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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5章 一副藥轉危為安,救遍全村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1977大時代

  “行,當然沒問題。”眾人紛紛答應。

  他們本來是過來負責方言他們的隔離的,所以沒有帶藥,現在有必須處理的問題,不能坐視不管,沒辦法只能求助中醫。

  方言他們當然是答應下來,就算是他們不說,這邊的孕婦喝了藥,情況好轉一些,他們也打算在村里看看。

  等到防疫隊的人離開后沒多久時間,李春生就端著藥汁來了。

  “煎好了!這是頭道的,我先端過來給孕婦喝點,其他的藥這會兒還在熬。”李春生對著方言說道。

  這會兒里面還在擦身子做物理降溫,方言他們這些男的都在外邊。

  聽到李春生的話,方言對著里面喊道:

  “李卉、雪玲,藥好了!”

  話音剛落,屋里就傳來李卉的應聲:“知道啦方哥!剛擦完身子,她這會兒精神頭好多了,能坐起來!”

  方言往門口挪了挪,隔著棉簾能聽見里面窸窸窣窣的響動,想來是李卉和林雪玲正扶著秀蘭調整姿勢。

  接著門簾沒掀開,李卉出來從方言手里接過藥碗。

  “慢慢喂她喝,別燙著,一勺一勺喂,要是她覺得苦或者想嘔,就停一下,給她抿口溫水順順,別勉強。”方言對著他們叮囑到。

  “好。”李卉答應下來。

  然后就又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棉簾被掀開一條縫,林雪玲探出頭來,:“方哥,岳老,王教授,患者喝得挺順利!說藥不苦,喝下去嗓子還舒服了些,沒想吐!”

  方言心里一松。

  隨后他追問:“那她現在感覺怎么樣?肚子還疼嗎?”

  林雪玲說道:

  “她說肚子沒剛才那么揪著疼了,就是還有點墜墜的,剛才喝藥的時候,感覺到娃動了好幾下呢!”

  這話讓院子里的幾人都舒了口氣。

  一旁的老太太對著方言他們贊嘆道:

  “還是城里來的醫生厲害!這藥剛喝下去就見效,剛才秀蘭還疼得直哼哼呢!”

  方言對著她說道:

  “這只是初步起效,清熱的藥先壓了表邪,安胎的藥還得慢慢發揮作用。等她喝完這副藥,我們再看看脈象和皮疹的情況,要是穩定了,就按這個方子再抓幾副鞏固。”

  說著方言看了一眼時間,對著里面的李卉喊道:

  “給患者穿好衣服,我要進來給她診脈了。”

  “哎,好!”屋里傳來李卉脆生生的應答聲,片刻后,棉簾被輕輕掀開,李卉側身站在門邊:

  “方哥,弄好啦,你進來吧。”

  方言點點頭,跟著岳美中、王玉川一同走進屋。

  秀蘭半靠在迭起的棉被上,臉色雖仍帶著病后的潮紅,卻已褪去了之前的灰敗,眼神也能清晰地落在幾人身上,見他們進來,還微微點了點頭。

  方言和岳教授一左一右再次開始診脈,同時方言還對著她問道:

  “現在除了肚子還有點墜感,嗓子和身上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患者秀蘭想了想說道:

  “嗓子不那么燒得慌了,剛才喝藥的時候,還覺得潤潤的,比早上舒服多了,身上的紅點好像沒那么癢了,就是渾身還有點軟,提不起勁兒”

  “嗯,這是正常的,熱邪剛退,正氣還沒完全緩過來。”方言一邊應著,一邊細細感受脈象的變化,指尖下的脈搏比先前沉穩了不少,浮數之象已斂,“那心慌的感覺呢?現在還覺得胸悶嗎?”

  “不慌了,也不悶了。”秀蘭搖搖頭,眼神里多了幾分清明。

  一旁的岳美中也剛好診完脈,補充問道:“胎動剛才動了幾次?現在還能感覺到嗎?動的時候肚子會不會疼?”

  提到孩子,秀蘭的手輕輕摸在隆起的腹部,說道:“剛才喝藥那會兒動了三四下,輕輕的,不疼。現在……好像又動了一下,很輕,但能摸著。”她說著,還輕輕拍了拍肚子。

  “那就好,胎氣穩住了最重要。”方言點了點頭,又問,“早上吐了兩次,現在有沒有再想嘔的感覺?口干得厲害嗎?要不要再喝點溫水?”

  “不想嘔了,”秀蘭搖搖頭,舔了舔嘴唇,“口還是有點干,但比剛才好多了,剛喝了兩口水,不渴了。”

  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就是有點餓……”

  方言和岳美中對視一眼,說道:

  “餓好啊!”

  “能覺得餓,說明脾胃的運化功能在慢慢恢復,這可比什么都強。熱邪耗了脾陰,之前吃不下、還嘔吐,就是脾胃沒力氣干活了,現在想吃東西,正好能補補氣血,給你和娃都添點勁兒。”

  岳美中也點點頭,中醫里有句話叫有胃氣則生,孕婦懷孩子本就耗氣血,生病這兩天又沒怎么進食,身子早空了。

  能餓,說明胃氣漸復,方言開的藥方子藥勁兒不光清了邪,還把脾胃的陽氣給護下來了,是好事。

  “我現在就去熬小米粥!”一旁的一個家里的女眷說道。

  說完她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方言他們,問道:

  “大夫,她能喝不?”

  “能喝!太能喝了!”方言立刻應聲“小米粥最養脾胃,熬得稀爛點,剛好適合她現在的情況。熬出米油來最好,既能補津液,又好消化,不會給她的胃添負擔。”

  岳美中也跟著補充:“熬的時候多放些水,煮到粥水濃稠,先給她盛小半碗試試。要是喝了之后胃里沒不舒服,過個把鐘頭再添一點,循序漸進。剛開始別讓她吃太多,脾胃剛恢復力氣,得慢慢適應。”

  “哎!記住了!”女眷喜出望外,轉身就往灶房跑,腳步都比剛才輕快了不少。

  本來看著人都快不行了,這群人一來,情況立馬就開始好轉了。

  等到人出去過后,方言打開手電筒開始檢查秀蘭胳膊上的皮疹。

  手電筒的光柱聚焦在那些細密的猩紅皮疹上,讓周圍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不過相較于進門時的鮮艷扎眼,此刻的紅點顏色明顯淡了些,不再是那種暗沉的赤紅。

  方言用指尖輕輕按壓其中一顆皮疹,松開后,原本褪色的痕跡比先前消退得更快,皮膚底子的淡粉色慢慢透了出來。“皮疹在透發,顏色也淺了。”他一邊說,一邊移動手電筒,照向秀蘭的頸部和耳后——這些猩紅熱皮疹最早出現的部位,此刻的紅點已經變得稀疏,不再是連成一片的潮紅。

  “癢得還厲害嗎?”方言問,目光仍在皮疹上停留,仔細數著新冒出來的零星紅點,“有沒有覺得疹子往四肢末端傳?”

  秀蘭搖搖頭,聲音輕緩:“不怎么癢了,就剛才擦身子碰到的時候有點感覺。好像也沒往手上腳上長,就胳膊和脖子這兒有。”

  岳美中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頭道:“之前喝的金銀花、連翹的清熱透疹勁兒起作用了,疹子能順利透出來,熱邪就有了出路,不會往內里陷。你看這皮疹的形態,之前是密實的雞皮樣,現在松快多了,這是好轉的明證。”

  接著他也診脈完畢,對著方言說道:

  “我這邊浮數之象幾乎斂盡,只剩些許濡數,這是熱邪漸退、津液初復的脈象。最關鍵的是尺脈,之前沉弱得幾乎摸不著,現在雖仍偏軟,卻多了幾分滑利的動勢,胎元算是徹底穩住了。”

  方言點頭說道:“我這邊一樣,寸脈的熱勢已散,關脈濡軟,是脾胃之氣漸醒的征兆,正好應了她覺得餓的反應。另外尺脈的滑意比剛才更明顯些,胎氣有了依托,就不怕熱邪再侵擾。”

  他轉頭看向患者秀蘭,說道:

  “你安心歇著,等會兒喝了粥、服了第二遍藥,身子會更舒坦些。胎里的娃穩住了,你這當娘的才能更快好起來。”

  聽到方言說完,患者對著方言他們問道:

  “你們要走啊?”

  方言點頭:

  “要去村里看看,還有其他的病人。”

  秀蘭的眼神瞬間掠過一絲慌亂,聲音也低了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有……還有其他人也得了這病嗎?是不是……是不是我傳出去的?”

  她想起前幾天去趕集還逗過二丫家的娃,心里頓時一慌,臉色也白了幾分。

  “你別多想。”方言連忙安撫:

  “猩紅熱是飛沫傳染,說不定是趕集時接觸了其他帶病菌的人,不怪你。我們去看看其他人,也是怕還有人跟你一樣難受,早點用藥就能早點好。”

  岳美中也跟著點頭:“是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胎氣剛穩,可不能胡思亂想傷了心神。這里有春生和兩個姑娘守著,藥和粥都會按時給你喂,我們看完其他人很快就回來,再給你診脈調方子。”

  王玉川也補充道:

  “要是覺得肚子墜得慌、胎動不對勁,或者想喝水、想上廁所,直接喊李卉她們,千萬別自己使勁。我們走了也放心不下你,肯定會盡快回來的。”

  秀蘭聽著幾人的話,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些,她輕輕“嗯”了一聲,:

  “那……那你們小心點,這病傳染。”

  “放心吧,我們是醫生。”眾人笑了笑,回應道。

  這時候王玉川轉頭對著李卉和林雪玲叮囑:“你們倆多留意著,粥喂完半個鐘頭就給她喝第二遍藥,還是一勺一勺來。她要是睡著了,也別特意叫醒,等她醒了再喂,藥溫在灶上就行。”

  “知道了老師!”兩人齊聲應道,李卉還加了句,“你放心去,這里有我們呢,保證盯緊了!”

  李春生也從灶房跑出來:“第二遍藥我已經熬上了,等會兒準時煎好端過來。”

  岳美中點點頭,接著就和方言他們往外走。

  剛走出院落沒多遠,就見防疫隊的老張已經過來了,見到方言他們出來,他也是一怔。

  “方主任,岳老,王教授,里面患者咋樣了?”

  方言說道:

  “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們正準備出來找你們呢,村里現在調查的怎么樣”

  這時候防疫隊的老張說道:

  “名單上一共記了五戶有發燒的,其中三戶家里有孩子,二丫家那娃燒得最厲害,我們先去哪兒?”

  五戶發燒,那還行,已經控制的很好了。

  “那先去那個二丫家。”岳美中當機立斷,“孩子體質弱,猩紅熱拖不得,早一分鐘用藥,風險就少一分。”

  方言和王玉川也認同這個方案。

  防疫隊的老張說道:

  “二丫家就在前頭拐個彎。”

  方言他們立馬跟上,讓老張帶頭然后走了過去。

  現在這年代村里各家的條件都差不多,修建的房子也和剛才那家相似。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孩子的哭聲。

  “就是這兒。”老張對著他們說道。

  在院子門口喊了一聲,里面很快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到是老張又來了,連忙問道:

  “領導同志,咋了?”

  老張說道:

  “帶人回來給你家孩子看病的。”

  那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的愁云瞬間被急切取代,連忙掀開簾子往屋里喊:“二丫!快!醫生來給娃看病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藍布褂子的女人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眼眶通紅,頭發也亂糟糟的,一看見方言身上斜挎著的藥箱,眼淚立馬掉了下來:

  “哎喲醫生!你們可算來了!快救救俺娃!他燒得快迷糊了!”

  “先別慌,我們進去看看。”岳美中安撫道,跟著夫妻倆往屋里走。剛邁過門檻,一股混雜著汗味、奶味和淡淡腥氣的熱流就撲面而來,屋里沒點燈,全靠屋頂一塊玻璃瓦透進些昏黃的光,土炕上的孩童哭聲愈發清晰,尖銳又虛弱。

  炕邊圍著兩個老人,見來了醫生,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方言湊過去一看,只見一個約莫五歲的小男孩蜷縮在炕角,臉蛋燒得通紅,嘴唇干裂得起了皮,眉頭擰成一團,嘴里斷斷續續地哼著“嗓子疼……渴……”,身上的小粗布褂子已經被汗浸濕,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布滿了細密的猩紅小點,比秀蘭剛發病時的疹子還要密集。

  “娃從昨天后晌就開始燒,村醫給開了退燒藥,吃了也不管用,今天早上燒得更厲害了,還說胡話,水都咽不下去。”

  二丫蹲在炕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眼淚砸在炕席上,“剛才喂了點米湯,全吐了,這可咋整啊……”

  方言放下藥箱,先伸手探了探男孩的額頭,指尖傳來的熱度燙得驚人,又迅速捏住他的下巴,用手電筒照向咽喉:

  “張嘴,讓我看看嗓子。”

  男孩哭鬧著抗拒,孩子媽媽連忙上前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柔聲哄道:“乖娃,不怕,醫生看看就不疼了。”

  還是不聽。

  這會兒孩子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來吧。”方言說道。

  他上去直接捏住孩子嘴,稍微用了點巧勁,孩子一吃痛立馬就張開了嘴,在方言手電筒的光柱下,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男孩的咽喉黏膜已經紅腫得發亮,扁桃體上布滿了黃白色的膿點,連懸雍垂都腫得往下墜。

  “典型的猩紅熱咽峽炎,熱邪已經壅滯在咽喉了。”方言收回手,今天已經看的很多了,他說道:

  “疹子出得急且密,熱勢比秀蘭猛,得趕緊用藥透疹清熱,不能耽誤。”

  岳美中已經蹲下身診脈,搭在男孩細弱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眉頭就擰了起來:

  “脈象浮數有力,是實熱證,比那邊秀蘭的虛熱好辦些,但熱邪更盛。孩子體質純陽,邪氣得快,得用輕清宣透的藥把邪氣壓下去,不能讓它往肺里鉆。”

  王玉川這會兒在另外一只手上診脈,他也點頭認同了岳美中的說法。

  老張今天是看過方言用藥粉吹喉的,他立馬對著方言問道:

  “用藥粉吹嗎?”

  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方言搖搖頭:

  “暫時不用藥粉吹喉,藥粉吹喉雖能快速緩解咽喉腫痛,但這娃現在哭鬧不止,強行吹喉容易嗆咳,反而可能讓咽喉黏膜受損更重,甚至引發嘔吐。”

  岳美中也附和道:“沒錯,這娃的核心問題是熱邪壅盛、疹子不透,根源在‘里’不在‘表’。吹喉是救急的,他這個還沒危重到那個程度,咱們先把口服的湯藥喂下去,金銀花、連翹能清上焦肺熱,蟬蛻、紫草能透疹外出,等熱邪稍退、咽喉紅腫輕些,娃不那么抗拒了,再考慮后續調理。要是現在強行用外治法,反而可能擾了氣機,不利于疹子透發。”

  王玉川用手背又試了試孩子的體溫,補充道:“而且這娃津液耗損得厲害,嘴唇干裂、連水都咽不下,口服藥里加了蘆根,既能清熱又能生津,剛好能潤護咽喉。先讓湯藥的藥力從內里發揮作用,等他能順利咽藥、哭鬧減輕,說明咽喉的腫痛已經緩解了大半,比單純用吹喉藥更穩妥。”

  孩子父親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急忙問:“那藥啥時候能好?俺娃這嗓子疼得太遭罪了……”

  方言說道:

  “我馬上開方子,你們自己準備下煎藥的罐子,把火生起來。”

  二丫對著自己男人說道:

  “家里有陶罐!”

  “好,我馬上去準備。”男人當即答應下來。

  方言這會兒已經把藥方開好了,然后給王玉川和岳美中審方,兩人確認沒有問題后,他就開始從藥箱里面拿藥出來了,很快就配出來了。

  這就是今天忙活一天后總結出來的經驗,知道什么藥是需要用的,基本上帶著的都是能用上的。

  接著那邊也準備好了,方言把藥給這家的男人,并告訴他應該怎么煎藥。

  “火別太急,先武火燒開,再文火慢煎,頭煎20分鐘就行,藥汁濾出來后,加水再煎15分鐘,兩次的藥汁混在一起,分兩次喂。等會兒煎藥的空當,用溫毛巾給娃擦擦腋窩、大腿根,物理降溫能幫著散點熱,也能讓他舒服些。”

  方言對著男人交待道。

  方言這邊說完,男人就拿著藥去煎去了,方言他們則是去下一家。

  接下來的幾家都沒有這家這么嚴重,大多是低燒伴著輕微的咽喉不適,皮疹也只是在頸部、耳后零星分布,患者多是老人和學齡兒童,精神頭雖差,卻還能勉強應答。

  方言和岳美中、王玉川分工明確:一人診脈,一人查皮疹和咽喉,一人詢問癥狀,問診節奏快了不少。“脈象浮數但不盛,熱邪尚在表。”“皮疹稀疏,顏色淡紅,是透發的好跡象。”“咽喉微腫,沒有膿點,津液耗損不重。”每看完一戶,三人簡短交流幾句,方子便很快擬定出來,基本沿用二丫家孩子的主方,只是根據年齡和癥狀輕重調整劑量:老人加了3g麥冬護陰,怕清熱藥耗了元氣;學齡兒童則減了蟬蛻的量,避免藥性過散影響精神。

  藥箱里的草藥足夠應付這幾戶,方言拆藥、分包,岳美中則耐心叮囑煎服方法:“老人家脾胃弱,藥熬得稀一點,分三次喂,飯后半個鐘頭喝,別空肚子。”“這娃能吃東西就好,熬點大米粥,別放糖,清淡些養嗓子。”

  有了二丫家的先例,村民們少了幾分慌亂,多了幾分信任。拿到藥包的農戶,立馬生火煎藥,灶房里很快升起裊裊炊煙,與淡苦的藥香纏繞在一起,在村落的暮色里散開。

  等排查完最后一戶,天色已經擦黑,西邊的晚霞褪成了深紫色。老張和村支書提著馬燈趕上來,燈苗在風里輕輕晃:“方主任,五戶都看完了,藥也都用上了,這下能松口氣了。”

  岳美中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膝蓋,語氣里帶著欣慰:“好在都不算重,及時用藥就能控制住。猩紅熱最怕拖,拖成肺炎、心肌炎就麻煩了。”

  王玉川惦記著秀蘭的情況,加快了腳步:“不知道秀蘭那邊怎么樣了,胎氣剛穩,得回去再看看脈象。”

  幾人快步往回走,還沒進秀蘭家的院門,就聽見院里傳來李卉清脆的笑聲。

  進了院子,掀簾進去一看,秀蘭半靠在炕上,臉色的潮紅又淡了些,正小口喝著小米粥,碗沿還沾著薄薄一層米油。

  李卉和林雪玲守在旁邊,時不時給她遞口水。

  “方哥!你們回來啦!”李卉率先迎上來,聲音里滿是雀躍,“秀蘭姐喝完第二遍藥,疹子更淡了,剛才還吃了小半碗粥呢!胎動也挺好,時不時動一下!”

  秀蘭見他們進來,撐著身子想坐直些,被方言連忙按住:“別使勁,躺著就好。”他走過去搭脈,指尖下的脈象比午后更沉穩了,尺脈的滑利感愈發明顯,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岳美中也湊過去看了看皮疹,那些紅點已經淡得近乎粉色,按壓后褪色迅速,不再有之前的暗沉感。

  他說道:

  “熱邪退得很徹底,胎元也穩了,明天再鞏固一副藥,基本就沒事了。”

  一旁的老太太端著空粥碗,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多虧了你們這些城里來的大夫!下午還擔心得不行,現在看秀蘭這樣,我這心總算落肚子里了!”

  家里的其他女眷這會兒也對著方言他們說道:

  “對啊對啊,都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及時來,我們真不知道該咋辦了!秀蘭懷著娃,昨天燒得說胡話的時候,我們都偷偷抹眼淚,以為娘倆都要遭罪了……”

  這會兒家里的漢子走過來,他對著方言他們雙膝一彎,當場就給跪下了,然后哐哐的在地上磕頭。

  嘴里不斷的說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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