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航天的本質是畫餅和放鴿子。
別看現在是1998年，神舟飛船的第一艘無人驗證船還沒完成制造，但實際上航天局的航天計劃已經快排到登陸火星了——指的是航天局內部非公開版。
此前唐文去五院幫忙做航空相機模塊時就有所了解：
早在96年，長征五號重型（CZ5H）計劃提出，計劃采用5米直徑箭體捆綁8個3.5米直徑助推器，LEO運力70噸級，目的當然是登月。
更加強大的“841火箭”、長征9號前身LEO運力100噸超重型火箭也已經有了雛形，連發動機型號都提前想好了。
在此時國內的航天界看來，載人航天計劃完成之后當然就是登月，然后繼續登陸火星登陸木星登陸金星……
當然唐文知道后來的事實是咕咕咕……CZ5H直接鴿沒了，基礎型的CZ5要2016年才首飛，登月的長征十號要27年才首飛距離現在30年。
錢臨安此時認為載人航天之后沒幾年就會登月，卻不知足夠值得新建低緯度發射場的火箭CZ5一直要等到20年后才會出現。
但這并非他想的太順利，而是東大航天本身技術實力不差，在70年代末就完全具備送航天員上天的能力，只不過因投入太高回報太少一直鴿，鴿到863之后才立項，并且投資真的很少，優先級一點都不高。
航天局發展慢的主要原因都是為了省錢，主業都在忙活北斗GPS、同步軌道通信等賺錢和需求迫切的任務，像宇航員飛天、空間站到后面的登月計劃都是看有多少余錢能追求夢想制定，相當的務實。
錢臨安早就退出了航天工作不負責具體計劃，趁著還能指點一二當然是希望加速再加速，最好千禧年馬上登月，至于具體有多少難題他就不關心了。
就跟此時的帝國一樣，雖然阿波羅計劃已經結束幾十年，NASA完全沒有登月用的火箭，但帝國所有人都堅定不移的認為只要想返回月球只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情，結果后來都不得不考慮冷戰時期最不關注的經濟因素，也成了老鴿子。
要不要投資一把登月夢想？
唐文看著錢臨安不說話，后者還以為是質疑他的登月計劃，解釋道：
“火箭不是個高科技問題，它是一個集中多種技術的工程控制學問題，只要我們集中資源，以當前的技術已經不存在很多困難，提前修建低緯發射場很有必要。
未來五年左右發展一款LEO運力25噸的中型貨運火箭，未來十年發展LEO運力70噸的登月火箭，沒準我還能看到呢。”
唐文想的是：LV3造船廠會出現太空飛船嗎？
可能有，但更大的概率是沒有，任務明確說是現代科技樹——也說不定會有活動出星際戰艦。
例如緋紅雷霆就是這樣的超模船，但它的神奇能力來源于解釋不清的魔法技術，本身無法被解析仿制出什么有效的神奇科技。
這種情況下有兩艘星際戰艦也許可以制霸全球，但無法復制的奇跡意義不大，或需要等到LV4造船廠才會有超越現代的技術。
這期間有很多年的時間玩一玩化學火箭……未嘗不可，而且錢臨安還在，有人能比他更有能力和決心嗎？
最關鍵的是他想到了第一次米國之行時就去過約翰遜航天中心，在那里就有一枚完整的土星五號火箭，他還參觀過只是沒有觸摸。
那枚火箭的一級、二級、二級段分別來自于試驗艦以及未發射的部分拼接而成，完全按照發射需求制造，理論上在當年是可以發射的。
而且土星五號在69年發射，這意味著其搭載的絕大部分技術都在65年之前，仿制耗費不高。
當前經驗：1164500
“錢教授，您應該還記得龍組在帝國很多公司有渠道。”
“哦哦，我知道這個，你們很厲害。”
“如果，我是說如果，南洋有土星五號火箭的設計資料，并可以想辦法制造一些關鍵部件例如土星五號所用到的幾種火箭發動機，我們有可能復原、或者說重新設計一種堪比土星五號的登月火箭嗎？”
錢臨安有些恍惚：
“制造，你是說制造？土星五號已經停產三十年，夾治具、定制設備、生產圖紙什么都沒有了，你們怎么制造？現在讓NASA來都重啟不了，光梳理資料都得用個兩年。”
唐文：“嗯……總之就是可以偷偷造，反正七八枚火箭的物料不算多都能供應，總共不過幾十臺發動機，我們有最精湛的老漢斯特級技工可以手工打造，今年我或許就能提供幾臺全新的F1發動機給您看看。”
錢臨安機械地點點頭：
“好，之后呢？”
唐文轉過來正面對他，很認真地指了指自己：
“我錢快多的花不完了，南沙石油產量6.5萬噸且在以每個月5000噸的速度繼續增長，納土納石油將在下半年開采，年底達到日產至少5萬噸并更快的增加。
這意味著98年底我每天有至少15萬噸的石油產出，即使考慮到低價和稅收也意味著一天上千萬美元的收入，而且越花越多根本不可能用完。”
錢臨安聽得眼皮直跳，他看到了唐文臉上真的有濃重的不解和迷茫。
躺著就日入千萬美元的迷茫？!
日產15萬噸豈不是意味著年產5000萬噸？！
“所以，為什么不拿這些錢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呢？錢教授，我用技術和資金投資登月計劃，不需要考慮任何經濟性和透支未來，加上我現在還有一千億存款……讓我們投資登月夢想，不是為了什么領先，只是因為我們愿意拿多余的資源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或許這些錢花在其他方面能夠改善很多地方的生活現狀，或許能夠讓我們的軍隊更加強大，但往我們的頭頂看一看其實也很重要，并且值得我們去為之付諸一切。
暫定一個小目標……五年，五年花光一千億怎么樣？不夠我們再加，沒有上限，你來決定一切引領一切，我來滿足你需要的一切。”
“我……”
錢臨安很久沒有感受到那種鼓舞自己到近乎窒息說不出話來的力量了，現在他已經失去知覺。
唐文的眼睛里是一眼看不到底的野心和追求——那是來自于一個物質充裕時代對于精神物質的無限追求。
錢臨安知道他是個魔鬼、真正的魔鬼。
數不清的資金，看不到底的技術池、以及無底線的信念支持。
在之前唐文也是這樣讓海軍買下這么多戰艦的嗎？
“登月是一個復雜的系統計劃，需要測控、生物、和航天的全面配合，僅僅靠一家公司是撐不起來的。”
錢臨安把話題具現到現實，先提出問題。
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現在還不是20年后各種先進工業品都能隨便買的時候，高端關鍵領域依然是國營企業掌握，無法離開他們的配合。
未來的空叉重要進步來源于星座計劃取消后NASA的扶持，而國內的一片民營航天基本也都有官方背景，更重要的是那時候民間供應商技術實力一點都不遜色于國企是，甚至能做的更好。
以當前的情況就算唐文把火箭復制出來，光靠蓋金也幾乎不可能發射成功——除非讓艦娘坐上去。
唐文：“您看過甲方乙方嗎？”
錢臨安：“看過，一部有意思的喜劇片。”
“那您看我可以是甲方嗎？”
“求之不得。”
錢臨安在心里回答，卻是沒有說出來，只用力拍了拍唐文堅實的胸膛：
“跟我回京城，這是件大事，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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