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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店長聲音中的名字吸引了王缺的注意力。
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店門的位置。
一頭煙灰色的短發，頭上有一根挺翹的呆毛，外擴的劉海半遮左眼。
身穿高領緊身背心，外搭內面青色外面黑色的半肩斗篷，斗篷形似外套，其上有繁復的裝飾和紋路，外面連有一條羽狀裁片。
頭上帶著耳機，這耳機平常會有音樂，有時也僅僅用于降噪。
是海哥。
王缺腦海中關于艾爾海森的記憶飛快浮現出來。
如果說須彌最難對付的人是誰，這位毋庸置疑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是其中之一中的最難。
這樣說似乎有些語法上的錯誤。
但無疑是對艾爾海森的認可。
須彌的學者都追求知識與真理，有人為名利，有人為理想，也有人是為了征服它、將它拋在腦后并享受過程帶來的優越感。
艾爾海森不屬于上述任何一種，他做事求學全憑興趣。
在他看來，許多學者都已在尋求之路上迷失了自我，誤將真理當成自我實現的工具乃至捷徑。
這也導致了和艾爾海森交流，不能用常理來對待。
他不看無關因素，不聽溢美虛辭，只按照最實際的邏輯和章程辦事。
說實話，作為朋友的時候，艾爾海森是會給人安全感的。
這樣一個聰明人會幫助自己，可以避免很多損失和意外。
但如果是一個外來的商人，企圖在須彌獲取某些利益的時候。
王缺內心就不禁對艾爾海森泛起了一絲忌憚。
商人要在陌生的地方獲取利益。
要么做一個新的蛋糕，要么就動別人的蛋糕。
但無論哪一種，都會引發一些動靜，只是或大或小的問題而已。
而艾爾海森，王缺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是真正的‘日子人’。
擁有教令院最聰明的頭腦之一，卻做著教令院最普通的工作。
他喜歡平淡的日子，沒有人打擾最好。
而王缺喜歡給人帶來變化，因為這樣他會賺取財富。
“欸！他手上有書！”
行秋的聲音讓王缺回過神來。
便看見行秋下意識的指著艾爾海森，眼眸中帶著驚訝。
目光轉向艾爾海森，對方手里確實捧著一本書。
王缺的視線極好，甚至看見了書名。
《古代語言解析：字符與線條的含義》
看名字就知道是熒和派蒙看了會暈倒的書呢。
行秋的聲音不小，自然也被正主給聽見了。
艾爾海森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不過他的視線中并沒有什么生氣的味道，只有一絲的好奇，以及九百九十九絲的平靜。
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行秋主動起身：“不好意思，我在須彌一直沒有找到書籍，看見了有些驚訝。”
艾爾海森微微點頭，并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走向了另一邊的角落。
這時代理店長開口道：“艾爾海森書記官就是這樣的，他不怎么喜歡說話，你們不要介意。”
行秋連忙擺擺手：“是我冒犯了啦，怎么會介意。”
王缺倒是笑了笑：“聰明人不喜歡和蠢人說話，并不是高傲，而是一種慈悲呢。”
這話一出，代理店長和行秋都愣住了。
代理店長沒明白王缺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而行秋則感覺自己被王缺給罵了。
倒是另一邊的艾爾海森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目光。
王缺的話，雖然和他的理念并不完全一樣，但確實說出了一部分他的心態。
他不喜歡說話，并不是因為看不起別人，而是缺失交流的欲望。
不過，他依舊沒有和王缺以及行秋交流的欲望。
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放在了手中的書籍上。
另一邊，
行秋壓低了聲音：“你剛才是不是在罵我？”
王缺搖搖頭：“當然沒有，我只是在感嘆而已。”
他真沒罵行秋的意思。
而且，行秋怎么說也算不上蠢貨吧。
他很聰明的，如果不是一心想做大俠，他完全可以接過飛云商會的擔子了。
“你認識這個人？”行秋聲音更低了一些。
其實他不用這樣的，因為一般的說話聲，艾爾海森是聽不見的。
王缺剛才看見對方點了一下耳機。
應該是開啟了降噪。
不愧是須彌交流欲望最低的人呢。
王缺點點頭：“有聽說過一些，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行秋又看了看艾爾海森，然后認可的道：“在須彌禁書的環境下，他還能拿著書看，確實厲害。”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國家政策對著干的。
當然，實際上艾爾海森并沒有參與什么走私實體書籍的事情。
他的書，一部分是祖母留下的，另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工作。
書記官聽上去是很厲害的職位，但只是聽上去而已。
該職位能有一個響亮的名號純粹是拜院內起官名好面子之風所賜。
事實上，書記官既不跟隨所有重大會議，也不參與核心事務決策，只負責歸檔備份重要資料。
然而，在紙質書及書面文件一度受到管控的須彌，書記官反而是整個教令院知道最多事情的職能之一，與大掌書定位較為相近。
當然，如果是一些學閥成員，肯定是看不上這個工作的。
畢竟在擁有虛空的情況下，看紙質書帶來的知識…微不足道。
可到了艾爾海森手上，那就是來得正好了。
借助工作之便，他經常會借閱各種書籍。
“你說我去問他買點書，怎么樣？”行秋開口道。
王缺內心一動，他沒有把握接觸艾爾海森，但如果換成是行秋去，或許可以啊。
行秋是一個真誠的人，而且很聰明。
這兩個品質，是艾爾海森能接受的。
“你可以去試試看。”王缺說道，“不過如果對方不同意，也別強求，大不了我們等去奧摩斯港的時候，再找那位大商人買。”
行秋點點頭：“當然，我從不強求的。”
說著，他起身，向艾爾海森走去。
走近后，伸手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
艾爾海森合上了手中的書籍：“有事？”
“你好，我是從璃月來的商人，想求購一些須彌的書籍…”行秋的話剛剛說出來。
艾爾海森就直接道：“在教令院書記官的面前說違禁的事情，并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請離開吧。”
紙質書籍，是被教令院限制的。
商人購買…一聽就是麻煩。
行秋一下子就尬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剛剛開口就被拒絕了，甚至連商量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這些，艾爾海森沒有直接拒絕了。
他看了行秋一眼，然后道：“如果你擁有有價值的書的話。”
他喜歡看書。
行秋用這個話題來打開局面，確實是碰到艾爾海森的興趣了。
“當然，我有各種璃月的奇聞異志，蒙德的也有…如果你喜歡的話，稻妻的輕我也有。”
行秋一臉的興奮的說道。
艾爾海森蹙眉：“沒有更具體一點的介紹嗎？比如…”
他舉起手里的書，向行秋展示封面。
《古代語言解析：字符與線條的含義》
行秋眼里的興奮變成茫然。
這什么玩意？
很顯然，他理解的書，和艾爾海森理解的書，不是一種書呢。
不過，行秋很快反應過來，說了一句：“請稍等。”
然后在艾爾海森請隨意的目光中，匆匆走回了王缺身邊。
“王缺，你有沒有帶你的書？借我一本先。”
行秋很敏銳的感覺到，艾爾海森喜歡的書，很可能是王缺喜歡的那種。
真正的…蘊含知識的書。
“你要哪一種？”王缺自然不會拒絕。
行秋沒多想，直接道：“最好是一般人看不懂，就會覺得很厲害的那種。”
王缺短暫的思索了一陣，然后取出一本筆記：“這個可以嗎？”
“這是什么？”
“我的一些實驗筆記，其實內容已經落后了，但對大部分人來說，應該就是不明覺厲的東西。”
“這么神奇嗎？”行秋有些遲疑。
王缺點點頭：“雖然有些自夸，但在機械與符文構造領域，確實是這樣的。”
這本筆記，是王缺研究楓丹機械和仙家機關術以及符文的記錄。
內容大概是王缺在楓丹的水平。
現在肯定是落后了。
可拿出來，也不是誰都能看懂的。
行秋沒聽懂，但他知道王缺不會隨隨便便信口開河。
拿起筆記，他重新走向了艾爾海森。
將筆記放到了對方面前。
“你看這個，怎么樣？”
艾爾海森并沒有重新開始看書，他有關注行秋的行動。
看見對方從另一個外地人手里拿到這本筆記，也聽見了那個外地人的話。
研究筆記。
倒是有些意思。
他伸手接過了筆記，翻看起來。
不過，他很有規矩，僅僅是看前三頁的內容。
后面的內容并沒有去翻。
可僅僅是前三頁的內容，就足夠吸引他了。
楓丹的機械，璃月的機關術，還有神奇的符文。
別忘記了，艾爾海森就是知論派的學者。
符文也是語言的一種，是他們的研究目標。
他們將將語言、文字視為世界的核心與本質。
當王缺這些筆記內容出現在艾爾海森面前，相當于打開他另一個世界。
屬于璃月符文的世界。
特別是當看見筆記上的一段注釋，讓艾爾海森對筆記的主人產生了足夠的興趣。
符文的本質是記錄了神秘力量的符號，它是智慧生命對世界法則的描述，每一個符文都代表了一個特定的概念、元素或者某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