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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眾的工作效率比楓丹廷的政務機構要快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
王缺在公館起床后，
就收到了林尼的消息，樞律庭派人送來了請帖，邀請璃月技術交流大使前往沫芒宮商議技術交流的事情。
請帖中還表示，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技術交流以及參觀的工廠。
王缺看了請帖上的信息，就知道這就是愚人眾掌握的三家小破廠。
“但凡楓丹廷有這個效率，楓丹人都能造出浮空城，解決末日預言了。”
王缺吐槽了一句。
然后就出門，輕車熟路的去了沫芒宮。
這次，不是芙寧娜的警衛來接待他了。
而是一只可愛的美露莘。
“你好，使者閣下，我是塞德娜，也是沫芒宮的接待員，請隨我來。”
帶著王缺在沫芒宮內一路前行，來到一處辦公室門口。
“關于技術訪問的事宜，由這里的雷蒙多先生負責。”
說著，美露莘為王缺打開了門。
然后對著里面喊道：“雷蒙多先生，璃月的使者到了。”
里面很快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
然后是一個中年人的話語聲：“好的，謝謝你，塞德娜，請使者閣下進來吧。”
進門。
雷蒙多是一個典型的學者，中年，戴著眼鏡。
看見王缺的時候，并不怎么熱情，但也沒有抗拒。
“我將使者交給你了，雷蒙多先生。”
塞德娜還有其他的工作，揮了揮手，就轉身離開了。
等她走后，雷蒙多才對著王缺開口道：“本來應該昨天就和您聯系的，但一方面是芙寧娜女士召見了您，另一個方面，也是因為我們內部有些爭論。”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引著王缺坐下。
“爭論？”王缺臉上帶著笑容，坐下后，才繼續道，“我的到來，給你們添什么麻煩了嗎？”
雷蒙多搖搖頭：“只是科學院的內部斗爭而已，在經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后，科學院內部的分歧比較大。”
“加上最近有一些不好的謠言出現…”
“使者這個時候過來，申請技術交流，便成了一些人攻訐別人的借口。”
雷蒙多給王缺倒了一杯熱紅茶，解釋了幾句。
王缺微微點頭：“那今天叫我過來的意思是？”
雷蒙多露出一個苦笑：“技術交流自然是要進行的，只是使者可能會失望。”
他已經看了那三個交流工廠的資料。
哪怕他是一個技術員，都看出來楓丹方面毫無誠意。
他先打個預防針，也是怕王缺到時候直接翻臉。
不然的話，回頭這個鍋丟在他身上，他的研究資金估計又要被砍了。
王缺微微點頭：“看您的意思，是這次交流不會太愉快。”
雷蒙多依舊帶著苦笑：“我想是的。”
王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會寬慰對方。
對方越覺得對不起自己，那能換取的利益就越大。
這是好事。
“唔，不管怎么說，先看看吧。”王缺笑著道。
其實最開始他計劃的，是用仙家機關術和對方的發條機關之類的進行技術交流。
但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就需要修改計劃了。
說不定，不用展示仙家機關術，就可以獲取自己想要的技術了呢。
見王缺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雷蒙多松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帶王缺去看看工廠。
實際上，這已經是一種非常怠慢的行為了。
而且雷蒙多作為科學院的高級研究員，這件事情本來也不該歸他管理。
但沒有辦法，科學院內部以及楓丹廷內部有一些斗爭存在，最后只能讓他出來收拾爛攤子。
兩人離開沫芒宮，前往工坊區域。
“答應交流的工廠位于瓦薩里回廊中，在屬于楓丹廷的下街區，那邊環境相對較差。”
雷蒙多在路上給王缺介紹工廠的情況。
“第一家是一個老舊的鐘表廠，說實話，這家鐘表廠在我小時候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
他的話語帶著一絲幽默。
王缺看了他一眼，對方至少已經四十多了。
也就是說，這個鐘表廠已經落伍了至少三十年。
“那工廠的流水線還完整嗎？”
王缺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從愚人眾那邊聽到的信息是工廠生產機器已經落伍老舊。
但關于完整度，倒是沒有太多的信息。
雷蒙多想了想，道：“只能說依舊可以進行生產，但生產出來的東西，是毫無市場的。”
“這樣啊…也沒事，多看看嘛。”王缺笑著道。
兩人一路來到目標地。
鐘表廠蜷縮在瓦薩里回廊的陰影中，斑駁的石灰墻面爬滿深褐色的水漬，
生銹的蒸汽管道如衰老的血管盤踞在廠房外壁。
褪色的楓丹齒輪紋章浮雕勉強能辨認出昔日的輝煌。
碎裂的玻璃窗用木板潦草封堵，縫隙間漏出昏黃搖晃的燈光。
從門面就可以看出來，這家工廠，確實是老舊不堪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情況，王缺真的會覺得是楓丹廷在羞辱自己，羞辱璃月。
就好像中美技術交流，老美帶咱們去看三十年前的生產線一樣。
你什么意思？難道覺得我們的水平就是你們三十年前的水平？
這肯定會被認為是侮辱。
雷蒙多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我們進去看看吧。”
推開吱呀作響的鑄鐵門，陳年的機油味裹挾著霉塵撲面而來。
廠房內排列著一張張老式車床，傳動皮帶早已皸裂成蛛網狀，銅制儀表盤的鍍金刻度模糊不清。
流水線上散落著半成品齒輪，表面覆著薄灰，墻角堆疊的木箱里，黃銅發條像僵死的蛇般蜷曲著。
王缺目光微掃，露出一絲失望。
這里的技術太落后了，根本沒有考察的意義，他自己手搓都能搓出來更好的生產線。
雷蒙多似乎看出王缺的失望，嘆氣道：“這里曾經也輝煌過，也拿過不少的獎項。”
他伸手指了指一邊墻上的證書。
褪色燙金的「楓丹精密制造協會認證」證書斜掛在墻上，證書下方的桃木展柜里，三十年前獲得的金齒輪獎杯已氧化發黑。
王缺微微點頭，他雖然不在意這些，但這也是工廠的榮耀，沒有必要去否認。
說話間，
幾個老工人從工廠另一邊走了過來。
“雷蒙多先生，這位就是來技術交流的使者嗎？”
他們用翼希的目光看向了雷蒙多。
他們昨天就收到了信息。
只要這位使者提出些許要求，說不定工廠就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鐘表廠已經失落了太久，年輕的工人已經走完了。
只剩下他們這些老人，他們是真不想看著鐘表廠徹底倒閉。
雷蒙多點了點頭：“是的，這位就是來進行技術交流的使者。”
幾個老人立馬就看向了王缺，眼里帶著希望：“先生，您希望交流什么技術？我們都是在這里待了三四十年的老工人了，保證讓您滿意。”
“無論是齒輪傳動系統，還是發條動力儲存、擒縱調速機構、精密加工與校準…”
“我們都可以和您進行交流。”
老人一連串的報出一大堆術語名詞。
這讓本來有些失望的王缺頓時來了興趣。
這家工廠……似乎也沒有那么不堪嘛。
雖然老舊的工廠和生產機械已經沒有多大的價值了。
但這些老工人…好像還很值錢的樣子。
看著老人們翼希的目光，王缺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是生產線改良呢？你們有類似的技術儲備嗎？”
幾個老人一愣，然后蹙眉：“改良生產線？使者閣下，這不是一個好選擇，這條生產線已經落后了三十年，哪怕再怎么改良都是沒有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引入資金，直接更新生產線。”
這也是他們所期望的。
在這些老人看來，他們有老品牌的加持，只要生產技術更新了，就肯定能翻紅。
“這樣啊，那購買最新的生產線需要去哪里？有需要花費多少資金呢？”
王缺誘導的問道。
老工人都不帶思考的：“只要投入五百萬摩拉，工廠就能復蘇，我們可以去科學院定制最新的生產線。”
其實現在技術交流已經變質了，老人的期望和王缺的引導，讓這場會面更像是招商投資。
但作為楓丹代表的雷蒙多并沒有阻止。
因為作為技術人員，他也覺得沒有什么技術好交流的。
還不如讓幾個老人試著能不能拉到投資，這樣說不定還能盤活這個廠呢。
從一開始，雷蒙多就沒有想過進行什么正經的學術交流。
只要這位璃月來的使者不要直接翻臉，他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