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現場的幾個人還有些懵逼。
他們是真的沒有聽過方言的名字。
只當方言是個年輕的干部,會一些中醫的知識。
現在聽到乘務員說他是京城的神醫?
在眾人印象里,神醫這個詞就和年輕人沒有一點關系。
空乘看到他們臉上詫異的表情,就知道這幾位應該是不知道方言這個人。
于是趕緊補充道:
“這你們都沒聽過,人家方言同志可是京城的名人,上了好多次報紙,現在回國的好多僑商都是被他吸引過來治病的。”
空乘之所以這么清楚,那還是因為他們在航線上飛過,碰到了回國的僑商。
山西這邊的干部只要是身上沒病,哪可能去關心京城一個中醫?
況且這年頭的信息本來就不發達,在京城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方言的存在。
不過這會兒還是有人想起來。
一個坐在后排的中年干部說道:
“誒,之前好像確實聽到過關于吸引僑商回國的事兒,說是中僑辦在吸引僑商回國治病,順便拉他們做投資,這方法目前已經成功拉回來不少的僑商了,是不是說的這個事兒?”
聽到這話,其他人都看向他。
他說道:
“我也是在領導那邊聽到的事兒,具體點的還真是不了解。”
空乘接過話茬說道:
“沒錯,就是他,外國回來的僑商在國外治不好病,他們沒辦法只能回國來治療,方大夫就是給他們治病的這個人,聽說到現在還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呢。”
聽到這里,大家的目光再次投向方言。
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么年輕,就這么厲害?而且什么叫“到現在還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意思是說這個人什么病都可以治好?
還是說只是個比喻的說法?
這時候方言已經說道:
“好了,先別說我了,用無線電通知京城那邊做準備吧,這老同志到機場后就需要接受治療了。”
聽到這話,周圍的干部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對對,這事兒得趕緊通知京城的機場!”
乘務員這會兒也反應過來說道:
“我現在就去告訴機長。”
等到乘務員走了過后,方言已經開始給老爺子摸起脈來。
一旁的干部看著這一幕,對著方言問道:
“那個……小方同志,您真是什么病都能治啊?”
“那倒是沒有。”方言搖搖頭說道。
開玩笑,世界上這么多種病,一些還是天生的缺陷,或者極端罕見的病癥,怎么可能什么病都能治?
而聽到方言這么說,其他人倒是感覺這就合理多了。
要是真有人敢說自己“什么病都能治”,倒顯得浮夸不可信了。
然后他們就對著方言說道:
“方大夫,我們老領導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還合并著肺源性心臟病。”
“在山西這邊治了小半個月,癥狀總反復,稍微活動就喘得厲害。這次就是專門去京城,準備做肺大皰切除術,醫生說切了之后能緩解氣道阻塞,呼吸能順暢些。”
“我們一直聽的是西醫的治法,手術也是反復商量才定的。”
方言對著他們問道:
“聯系的哪家醫院?”
“天壇醫院。”對方回應道。
方言一怔:
“哦,我還以為是協和呢……”
要說現在京城西醫的天花板,這會兒還應該是在協和這地方。
而且大部分的老干部到京城看病,也是選協和。
直接選天壇醫院倒是挺少見的。
讓后,方言就聽到他們解釋道:
“推薦我們做手術的醫生,和天壇醫院那邊的大夫是同學,所以比較了解這事兒,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去京城那么遠的地方。”
方言有些納悶的問道:
“像是老同志這個情況,其實應該讓京城的醫生直接到太原來動手術的,怎么搞得你們要飛京城去呢?”
他們解釋道:
“本來是這么想的,但是那邊暫時走不開,我們這邊時間又拖不得,所以就只能過去了。”
方言恍然,點了點頭。
然后繼續換老人的右手脈摸了起來。
看到方言在診脈,有人問道:
“這病在中醫里,有沒有能治的辦法?”
方言對著他們解釋道:
“中醫里沒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大皰’這些說法,老同志的癥狀,對應過來是‘肺脹’‘喘證’的范疇。”
“核心問題是肺脾腎三臟虧虛,加上外感風沙、久病致瘀,氣機壅塞在胸中,所以呼吸不暢、動輒氣喘。”
“西醫的手術,是解決器質性阻塞,思路很直接,哪里不對割哪里,和我們中醫思路不一樣。”
“老同志這個年齡有點大,身體情況也不太好,切了過后臟腑功能恢復可能會出現問題,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進展到什么程度了,但是動手術肯定不是首要選擇。”
“從脈象看,老同志不僅肺虛,脾陽也弱,痰濕瘀堵在氣道,這才導致喘息反復。你們做手術能清掉肺大皰這個‘堵點’,但沒法補回虧虛的元氣,也清不掉深層的瘀痰。”
眾人聽著一知半解的,不過還是聽出來個大概了,也就是動手術不是個好選擇,可能后面老爺子康復會遇到大問題,而且手術也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那……中醫……”這時候老同志開口斷斷續續的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立馬明白過來,這是想問他如果用中醫應該怎么治療。
方言看了看他掛著的輸液的瓶子,伸手輕輕捏了捏輸液管,感受著液體的流速,才緩緩說道:“老同志,中醫治您這病,講究‘標本兼顧’。現在您是急性加重期,先‘急則治其標’用針灸通氣道、化黏痰,再配湯藥宣肺平喘,把這口氣順過來,就像剛才扎針那樣,先解燃眉之急。”
“等喘息穩住了,再‘緩則治其本’。”方言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和小腹,接著說道:
“您肺虛、脾弱、腎也虧,這三臟是根基,得慢慢補。用溫陽健脾的藥,幫您運化水濕,不讓痰再堵氣道;用補肺益腎的藥,把您耗損的元氣填回來,氣足了,呼吸自然就沉得住了。”
“至于您那肺大皰,中醫不割,靠‘軟堅散結、活血化瘀’的思路。用浙貝母、夏枯草這類藥材,慢慢軟化結節,再配丹參、川芎通瘀,讓肺部氣血順暢,結節就不會再惡化,反而能慢慢縮小,氣道也就不堵了。”
聽到方言這么說,老干部艱難的點點頭,嘴唇動了動說道:
“試試……”
意思很明顯,他還是打算用中醫試試,動手術的代價他自己也沒底。
這時候,一旁的一個干部說道:
“領導,這怕是不行啊!”
“大家都知道,這中醫調理慢,如果是之前試試就試試,但是您這病到現在了,可是拖不得的啦!”
“況且天壇醫院那邊的手術方案都定好了,專家也約好了,要是臨時改中醫,萬一耽誤了病情,后果不堪設想啊!”
另一個干部也跟著附和:
“是啊老領導,這病是西醫確診的器質性病變,肺大皰都形成了,光靠吃藥扎針,哪能那么容易消掉?!”
“西醫同志也說過,這個病可拖不起了,要不然咱們也不能飛京城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里滿是擔憂。畢竟在山西治了小半個月沒見好,好不容易盼著去京城做手術,現在突然要改中醫,心里實在沒底。
今天冇了,明天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