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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瓜娃子,去嗆幾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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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國公府。

  朱希忠一直瞞著妻子朱時泰犯病的事兒,但紙包不住火。

  “大郎是如何清醒的?”朱希忠的妻子問道。

  朱希忠身邊的隨從苦著臉,“夫人,國公不讓說……”

  “你覺著我的話可以當做是耳旁風嗎?”

  美婦人冷著臉不怒自威。

  隨從不敢抗令,“是……是二老爺一巴掌抽醒了小國公。”

  “一巴掌?”

  朱希忠的妻子不敢置信,“這些年咱們想過各等法子,可就是無法喚醒發作的大郎。就一巴掌?”

  朱希忠急匆匆進來,隨從如蒙大赦。

  “國公……”朱希忠的妻子柳眉倒豎,剛想和他糾纏,朱希忠急匆匆的道:“趕緊更衣,娘的,出事了。”

  “怎么了?”

  朱希忠的妻子招手叫來侍女。

  侍女幫他更衣時用力大了些,把衣裳扯歪了,趕緊糾正,卻越扯越歪。

  朱希忠罵道:“都是不省心的。”

  “我來。”朱希忠的妻子出手,一邊幫他整理衣裳,一邊問:“是什么大事?”

  “云南沐氏知道吧?”朱希忠冷笑,“那個小姑娘在京城看似走親訪友,可誰不知道沐氏內部為了爭權奪利,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

  “你是說,那小姑娘出事了?”

  “遇刺。”

  朱希忠捂說,“這些年朝中對沐氏頗為不滿,雙方你來我往暗斗不休。此次云南沐氏必然會借此向朝中發難,弄不好就有人要倒霉了。”

  “只要不是國公就好。”

  “婦人之見!”朱希忠沒好氣的道:“云南不能亂,一旦亂了,西南不安。”

  多年后一個播州之亂就讓大明焦頭爛額,若是云南亂了……那后果幾乎不敢想象。

  朱希忠急匆匆趕去西苑,正好碰到了被召見的蔣慶之。

  “老朱,究竟啥事?”蔣慶之滿頭霧水。

  “云南沐氏。”朱希忠低聲道。

  “云南沐氏?”蔣慶之想到了那個端莊的美少女。

  “那個小姑娘遇刺,娘的,此事弄不好會引發沐氏反彈。你看嚴嵩一臉嚴肅,老狗知曉此事的厲害。就特娘的崔元一臉若無其事。我若是陛下,定然要噴老狗一臉金丹。”

  金丹用臉來做單位……蔣慶之眼皮跳了一下,正好崔元看過來,老崔冷笑,“長威伯春風得意,可喜可賀。”

  “崔駙馬老來俏,令人羨慕不已。”蔣慶之反擊。

  崔元愛美,下意識的摸摸老臉,卻摸到了一臉褶子。

  “聽聞長威伯和沐氏那小姑娘有交情?”崔元陰笑道:“好啊!”

  這老東西喝多了?

  蔣慶之不明所以。

  陸炳也來了。

  稍后,黃錦出來,帶著眾人進去。

  蔣慶之剛進去,就有白影閃過。

  他下意識的抱住。

  “喵!”

  竟然是道爺的愛寵霜眉。

  霜眉抓住他的衣裳,一拉一拉的,就爬上了肩頭。

  嘉靖帝無奈,“霜眉。”

  “喵!”

  霜眉趴在多多最喜歡的位置上不動。

  蔣慶之反手摸摸它的腦袋,“回頭和多多玩去。”

  道爺冷哼一聲、

  “咳咳!”嚴嵩身為首輔,開口,“正事為先。貓兒……”

  吸貓的再緩緩。

  蔣慶之想把霜眉弄下來,可這貓卻抓住他的衣裳不放。

  蔣慶之一拉,霜眉一扯。

  刺啦!

  衣裳破了。

  霜眉一溜煙跑回去,道爺抱著它,板著臉,“說正事。”

  陸炳出來,“陛下,錦衣衛先前已經勘察過了現場,刺客在沐舒準備上馬車那一瞬出手,幸而沐舒剛好退了一步,否則那飛來一刀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道爺摸著愛寵,“說重點。”

  陸炳心中凜然,覺得奶哥對自己的耐心好像越發差了。

  “是。”陸炳把雜念驅散,卻下意識的看了意態閑適,仿佛在自家般自在的蔣慶之一眼,危機感油然而生,“刺客一擊不中隨即遠遁。臣已令錦衣衛在追捕。另外,刀子看不出來處。”

  “也就是說一無所獲?”嘉靖帝問道。

  “是。”陸炳不敢辯解。

  嘉靖帝看著眾人,眼中多了蔣慶之熟悉的嘲諷味兒,“沐氏世代鎮守云南,沐氏的閨女在京師遇刺,錦衣衛卻一無所獲。沐朝弼會如何想?”

  嚴嵩說道:“陛下,沐氏內部混亂……”

  “你也學會了和朕賣關子?”嘉靖帝冷冷看著自己圈養的老狗。

  “臣不敢。”嚴嵩心想您不是最喜臣子這般說話的嗎?

  嘉靖帝太過聰明,許多時候臣子說半截他就無需聽取后半段的講述,自行腦補就夠了。

  但此刻他卻冷笑,“自作聰明。”

  “是。”嚴嵩低頭。

  朱希忠和好兄弟站在一起,低聲道:“像是什么?”

  “老狗。”蔣慶之說道。

  道爺目光轉過來,“你倆可是有法子?”

  朱希忠搖頭,無辜臉。

  道爺看著蔣慶之。

  “臣才將知曉此事。”蔣慶之更是滿頭霧水。

  “那就閉嘴!”嘉靖帝看著陸炳,“錦衣衛要盡快查清此事,嚴嵩。”

  “臣在。”嚴嵩畢恭畢敬。

  “沐氏那邊要安撫,記住,云南不可亂。”

  “是。”

  崔元說道:“陛下,沐朝弼的人正在京師活動……”

  會不會是沐朝弼干的?

  “朕還沒昏聵到需要臣子提醒的地步。”嘉靖帝毫不客氣的呵斥,“有那心思,便去和陸炳合計一番,如何給云南沐氏一個交代。”

  沐朝弼當下只是代替侄兒治理云南,但這貨野心勃勃,不斷令人來京師走動關系,游說各方,想代替侄兒繼承爵位。

  崔元領命,看了蔣慶之一眼。

  老狗!

  蔣慶之無聲說道。

  嘉靖帝仿佛什么都沒看到,只是眉心跳了一下,“散了,慶之留下。”

  別啊!

  蔣慶之摸摸肩頭被霜眉抓破的地方,“陛下,臣衣衫不整,要不,回去更衣再來?”

  “可要拿朕的龍袍來換上?”嘉靖帝一句話令崔元眼前一亮。

  可仔細一看,嘉靖帝板著臉,分明就是佯怒。

  娘的!

  蔣慶之那個狗東西,果然圣眷不衰。

  等眾人走后,嘉靖帝起身緩緩踱步。

  “聽聞你收了朱希忠的獨子為弟子?”

  這思維跳躍的……蔣慶之點頭,“是,臣推卻不過。”

  “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道爺嘴里說著可憐,眼神卻淡漠。

  天下能讓他動容,能讓他重情的人寥寥無幾。

  “好生教導吧!”

  嘉靖帝話鋒一轉,“沐氏內部傾軋不斷,沐舒那邊你有些交情,此事你莫要摻合。”

  道爺擔心他卷入沐氏和朝中的紛爭中。

  蔣慶之心中溫暖,“是。”

  云南被沐氏統治多年,堪稱是國中之國。若是把云南納入朝中管理,國祚至少能增加五年吧?

  蔣慶之怎能舍得這一筆大財。

  但事兒不著急,等錦衣衛那邊出結果再說。

  而且歷史上沐朝弼曾襲爵,可見沐舒遇刺的事兒對他沒什么影響,所以蔣慶之斷定錦衣衛必然查不清此案。

  第二日,錦衣衛找到了刺客的臨時住所。

  但只有墻壁上的一行字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說寫了什么……錦衣衛無能,爺爺早已出京。”

  陸炳進宮請罪。

  “臣無能。”

  崔元嘆道:“陛下,沐氏怕是會借此攻訐朝中,順帶沐朝弼會由此質疑黔國公年幼,無法執掌云南……”

  這事兒還真是無解了。

  嘉靖帝有些惱火,“刑部……罷了,一群米蟲、廢物!”

  “陛下,何不讓長威伯試試?”崔元開口。

  “慶之?”嘉靖帝搖頭。

  “陛下,那沐舒在錦衣衛問話時極為不配合,聽聞長威伯與其有些交情,何不……”陸炳順勢甩鍋。

  嚴嵩說道:“陛下,沐氏那邊要穩啊!”

  沐氏久治云南,說是土皇帝,國中之國一點兒都沒錯。

  一旦沐氏生變,對大明的打擊之大,任何一位帝王都無法接受。故而直至明末,沐氏依舊在云南根深蒂固。

  嘉靖帝看著這幾個臣子,朱希忠今日告假,說是為兒子去尋訪名醫。

  如此,竟無人為蔣慶之說話。

  “也好。”

  等眾人散去,嘉靖帝冷笑,“問慶之,可愿接手此事?”

  若是蔣慶之不愿,嘉靖帝自然能為他想到避開的法子。

  黃錦出去吩咐人,嘉靖帝摸著貓兒,輕聲道:“瓜娃子,宦海險惡,你也該去嘗試一番,嗆幾口水,叫幾聲救命。畢竟,朕不能時時都護著你!”

  蔣慶之正在問徐渭鄉試的事兒,聞訊一怔。

  胡宗憲拼命給他使眼色,暗示找個借口婉拒。

  可蔣慶之卻毫不猶豫的道:“此事我接了。”

  內侍回稟嘉靖帝,心想此事一出,群臣都擔心被卷入,避之不及。慶之卻知難而上……瓜娃子啊!”

  嘉靖帝摸著貓兒:“雛鷹正該去搏擊長空,幼虎就該去威震山林。去吧!朕在后面看著。”

  沐舒受傷的地方在胸下,故而請的是女醫者。

  她正在上藥,衣裳撩開,露出了一抹白嫩。

  “三娘子。”向謹進來,“錦衣衛那邊說刺客已經逃出了京城……”

  “這是推搪之詞。”沐舒忍著換藥的疼痛,咬著銀牙,“陸炳陽奉陰違,沐朝弼的人正在京師游說……”

  向謹冷笑道:“刺客定然是沐朝弼的人,朝中誰愿意摻合此事?”

  沐舒擺擺手,女醫者告退。

  她把衣裳放下,“若是長威伯愿意來,讓他厭惡沐朝弼便是成功。”

  向謹嘆息,“沐氏在云南根深蒂固,沐朝弼如今代替黔國公執掌云南,誰敢逼迫他?蔣慶之乃是陛下信重的臣子,趨利避害是本能……”

  “也是。”沐舒眸色微暗。

  “三娘子,要不,把那些事兒告知錦衣衛?”向謹無奈說道。

  沐舒搖頭,“我好歹是沐氏出身,那些事不可外泄。”

  “三娘子,朝中換人來查刺客了。”有侍女進來稟告。

  “哦!是誰?去看看。”

  向謹出去。

  沒多久驚呼道:“是長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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