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AC,這個部門是參與制定和執行制裁政策的職能部門,隸屬于財政部,德立美可以申請資金修正法案第31條,通過抵押的方式,暫時將資金解禁出來。”
美利堅民眾的一生離不開三件事,出生、死亡,以及繳稅。
IRS在美利堅的權力地位,不亞于巔峰時期的明代錦衣衛東廠。
李超人不敢斷言,能100幫德立美解凍資金,但卻可以另辟蹊徑。
只需要陸良付出一點點代價,就能讓財政部下屬兩大權重部門斗起來。
OFAC成立于11年,那一年,馬奧代表美利堅參與并主導《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該協議又名‘重返亞太戰略’,主要是為了遏制東亞幾國的經濟發展。
在該背景下,OFAC誕生了,其主要負責對國家和個人團體發布、管理和執行經濟和貿易打壓。
當初馬奧此舉,更多只是未雨綢繆,以備不時之需。
但當時OFAC的領導,明顯會錯意,秉承有殺錯,沒放過,開始大肆圍剿東亞在美的企業,包括但不限于凍結資金,強制提高在美工廠的福利待遇。
東亞幾國被逼得沒辦法,不得不再次提出自由貿易區的概念,也是歷史上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老美得知,頓感不妙。
畢竟通過建立自貿區,霓虹可以擺脫老美周期性剪羊毛的命運,東大可以緩解美元貶值對出口造成的沖擊,高麗也可以獲得一定的獨立性。
三國聯手,占全球經濟總量26,別說一個美國,就算歐美全部加起來,也阻止不了東亞圈的經濟騰飛。
而且三國合作關系如果繼續加深,放棄用美元做結算,那么美元霸權也會徹底涼涼,所以自貿區項目一定不能成。
于是,馬奧狂打補丁,修復BUG。
比如OFAC的部門負責人被撤職,并啟動修例,新增了32條法例,其中最為關鍵就是第31條。
為了確保企業在美利堅正常發展,假設資金遭到任意部門凍結,便可以啟用修正法例第31條,以抵押之名,向OFAC發起貸款申請,年息正常在2左右。
如果企業被凍結的資金是1億美元,就能申請1億美元的貸款,10億就能申請10億貸款。
OFAC會跟凍結資金的部門去交涉,調查并了解情況。
期間產生的利息,不用企業承當,直到資金解凍OFAC才會一次性收取。
隨著法例修正、霓虹的金融大臣又在家中自縊身亡、老美又頻繁的提及北寒,制止兩國關系升溫。
一套組合拳下來,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三國自貿區,最后只能無疾而終。
“自那以后,OFAC被大規模裁員幾近消亡,直到今年四月才重新委以重用。”
李超人舉起茶杯,放在鼻尖聞著淡淡茶香,輕抿一口,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
他是潮汕人,對茶的研究很深。
這茶,還不錯。
李超人停頓一會,放下茶杯:“OFAC被擱置了太久,急需一個表現的機會。”
再強盛的國家,也不是鐵板一塊,財政部的內部情況,有點像數月前的香江。
當時,陸良初來乍到,如果選擇穩扎穩打的發展香江市場,起碼需要幾年才能做出一定成績。
可是那樣發展太慢了,所以他選擇挑戰市場最強大的本土勢力,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并迅速的站穩腳跟。
OFAC也是同理,作為一個重新啟用并委以重用的部門。
沒人知道它的權力有多大,及可以調動資源有多少,急需一個契機證明自己。
就給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挑戰IRS的權威,間接證明自身的實力。
陸良思索良久,問道:“OFAC有這個膽子嗎?它面對的是IRS。”
李超人嘆息道:“遏制東大的發展,已經成為美利堅政壇最正確的行為。”
陸良頓時了然,恭敬問道:“李先生,您有什么比較好的建議,或朋友嗎?”
遏制東大的發展,成為政壇的一種政治正確,那么負責制定和執行政策的職能部門,權力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它敢不敢?
答案是肯定的!
李超人微笑點頭:“我有位朋友,叫做泰倫斯·保羅,財政部副司長,兼任OFAC的部長之職,他應該很樂意幫這個忙。”
陸良又問:“李先生,您希望德立美怎么跟長實合作?”
李超人說:“長實打算將港口航運業務全部剝離出來,初步市場估值約280億美元,目前還有56億美元的資金缺口……”
傍晚時分,李超人心滿意足,攜子李哲凱離開天星金融大廈。
仿佛心有所感,上車前他佝僂著身子抬頭看向大廈頂樓,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同時,陸良站在窗前,面無表情目送車輛遠去,直到匯入車流,消失不見。
他扭頭看向桌上的合作意向書,面露惆悵,感慨道:“老而不死是為妖。”
九十歲高齡的李超人,活躍在商界已經超半個世紀之久。
哪怕陸良有掛,李超人有求于他,但兩人期間,陸良總是被牽著鼻子走。
九十年是真沒白活,老妖精對各國政治生態,及法律條款都研究得入骨。
思索片刻,陸良收起惆悵,致電希爾特,詢問李超人建議的可行性。
希爾特一怔,不禁問出一個跟陸良類似的問題:“OFAC有那么大權限嗎?”
“等過幾天溫超去紐約,你們再試試看,能成最好,不成也沒損失。”。
結束通話,陸良喚來跟李俊偉交接工作的溫超,告知李超人的提議。
不同于希爾特,溫超連問都沒問,表現出對陸良100的信任。
因為他認為,陸良既然采納李超人提供的方案,那肯定是存在著可行性,他們只需執行就好。
接下來幾天,陸良有負港媒對他的期待,一直不聲不響,就好像沒來一樣。
渣打銀行最先按耐不住,時任執行總裁的何佳凡,親自登門拜訪。
“陸先生,匯豐收縮業務,天星打算采取什么行動?”他問道。
匯豐擺出防御姿態,
中銀不問世事,
渣打該何去何從?
說白了,渣打想蠶食匯豐的市場,但又不敢得罪天星。
所以派何佳凡過來探探口風,最好把市場劃分清楚,免得生起不必要的沖突。
陸良忍俊不禁,輕聲問:“何先生,你認為是匯豐對我重要,還是香江市場對我重要?”
“匯豐?”
何佳凡思索片刻,做出回答。
見到陸良搖頭,
他又說:“一個穩定繁榮的香江!”
自從匯豐做出防御姿態,境外勢力也全部都龜縮起來,香江迎來久違的安定。
馬路街上再也不見游行者的身影,就算有,也是無組織無紀律,一拍就散。
以至于坊間都有一股聲音,陸良就是東大派過來整治香江的亂象。
因為一個正常的資本社會,是權力控制一切,而資本控制著權力。
香江由于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權力跟資本屬于兩個不相容的派系。
但隨著新世界一戰,匯豐被天星擊退,香江的權力跟資本開始聚攏。
所以才會出現繁榮安定的局面。
陸良啞然,笑道:“何先生,你怎么也跟那些三流小報一樣喜歡陰謀論?”
他敢拍著胸脯說,天星金融落戶香江的行為,跟內地一點關系都沒有。
至于內地有沒有順水推舟的行為,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匯豐跟香江對我都不重要,但沒有匯豐對我很重要。”
陸良面帶笑容,告知問題的答案。
天星金融之所以落戶香江,只是為了讓資金更方便進入國際市場。
但他不喜歡自己的根據地上面,還盤踞著一只龐然大物。
如果能徹底弄死匯豐,
陸良早就這么干了。
但作為唯三持有貨幣發行權的匯豐。
弄,肯定是弄不死。
現在匯豐自我閹割,也是一件好事,天星沒理由再對他出手。
目的已經達成,天星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全力備戰,靜待出海的最佳時機。
何佳凡若有思索,試探性問道:“所以渣打發展市場,天星不會制止?”
陸良笑著說:“何先生這種事,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陳杰斌,他才是一哥。”
“明白明白。”何佳凡欣喜,得到一個確準的答復,總算可以跟董事會交差。
寒暄幾句,他拱手辭別陸良,轉身打算離去,突然陸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何先生,賺點錢就可以了,別讓渣打摻和太多沒意義的破事。”
何佳凡心頭一凜,趕忙保證道:“請陸先生放心,渣打跟匯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