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在西部半決賽的另外一塊場地上,猶他爵士隊4:2擊敗了西雅圖超音速,殺入西部決賽,成功和開拓者會師。
這是爵士最近7個賽季第五次殺入西部決賽,所以爵士同樣是90年代相當成功的球隊。
雖然他們因為缺少一些絕對的天賦,而總是被最天才的球員阻擋在總決賽大門外,或者拿不到總冠軍。
兩支風格迥異的球隊,為球迷們奉獻了非常精彩的一輪半決賽,事實上比另外一輪開拓者vs湖人要激烈的多。
他們曾經在1996年的西部決賽相遇過,當時超音速搶七擊敗爵士殺入了總決賽,帕特里克尤因在搶七最后時刻攻防兩端的發揮,讓他贏得了和卡爾馬龍的對決。
短短兩個賽季,雙方攻守易形,雖然他們一樣都在變老,可猶他雙煞變老的速度明顯慢于同時代的球星,這是他們90年代末期崛起的一個重要因素——看誰更能熬。
超音速隨著尤因、麥克米蘭等球員的衰老,迎來了最大的問題:缺少活力。
超音速一直是一支依靠活力打球的球隊,而爵士相反,他們是“龜”型球隊,越慢越有序他們越厲害。
在猶他的兩個主場,超音速一場都沒能拿下,雖然回到主場靠著氣勢和主場優勢連扳兩局。
可是第五戰回到鹽湖城超音速還是找不到贏球的辦法,大敗而歸。
等到了第六戰,超音速已經失去了銳氣和鋒芒,體能更是糟糕,尤因的膝蓋腫脹,疲憊不堪,在攻防兩端的影響力越來越弱。
沒有了體能和運動力做支撐,喬治卡爾的那一套策略是無法體現威力的,哪怕常規賽他們繼續60勝,到了強度更高的季后賽,馬上就顯得外強中干。
兩隊的第六場比賽在西雅圖的鑰匙球館結束,爵士隊98:91,7分的優勢干掉了雄心勃勃的西雅圖人和喬治卡爾。
在比賽結束后,超音速的球迷們久久不愿離開,他們不相信這個賽季就這樣結束了。
連波特蘭開拓者的面都見不到,這個賽季顯得那樣不完整。
比分分差并不大,可實際上爵士從頭到尾都處于領先位置,稍一發力就能將分差拉開。
超音速全場都在艱難追分,打得很痛苦,加里佩頓作為球隊的核心控衛,卻連續多場比賽成為第一得分手。
一個以控球后衛為核心的球隊,如果總是需要控衛去得分,說明球隊已經出現大問題了。
卡爾在比賽結束前,不停用手撫摸著自己的絡腮胡須,看樣子蓄須明志并不總是有用。
隨著比賽結束的蜂鳴器聲響起,球隊遭到淘汰,喬治卡爾意識到,西雅圖超音速最輝煌的時代結束了。
兩次總決賽沒能登頂,他們的奪冠窗口已經消失。
可以想見,1998年的夏天,超音速將迎來一場變革,或許佩頓、尤因還會留在超音速保持球隊的競爭力。
但喬治卡爾很可能不在超音速的未來建隊計劃中了。
果然,在系列賽結束后沒多久,喬治卡爾就宣布辭去西雅圖超音速主教練一職。
NBA教練就是這樣,他們比球員更像雇傭兵,球隊出了問題往往是先換教練,球星總是會留下。
根據統計,隨著時間推移,NBA球隊增多,教練在一個球隊平均的工作時間不到四個賽季。
這點和拉里伯德的“三年理論”不謀而合,一個教練在一個球隊工作不能超過三年,過了三年大概率會走下坡路,還不如早點換掉。
當然,伯德這種不愁工作不愁錢花的人屬于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大部分NBA教練是要靠教練工作養家糊口的,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工作不穩定,干三年就要換個地方。
截至目前為止,喬治卡爾在西雅圖超音速工作了六個半賽季,常規賽戰績都達到了65以上,連續六個賽季常規賽55勝以上,季后賽兩次殺入總決賽。
應該說,喬治卡爾在超音速的生涯是非常成功的。
喬治卡爾的執教理念和個人氣質,與超音速這個球隊,還有球員風格都相當契合。
稱得上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卡爾的瘋癲造就了超音速的狂熱,他們如音爆一般震撼每個夜晚。
而喬治卡爾之所以選擇辭職,一方面他和超音速的合同到期,新的續約談判沒有進展,卡爾對此感到不滿。
另一方面,喬治卡爾這六個賽季一直受到媒體批判,哪怕他率隊打出了最好的戰績,兩次打進總決賽。
因為他無法讓超音速奪冠,尤其在甘國陽退役的兩個賽季,超音速沒有抓住機會,輸給了熱火和公牛。
現在阿甘回到了西部,西部球隊都感到一片茫然。
喬治卡爾自己都說:“西部球隊未來三年不會有機會的,我可能要去東部發展一下。”
卡爾面對阿甘一向都是不服輸的,可是這次是不服不行了。
77勝都能打出來,未來幾個賽季哪怕開拓者下滑,依舊是奪冠的最大熱門。
西部不會有球隊是開拓者的對手,搞不好又是四連冠,或者最起碼連續進入總決賽,總之西部球隊沒有機會。
卡爾從80年代開始在西部挨阿甘和開拓者的打,他真的是挨打挨夠了,不想再浪費時間和生命。
所以,雖然他對西雅圖充滿了懷戀,七年時間他在這里安家立業,揚名立萬,和這座城市深深捆綁在一起。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剃掉胡須后的喬治卡爾選擇離開,換一個地方繼續追逐自己的總冠軍之夢。
他內心也是決定,下一站一定去東部球隊,死都不回西部了,除非能去波特蘭執教阿甘。
一個優秀的教練結束了他執教生涯一段瑰麗的旅程,而屬于杰里斯隆的猶他爵士之路還在繼續,并且還有很長很遠。
賽后在猶他爵士的客場更衣室,大家都很安靜,和平常沒什么兩樣。
球員們簡單的擊掌、碰拳,然后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沒有太多記者圍著爵士隊轉,即便有,記者們的問題也不集中在爵士隊身上。
他們更多詢問爵士隊西部決賽的對手,詢問約翰斯托克頓對這次西決有什么看法。
斯托克頓一如既往的,內心心潮澎湃,但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我期待和阿甘、開拓者的戰斗,一定程度上這比總決賽更動人心魄。”斯托克頓說道。
對于斯托克頓和爵士隊而言,能在西決擊潰阿甘和開拓者,是個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本賽季開拓者和阿甘攜復仇之心來勢洶洶,幾乎不可能有人能阻攔他們。
系列賽前人們都預測,爵士隊能在西部決賽贏下開拓者一場就是成功,但爵士隊上下還是抱著無比的熱情和專注投入到比賽準備中。
全隊唯一心神不寧的人,卻是主教練杰里斯隆。
從西雅圖坐飛機回到鹽湖城,球隊原地解散,大家休息兩天準備去往波特蘭。
而斯隆并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去了鹽湖城的醫院,去陪伴自己的妻子芭比斯隆。
早在去年6月份,也就是爵士隊正在打總決賽的時候,芭比斯隆感到胸部不適,去醫院檢查發現惡性腫瘤。
因為丈夫正專心投入到他一生最為重要的比賽中,斯隆夫人沒有將這個消息告知斯隆,而是自己去醫院做檢查和治療。
總決賽結束后,斯隆夫人還是沒有告訴斯隆這個情況。
兩人已經相識在一起40多年,高中時他們就是戀人,之后一路結婚、生子,相依相伴。
但和大多數人想的不一樣,40多年夫妻的他們實際上很少交流。
斯隆是個傳統、硬派的美國白人,在球場上以防守著稱,打法兇悍,敢于和任何球員對抗。
球場下的斯隆和場上的一樣,沉默、硬派、壓抑,一個人抗下所有苦難。
他喜歡在比賽前和比賽后抽煙、喝酒,以此來緩解壓力,卻不愿意和妻子一訴衷腸。
兩人就這樣沉默又默契的做了30年的夫妻,直到芭比斯隆得了癌癥,她終究沒能瞞住丈夫,兒子告訴了父親母親的病情。
斯隆當然帶著妻子積極接受治療,可是面對芭比的痛苦,斯隆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安慰。
因為對于自己的痛苦,他從來都不需要安慰,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別人。
最后他選擇了一種屬于他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妻子:戒煙,戒酒。
過去他總是將很多時間花在喝酒上,在酒吧獨飲到很晚才回家。
1998年斯隆徹底遠離了酒精,在回鹽湖城的飛機上,當馬龍問他:“如果今年我們再擊敗開拓者,你會喝一杯嗎?”
斯隆搖了搖頭,說:“喝水也一樣可以慶祝。我戒酒了。”
除了訓練和比賽之外,他花更多時間陪伴芭比。
兩人還是不怎么聊天,但他們找到了一個共同的愛好:搞。
他們熱衷于車庫拍賣和跳蚤市場,購買各種各樣稀奇古怪但有紀念價值的物品。
斯隆是典型的守財奴性格,賺到的錢輕易不肯花,買來的品更是妥善保存。
回到鹽湖城去醫院陪伴妻子之前,斯隆特地帶了一件剛拍下的藏品,希望能讓妻子心情好一些。
芭比斯隆做完化療躺在床上,她嘔吐的依舊很厲害,頭發早已大片脫落,好在情況在變得越來越好。
斯隆給芭比看了他剛拍下的藏品,竟然是一個白色賽璐璐做的面具。
“這是什么?面具?”
“一個運動面罩,在面部骨折后用的。你沒有印象嗎?”
“有一點,好像在什么殺人狂的電影里出現過。”
“確實出現過。但我說了這是運動面具,阿甘曾經戴過。”
提到阿甘,芭比的眼神變了,她拿起這個面具仔細端詳。
在體育運動界,任何和甘國陽相關的藏品都價值不菲。
這個面具正是19861987賽季,甘國陽使用過的一個恐怖運動面罩。
甘國陽在當季首戰對陣超音速的比賽里,對著澤維爾麥克丹尼爾一個頭槌,把麥克丹尼爾擊暈,自己也眉骨骨折。
之后幾場比賽中,甘國陽就戴著這個魔王一般的恐怖面具參加比賽,第二場正是對陣猶他爵士。
當時杰里斯隆是猶他爵士的助理教練,他清楚地記得,所有人都被阿甘的這個恐怖造型震懾住了。
爵士在主場大敗,之后甘國陽戴著這個面具在舊金山嚇哭了一個小女孩,后來不得不換了一個透明面具。
再后來,Avia推出了一款“殺人狂杰森”款的Skyscraper球鞋,當時沒有激起太多水花。
沒想到在90年代中后期,隨著街球、說唱文化興起,這款造型和文化形態朝前的“殺人狂杰森”成為了街頭人追逐的球鞋圣品。
Avia為此專開生產線又生產了一批投入市場,之后徹底關閉,導致一雙“殺人狂杰森”已經成為界的珍品。
至于甘國陽戴過的那個賽璐璐面具,一直保留在甘國陽手中,后來甘國陽第一次退役時,把它留在了開拓者作為紀念品。
體育用品公司專門仿制了一批同款投入到市場。
杰里斯隆買到的這個當然不是阿甘戴過的,而是仿品之一。
即便是仿品,同樣很值得,因為這種款式早就絕版了。
“真的很棒杰里。如果你們接下來能擊敗開拓者……”
“不要談籃球芭比,這里沒有籃球。”
斯隆打斷了芭比的話,兩人享受著已經持續了30年的沉默。
但對芭比來說,這種感覺比過去好多了。
30年前,兩人還都是高中生時,芭比有天放學開車回家,看到剛剛結束籃球訓練的杰里斯隆朝她豎起大拇指,想要搭便車。
芭比停車,載著他穿越風雪回到貧窮的戈布勒斯諾布,之后芭比鼓勵他從事籃球事業而非去做油田工人,最終斯隆創造了佳績成為籃球界的明星,改變了一生的命運。
但他們也因此經歷了30年沉默、充滿隔閡的婚姻,直到一方要離去,他們才真正融合在一起。
兩天之后,杰里斯隆和爵士全隊乘坐飛機前往波特蘭,開始他們的死亡西決之旅——這是賽前所有媒體、專家這么說的。
在飛機上,杰里斯隆戴上阿甘曾經戴過的賽璐璐面具,他模仿甘國陽的語氣,道:“我會把你們都干掉!你們感到害怕嗎,姑娘們?”
爵士球員們都笑了,馬龍大聲道:“我們會把你踢個屁滾尿流!”
大家笑的更大聲了,杰里斯隆摘掉面具,對馬龍說:“你最好說到做到,卡爾。”
馬龍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爵士球員確實不害怕。
不過馬龍嘴里還是嘀咕了一句,“少輸當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