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太可怕了，不死定能得真，或許還真如其他人所言，他有一分成圣的希望……”
天滄江畔，王太虛這個時候坐在輪椅上，看著已經遠去的大船，這個時間，大祭已經結束了，而他卻是凝望遠天，久久沒有動彈。
昨日的時候，他哪怕被李啟擊敗了，但對有人說，李啟有一分成圣的可能性，他其實是不信的。
因為越是了解修行，便越是知道圣人的可望而不可及。
看似圣人似乎離人并不遠，每個時代，都會有圣人誕生，乃至是諸圣并立。
但事實上，那圣人的道果，就和水里的月亮一樣，看似很容易就可以撈起，但實際上，真正的月亮不在水里，而在九天之外……
是以，昨天他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對于那些人說什么李啟有一分的可能性成圣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如今所見，卻感覺是自己狹隘了。
如此氣象……
時間流逝，這一場大巫之祭，在現實里發酵，網絡上同樣如此，許多人都在言談大巫的神圣威嚴，甚至有些人懷疑，這一次真有神明降下……
主要是現場所見的感觸，太過非凡了。
這種情況下，也有部分因為各種原因，不在現場的人，認為這種說法太夸張了，畢竟唯物的世界，哪有什么神明。
只是這種質疑的話，很快就引來了一大堆的反駁。
一時之間，李啟在許多人心里的印象，無疑又是上了一個臺階，更加難以被遺忘。
不過，這種深刻印象，想要轉化為命數，卻是需要一點時間，不能一蹴而就。
靜室里，李啟完成了大祭，換了一身衣服后，就回了家。
這個時間其實已經接近中午了，到了正常的飯點，但李啟并沒有吃飯，一回來，便開始靜坐，積蓄精氣神，凝聚心靈能量，精神力量。
此刻，在李啟的感應里，那茫茫不可測的虛空中，正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錨定點，正在呼喚著自己。
那種感覺，就像是掃描雷達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亮點，是如此的顯眼。
而那點位的距離，很奇妙，似乎很近，近在咫尺，但又似乎極其遙遠。
所謂虛海，乃是信息沉淀于虛空的具現化，虛空并非單純意義上的空間，而是一種更微玄奇妙的東西。
李啟此刻的奇妙感觸，便是因為虛海的特殊狀態。
“就我看到的各種資料，都言說虛海乃是大真人才能接觸到的領域，不過我如今，心理素質上，因為各種開掛，其實已經有了部分真人的特征，外加我10點的先天系數，重寫生命源代碼，以及那高達530的心靈爆發力的buff，還有最關鍵的神速力，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一瞬至誠，這才提前觸及了這個領域……”
“看似不合理，但要是沒有這種表現，我的掛豈不是白開了么！”
當李啟心中浮現出這樣的思緒時候，自身的精氣神，也終于積蓄到了一個頂點，再然后，便是如火山爆發一樣，自身的意念，猛然的向著那個冥冥之中的點位，轟擊過去。
心意橫空，搏擊虛空！
無疑，正常情況下，他是做不到的。
因為他曾經的精神狀態，根本觸及不到虛空，都不知道虛空在哪，也無從搏擊了。
至于以心靈映照周身，那種映照，不過是對于物象的把握，并非映照虛空。
一直到此刻，當他在虛空中有了一個錨定點之后，觸及虛空的難度，卻是一下子降低的百倍不止。
不過，李啟可以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留在虛空之中的痕跡，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的被消磨，要是等到印記消磨殆盡了，自己想要再次觸及，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是以，他一回家就是靜坐，什么都不干，就是為了不錯過，這個巨大的機緣。
畢竟，作為大真人才能觸及的領域，提前接觸一下，哪怕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收獲，那種對于眼界的開拓，對于世界觀的補完效果，也是巨大的。
修行求的就是真知，若是連世界本身都看不清，也妄談修行了。
這一剎那，李啟只感覺自己的心意，擊碎了某種東西，再然后，便是諸多的線條狂舞，許許多多的信息碎片四濺，好似流光一樣，隱約之間，李啟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浮光掠影。
浩瀚的信息碎片，匯聚成海洋，一瞬間，就要將李啟完全吞沒，但李啟這個時候，在這信息海洋之中，卻不是無根無萍的，這里面，有著一道他的印記，或者說，漫長歲月以來，一場場的大祭，一代代的巫，他們的部分信息碎片，都在這海洋之中沉淀！
早一點的時候，李啟在大祭之中，可以一瞬間留下刻痕，也是因為這些信息碎片，和他生出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光與暗在這一個生滅之間狂舞，這是李啟從未有過的感受，也是從未經歷過的情景，這紅塵汪洋，凝聚虛海，這里才是真正的紅塵！
虛海是信息海，也是紅塵苦海！
“若是越過苦海，能否到達彼岸？！”
瞬息幻滅之間，李啟的心意之中，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再然后，他的心意，卻是猛然的，和這虛海之中，屬于他的痕跡締結了。
這種締結給李啟的感覺，就是孤魂野鬼，驟然獲得了屬于自己的軀殼，任由八風襲來，依然穩如泰山！
與此同時，李啟在看周圍那浩瀚的信息態變化，感覺又是一變，一切不再兇惡，反倒是給了他一種，混混沌沌的滋味。
再之后，李啟心意一變，乾元心法、度量法同時發威，那一點魔神本源，亦是展現威能，燃起澎湃的心靈之火，竟是剎那間，將自己此刻的這個信息載體熔煉，而后重鑄！
而在這個過程中，李啟的這個信息載體，更好似化為了一個黑洞，瘋狂的吞納周圍的混沌，將與“巫”相關聯的，無數信息碎片，都吸引了過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福臨心至的，李啟心意化刀，竟是在這信息態的混沌之中，一刀劈開了混沌，一刀開天，分裂清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