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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自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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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何場合,主動請求都不如被動接受,所以有些‘朋友’不用去見,你跟我坐在一起,他們自然就會來。”

  年長的女人收回手,打量著年輕姑娘重新煥發出光采的眉眼,沉默了兩秒之后微微一笑,似是很滿意自己的臨時補妝,她重新將自己的口紅收進包后順手舉起酒杯,溫涼心想著跟著碰一下,誰知剛一動作,白聞玉卻已經兀自品嘗了一口。

  溫涼一時僵在座位上,想說謝謝,但之前卻被告知了自己的感謝沒有價值。

  “如果那一千萬你叫下來了,你打算怎么支付?”白聞玉忽問。

  “……借錢。”溫涼沒有選擇隱瞞。

  白聞玉沒有對借錢這種方法發表什么意見,而是對溫涼的這種行為,做了一個比喻:

  “那你這種行為,跟一個貧困的高材生考上211、985的大學后,看見城市里的同學用的都是奢侈品,所以咬牙拿上大半年的生活費要買上一臺Iphone一樣。”

  “不一樣,他是為了炫耀、合群,而我是為了自己。”

  溫涼反擊的很果斷,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姑娘,這讓她重新收獲到了白聞玉的目光,只是女人接下來說的話,卻跟她設想的內容,有些不同。

  “小涼,你這種天生懂得對抗的性格是好事,但我不是在問你區別,我只是陳述了一個類比而已,如果你真的想對抗,那么應該關注到那些更值得注意的地方,比如一個能考上知名學府的高材生,他哪怕貧困,哪怕是預支了未來,就買了個手機,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那又能怎么樣呢?

  他會失去他‘考上名校’背后原有的價值嗎?

  不會的。

  人們總會去抓住一些與自己實際情況相符的字眼,以此用他所熟悉的三觀去思考,但那個學生的真正價值已經在我的陳述里客觀體現過了……”

  說到這兒,白聞玉故意頓了一下,她看出了溫涼臉上的迷茫。

  “沒明白?”

  “白總……您……是在強調我的價值?”

  溫涼給出了一個穩妥的回答,但她總感覺白聞玉是話里有話。

  果然,聞言的女人笑著搖搖頭,又道:

  “我相信像你這樣的強勢又自信的姑娘,肯定比我清楚你自己的價值,要不然你也不可能在臺上叫出一千萬來……”

  溫涼臉上一紅,白聞玉繼續道:

  “我就這么說吧,如果你是那個學生,想必你完全不會在意買手機的那筆錢,因為哪怕你買了手機,發發社交平臺,都有可能成為一個賺的盆滿缽滿的網紅,退一萬步講,你沒有成名,也看不見那么多機遇,可像你這樣的姑娘,若是道德敗壞些,碰到對你死心塌地的男孩子,你撒撒嬌,他咬咬牙,也能給你買呀,這樣還一分錢不用花。”

  “噗——”

  溫涼有些不道德的笑出了聲,好在她現在嘴里沒喝什么東西……

  “所以……”

  白聞玉看著她,話鋒一轉:

  “我剛才這番話,重點是什么?”

  姑娘眼睛轉了轉,說出一個不是很確定,但在消化了白聞玉的道理之后,又感覺挺合理的答案:

  “是……手機?”

  白聞玉輕輕點了點頭:

  “唉,沒錯,在我說的這個道理里它是手機,但是放之現實,它就是你賴以成名的工具,炫耀的資本,或者說更具體一點……”

  她嘆了一口氣,看向賀天然的方向:

  “它是我那個愿意給你抬價的兒子……其實,他在給你競價的時候,聰明的女人懂得接受就好,起碼從商業造勢的角度而言,他做的一直都不錯……”

  話說到這里,氣氛本開始變得融洽的兩個女人,又都有些沉默。

  “但……”

  溫涼拉扯這華服的一角,可一想到這衣服是借的,又松開了幾分手指的力,連帶著接下來說話的氣勢,都松了幾分:

  “……我不想就這么接受。”

  “你要真接受了,我也不會讓你坐在我身邊。”

  對此,白聞玉也不吝表明態度。

  她抬手指向在會場一角,正與幾個朋友們談笑風生的劉天仙:

  “那姑娘是十五歲出道的,我曾一度迷戀過那部《金粉世家》,后來她又連接出演了幾部膾炙人口的劇集,說起來,你跟她一樣,還出演過金庸先生的作品,只不過你運氣不好,李嵐對你的運作有誤,也沒有足夠的本錢托舉,導致接下來兩年你的名氣流失的厲害,而反觀別人,直到如今她無論走到哪兒,依舊都會被人叫上一聲‘神仙姐姐’,背后的資本甚至能撬開好萊塢的大門,而在這積年累月的運營之下,國民度已經到了最頂級,是時尚雜志永遠的C位,高奢品牌捧在手心的寵兒……”

  她又指向一邊舞池里,大方笑著賀天然舞姿生硬,并從旁糾正的舒棋。

  “舒小姐跟我是同一年生人,年輕的時候從臺島一個人單槍匹馬跑到港島拍戲,有過一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也贏下了許多星光璀璨的殊榮,經過了許多年的發展,才有了如今這番成就,前幾年她自編自導的首部電影,還在釜山電影節摘下了最佳導演的桂冠……”

  白聞玉看向溫涼:

  “如今,她們不光是寶格麗的代言人,也代表了國內的女藝人要抵達高位能走出來的兩種路徑,小涼,你想走哪一條?”

  溫涼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盡管她心中還保留著那份執拗,但聽了白聞玉先前說的那番話,她也懂得了對方真正想表達的意圖,想在自己身上看到的東西,她緩緩道:

  “以前我在公司……哪怕是現在,仍然有不少人拿我跟玲耶姐做對標,認為我倆是競爭對手,同為花旦,大家有這種想法并不出奇,但玲耶姐比我更……懂得人情世故,處事圓融,對待自己的事業一步一個腳印,加之她觀眾緣好,如果能持續有運營托著,走劉老師那樣穩健提升、積攢國民度的路子,確實……比我更合適,也幾乎是公司……最好的選擇……”

  她目光坦誠地看向白聞玉:

  “而我……并不想成為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個從不犯錯的完美明星。”

  這些評價從她口中說出,帶著一絲清晰的自我剖析,而非貶義。

  “我的脾氣就在這里,藏不住,也不想完全藏住,讓我永遠保持優雅得體,永遠不出錯,我做不到,就像方才賀天然對我的托舉,我……適應不了,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失去了應有的……鮮活,而像個洋娃娃一樣,任人擺布,等著人把我捧起來。”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舒老師的路,跌宕起伏,需要極大的韌性和生命力,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的錘煉,何況艱難的本身并不值得強調,我現在的起點與機會,已經比她當初好太多太多了,我崇拜她,也認可她,但我也不想去嘗試走她的路。

  白總,可能在您看來,一個人的成功固然有路徑可依,但成功是復制不了的,要不然這個圈子里都是復制人了,你問我想走哪條路,我可能更想試試,能不能在我擁有的‘鮮活’里,找到我自己的位置。

  哪怕會碰壁,會顯得不那么‘高級’,但至少,那更像是我自己。”

  她說完,靜靜等待白聞玉的反應。

  這并非一個成熟的選擇,更像是一種基于本能的傾向。

  白聞玉靜靜聽完,臉上看不出是贊許還是否定,她只是平淡地問:

  “想清楚了?在這個圈子里,個性往往意味著更多的爭議和不可控,資本喜歡穩定,而你的選擇,可能會走向穩定的反面。”

  “我知道,我也逐漸學會了什么是該做,什么不該做,要不然,我也不會坐在您身邊。”

  溫涼迎著她的目光:

  “但如果為了穩定而磨掉所有的棱角,我可能……也就不是溫涼了。下臺前,您讓我記住彼時的感覺,我記下了,所以我想試試,怎么把當時的感覺,變成別人拿不走的……價值。”

  白聞玉凝視她片刻,微微一笑,目中的欣賞之意,一閃而過。

  她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再指點,只是重新端起酒杯,目光再次投向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寶格麗高層,淡淡說了一句:

  “話別說太滿,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個什么鬼樣子,就更要懂得如何運用你的特質,你雖然是個演員,但在這個圈子里,最重要的,還是要把自己給演好了。”

  溫涼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領神會。

  她不再焦慮,也不再彷徨,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既放松,又保有那份獨特的棱角。

  舞池中,賀天然望了一眼溫涼跟母親與寶格麗的CEO相談甚歡,終于是把視線對準了他眼前這個含著譏諷笑意的余鬧秋。

  “賀少爺今晚豪擲千金,也不知道等會能不能抱得美女歸啊。”

  余鬧秋的聲音裹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帶著黏稠的調侃,她搭在賀天然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引導著一個旋轉,裙擺劃出利落的弧線。

  賀天然舞步有些生硬,但他盡力配合著,聲音在音樂間隙中顯得低沉:

  “……我們之前聊到哪了?啊對了,我弟弟。鬧鬧,我們彼此彼此啊。”

  他這話接得突兀,余鬧秋引導舞步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臉上那抹譏諷的笑意微微凝住,隨即化開:

  “天然哥這話我可聽不懂了,我跟你弟弟,那是正經的項目合作,利益往來,清清楚楚。”

  賀天然帶著她完成了一個轉身,手臂穩穩地托著她:

  “那不妨讓我們的合作也‘清清楚楚’一些呢?鬧鬧,那天我在辦公室給你開的‘投名狀’,如果你當成兒戲,那我的‘病例’就是一張紙,我最近的表現你應該也看到了,那天在家里,你是看著我跟曹艾青‘分手’的,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合作,那也是時候,讓我看看你的誠意了。”

  余鬧秋臉色微變,但瞬間恢復如常:

  “那……天然哥你想看到什么誠意呢?”

  “我弟弟的八千萬,我如今的賬面上只匯過來了兩個字,還有那兩塊地,遲遲都不見交接的動靜,這事兒要是再拖下去,可真要公事變私事,私事變家事了……”

  余鬧秋心領神會:

  “怎么,賀少爺這是把我當催債人使喚?我不確定你弟弟會不會聽我的,但職位的交接,大額資金的周轉,還有偌大的兩塊地皮,賀叔叔不一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不想東窗事發,換做是我,也得小心謹慎一些。”

  賀天然的眼神沉了沉,舞步卻未亂,他微微收緊攬著女人細腰的手,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外人看來依舊是親密的舞伴,只有彼此能感受到那無聲的角力。

  “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會幫我弟弟跟我后媽想出個‘好主意’的。”

  他這話幾乎挑明了指出她在賀家兩兄弟之間騎墻的行為。

  余鬧秋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但嘴角的笑容卻愈發嬌媚:

  “天然哥,你這是認定了我跟你弟弟是一派的?”

  “你先前說的呀,你們之間有正經項目合作,利益往來,清清楚楚。”

  賀天然這話仍舊留有余地,可以理解成他知道了余鬧秋與賀元沖勾結接近自己的把柄,也可以理解成女人跟賀元沖合作一個項目,好說上話,以此測試她的能力,看看誠意。

  畢竟在男人給出的藍圖中,兩人未來要一起攜手,那就不能只有他賀天然一個人付出啊。

  音樂到了一個舒緩的段落,兩人在舞池中央微微停頓。

  賀天然看著余鬧秋近在咫尺的、帶著洞察和權衡的眼睛,問了一個更進一步的問題:

  “怎么,現在是舍不得跟我弟弟海港區的項目了?”

  余鬧秋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愣了一下,隨即紅唇勾起一抹現實而涼薄的笑意:

  “舍不得?不,我的字典里只有正確與不正確,沒有舍得與不舍得……”

  說著,她不知為何側頭看向舞池外的溫涼……

  這是這個危險的女人,少有的沉默時刻,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音樂聲漸漸轉弱,一曲將近。

  余鬧秋在賀天然的引導下微微后仰,這是一個略帶冒險的舞姿,全靠男伴的支撐。

  她注視著賀天然的表情,對方此刻沒有戲謔,沒有試探,只有一種等待答案的嚴肅。

  她知道,賀天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不能再左右搖擺,必須給出一個態度了。

  最后,隨著動作的愈發靠近,余鬧秋在賀天然耳邊紅唇微啟:

  “八千萬和地皮的事,我會想辦法,但你的吃相不能太難看,驚動了賀叔叔,對你我都沒好處。”

  音樂在此刻緩緩停下。

  舞池中的男女紛紛松開彼此,鼓掌。

  賀天然和余鬧秋也順勢分開,各自退后一步,臉上都掛著無懈可擊的、屬于上流社會的禮貌微笑,仿佛剛才那番暗藏刀光劍影的對話從未發生。

  “謝謝了天然哥,但不是我說你,希望我們下次起舞的時候,能夠更合拍。”

  余鬧秋微微頷首,語氣輕快。

  “那就要看鬧鬧你的誠意了。”

  賀天然淡淡回應。

  余鬧秋不再多言,轉身,裙擺搖曳,像一只驕傲的孔雀,融入了流光溢彩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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