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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至高的催眠,獻給摯愛的少年(完)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女友來自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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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頭頂的廣播里,循環播放著防止偷拍和注意財物安全的提示音,卻總被現場巨大的音浪蓋過,耳邊充斥著現場某款二次元手游抽卡的吶喊與宅舞區的動感節拍,但隨著行走,這樣的喧囂逐漸消減,兩人遠離了會場的主舞臺與各種展位,來到了場館角落的一片區域。

  這是一片由各種大學社團和愛好者自發申請的“同人攤位”與“互動活動區”,相比于中心區域的熱鬧喧囂,這里顯得簡陋許多,幾張拼接的長條桌,幾塊手繪的KT板,甚至有些社團直接在地板上鋪了塊布就開始擺攤,比剛才賀天然買徽章的攤位還要簡陋不少。

  但經常逛漫展的人都知道,這里才是整個活動最硬核,也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姜惜兮拉著他穿過一排排攤位,最終停在了一個位置極其偏僻,但布置得非常有“氛圍感”的角落。

  這是一個由某所大學的心理學社團和動漫社聯合搞的互動攤位,名字起得中二氣息爆表——

  「異世界轉生前置咨詢處」

  攤位后有兩個簡陋的帳篷,里面擺著幾張舊沙發和塔羅牌桌,旁邊立著的易拉寶上寫著今日活動:“沉浸式角色心理側寫”與“至高催眠(限雙人)”。

  雖然攤主們只是幾個穿著黑袍、戴著面具的學生,但周圍卻圍了不少人,大家或是出于獵奇,或是為了配合玩梗,都在排隊等著體驗。

  現在的漫展玩的花,一路走下來,賀天然就看見了幾個中醫學生會診和現場理發、化妝的攤位,像漫展這種地方,都是年輕人,心態又好積極性又高,拿來練手真是再合適不過。

  “就是這里?”賀天然看著那略顯粗糙的布景,嘴角抽了抽。

  “你不是說過,你是在一家心理診所里‘醒’過來的嗎?要不然你再試一次呢?”

  姜惜兮沒去管對方的嫌棄,而是兀自上前咨詢了一下攤主,站在原地的賀天然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催眠這種事,怎么可以隨地大小試呢,若是對方不懂催眠,隨便寫著玩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那種對方真的懂一點催眠,但不多,完全就是半瓶子水晃蕩的角色,要真出了事兒,找誰說理去?

  果然,姑娘跟攤主簡要地說了幾句,那幾個學生攤主搖搖頭,賀天然走到姑娘身后,正巧就聽見為首的一位學生面露難色道:

  “我們都是學心理的學生,催眠我們現在也只是學理論居多,現場我們最多就是玩玩占星塔羅以及提供一些心理咨詢和側寫。”

  “那你們這個至高催眠……是什么意思?”

  姜惜兮指了指易拉寶上的活動名稱,幾個攤主相視一笑。

  “你說這個的話……正巧,你們可以看一下。”

  攤位前排隊的人多數在心理側寫那邊的帳篷外等待,而這種有這人數限定的活動,在外排隊的人很少,但圍觀看著的人卻很多……

  只因現在帳篷里頭正有兩個男女cos正在進行催眠,里面的木桌上擺放著水晶球、吊墜、秒表等影視劇中常常出現的催眠道具。

  “簡而言之,這個活動就是一個真心話大冒險,而所謂的催眠,就是我們給玩家提供儀式感的場合,一開始會通過猜拳或私下決定好催眠者與被催眠者,期間被催眠的人,會在漫展期間無條件服從催眠者的要求……”

  攤主解釋著,就見帳篷里那位黃毛男cos手中搖晃著吊墜,正在進行著催眠,而一身女仆裝扮的女cos也很配合地閉上眼,進入到被催眠的狀態。

  “我們有規定,進入帳篷的人,一定要遵循催眠的規則。”

  攤主話音剛落,就聽黃毛cos吩咐道:

  “桀桀桀,把你的裙擺提上來一些,讓我看看你的絕對領域”

  “喔——”

  站在帳篷外圍觀的男性觀眾們,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一絲淫蕩的轟笑,個個都是又激動又緊張。

  女cos的臉好像抽動了一下,但還是按照吩咐,將自身的黑色裙擺往上提了提,露出內里的吊帶黑絲,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領域,既露出了大腿根部的滑膩,又對往上那幾寸位置,充滿了遐想。

  旁觀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仿佛此刻被催眠的是他們一樣。

  本來到這里也都還好,但那個黃毛顯然是有點高估了規則的局限與個人的意志,喉頭滾動了一下后,竟還真要求了一句:

  “再、再往上一點呢……”

  果然,這一聲下去,女cos有點繃不住了,睜開眼對其怒目而視,手一揚,只聽“啪”地一聲響,直接是一巴掌甩到對方臉上去。

  黃毛男被打后還愣在原地,女仆已經紅著臉,大步流星地走出帳篷,眾人識趣地讓出一條道來,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逃離此地……

  “好感度不夠呢”

  “太菜了,真以為別人cos琉璃川,就誰都能控制嗎?最符合人設的一集。”

  “我記得那個本子最后的結局好像是純愛?”

  “別逗爺笑了”

  周圍一時間充滿了各種歡聲笑語,黃毛男揉著臉悻悻然走出來,攤主微笑道:

  “因為你們沒能遵守催眠規則,所以押金是不能退的。”

  “知道了。”

  丟了這么個臉,這位男cos哪里還想著押金啊,同樣是低著頭朝同伴離開的方向追去。

  攤主回過身,對姜惜兮與賀天然解釋道:

  “這個游戲限定兩人,玩是免費的,但需要有兩百塊的押金,你們進入帳篷后被催眠者必須按照催眠者的要求進行游戲,錢的話,你們離開漫展時可以找我們退。”

  這個攤主還挺會玩,知道單純的真心話大冒險在哪都可以成立,而他提供免費的場地,規定一種情景,只收取押金,條件僅是讓人遵守規則,利用反常識和人性的弱點來做生意,不愧是學心理的學生。

  “怎么樣,你倆,要來試試嗎?”

  面對攤主的詢問,賀天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這里本就圍觀的多,排隊的少,發生了剛才那一幕,眼下真想玩的都已經有些望而卻步了。

  “我看還是……”

  “掃哪里?”

  還沒等賀天然把“算了吧”三個字說出口,姜惜兮已經掏出了手機。

  “這里,兩百。”攤主指了指桌角的二維碼,眼神里多了一絲看好戲的惡趣味,“看來這位‘芙麗蓮’大人很有自信能夠駕馭住自己的勇者呢。”

  “滴——”

  支付成功的清脆聲響,切斷了賀天然最后的退路。

  “你們是自己決定誰催眠誰,還是猜拳?”

  “誰出錢誰負責催眠!”

  姜惜兮搶先一步,決定了自己的催眠權利,誰叫今天對她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呢,賀天然嘆了口氣,在周圍人群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鉆進了帳篷。

  “能把簾布拉下來嗎?”

  有了前車之鑒,賀天然特地一問。

  “可以,但必須露出一個角來,以便確認你們……只是在‘催眠’。”

  這種游戲本來就比較私密,客人這么要求無可厚非,怪只怪前面幾組客人自己不提,攤主就沒有提醒的必要,畢竟被人圍觀,也能起到很好的引流作用。

  賀天然依言放下帳篷的簾布,特意卷起一角,這樣外頭的人就只能看見他們的腳,而圍觀群眾見趣味少了大半,一部分人就慢慢做起了鳥獸散。

  帳篷里的空間并不大,甚至有些逼仄,厚重的簾布放下后,外面的喧囂頓時被隔絕了大半,只剩下悶悶的低音。

  帳篷頂端掛著一盞光線昏暗的小燈,桌上擺著的電子蠟燭搖曳著仿真火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花露水和帳篷布料本身的奇怪味道。

  這種環境,說實話,廉價感十足。

  但當姜惜兮在他對面坐下,當那個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時,賀天然忽然覺得,這種廉價的布置反而生出了一種奇異的私密感。

  “坐好。”

  姜惜兮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看得出來,她也有些緊張。

  賀天然乖乖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受罰的小學生:

  “那個……惜兮啊,咱們可是文明人,我這張臉還要見人的,咱別玩剛才那個黃毛那種……”

  “噓。”

  姜惜兮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唇邊。

  她看了看桌上擺放的那些催眠道具,但最后卻沒選擇任何東西來輔助,而是輕輕問道:

  “天然哥,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啊。”

  對于“少年”來說,他“蘇醒”的第一天就被姜惜兮收留,那時的他滿眼都是對這個世界的陌生與恐慌,是這個女孩,給了他第一杯熱水,陪他打了第一盤游戲,聽他說了那些在外人聽來簡直是瘋言瘋語的“穿越”故事。

  “那……你現在把眼睛閉上吧,有些話,你看著我,我可能也說不出口。”

  “……喔。”

  姜惜兮的刻意將聲音壓低,作為催眠的人,她還反而不敢與賀天然對視,這種有點微妙的氛圍,讓“少年”一愣,然后只覺心跳加速,臉皮發熱,呆呆的“喔”了一聲,然后閉上眼。

  她不是要告白吧?

  就是影視劇里經常演的那種,要離別前的最后告白……

  就在“少年”胡思亂想之際,姜惜兮的聲音溫柔得像是一張網,輕輕地罩住了他。

  “天然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

  他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在以前是我家,現在成了你家的出租屋門口?

  還是說……

  “是在我們小區不遠的一個商場里,那家商場的三樓,東北角,有一家吉他店,老板姓樸,三十來歲,跟你一樣是個阿宅,他是教我吉他的老師,而你經常到他店里玩,但不是擺弄吉他,更多時候,你只是為了找個打游戲的玩伴,而他也會時常利用你的吉他技術,招攬顧客,我們就是在那里相遇的。”

  姜惜兮沒有按照那些傳統的催眠流程走,而是聊起了天。

  “記得,我記得!”

  姑娘話語里提及兩人都熟悉的這么一號人,“少年”的嗓音里有些興奮。

  “那時,我知道了你是我喜歡的指彈大神NL后,我是帶著崇拜的目光去看你的,但后來,隨著我們逐漸熟悉,我看到了一個更真實的你,一個可以通宵在網吧陪我打游戲,贏了后,笑得像個傻子的男孩;記得當初,你第一次看我出cos,簡直就跟今天的你一模一樣,那一刻你不是什么身家過億的富二代,你就是一個看到了心愛的二次元角色活過來的死宅……”

  姜惜兮輕笑了一聲,但那笑聲里卻藏著一絲微乎其微的顫抖。

  “考上大學后,我們一起在網吧吃過泡面,一起玩游戲,一起吐槽過新番,一起逛過漫展,當時你開玩笑說,這些都是你不敢妄想跟曹姐姐一起做的事,感覺這會虧待她,也會給她留下一種你玩世不恭,不夠懂事的幼稚印象……

  可是……

  可是……

  可是這些,不都是應該跟喜歡的人,一起做的嘛?”

  賀天然閉著雙眼,但只是通過對方的語氣,就感受到了那種抑制不住的悲傷。

  “后來,我跟你表白,你還是拒絕了我,那時我就想,一定是我不夠強大,不夠好,如果以后還有機會……我會再好好表現……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機會竟然真的有……

  再次見到你,我們好像都還是那個一直躲在大人軀殼里,不愿意長大的孩子,一直都沒變……”

  帳篷里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稀薄,溫度在升高。

  賀天然的心臟猛然縮緊了一下——

  她要說了?

  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狹小空間里,在這場名為“催眠”實為“真心話”的游戲里。

  她會說什么?“我喜歡你”?“能不能別讓我走”?還是“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挽留我”?

  拒絕她?在她最后一次漫展上,讓她傷心離去?還是接受她?

  “少年”的思維總是容易發散到戀愛喜劇的情節上,他想起了姜惜兮家里那些曖昧的互動,想起了她看自己時亮晶晶的眼神,如果她真的在這里說出“我還是喜歡你”,自己該怎么辦?

  愧疚、慌亂、不知所措,各種情緒像潮水一樣涌來,讓賀天然在催眠的椅子上幾乎要繃不住表情。

  然而,姜惜兮的下一句話,卻像是一陣清風,吹散了他所有的胡思亂想。

  “天然哥,你一定在害怕吧?害怕我會說出什么讓你為難的話,或者……害怕我會讓你一定要留下來?”

  賀天然在心里苦笑,被看穿了呀。

  “但我想給你的催眠,不是關于‘愛’的束縛……

  天然哥,你知道嗎?

  在我決定穿上這身C服之前,我猶豫了很久,因為芙麗蓮這個角色,代表著漫長的壽命和無盡的告別,她送走了很多人,也一直在失去、在學習、在后知后覺……”

  姜惜兮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更多的是釋然。

  “現在,我也要走了,在屬于我的后知后覺里,我也要脫下這身奇裝異服,回到我的學業和選擇的事業中去,去跟這個枯燥和復雜人際關系的成人世界對線,我要去當一個‘大人’了,然而大人的世界沒有‘魔法’,這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的像是一場葬禮,對吧?”

  賀天然的手指微微蜷縮,他的大腦一片混亂,理智告訴他應該像“作家”那樣得體地處理,但感性卻讓他只想在這個瞬間逃跑。

  “所以,在最后這一刻,我想最后完成一次,我倆之間的‘幼稚’魔法……”

  閉著眼的“少年”感受到對方在慢慢靠近,姜惜兮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薄荷糖的香氣。

  “天然哥哥……”

  她喚著他的名字,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賀天然緊閉著眼睛,在心里瘋狂地打著草稿,想著該如何用最溫柔的方式去接住這句話……

  然而……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捧住了他的臉頰。

  并沒有什么曖昧的撫摸,那雙手只是堅定地、用力地托住了他的臉,強迫他抬起頭。

  “睜開眼,看著我。”

  賀天然顫抖著睜開眼,撞進了一片汪洋般的綠色眼眸中。

  姜惜兮沒有羞澀,沒有期待,她的眼里只有一種令賀天然感到震撼的……堅定。

  就像真正的芙麗蓮看著她的勇者。

  “我的催眠指令是——”

  她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里擠出來的:

  “不要為了長大,而殺死你內心里的那個少年。”

  賀天然的呼吸一滯。

  “你以為你在逃避,你以為那個成熟冷靜的‘作家’才是正軌,而你就只能躲在一個角落,沒人喜歡沒人在意,你覺得你只會給現實添亂,只會沉溺在幻想里,所以你想消失,你想把身體徹底還給那個‘大人’……

  可是,天然哥哥,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一個你在,那個‘作家’筆下的故事,他經歷的一切,才會變得那么情有可原;正是因為有你在,那個在名利場里周旋的賀天然,才沒有變成一個面目可憎,只會算計的商人;正因為有你這么個人,才有了‘賀天然’現在所擁有及熱愛的一切啊……

  你是他們的‘心’啊……”

  姜惜兮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卻有著千鈞之力,每一個字都砸在“少年”的靈魂深處。

  “你不是多余的,你不是累贅。

  你是那個‘大人’在這個冷酷世界里,最后的一塊凈土,是他疲憊時唯一能回去的故鄉。

  所以,我的催眠是,當你醒來后,你不會忘記今天,不會忘記這份熱愛。

  你不用一直占據主導,但請你也不要消失,你要作為一份勇氣,一種底色,永遠活在他的身體里。

  當你感到痛苦的時候,當你覺得現實壓得你喘不過氣的時候,這道催眠就會生效,它會告訴你,你依然是那個擁有‘勇氣徽章’的被選召的孩子,你依然擁有做夢的權利。

  這就是……我最后的魔法。”

  幾秒鐘后,帳篷外,不知道是誰先鼓了一下掌,緊接著,有人在喊“太燃了”,有人在喊“淚目”,雖然更多的人,并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演哪一出……

  但在賀天然睜開的眼中,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迷茫,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看見近在咫尺的姜惜兮就那么站在眼前,早已淚流滿面,但她的嘴角卻掛著燦爛的笑容。

  “少年”感覺眼眶有些發熱,有什么東西從眼角滑落,滲進了黑色的口罩里。

  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場關于“告別”的儀式,是姜惜兮對過去、對他的一次割舍……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句“再見”,或者一句遺憾的“喜歡過”。

  但他錯了。

  這個看似柔弱、總是配合著自己演出的女孩,用這最后一次機會,給了他一份最厚重的禮物……

  她沒有索取愛,她只是……

  給了少年一個,“活著”的理由。

  賀天然慢慢站了起來,他沒有去擦眼淚,而是認真地,鄭重地看著姜惜兮,看著這個即將奔赴成人戰場的女孩。

  “……你的魔法……我收到了。”

  “少年”賀天然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透著一股感動后的真誠。

  他摘下脖子上掛著的相機與口罩,露出了一張清俊卻帶著淚痕的臉,對著面前的女孩,也對著那個即將到來的,不可避免的未來——

  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做出了那個在家里時,姜惜兮對他做過的中二至極的召喚手勢。

  只是這一次,他不再覺得羞恥,不再覺得這是幼稚,而是一種發乎真心的鄭重:

  “以此契約為證……”

  他大聲喊道,聲音穿透了帳篷,毫不顧忌旁人是否在意:

  “無論現實如何崩壞,無論時間如何流逝,‘少年’與其盟友,絕不背叛這份熱愛!”

  “哈哈哈哈……”

  姜惜兮看著他這副模樣,終于破涕為笑,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也伸出手,與他在空中擊掌,少年少女異口同聲:

  從會展中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夕陽將江北的天空染成了絢麗的紫紅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姜惜兮已經換回了常服,那套芙麗蓮的法袍被她鄭重地迭好,收進了行李箱里,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卻很亮,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賀天然走在她身邊,胸口的那枚“勇氣”徽章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這個送你。”

  他拿出另一枚象征著“希望”的徽章,遞給姜惜兮。

  “嘿,謝謝,我會……好好的……”

  姜惜兮接過后跟賀天然一樣,歡喜地佩戴在自己胸口,正想開口,卻見男人那已然恢復了成熟的理智目光,一時之間竟不知要說些什么……

  兩人就這樣走到了路口……

  “我坐公交……能直接到家。”

  “嗯,我是反方向,坐地鐵要快一些。”

  姜惜兮停下腳步,看著與自己并肩的賀天然。

  “那個……”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個‘少年’,他現在還在嗎?”

  賀天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顆跳動的心臟。

  他能感覺到,“作家”的理智正在慢慢回歸,那些關于工作、關于行程、關于公司上市的思緒正在重新占據大腦的高地。

  但是,在“賀天然”這個人的內心深處,有一團小小的熾熱火焰,正在安靜地燃燒著。

  它不再像以前那樣狂躁地想要沖破牢籠,也不再恐懼地想要熄滅自己。

  它就在那里,溫暖而堅定,成為了這個龐大靈魂的一部分。

  賀天然笑了,這個笑容里既有“作家”的溫潤,也有“少年”的純真。

  “他在。”

  他輕聲說道,仿佛在許下一個承諾。

  “而且,‘他’會一直陪著我,我們之間誰都不會再拋下誰。”

  姜惜兮眼中的光芒閃動,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賀天然。

  這是一個無關風月,只關乎懂得的擁抱。

  “再見,天然哥哥。”

  “再見,惜兮。”

  姜惜兮松開手,拖著行李箱,轉身走向了夕陽深處,她沒有回頭,只是高高地舉起右手,比了一個大大的“V”字。

  賀天然站在原地,目送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逐漸融入金色的余暉中,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剛想點上,動作卻頓了頓,隨即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勇氣徽章……

  “呵……這玩意兒戴著去公司,怕是要被姚青桃笑死。”

  嘴上雖然這么吐槽著,但賀天然卻沒有把它摘下來。

  他收起煙,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好幾條未讀的工作信息,還有曹艾青發來的關于設計圖的詢問,以及溫涼分享的劇組日常。

  現實世界依舊忙碌,但已變得愈發完整的賀天然,卻只是拉了拉衛衣的領口,然后微笑著轉身……

  毅然走進了現實的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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