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叼毛，翻臉不認人？”
響鈴半分鐘，電話沒有接通，陸良也懶得再撥打，靜待對方的回電。
見到陸良在陽臺發呆，馮曦手捧一碗熱騰騰的面條：“陸總，先吃點東西暖暖胃吧，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方便面，是煮的，不是泡的，還打了個雞蛋，賣相不好，但很香。
“看著就好吃。”陸良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方便面，乍一聞，肚子里的饞蟲都被勾起來，就算給只龍蝦都不換。
連面條，帶湯汁，基本吃了個干凈，他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笑著問：“怎么想到自己煮，打通電話過會就能送來。”
“我擔心你吃不慣，而且等后廚送來，估計都要吃午餐了。”
馮曦坐在陸良旁邊，見到碗底只剩下一點點湯渣，臉上露出笑容，一雙修長的美腿左搖右晃，述說著心里的喜悅。
后廚做的，跟她做的，哪能一樣，這是態度，更是一份心意。
“謝謝。”
陸良露出笑容，摸著她的小腦瓜，突然發現她身上還是一條短褲，一件衣兜，雖然很性感，也很有料，11月份的仁川，已然有要下雪的趨勢。
陸良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都快下雪，出來也不知道多穿添衣服。”
“嘿嘿，可能是剛從廚房出來，暫時還感覺不到冷。”馮曦半張臉都埋入外套的領口，聞著陸良殘存的味道，感受著余溫，依靠在陸良身邊，臉上泛起一抹笑容。
酒店在城市中央的高樓，她望著陸良所望的風景，呢喃自語：“如果能下場雪，那就更好了。”
就好像上天聽到她的呼聲，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零星雨點，雨水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演變成細小的灰白色顆粒。
陸良啞然失笑：“如你所愿。”
“嗯嗯。”馮曦笑瞇著眼睛。
突然蜷縮雙腿，整個人都包裹在陸良的外套里面，雙臂摸索著遞出一部手機，撒嬌道：“陸總，幫我拍張照片唄。”
“我拍照不太好看。”
“沒事，我教您。”
馮曦興沖沖傳授著拍照小技巧：“拍風景人像，只要人像不在居中的位置，只要是俯視的角度，掌握著這兩點，拍出來想難看都難。”
“那試試。”
馮曦全身包裹在外套內，雙腿蜷縮起來只露出半個腳掌，及粉色美甲的腳趾。
陸良按照她所叮囑的技巧，站在身后側用俯視的角度，連續拍攝多張照片。
“看看怎么樣？”
“wo陸總，您好厲害，要不以后轉行做攝影吧。”
馮曦看著照片，眼睛瞇成月牙狀，配上一條略有文青的句子，發送朋友圈。
陸良忍俊不禁：“我看不是技巧的問題，而是人問題，人美，怎么拍都好看。”
兩人溫存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馮曦接到一通來自部門領導的電話。
昨天S8全球總決賽徹底落下帷幕，她們作為工作人員也該返回國內了。
“陸總，您會在高麗待多久？”
馮曦突然問道，總決賽落幕，賽區的常規賽短時間內也不會開始。
接下來幾個月，她頂多只會參加一些娛樂賽，或是官方策劃的活動。
可以說，非常有時間。
“不會待太久，很快就會過去香江。”
陸良聽出馮曦想留下的話外之意，但他連一點想挽留的想法都沒有。
他就像一位非常有職業操守的技師，上鐘時，什么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可以說，但下鐘后，還要不要保持聯系，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陸總，那我跟您一起去香江玩幾天怎么樣？”馮曦歪著腦袋，滿眼期許。
“你上次不是挑了一套公寓，你先回一趟魔都，我讓人給你辦理一下交接。”
就在這時，陸良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響了，00的開頭，來電顯示國際號碼。
馮曦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但也不敢打擾陸良，小聲說道：“陸總，那我就先回房收拾衣物了。”
陸良嗯了一聲，等到馮曦離開陽臺，他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威爾森爽朗的笑聲：“陸，怎么突然會想到給我打電話呢？”
“有件事想跟你打聽一下。”陸良開門見山，詢問威爾森，渾水是哪來的膽子。
威爾森一怔，沉默很久，突然解釋剛剛為什么沒有及時接通陸良的電話。
陸良眉頭緊鎖，頓感不妙：“卡蒙，告訴我，你在回避什么？”
此前，他覺得，渾水調研只是村口一只突然發瘋的瘋狗。
之所以詢問威爾森，只是為了讓溫超放心，也好讓溫超知道，陸良始終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但威爾森突然回避的態度，突然讓陸良覺得，溫超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這件事，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威爾森沉默的時間很長了，不禁感慨道：“陸，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你。”
“少說屁話，明明是你在有意引導，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陸良沒好氣說。
威爾森一怔，突然哈哈一笑：“哈哈哈哈……難道我的演技很拙劣嗎？”
“紅燈區的小姐，叫床的演技估計都比你好。”
“看來，晚點我要去找她們學習一下，好好拜師求藝。”
威爾森笑瞇瞇，東扯一下話題，西扯一下話題，就是一直不想扯到正題。
陸良面色越來越平靜：“掛了。”
他沒慣著，直接掛掉電話。
威爾森知道，似乎也想跟他透露這個消息，但一直在扯犢子。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要的很多，甚至陸良都不一定能夠滿足，所以只能不斷地鋪墊，再鋪墊。
電話剛剛掛斷，很快來電鈴聲再一次響起，陸良嘴角帶笑，但沒有立即接通，而是走進屋內。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任由響鈴，走到馮曦身后環腰將她抱住：“要回去了嗎？”
“嗯，中午十二點半的飛機，領隊說11點就要去樓下集合。”馮曦眼睛微瞇，用后腦蹭著陸良的下巴，好奇看向一直響鈴的手機，但也沒有詢問。
“魔都再見。”陸良親吻她的臉頰。
馮曦嗯了一聲，回敬一招法式濕吻，含糊不清：“回魔都記得聯系我噢。”
“拜拜。”兩人短暫溫存過后，陸良站在門口，目送馮曦搭乘電梯離去。
回到屋內，他拿起手機，看到兩個未接來電，第三通電話也再次打來。
響鈴幾秒，陸良接通電話：“卡蒙，請問有什么事嗎？”
“陸，你真不應該這么對我。”
威爾森語氣滿是幽怨，他已經把自己自動代入為神使角色，而陸良則是他欽定的救世主。
按理說，陸良應該央求他，賜下警世預言，而不是他這么卑微求著陸良求他。
“再廢話，掛了。”陸良一臉冷漠，眉眼中露出一抹得意。
“別掛別掛。”
威爾森趕忙制止，隨即說道：“渾水的謀生手段是什么，你應該很清楚，就是做空中概股。”
“卡茲格尼曼之所以不留余力的抨擊你，是因為他們想做空熊貓這只股票。”
陸良眉頭緊鎖：“他是傻子嗎？我都套現了十幾億美元，里面還能剩幾個錢？”
做空股票需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因為期間要一直讓市場投資者覺得有觸底反彈的機會，他們才會心甘情愿的接盤，最終被掛在山頂上。
但散戶游資也不是傻子，知道沒有他的熊貓，很快就會回歸到真正價值。
這個時候有人敢做空，他們絕對跑的比兔子還快，讓機構一分錢都撈不到。
“法克，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你能不能別打岔，安安靜靜的聽我講完？”威爾森語氣不善。
陸良笑道：“行行行，說吧。”
“做空熊貓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威爾森繼續說：“卡茲格尼曼只是為了讓市場知道，哪怕熊貓有你罩著，他們也敢做空。”
“目的是什么？”陸良問道。
“當然是為了吸引更多的散戶，助力他們以后做空更多的中概股。”威爾森答道。
“沒有利空的做空行為，就像左腳踩右腳上天。”陸良不屑嗤笑。
他臉上表情漸漸凝重，因為渾水肯定也知道左腳踩右腳無法上天。
威爾森聽出陸良話語中的試探，他嘴角帶笑，自愿咬鉤：“但利空消息是可以被人為制造的。”
“怎么制造？”陸良虛心求教。
威爾森沉吟良久，突然說道：“陸，不是我在危言聳聽，這件事關乎甚大，甚至可能引發戰爭，你確定你想知道？”
“需要我為此付出什么？”陸良問道。
“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威爾森輕嘆一聲：“只要你知道是我跟你說的就好，而且無論誰問起，你都不能說是我跟你說的。”
渾水調研一經披露消息，卡茲格尼曼抨擊陸良，事件剛一發生，他就知道蘇世民開始采取行動。
包括陸良剛剛給他致電，他就握著手機，只是眼睜睜看著來電自動掛斷。
他想了很久很久，最終發現，自己承受不住這份報酬，甚至連接受都不能。
威爾森不甘心白白浪費這個情報，思索再三決定讓陸良做出選擇。
陸良接受這份善意，記在心里最好，如果不能，也只能是他看錯了人。
“好。”陸良點頭說道。
“你聽過西班牙大流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