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計劃。”
“見機行事吧。”
“見機行事?”
“就是見機行事。”
陸良臉上笑容依舊,打聲招呼,差不多就得了,蘇世民他們自會見機行事。
他還藏著兩張底牌,萬一把底褲露出來說不定連他都一起打包,胃口這東西就跟奈子一樣,擠擠總會有。
“陸先生跟你合作,不是特別愉快。”蘇世民長嘆一聲,表示對陸良很失望。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合作,我也希望這能是最后一次。”
陸良一臉不爽,也不知道蘇世民是哪來的臉說這話。
因為只要計劃順利,黑石集團基本就是坐享其成。
反觀他們承擔著最大風險,收益卻只有金錢。
其實現在賺錢對陸良來說,已經不叫事,他之所以每天還這么勤勤懇懇,是有一個野望還未實現。
華爾街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難道一個外族人就不能征服?
草木一秋,人活一世,如果成了只想賺錢的工具,那會很可悲。
總不能到死,留下的,只有卡里的那串比身份證還長的數字?
陸良覺得不合適!
老馬對錢不感興趣,大概是真的,只是需要在前面再加個定語‘現在’。
“外灘金融峰會……”
陸良突然想起辦公桌上的邀請函,正如當初所料,魔都外灘金融峰會組織方對他發出了邀請。
“什么?”蘇世民微微失神,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聊得好好,怎么突然扯到什么峰會,這轉移話題的技術也太拙劣了。
“沒什么,掛了,見機行事。”
說罷,陸良直接掛掉蘇世民的電話,絲毫不顧及他的情緒。
他們只是因為利益走到一起,如果有機會背刺陸良,蘇世民絕對不會手軟。
陸良也是如此。
與此同時,摩根大通投資部。
“貝萊德,先鋒領航,黑石,高盛,花旗……他們的資金呢?”
小摩一直堅守在做空黃金的前線,然而他們的資金也不是無窮盡。
短短一個小時,天還沒亮,天星動用了起碼180億資金,他們身為逆勢做空的一方,動用的資金量更是他的兩倍以上。
374億美元資金,已經占據小摩紅線以上現金流的70,也是無限接近他的權限范圍。
然而,威爾森所期盼的援軍,卻遲遲沒有進場,這讓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像喪家之犬一樣,甩動著腦袋,企圖把腦海中那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掉。
“1700美元價位,一直無法攻破。”
這時,有人喊道,他臉上露出慌張,因為深知久攻不破意味著什么。
只是事態為什么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天星沒有深陷,反倒是他們深陷其中。
明明12個小時前,他們還信心滿滿,更有甚者都規劃項目獎金的用途。
華爾街實力最強的九家財團傾巢而出,為首還是空前強大正值歷史巔峰期的他們。
怎么僅僅一夜,準確說是一個小時,從人民幣跌破6.9開始,整個局勢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敢想,一旦輸了會是什么下場。
或許就像渾身赤裸,手無寸鐵,被丟在旱季末期的非洲草原。
獨自面對已經很久沒吃飽飯的豺狼、獵狗,花豹、獅群,乃至野豬。
一鯨落,萬物生。
十年前是雷曼兄弟,二十年前的東亞各國,現如今也要輪到他們么?
他下意識用憐憫的目光看向威爾森,如果這次輸了,最壞的情況就是整個部門被裁,他無非就是需要重新找份工作,可能要折騰個一年半載。
但卡蒙·威爾森,本次事件的策劃者,也是最大的責任人,沒有之一。
還不是因為突然黑天鵝事件,純粹是人為影響,導致公司遭受巨額虧損。
他需要給集團高層,以及支持他的那些魷族財團一個交代。
忽然下一秒,威爾森就像一頭發瘋的猛獸,眼中好似散發著嗜血光芒。
他突然暴起而動,將助手摁在桌上,手持鋼筆抵住他的眼睛,厲聲道:“睜眼,直視我。”
突遭的危機,讓他本能的閉上眼睛,可是聽到威爾森的話,他還是不敢睜眼。
因為感覺到眼皮的刺疼,這股刺痛還在加劇,導致另外一只眼睛淚水直流。
“卡蒙,你想干嘛?”
他臉上寫滿了恐懼,雖然淚水模糊雙眼,但還是能看到威爾森眼中的兇光。
腎上腺素刺激著大腦皮層,讓他想起多年前的一則見聞,應該是他的前前輩,也是威爾森的助理。
某天發現暴死家中,當時警方的結案報告是嗑藥過量,導致的窒息性死亡。
但一次偶爾的機會,他在威爾森桌上看過詳細的案情報告,內附帶現場照片。
那位前輩,脖子有明顯的勒痕,右眼眼皮,有幾道明顯被利物劃傷的傷口。
那道勒痕,他非常熟悉,也知道是被人從身后緊拽領帶,所造成的創傷。
只是他不愿回憶起那段黑暗過往,所以才會被有意遺忘,直到現在才想起。
或許前輩的死,另有隱情。
威爾森很小心,就像手藝精湛的木雕師傅,用鋼筆在眼皮上劃過一道道傷口。
他在雕刻十字架的同時,輕聲說:“親愛的,下次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么?”
看到他點頭,威爾森面露微笑,拿起紙巾擦拭傷口,手掌輕柔撫摸著,這張俊俏的臉龐。
這里的動靜引起交易員們的注意,威爾森突然變臉,嘴角帶笑,就像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扔掉帶血的紙巾,快步沖上高臺,化身手風琴大師,興奮的大聲喊道:“都打起精神來,勝利正在向我們招手!”
“據可靠消息,跟我們做對手盤的天星他們可用資金已經不多,只要再堅持一下,就能打爆他的倉位。”
“到了那個時候,香車,美人,鮮花,都是屬于我們的。”
“房貸車貸黃臉婆,去他媽的。”
威爾森知道自己情緒有點不對勁,但他還沒有徹底喪失理智。
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前提是他們不能露出敗軍之相。
只要相信光,奇跡就會發生。
“法克”
他是蠱惑人心的好手,三言兩語就調動眾人情緒,一掃沉悶的氛圍。
威爾森走下臺,助理用創可貼簡單貼了下眼皮,說話結結巴巴:“卡卡蒙,我們已經動用集團70的現金流,如果想繼續做對手盤,可能需要你的授權。”
威爾森點點頭,拿出U盾輸入密碼驗證虹膜之余,輕聲說:“拉爾,你知道我是平民窟出身,有時候會比較在意別人的目光,對不起,我為剛剛的事感到抱歉。”
他就像家暴的渣男,事前惡如鬼,事后圣如佛,滿臉愧疚,態度誠懇,并保證以后不會再犯。
道格已經離開了他,如果卡爾也對他心生不滿,他將同時失去左膀右臂,接下來的工作也會很難展開。
卡爾聞言,沉默不語。
眼底的恐懼稍稍消散了一些,只是匯報工作的事情,卻再也不敢直視威爾森。
他小心翼翼說:“貝萊德沃爾頓先生,還有先鋒領航賓格先生,以及黑石蘇世民先生都沒有接通我們的電話……”
所謂的天聯盟,在利益面前脆弱的跟紙糊一樣,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被拋棄了,或者已然成為別人圍剿狩獵的目標。
威爾森神情平靜,沉吟片刻,撥通了道富還有匯豐負責人的電話:“我需要你們采取行動。”
三百多億美元投進去,他就已經沒有回頭路,除非把陸良打爆,讓他觸發強制平倉線。
那么一來大量多頭單將被釋放,他們也能脫身,此外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
這是真正的孤注一擲,他將賭上所有進行最后一戰,不是陸良死,就是他亡。
“蘇世民先生他們呢?”
助理不免擔憂,他害怕威爾森輸了,因為已經見識過他的狠厲。
如果他真的輸得一敗涂地,
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拉幾個殉葬。
威爾森沉吟,決定賭一把:“不用管,他們還蠢到提前下場。”
“只是誰贏,他們就會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