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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在下山陰徐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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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清晨。

  晨曦灑在后院中,枝葉隨風輕擺,秋露晶瑩剔透。

  十多歲的少女站在樹下,踮腳看著。

  “看什么呢?”

  身后傳來男子的聲音,少女嚇的捂胸回頭。

  身后的男子十八九歲,板著臉,“大清早不說去爹娘那里問安,看著隔壁作甚?”

  少女背著手,繞著男子走了一圈,“大哥,我聽說上次你跟著他們去青樓了?”

  男子干咳一聲,“胡謅的。對了,隔壁主人不在家,你少好奇。”

  少女一臉好奇,“大哥,那可是長威伯哎!自從搬到這兒后,我聽了一耳朵他的消息。大哥,他們說長威伯就比我大一些?”

  “嗯!說是十五六歲吧!”男子有些不自在。

  “哈!大哥你嫉妒了。”少女拍拍手,“長威伯比伱小了好幾歲,卻能領軍廝殺,做的詩比你好……你嫉妒了。”

  男子蹙眉,“回頭別想我在爹娘那里為你說好話。”

  “好大哥,我錯了,大不了回頭我不說你去青樓。”少女扯著兄長的衣袖撒嬌。

  “罷了。”男子甩開她,“說是長威伯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少不得爹要上門拜訪。”

  “大哥,你也要跟著去吧?”少女眼前一亮。

  “多半吧!”男子看著不情愿。

  “大哥,我扮做小廝跟著去怎么樣?”

  “不怎么樣。”男子冷著臉,“一旦被人發現,肖家還做不做人了?爹是禮部郎中,家中女兒卻不知禮,你說,爹可還有臉在禮部為官?”

  “好吧!”

  這里是長威伯府隔壁的宅子,原先的主人賭輸了,一夜之間跑的無影無蹤。這宅子剛被禮部郎中肖卓買下。

  男子是肖卓的獨子肖墨,少女是肖卓的女兒肖瑾。

  吃早飯時,肖卓對女兒說道:“你整日在家無所事事……”

  “爹。”肖瑾不干了,“我每日要陪娘處理家事,還得讀書練字,娘還逼著我學針線……”

  “聽著比為父還忙。”肖卓板著臉,“為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既然喜歡讀書,為父便為你尋了一位先生。今日就到。”

  “先生?爹,可是大才?”肖瑾問道。

  “此人……”肖卓撫須,“為父年初與沈煉飲酒,沈煉知曉為父的心思,便提及了此人,說此人才華橫溢,只是時運不濟,故而數度鄉試皆不過。”

  “沈煉,錦衣衛的那個?”肖墨不滿的道:“爹,那是陸炳的鷹犬。”

  肖卓沒好氣的道:“陸炳要他進錦衣衛,他能不去?不去大禍臨頭。為父雖然剛直,若是誰要用你等來威脅,為父也只能乖乖低頭。”

  肖墨嘟囔,“那個先生,怕也不是好人。”

  “此人晚些到,夫人接待一下。”

  肖卓出門,妻子王氏帶著女兒在家。

  沒多久,有人稟告,“夫人,外面來了個人,說是和老爺約好的。”

  “就是那位先生吧!走,去前院。”

  這位先生給王氏的感覺就是……一身狷狂的氣息。

  “是狂放!”肖瑾躲在屏風后偷偷看了一眼,覺得這位先生賣相差了許多。

  “太白胖了些。”

  “聲音不好聽。”

  肖卓能為女兒請西席,可見豁達。

  肖瑾出來見先生,雙方互相考察了一番,肖瑾對先生的學識贊不絕口。

  下午肖卓父子回來,一番對話后,就痛快的定下了西席。

  “那位長威伯要回來了。”吃飯時,肖卓說道。

  “爹,咱們家要去拜訪嗎?”肖墨問道。

  肖卓點頭,沒看到兒子眼中的不服氣。

  飯后,肖瑾尋到大哥,央求他記得給自己問長威伯征戰之事。

  兩日后。

  蔣慶之帶著虎賁左衛凱旋。

  裕王和景王主動請纓去迎接表叔,嘉靖帝點頭首肯。

  于是,當蔣慶之看到城外的迎接隊伍時,不禁笑了。

  “表叔!”

  裕王和景王行禮。

  “見過二位殿下。”

  蔣慶之不顧邊上文官黑臉,笑瞇瞇的拍拍二人的肩膀,,“這陣子可曾苦讀?”

  “讀了,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朱載坖嘆道。

  景王卻把注意力放在了虎賁左衛那里,“好似多了些不同。像是……冷肅了不少。”

  虎賁左衛出發是仿佛是一柄剛打造好的鋼刀,光芒姍姍。而此刻卻收斂了光芒,看著,竟是內斂了許多。

  “果然是經過廝殺的勁旅。”來迎接的人中有五軍都督府的人。

  老紈绔朱希忠和眾人見禮后,就催促趕緊進宮。

  “急什么?”蔣慶之家中沒妻兒,所以不慌不忙。

  “哥哥此次跟著你素了許久,哎!慶之,別一臉不屑。等你開叫了,自然知曉孤枕難眠的滋味。”

  二人進宮面圣。

  在無逸殿見到嘉靖帝時,蔣慶之竟然生出了些親切感來。

  行禮后,蔣慶之稟告了此行的情況。

  嘉靖帝聽的很認真,聽到蔣慶之以身為餌,誘惑敵軍來援時,道爺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當聽到蔣慶之悄然令虎賁左衛在敵軍來援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大敗敵援軍時,道爺手一松,玉佩落在墊子上。

  他渾然未覺。

  “……就在敵我糾纏在一起時……”

  第二戰蔣慶之說越發緊張,特別是聽到敵軍全軍突擊,敵我糾纏在一起,嘉靖帝的眼中浮現了血絲。

  道爺這是……磕丹藥磕多了吧?

  蔣慶之覺得嘉靖帝是上火了,“成國公率軍突然出現,給了敵軍致命一擊。敵軍潰敗……”

  朱希忠一臉期冀的看著嘉靖帝。

  心想陛下該夸贊我老朱了吧?

  這是他以往做夢都想不到的榮耀時刻。

  成國公一系的祖宗,必將以他朱希忠為榮。

  “廋了。”嘉靖帝看著蔣慶之,干咳一聲,“可見沒有女人就是不方便。”

  蔣慶之無語。

  朱希忠心想您倒是看看我啊!

  嘉靖帝看了朱希忠一眼,“朱卿……大有長進。”

  朱希忠挺直腰板,可嘉靖帝隨后把目光轉向蔣慶之,板著臉道:“一去就殺人,殺人就罷了,貿然出擊,就不怕敵軍有詐嗎?”

  蔣慶之愕然,“陛下,臣去之前,就問過草原走私販子,知曉俺答最近忙著內部之事,不可能大舉入侵,臣這才一到大同就出城尋敵決戰。”

  那兩個牛肉販子給蔣慶之提供了情報,覺得沒什么價值。卻不知蔣慶之用這個消息做出了最大膽的決策,一舉擊敗敵軍。

  “年輕氣盛,可見少了靜氣功夫。回頭在家好生修煉。”嘉靖帝狐疑的看著蔣慶之,“朕覺著你這個猴兒怕是不肯。要不,隨著朕一起修煉吧!”

  “別!”蔣慶之一想到和道爺修道,就覺得生無可戀,“臣一定在家好生修煉。”

  嘉靖帝一臉嫌棄,“你這猴兒若是在身邊,必然攪的朕道心不穩。且去!”

  蔣慶之告退,走到殿外,一拍腦門,回身道:“陛下,臣的賞賜呢?”

  嘉靖帝板著臉,“回頭再說。”

  關于蔣慶之此戰,朝中頗多爭議,有人說蔣慶之雖然有功,但逼迫大同守軍出戰太過荒唐,若是使者都有樣學樣,此后邊軍是聽主將的,還是聽使者的?

  還有人攻訐大同總兵張達,說他諂媚逢迎蔣慶之,無恥。

  等蔣慶之和朱希忠走后,黃錦松他們回來,就見嘉靖帝冷冷的道:“慶之這娃差點連功勞都忘了。可有人卻無功而厚顏求賞。無恥!”

  黃錦知曉這話說的是誰,說的是戶部的幾個官員。捷報到了之后,戶部論功行賞,報上來幾個官員,說是輸送糧草有功。

  可皇帝的表弟都還沒賞賜,你們急個啥?

  嘉靖帝幽幽的道:“那些人想把朕困在西苑,可卻沒想到,朕多了慶之這只手。”

  帝王之手。

  這是對臣子的最高評價。

  黃錦心中一酸,但旋即想到自己是宮中人,該酸的是陸炳。

  蔣慶之急匆匆回家。

  第二戰后,大鼎遲遲沒給出獎勵,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若是被抹殺了怎麼辦?

  若是又穿回去了怎辦?

  在巷子口,蔣慶之下馬,心想穿回去難道不好嗎?

  他楞了一下,隨即笑了。

  “恭賀伯爺!”

  街坊們聞訊出迎。

  蔣慶之笑著拱手。

  到了家門外,他見鄰居家有人,就問道:“隔壁賣了?”

  “賣了。”富城說道,看了孫重樓一眼,見這娃依舊活蹦亂跳,這才放心,“伯爺走后,家中一切照舊,那些花兒老奴親手收了,按照伯爺的吩咐晾曬在屋檐下。只是那東西有些嗆人。”

  嗆了才好啊!

  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辣椒,讓蔣慶之急切的想來一頓火鍋。

  卻不知鄰居家看熱鬧的人群后面,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女,急匆匆跑回后院。

  “小姐小姐!”

  正在書房寫文章的肖瑾問道:“可見到了?”

  丫鬟用力點頭。

  “可是兇神惡煞的模樣?”肖瑾早已腦補過了蔣慶之的模樣。

  “小姐,那人……俊美如同潘安。”

  “就會胡說,對了,先生哪去了?”

  “先生拿著酒葫蘆在喝酒呢!”

  “先生才華出眾,就是長的有些著急,還喜歡喝酒……”

  肖家后門,一個白胖子坐在臺階上,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

  “舒坦!”

  第二日,蔣慶之睡了個懶覺,起床吃早飯后,準備出去轉轉。

  胡宗憲也要出去訪友,蔣慶之告誡道:“小心嚴黨的人。”

  老江湖胡宗憲當下只是嚴黨外圍人員,所以笑道:“伯爺放心。”

  蔣慶之吃完飯,肩頭托著多多,從后門出去。

  沒辦法,從昨日得知他回來開始,媒人就沒斷過。

  年少的權貴,長得俊美如潘安宋玉,且此次大捷,更是讓人看出了這位帝王表弟的未來不可限量。

  這等金龜婿,出手晚了,能把腸子悔青。

  蔣慶之悄然出了后門。

  看看左右,左邊還好,沒人。

  右邊鄰居家后門外站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子,正高舉雙手。兩個混混一個拿刀子頂著他的胸口,一個正在搜身。

  “是個窮鬼,大哥,隔壁有人,看著是頭肥羊!”

  搜身的混混回頭看到了蔣慶之,大喜。

  男子見到蔣慶之也是大喜,“哎!聽說過越中十子嗎?”

  蔣慶之搖頭,準備走人。

  “我乃徐渭。”男子道:“我若死了,大明十年后便少了首輔!”

  孫重樓不禁大笑,“你這人好不要臉,看你窮酸樣,還什么十年后必然是大明首輔,哈哈哈哈……”

  可蔣慶之沒笑。

  一個混混持刀過來,“跪下,別等爺爺動手!”

  蔣慶之沒搭理他,問男子:“你說自己叫什么?”

  “爺爺叫你跪下……”混混見他無視自己,便想動手。

  孫重樓一腳踹飛混混,蔣慶之走過去。

  剩下一個混混突然身體一顫,“您是……”

  他看看隔壁后門,想到了傳聞中的那位少年權貴,突然跪下,“伯爺饒命。”

  死里逃生的男子坐下,不說渾身癱軟,也不感激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把腰間的酒葫蘆取下來,仰頭灌了幾口。

  然后,拱手。

  一臉狂傲的道:“在下山陰徐渭,徐文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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