這樣,誰有意見?”

  這手段……郭峰眼睛發亮。

  李思已經要喜翻了,“誰知曉老子報了什么價?妙啊!”

  “長威伯,果然是個妙人啊!”

  門外,被丟在街上的潘恩尖叫道:“老子還在這,我看誰敢報價,誰敢?”

  “多謝伯爺!”

  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歡呼。

  “伯爺英明!”

  隨著歡呼聲,蔣慶之被簇擁著出來。

  他吸了一口藥煙,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淡淡的道:“這叫做暗標,記住了。”

  “是。”蔣慶之身邊是負責走私生意的賈潛,他抬著頭,“伯爺若是去經商,小人敢打賭,定然能傲視群儕。”

  “我也在經商。不過做的生意太大,你等摻合不起。”

  蔣慶之笑了笑,看了一眼蒼穹。

  老子是和神靈做生意!

  做的是,國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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