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言空手上臺，羅主任的心一下都懸了起來，要說原版的方言能記住，他都一點不擔心。
但問題是，那稿子上很多都是剛才現添加上去的。
他實在不相信，方言能有這么好的記憶力。
而與此同時，舞臺正下方的朱霖她們，也瞧見方言來到了舞臺上，而且手里什么東西都沒拿。
知道方言是演講節目的朱霖也是一愣，這么大的場合脫稿？
剛才別的醫院都沒敢這么干。
“脫稿演講，今天第一個，小伙很專業啊。”她聽到一旁的協和領導夸獎了一句。
她轉念一想，按她對方言的了解，只要方言敢這么做，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于是和其他人一樣，先對著他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
掌聲中，站在臺上的方言，對著臺下鞠了一躬，然后起身朝著臺下看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站上舞臺面對這么多人。
而且下面還有那么多的醫學界大佬們。
以前上學時候只能在臺下看他們的徒子徒孫講課，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他們的傳奇。
而現在自己居然站在舞臺上，面對這么一大群的醫學界大佬們。
這感覺讓他有些心潮澎湃。
心跳都有些加速，不過隨著他心念一動，很快就壓制住了這種激動的感覺。
站在舞臺中央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最先看到的不是臺下的人，而是舞臺邊緣朝著舞臺上打的燈。
很亮，有些晃眼睛。
而臺下有些黑，如果不集中目力，他只能看到最前面幾排的人臉，然后就是后面烏泱泱的人頭。
而醫療界的大佬們，就隱藏在那烏泱泱的人頭里，此刻正在關注著他。
等到掌聲結束，方言輕輕吐出一口氣，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后，開始了他的脫稿演講。
被系統加持后的稿子內容，從嘴里說出來，語調平緩吐字清晰，講述了他很早之前就寫好的見義勇為的故事。
接著順便給羅主任加的一些料也說了出來。
在他之前已經有人演講過，但他是第一個脫稿，能夠感覺到他這會兒很放松。
而此刻在臺下，早就關注他的人正在悄悄的議論。
“不錯啊，這種場合還有如此的松弛，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一看就是外科的好苗子，可惜是學中醫的。”
“上面光線好，這會兒總算是看清楚人了，別說長的還真不錯……”
同樣在臺下的還有早就認識方言的朱良春和他徒弟陳幼清。
陳幼清還是那一副和善的笑臉，推了推眼鏡后，對著一旁的師父小聲說道：
“師父，您眼光好，這小方大夫心性看來確實不錯，值得您把他名字填上經驗方上去。”
朱老搖搖頭：
“我填他名字上去，是因為那方子本來就是我和他才完善出來的，那是人家該得的。”
陳幼清知道自己說錯話，趕忙認錯：
“師父說的對，是我想岔了。”
朱老也沒在意這些，他看著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方言，說道：
“不過能夠在這么多人面前，還如此淡定，呼吸不亂，語態不急，甚至還脫稿，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想我第一次在滬上的時候面對一屋子的人，說話也緊張的……”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方言朱老就會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
這時候在朱老后面的一個老醫生聽到兩人的對話，湊上來問道：
“朱大師？上面那個，是您門下高徒？”
朱老笑著回應道：
“不是，前幾天才認識，有些投緣而已。”
時間也就三分鐘不到，方言放下話筒。
然后，他再次聽到全場響起掌聲。
“啪啪啪……”
在舞臺耀眼的燈光下，他看了第一排的朱霖，對著他豎起個大拇指，然后用力鼓掌。
方言知道自己這次應該還算成功。
從舞臺上走下去，和主持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方言還看到對方拿著稿子，對著他露出一臉佩服的表情。
主持人都被方言的表現征服了。
在主持人開始報幕宣布下一個節目上場的時候，方言也走下了舞臺。
然后他就看到頂著一額頭冷汗，同時笑開花的羅主任，正在指著自己對另外一個老字號的領導說：
“看到沒？吶，這個就叫專業！”
說罷，他轉身來到方言身邊，拍著方言肩膀，壓低聲贊美道：
“干的漂亮！”
“脫稿還能這么流暢，你早說你有這本事啊，差點嚇死我！”
“你是不知道，剛才這邊的人都說你厲害。”
“三分鐘脫稿，講的那么流暢，還一點不緊張，要不是你剛才那會兒受過表揚，其他人都會以為你是我們請的外援呢……”
方言和羅主任一邊說著，一邊往自己位置上走去，
路過的時候，方言發現不少不認識的人，要么朝著自己點頭，要么就朝著自己微笑。
甚至還有和自己小聲打招呼問好的。
方言雖然不認識人家，但也不敢怠慢，畢竟鬼知道這里面是不是有哪個大佬。
和羅主任回到位置上，方言也記不得和多少人打過招呼了。
這時候他也發現羅主任說話的態度，變得和藹多了。
也不是說以前不和藹，只是以前那種多少帶著領導的架子，有些拿腔拿調的。
現在他說話，完全沒了領導架子，甚至還有一丟丟的諂媚討好。
他的態度一變，跟著他一起來的同仁堂其他人員，也都對自己露出了一幅幅笑臉來。
方言倒是也知道他們的心態，有人是知道方言給單位長了臉，他們也與有榮焉。
還有些人是覺得方言說不定以后會成為他們的上級，這會兒留個好印象反正不虧。
這時候他目光看向臺上，發現自己下一家的，居然是表演的武術。
先是打了一套拳，然后開始耍起了棍法，棍影翻飛，惹得臺下一片叫好。
接下來同樣類型的還有硬氣功。
方言發現自己后面這些上臺的老字號，表演的都是些江湖風格的東西。
甚至還有表演飛刀飛針的，給現場視覺沖擊非常大，臺下開始出現叫好聲，現場瞬間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方言感慨，果然通俗的才是世界的，大家還是更加喜歡這些接地氣的。
等到所有表演結束，方言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剛才聽羅主任說，待會兒會議結束會在下面食堂聚餐。
到時候會讓大家自由交流。
接著領導上臺致辭，然后宣布今天獲獎的節目名單。
雖然是聯歡但是依舊還是設立了評委的。
不過不是排名次，而是根據類型弄了個名單。
比如舞蹈，合唱，朗誦，戲劇，武術，演講……
然后方言因為脫稿演講，表現突出，所以拿到了個這個獎。
獎勵是一張獎狀，還有一個參加會議的紀念鑰匙扣，以及一盒奶糖。
另外朱霖她們的舞蹈，也在眾多舞蹈節目里脫穎而出。
也算是沒有辜負她們這些日子的努力。
在領完獎之后，上面領導又再次宣布，發放醫學成果證書。
剛才最開始點到名的單位和個人，都再次被喊了起來，然后上臺從衛生局領導手里接過醫學成果證書。
方言是最后一個上臺的，拿到兩個證書紅本。
他翻開看了一眼，上面蓋著衛生局的鋼印，應該算是在沒有專利法出現前，一個官方性質的專利認證了。
完成后，所有人在一起，照了一張大合影。
方言作為后輩，站在最后一排，最外側，露出腦袋和半邊身子。
隨著閃光燈一亮，方言有了一張和全國醫學界大佬們的大合照。
不過要過一陣時間，他才能拿到。
干完這些事兒，方言已經餓的不行了，上頭這才開始安排有序的轉移到食堂就餐。
最先進的最先出去，方言他們是最后一波人。
等到他們到食堂的時候，這里好些人都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這一張張的大圓桌，有葷有素，十幾道菜，方言一看就知道廚師手藝絕對不差。
大概率是國宴廚師過來做的，當然了真正意義上這個不算國宴，隔壁那個大會那個才算是。
這會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半左右了，一個個都上了桌都沒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吃。
方言早就餓了，他又是練武的，本來消耗就比一般人大。
這會兒一上來就先對著東坡肉下手。
幾塊下去，終于感覺肚子里的饑餓感被壓制住了。
等吃了一會兒，肚子里有貨了，才看到衛生部領導出來，開始每桌打招呼喝酒。
搞得還挺接地氣。
羅主任坐在方言身邊，他對著方言說：
“衛生部目前沒有部長，只有四個副部長。”
“部長據說已經有人選了，據說就在這會兒四個副部長里面。”
看到領導走過來，方言果然瞧見四個人被圍在中間，到一桌就一桌的人站起來和他們喝酒。
領導敬酒很快，他們是四個人，一個人負責一桌，看著這么多人，其實一會兒就搞定了。
不過有些桌子前，他們會站一會兒，多數幾句話。
方言知道那些都是大佬坐的位置。
很快，領導也到了方言他們這里。
方言他們早就提前放下了筷子，倒好酒等著領導了。
領導一到，眾人都站了起來。
按照流程走了之后，方言還被領導特意關照勉勵了兩句，說以后希望經常能看到他的成果。
方言當然是連連稱是。
等到領導離開現場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沒辦法領導在大家都是繃著的。
同時和方言坐在一起的羅主任這時候拿起酒杯和酒，對著詢問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找人敬酒。
這是吃飽喝足，要開始社交了，同時這也是這場活動的目的之一。
還不等方言回答，他就看到好幾家醫院的領導都朝著這里走了過來。
這一幕讓羅主任頓時心里一顫，立馬想到了某種可能。
當即他也不去社交敬酒了。
放下酒杯酒瓶，拖過椅子大馬金刀坐下，一人攔在方言身邊。
大有一副誰敢挖人，就和誰拼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