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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來不及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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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況危急,木正時忠孤注一擲,直接命令里見水賊發動了縱火船攻擊。

  很快,“知多號”上風處的七條小早船直接被點燃,帶著熊熊烈火,在少量敢死之士的撐舵下,借著最后的帆力,直奔“知多號”而去。

  但現在其實并非執行火攻戰術的最好時機。

  在這種情況下,縱火船是很難緊緊貼著它的,很難快速把它引燃。

  更何況,“知多號”還包有一層薄薄的銅皮,相對木船來說,防火能力至少提升了500,最后這七條火攻船被“知多號”左磕右碰甩脫了三條,撞上去的四條,僅就是破壞了“知多號”的十幾支船槳,點燃了它一部分外懸式防箭竹簾。

  至于飛濺上油的銅皮,根本燒不起來,火焰就算有油料相助,也無法繼續往上蔓延破壞船體,而這點小火,很快就被“知多號”上的水手們以海水澆滅了。

原本應該配合縱火船攻擊的“焙烙玉”“焙烙火矢”也沒什么效果。這兩種改良自“鐵烙錐”(原型出自北宋年間的《武經總要》)的原始  火藥武器,其實就是個陶裝火藥罐子。

  前者多以人力投擲,射程最多只有幾十米,敢扔就要有被擊斃的覺悟。

  后者雖能以類似投石器之類的裝置發射,射程能達到數百米,但準頭極差,爆炸威力也不高,就算被投到“知多號”上也難以造成太大損失彎津水軍同樣軍紀嚴酷、訓練有素,幾處小火頭根本無法引起什么騷亂,火勢更是來不及蔓延就被撲滅。

  同時,這種敢發射“焙烙火矢”反擊的船只,立刻就會被彎津下級軍官和士官們發現,馬上就會遭到集火打擊,哪怕就是距離頗遠、沒有直射射界,也會有鐵炮使用經驗豐富的士官,組織數名乃至十數名鐵炮手發起跨射打擊,進行強行壓制。

  嗯,鐵炮也是炮,也是能跨射進行弧線攻擊的,只是準頭、威力要下降一個檔次,但這可以用經驗來彌補,打打無甲水賊絕對夠了。

  而“里見水鬼隊”發起的鑿船攻擊……

  “知多號”還能移動,本就不適合潛水鑿船,而且“知多號”作為試驗性質的第一艘“大安宅銅皮船”是不惜工本的,連船底都包著銅皮(為保證船體壽命,防腐蝕用的),幾名自幼生活在海邊,水性驚人的水賊在千辛萬苦清理掉“知多號”船底的藤壺、貝類,看到遠非木色的船底后,人都傻了,當場有一個就憋炸了肺,嗆了水,噴出一股氣泡就沉了下去,硬是把自己憋噶了。

  銅皮船底不是不能鑿,但在海里潛水跟著船跑就非常困難了,還要把船底銅皮掀掉,再把厚厚的船底鑿個大洞出來……

  要是給他們一人一套空氣瓶,那還有點戲,全憑肺活量,這有點超出人類極限了。

  “里見水鬼隊”下了海就沒了動靜,“知多號”上甚至沒發現敵人還動用了這種手段,就有組織的分區域滅火,就在下級軍官士官的組織下,不停發起火力打擊。

  一時之間,“知多號”外殼上帶著一點殘火,威勢反而更盛,在里見水軍的船隊中橫沖直撞,簡直像是天神下凡,無可阻擋。

  當然,如果里見水軍舍得扔下上千條人命,拼死把“知多號”的船槳全都毀掉,是有可能把“知多號”困死在大海上的,但里見水軍是由四大股、幾十小股的小水賊眾組成,打順風仗或是打打勢均力敵的戰斗,那沒什么問題,戰力還是有的,但打逆風仗……

  他們和當年今川家、松平家的重甲武士們不一樣,他們沒有發起決死一擊的勇氣,“知多號”也不是孤立無援,彎津水軍最初為防備火攻而避戰的二十余條戰船,在兜了一個大圈子后又殺了回來,開始在外圍攻擊里見水賊。

  尤其是木正時忠所在的那條關船,立刻被選為第一攻擊目標,畢竟這條船又是打“信號彈”,又是打旗語,明顯就是新旗艦,那擒賊當然要先擒王。

  現階段,彎津水軍里除了“知多號”都是普通木質帆槳戰船,海戰經驗也不太足,但依彎津軍自成立以來的一貫尿性,遠程火力從來是超標的,一靠近木正時忠所在的關船,就開始拿鐵炮、佛朗機集火洗地,幾十秒之內就把那條關船打得木刺亂飛,孔洞無數,起了好幾個火頭。

  那艘關船上的水賊也沒遲疑,不是當場中彈斃命,就是像下餃子一樣往海里跳,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木正時忠不愧是積年老水賊,保命能力一流,又搶在所有人前面,一個猛子就扎進了大海,沒用兩分鐘就又竄上了一艘船,再次脫離危險。

  “殿下,我們撤吧!我們快撤吧!”他剛從關船尾處爬上船,就有一名百首水賊眾的小頭目向他焦急大喊,只聽聲音,感覺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木正時忠一時也心有戚戚,眼前這家伙身份雖不算太高,但也是老水賊了,打劫商船時喜歡隨機殺人立威,還經常強暴旅人的女眷,是百首水賊里有名的硬漢,結果他現在嘴唇都在哆嗦,不說嚇傻了吧,也徹底沒了戰心。

  要換了以前,木正時忠八成要立馬斬了他立威,以免他動搖軍心,但現在他完全能理解這種感受,本能安慰道:“不要慌,敵人的‘金船’很笨重,我們只要脫離接觸,他們追不上我們的。現在去發信號吧,先停止圍攻敵人的……”

  他感覺雖然打不過,但從容撤退應該沒問題,“知多號”很笨重,根本跑不快,彎津水軍其余戰船數量又有限,想把他們都攔住根本不可能。

  “不是,殿下,你看那邊!”老水賊這會兒也急眼了,也顧不上地位有別,直接打斷他的話,一把就把他拎了起來,讓他望向下田港方向,而那邊一片帆影,大批商船已經趁他們和“知多號”糾纏在一起,都速度大降的時機,沖到近前了,甚至都能看到那些商船甲板上擠滿了武裝水手,正狂熱高呼,等著跳幫作戰。

  木正時忠一時目眥欲裂。

  這些商船他平時根本不會放在眼里,他有幾十種方法能把他們全收拾了,畢竟商船就是商船,一般水手就算1V1也不可能打得過水賊,但現在他們中間有一座“海上堡壘”,兩側則是彎津水軍,在某種意義上,他們被包圍了,那要是再被這么大一股商船順風一沖,撞個亂七八糟,展開全面混戰……

  這些商船不會好受,怎么也要扔下幾百條人命,但里見水軍也完了,超過半數都要被留下。

  但來不及躲了,為了掏肛“知多號”,木正時忠帶著百首水賊眾是等在下風位的,又成功攔住“知多號”開始交戰,硬帆這種易損物基本全都收起來了,現在這些商船順風張帆、拼命劃槳,像瘋狗一樣沖過來,他們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等著挨沖。

  在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算挖坑把自己埋了。

  或者說,現在“知多號”以及彎津水軍變成“鐵砧”,彎津商隊變成了鐵錘,而他們就是那塊要反復挨揍的生鐵。

  積年老水賊出身的木正時忠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里見水軍沒救了,眼睛里的光很快熄滅,嘴唇也哆嗦起來:“傳令吧,撤退,全部撤退,能跑多少……跑多少!”

  伊豆海戰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結束了,大部分時間還是雙方在海上機動繞圈子,在比拼操船技術,但追擊戰持續了一天一夜伊豆海戰最后變成了大混戰,彎津商船高喊著“把野原殿下救出來”就一頭和里見水軍撞上了,幾十條船上發生了激烈的跳幫肉搏戰,好在里見水軍已經被彎津水軍打懵逼了,戰斗意志極為受挫,想逃命的比想戰斗的人要多好幾倍,彎津商船基本都打贏了。

  同時,這時代想完全封鎖海面是不可能的,里見水軍就算遭到了重大損失,在不管不顧瘋狂逃竄下,仍然有六十多條船成功脫離了戰場。

彎津水軍自然不可能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彎津商船們也殺瘋了,又扔了一輪粗笨貨物,帆槳并用,全力追擊,一直從伊豆海域追進了江戶灣,幾乎打掉了敵人所有安宅船和關船大船跑不過彎津水軍的小早船,只要被小  早船纏上了,略微破壞一下槳和帆,他們就注定要被彎津人圍攻到死。

  小早船也只干這個,追上敵人的大船,以鐵炮齊射破壞一下槳帆,然后再去追下一艘,如此重復,導致里見水軍能逃進江戶灣的,幾乎全是小早船安宅船、關船之類都是近海船只,往大洋逃死路一條,他們只能往老窩跑,結果大多都沒跑回來。

  在某種意義上,里見水軍可以說算是完了,至少在重新建造一批安宅船和關船之前,他們不再有正面交戰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們人員損失太大了,就安宅船和關船上的水賊多,這些水賊大多都沒能逃回來,一小半被打死,一大半被捉,后面等待他們的是回彎津服苦役,看罪行能改造的改造,不能改造的就去做最危險的工作,直到噶了為止。

  嗯,追擊時“知多號”屁用沒有,就帶著一些受損的船只,一直掛在大部隊后面當個大秤砣,不停在接收俘虜,順便還展開審訊。

  然而,一審訊就審出了一大堆事兒,包括洗劫商船、濫殺、搶劫、勒索、強X在內的罪行數不勝數,只能說海盜就是海盜,哪怕后世漫畫、電影里很喜歡美化這些人,感覺這職業很浪漫,但實際上真正的海盜,和披著人皮的畜生沒什么兩樣。

有些罪行,連原野這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聽了都直犯惡心,于是他理所當然取消了這些  水賊的戰俘待遇,就把他們當殺人犯、搶劫犯和強X犯處理。

  按彎津現行法律,這三大罪只要犯了,大部分都是要服苦役到死的,算是垃圾回收,廢物利用。

  木正時忠這水賊大頭目也因此沒能拿到體面待遇,哪怕他現在是武士身份了,還是木正家的家督,也沒有得到任何優待。

  畢竟,哪怕不提他要為所有里見水賊的行為負責,就是他本人也是垃圾一個,對有些交不出錢的旅客女眷干的事,特別是有對母女的遭遇,原野都沒法說,想想都惡心,將來寫成小說都過不了審。

  所以對于阿滿以兼職軍法官的身份把他吊到船頭上公開示眾,原野就當沒看到。

  和人要講人權,要保證人的基本權利,但和畜生再講這一套,那就是腦子壞掉了。

  于是,在航行了一天一夜后,“知多號”就這么船頭上挑著大名鼎鼎的木正時忠,慢悠悠開進了江戶灣,開始進逼里見水軍的核心基地百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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