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畢竟他們回來就是找方言治療的,其實就算是治療方案更加離譜一些,他們也只能接受。
能夠有辦法治療,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相當好的消息了。
接著方言拿出了自己寫好的方子,交給了這邊的小護士。
“讓藥房照著上面我寫的煎藥,吞服的藥記得研得碎一些。”
護士聽到方言的話點了點頭。
方言對著司馬先生說道:
“待會兒藥好了,我再過來,您先休息一會兒。”
司馬先生點了點頭。
接著方言就走了出去,他們家里自己人就開始在房間里面說了起來。
之前一直沒開口的患者閨女說道:
“這藥能管用?我還是有點犯嘀咕,之前在歐洲,那些專家開的藥多貴啊,不也沒壓住這疙瘩嗎?”
不過馬上患者的妻子就說道:
“不一樣……之前那些醫生,只盯著脖子上的疙瘩,要么切,要么吃藥,要么放療,沒一個問過腳涼不涼、晚上睡不睡得著。方大夫不一樣,他摸完脈就說是‘水干了,火竄了’,我看這話說的對。”
這會兒患者的兒子說道:
“我早上去護士站,聽見兩個護士聊天,說方大夫之前治的一個肺癌晚期的病人,已經康復了,還有個腦癌的,現在恢復得都能下地走路了。咱們來之前,不也托人打聽了嗎?說協和中醫科的方主任,是‘能治別人治不了的病’的主兒,現在看來,沒打聽錯。”
這會兒的秘書也說道:
“我們都是調查過信息的,絕對可靠。”
秘書感覺自己的專業性被質疑了。
都這會兒了,居然還在懷疑方言的醫術。
“可不是嘛。”這時候患者的妻子接過話茬說道:
“別瞎琢磨了,聽方大夫的。我活了六十多年,啥人沒見過?他眼神亮,說話實在,不繞彎子,是個有真本事的。咱們現在就這一條路了,好好配合,別給人家添亂。”
這會兒躺在床上的司馬先生也用力的說道:
“先治……再說……”
他這話一出,家里的人就沒有反對意見的了。
方言這會兒已經到了護士站,正在看今天又到的一些東西。
這都是之前在這里治病的一些僑商在康復后寄過來的,為的都是感謝他們的照顧,才讓他們康復的。
這也算是一種投資,在國外他們沒有治好的病癥,在這里治好了,誰也不保證以后家里其他人不會得病,現在和這邊的人搞好關系,到時候如果家里人有什么問題,到這邊來也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
無非就是一些人情來往,維系感情。
這些僑商都在國內有投資項目,相較于他們投資花的錢,送過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小錢。
方言當然也理解他們的心情,把這事兒給廖主任也說了,他讓方言他們這邊收著就是了。
不過現在這邊確實已經快安排不下來了,方言打算這些東西先放到倉庫,到時候新樓開始用的時候在那邊安排上。
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兒,中藥房那邊的藥也好了。
方言這次的方子是:
漂海藻、生甘草,昆布、生半夏、鮮生姜、元參、花粉、海蛤殼、牡蠣、黃藥子、木鱉子、白花蛇舌草、夏枯草、生苡仁、蚤休各30克,大貝、麥冬、桃杏仁各15克,白參(另燉)、五味子、山慈菇、山豆根各10克,竹瀝2匙,全蟲12只、蜈蚣4條、上沉香1.5克、明雄黃1.2克(研末吞服)。
“方主任,藥已經準備好了。”護士對著方言招呼道。
“來了!”方言答應一聲。
瓷碗里的藥汁還冒著溫熱的白氣,帶著一股濃郁卻不刺鼻的藥香,沒有尋常中藥的苦澀沖鼻,反而因鮮生姜和竹瀝的調和,多了幾分溫潤的氣息。
方言敲了敲門然后和護士一起走了進去。
喝藥之前,方言先要檢查現在司馬先生的舌苔和脈象。
方言先示意護士把藥碗放在床頭桌,然后俯身半蹲,輕輕搭在司馬先生的腕脈上,感受片刻脈象雖仍偏細,卻已沒了之前的虛浮無力,沉按下去能摸到平穩的搏動,像剛加了柴的爐火,雖不旺卻透著韌勁,這是引火湯補陰、白參托氣的效果慢慢顯出來了。
脈穩了,比剛才沉實些,虛火也斂了不少。
方言松開手,又示意司馬先生張開嘴,借著窗外的自然光仔細看他的舌苔:之前舌面干燥起刺、苔色偏黃的模樣淡了許多,舌面覆上了一層薄潤的津液,邊緣的齒痕也淺了,只有舌尖還帶著一點淡淡的紅,是肺里殘留的燥氣還沒全消,正好對應方子麥冬、花粉的配伍。
舌苔也好多了,津液能上來,說明腎陰補得差不多,接下來就看軟堅散結的藥能不能透進去。
方言直起身,對司馬先生說,“待會兒喝藥可能還是有點苦,但您忍忍,這藥里加了鮮生姜,能壓一壓苦味,還能護著您的脾胃,不會燒胃。”
司馬先生點了點頭,喉結動了動,聲音比之前清晰:“能……能喝。”
方言這才讓護士把藥碗端過來,又從治療盤里拿出那個裝著藥粉的小紙包,全蟲、蜈蚣、明雄黃已經研得細如粉末,幾乎看不出顆粒感,旁邊還放著一小杯溫黃酒。
“這里面是蟲類藥和雄黃,研碎了吞服,藥力能直接入血分攻瘀,比煎在藥里起效快,用黃酒送服,還能引著藥往您頸側的腫塊那兒走,效果更準。”
他一邊說,一邊把藥粉分成均勻的兩份,先舀了半勺藥汁遞到司馬先生嘴邊:“您先喝兩口藥汁潤潤喉嚨,再送服藥粉。”
司馬先生配合地張開嘴,藥汁入口時,他眉頭輕輕皺了下,卻沒像以前那樣躲開,而是慢慢咽了下去。
家屬們圍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司馬先生的妻子更是伸手輕輕順著他的后背,怕他嗆著。
等司馬先生咽下藥汁,方言趕緊把第一份藥粉遞過去,又端過黃酒杯:“就著酒咽,能少點苦味。”
司馬先生皺起眉頭,就著黃酒把藥粉送服下去,喉結滾動,還好沒出現嗆咳。
接下來就是慢慢喂剩下的藥汁,方言的動作很輕,一勺藥汁不多不少,剛好夠司馬先生一口咽下,中間只停頓了三次,一次是司馬先生想喘口氣,兩次是家屬遞過溫水讓他漱了漱嘴。
一碗藥汁、兩份藥粉,竟順順利利地全喝了下去,連碗底都沒剩下。
“怎么樣?胃里沒不舒服吧?”方言放下空碗,又摸了摸司馬先生的胃脘處,沒感覺到他有緊繃或抵觸的反應,才放下心。
司馬先生搖了搖頭,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疲憊,多了點精神:
“說……不上來……”
方言聽到這話,開始給司馬先生診脈。
他這會兒比剛才診脈時更專注,畢竟這次要仔細辨別的,是服藥后藥力在體內的走行軌跡,以及臟腑氣機的細微變化。
方言診脈的時間更久,必須仔細對比指尖下的脈象。
摸了好一會兒,方言確認確實比服藥前又沉實了幾分,原本偏細的脈管似乎微微舒展了些,搏動的節律也更平穩,沒有出現因藥力峻猛而引發的躁動,反而透著一股“潤物細無聲”的緩和感。
“嗯……脈氣順了,藥力已經開始往血分走了。”方言緩緩開口。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司馬先生的神色:之前的緊繃感散了不少,眼神也更亮了些,沒有出現服藥后常見的乏力或煩躁,連呼吸都比剛才更勻暢。
方言又伸手輕輕按了按司馬先生頸側腫塊周圍的皮膚,沒像之前那樣一按就皺眉,只是在碰到腫塊核心時,司馬先生才輕輕吸了口氣,卻沒再抗拒。
“腫塊周圍的氣血活了,之前這兒的皮膚是涼的,現在摸著有了點溫度,說明藥引著陽氣過來了,瘀結才能慢慢散。”
方言收回手,對著圍上來的家屬解釋,“接下來幾個小時,他可能會覺得有點困,想睡覺,那是身體在借著藥力修復,千萬別叫醒他;要是覺得口干,就喂點溫水,別喝太多,免得沖淡藥勁。”
司馬先生的妻子連忙點頭,手里已經攥好了溫水杯:
“您放心,我們記著了,困了就讓他睡,口干了就喂水,不瞎折騰。”
“還有件事。”方言又補充道,“要是出現心慌、出冷汗,或者胃里泛酸,不管多晚,都隨時叫我,別等著。”
司馬先生的兒子趕緊應下:“知道了方主任,我們輪流盯著,有情況馬上找您。”
方言離開司馬先生的病房時,特意跟值班護士交代了幾句,讓她每小時過來查看一次司馬先生的精神狀態和體溫,有異常隨時匯報,這才放心往門診大樓走。
中醫門診樓層這邊今天還是有不少人排隊的。
診區里其他幾個診室也都亮著燈,朱志鑫正對著一個老太太耐心解釋藥方用法,鄧春燕在給患者號脈,雷蓮和朱麗娜則在整理病歷,整個診區忙而不亂,之前招的五個年輕醫生,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已經能獨當一面,再加上原班級的人輪流支援,倒不用方言多操心。
然后方言終于來到了陸東華的診室門口,這會兒他正在給一個四十多歲的女的看病。
他還在診脈,看到方言來了,陸東華對著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讓他先坐一會兒。
和方言不一樣,陸東華沒辦法一心兩用,他得老老實實的計數。
方言就來到師父旁邊,看著他寫的醫案,已經看了四個人了。
目前這個是第五個。
上面寫的比較簡單,昨天午后突然感覺頭暈,右邊耳朵出現耳鳴,像是噴氣一樣,看東西旋轉,不敢睜開眼睛,出現了惡心嘔吐,在單位的衛生所服用了暈海寧,奮乃靜癥狀減輕。
現在依舊有眩暈,耳鳴,惡心,而且痰多,心煩,看東西仍舊感覺有些轉動。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陸東華才緩緩收回手,抬眼看向患者,聲音溫和篤定:“你這眩暈不是單純的‘頭暈’,是痰濕蒙了清竅,又帶著點肝風內動。昨天午后發病,是不是之前貪涼喝了冰飲,或是吹了冷風?”
患者一愣,隨即連連點頭:“大夫您說得太對了!昨天中午天熱,我在單位食堂喝了兩瓶冰汽水,下午又在走廊風口站著聊了會兒天,沒過多久就開始暈,耳朵里跟有風吹似的,還吐了兩次,吃了藥也沒好利索。”
“這就對了。”陸東華拿起筆,在醫案上補充了“誘因:貪涼飲冷、外感風邪”,又接著說,“你舌苔白膩、痰多,是體內痰濕重;脈弦滑,弦主肝,滑主痰,說明痰濕裹著肝風往上竄,堵了腦袋里的‘清竅’,才會暈得看東西轉、耳鳴;心煩是因為痰濕郁久了有點化熱,惡心是痰濕犯了胃。之前吃的暈海寧、奮乃靜,只能暫時壓著癥狀,沒去根。”
患者聽得連連點頭,語氣里滿是急切:“那您看我這得吃多久的藥才能好?我這工作還得盯著,總暈著也不是事兒啊。”
“別急,方子對癥,三天就能見好。”陸東華一邊說,一邊提筆開方,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我給你用半夏白術天麻湯加減,半夏、白術、茯苓健脾祛濕,天麻平肝息風,這是治痰濕眩暈的底子;再加點陳皮、生姜理氣化痰,竹茹清痰熱、止惡心,石菖蒲開竅通耳,專門針對你這耳鳴。”
他寫得不快,每寫一味藥,都要跟患者解釋用途,連劑量都特意提了句:“天麻用10克,別多了,多了反而容易燥;竹茹6克,清痰熱又不傷胃,你之前吐過,脾胃虛,得顧著點。”
老爺子的方子看似“平常”,卻處處透著“穩”:既抓住了“痰濕肝風”的核心病機,又兼顧了患者“脾胃虛、有化熱”的兼證,連用藥劑量都考慮到了患者的體質,沒有一味猛藥,卻能精準戳中病灶。
等陸東華把方子寫好,迭好遞給患者,又特意叮囑:“藥要溫服,一天兩次,早晚飯后半小時喝,別空腹;這三天別吃生冷、油膩的,也別熬夜,晚上十點前睡,讓肝能歇著,風邪才好散。要是喝了藥第二天不吐了,眩暈輕了,就接著喝;要是還暈得厲害,或者加了頭痛,就趕緊過來。”
患者小心翼翼地把方子收好,起身連連道謝:“謝謝您大夫,您說得比之前的醫生清楚多了,我這心里也踏實了!”
患者走后,診室里總算空了些。陸東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向方言:
“咋樣?沒給你丟臉吧?”
方言被這話給整樂了,說道:
“瞧您這話說的,只有徒弟丟師父臉的,哪有師父丟徒弟臉的?”
說著看了看他補充的醫案,說道:
“這方子開的不錯,四平八穩的。”
陸東華說道:
“她這痰濕裹著肝風,要是只祛濕不平肝,風還會帶痰往上竄;只平肝不健脾,脾生不出痰濕,病根還在。半夏白術天麻湯本就是治這證的經典方,加竹茹是怕她之前嘔吐傷了胃,加石菖蒲是為了通耳竅,每一味藥都得對著她的癥狀來,不過說起來都是普通小毛病,隨便來個中醫師都能治。”
方言點了點頭,老爺子這倒是沒說錯。
他對著師父陸東華說道:
“您看看在協和坐診,也和西苑醫院那邊差不多吧?”
陸東華笑著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
“確實差不多。”
他轉頭對著安東說道:
“行了,安東去叫下個人進來!”
安東聽到后立馬把下個人叫了進來。
這次來的是個老太太,姓郭,今年83歲,比師父還大兩歲。
半個月時間來,張口后下巴就開始抖,止不住的抖,閉上嘴就不抖了,但是兩只手就會開始抖,現在越來越嚴重,自己用勺子吃飯都很難送到嘴里了。
所以才送到這邊來找醫生。
找了一圈都是年輕醫生,看到這里是個老爺子,于是就排這邊來了。
“還有什么其他癥狀嗎?”陸東華看了這么久終于算是看到了個同齡病人了。
患者張了張嘴,她兒子已經先說道:
“我媽今天早上說口干喉嚨痛,而且這幾天她還說耳邊還有異響,但是我們聽不到。”
“對了,她還頭暈,腰酸背痛腿通,平時走路也不穩,西醫那邊說她血壓高。”
說是他兒子其實年齡已經六十出頭了,看起來和師父陸東華差不多。
雖然陸東華真實年齡已經八十多了,不過看起來像是六十多。
陸東華聞言,先示意老太太坐在診椅上,又讓她張開嘴,老太太張嘴時,下巴果然不受控地輕輕顫抖,幅度不大卻很頻繁,像秋風里晃悠的枯葉,一閉上嘴,抖動立馬就停了。
他又讓老太太伸出手,雙手平舉時,指節也跟著微微震顫,連帶著手腕都有些不穩,確實像兒子說的那樣,拿勺子吃飯都難。
安東看向方言想說什么,方言示意他繼續看。
“您這手抖、下巴抖,是不是早上起來的時候輕一點,到了下午或者累了之后更重?”陸東華指尖輕輕搭在老太太腕脈上,語氣溫和,沒讓老人覺得緊張。
老太太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發顫:“是……早上剛起來還行,中午吃完飯就開始抖,晚上更厲害,連牙都不敢刷,怕把牙刷掉地上。”
“頭暈是天旋地轉的暈,還是覺得腦袋沉、不清爽?”陸東華繼續追問,指尖隨著脈象的起伏輕輕捻動,眉頭微蹙。
“是沉……腦袋沉得像裝了鉛,有時候走路走快了,還覺得腳下發飄,得扶著墻才敢走。”老太太說著,又指了指耳朵,“這耳朵里也不消停,總嗡嗡響,像有只小蟲子在里面飛,晚上躺下更清楚。”
旁邊的兒子趕緊補充:“西醫給開了降壓藥,吃了血壓是降下來點,但抖的毛病沒好,還說可能是‘帕金森’,讓我們再去大醫院查,我們想著先看看中醫,就找過來了。”
陸東華收回手,又讓老太太伸出舌頭,舌面干得發暗,沒有一點津液,舌苔薄白,邊緣還有幾道淺淺的裂紋。他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
“您這不是帕金森,是肝腎陰虛,風邪內動了。年紀大了,肝腎的精氣慢慢耗沒了,肝主風,腎主水,水不夠了,風就容易往上竄,竄到下巴就抖,竄到手上也抖;腎陰不足,不能上潤喉嚨,所以口干;不能養著耳朵,所以耳鳴;頭暈、腰酸腿疼,也是肝腎虧虛,撐不住身子的緣故。”
老太太聽得連連點頭,眼里露出幾分希冀:“大夫,那您能治嗎?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總抖著也不是事兒啊。”
“能治,就是得慢慢調,您別急。”陸東華拿起筆,在醫案上寫下“肝腎陰虛,風動筋攣”,又接著說,“我給您用杞菊地黃丸加減,枸杞、菊花、熟地、山茱萸補肝腎、滋陰血,這是底子;再加點天麻、鉤藤平肝息風,專門治您這抖的毛病;石斛、麥冬生津止渴,緩解口干;杜仲、牛膝補肝腎、強筋骨,您腰酸腿疼也能好點。”
他寫方子時,特意把熟地的劑量減了點,又加了少量陳皮:“您年紀大了,脾胃弱,熟地滋膩,多了容易腹脹,加陳皮理氣,既能幫著消化,又不影響補藥的效果。”
旁邊的兒子湊過來看了眼方子,有些猶豫地問:“大夫,這藥得吃多久啊?我媽平時還吃著降壓藥,會不會有沖突?”
陸東華放下筆,語氣篤定,“降壓藥先停了,這個藥先吃三天,三天后您再來復診,到時候我看看抖的情況有沒有減輕,再調整方子。您放心,這藥不猛,都是補肝腎、息風的平和藥,不會傷著身子。”
“三天后……那不是正好在國慶節嘛……”患者兒子欲言又止。
“咋了?”陸東華問道。
患者兒子問道:
“你們不休假?”
陸東華一怔,對啊,放國慶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