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架蚊蚋盤旋在中低空，唐文能清晰看到12團大大小小的的燃燒孤島。
敵方戰艦正在下沉！
摩里森號護衛艦前幾天艦艏才破裂一個大洞，這一次的它被15架蚊蚋集火，最終由13架成功，其中多半攻擊都波及到了水線。
雖然較輕的護衛艦本身就是艦艏迎敵，然而有連續四架飛機扎進了前部甲板，導致那座MK13旋轉導彈發射器被摧毀，并引起下方彈藥庫爆炸。
整個船頭瞬間被撕裂，并在隨后的攻擊中斷開只剩下一小部分粘連，露出觸目驚心的截面，正在緩慢進水。
并且它的中后半段也近乎全毀，此時雖然還不算沉沒，卻已經被判定完全失去戰斗力與擊沉無異。
然而其他軍艦也好不到哪里去：
1時03分，結束攻擊后5分鐘。
雨還在下，但根本澆不滅金屬的熱浪。
巴里號的中段大火最終點燃了泄露的油管波及油艙，火勢已經無法阻止。
高溫還導致周圍的鋼鐵變軟扭曲，整條戰艦已經向一側內折一個角度。
“全員…棄艦。”
渾身破破爛爛臉上還帶著血的麥克斯站在艦橋上看著拼死救火的艦員，低頭下達了最后一道指令。
他借口要去銷毀機密文件，但一分鐘后艦長艙室內傳來一聲悶響。
副艦長試圖打開艙門，卻發現已經內部反鎖，最后只能繼續命令疏散。
“轟！”
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他們轉過頭看去，看到的是黑暗中爆發了一團幾十米高的球狀發紅云團，然后迅速轉黯淡下來。
雖然距離很遠，但他們都知道那是企業號的方向。
鉆入機庫這一招實在是防不勝防，航母內部塞滿了近40架飛機和各種儲備的物資、油料、彈藥。
哪怕地勤拼盡全力，面對狹窄空間里的滔天火焰也無能為力。
從第一架被擊毀的飛機爆炸開始，連鎖反應就注定無法終止。
在第一聲爆炸后又斷斷續續發生了七八次爆炸，每一次都幾乎短暫照亮夜空……其實夜空早已被火光照亮。
當巴里號的艦員在心痛中淚別麥克斯跳上棄船時，竟然有一條小艇開了過來幫忙。
是新澤西號。
這艘巨艦硬吃了200多枚響尾蛇和30架飛機，整個船身一度被火焰包圍讓人以為已經損失。
然而不同于新銳的驅逐艦護衛艦，區區150公斤黑索金不可能對主要船體造成任何重要傷害，只是爆炸和大火將外表燒的不成樣子。
新澤西號的艦員全都來自安提瓜海戰的幸存者，雖然這次的攻擊密集到讓人喘不過氣來，但真論傷害程度……其實還好。
尤其是內部人員靠著厚重的艦體幾乎沒多大傷亡，司令塔里的人也就是被震了一段時間而已。
不止一架蚊蚋試圖攻擊那里，但約450mm的裝甲堪稱嘆息之墻，完美的擋下了所有傷害。
同時一千多人的艦員陣容組織了極高效率的搶修，及時控制住火勢不說，甚至艾德文還組織他們去營救其他戰艦。
比起巴里號上魂不附體的水兵，來自大J的艦員們卻是出人意料的冷靜，甚至在掃了幾眼后認為巴里號還能搶修。
當然，這一切也不過是沉重的毀滅中唯一的一點好消息了。
新澤西號恢復過來后第一件事是呼叫其他戰艦，試圖組織防御以防止第二波襲擊。
電臺里陸陸續續開始收到回應：
“巴里號：麥克斯艦長已飲彈殉艦，我艦火勢過大正在執行棄艦，將退出戰斗序列”
“米切爾號：我艦動力喪失正在搶修，仍有三面雷達能工作，可以保持警戒”
“瓦茨沃茲號：受損輕微，可以戰斗！”
“艾斯托辛號：船舵故障，尾部起火，預計一個小時內撲滅！”
除了沉沒的摩里森號、依然可能爆炸的企業號沒有回應，其他戰艦都各自上報了狀況：
兩條提康德羅加級因為處在內圈只有福吉谷號兩面相控陣雷達損壞、以及發射井報錯失去戰斗力，另一條文森斯號并不嚴重還能戰斗；
兩條阿利伯克級中米切爾號燃氣輪機煙道破壞導致動力受限，但雷達也還能工作，有60戰斗力；
三條佩里級中摩里森號無回應，瓦茨沃茲號和艾斯托辛號受損嚴重，勉強也還能動；
兩條補給艦因為非重要目標沒被集火，有受損但不嚴重，正在組織人力搶救企業號；
最后是弗恩將軍的座艦基薩奇號兩棲攻擊艦，因為它和航母待在一起反而被后者吸引火力，表面一片狼藉外艦島似乎正在起火疏散。
最重要的弗恩將軍受了傷昏迷過去需要醫治，正準備送上唯一一架還保存完好的直升機，轉移到新澤西號。
只有企業號最糟糕，內外同時受到攻擊讓全艦指揮體系破壞，處于危急之中。
在弗恩昏迷、卡爾文失聯的狀況下，艾德文接過臨時指揮權果斷下令：
4條還有戰斗力的防空艦負責掩護，其余戰艦拼盡全力，一定要搶救企業號！
哪怕后者還可能繼續發生爆炸以及可怕的反應堆泄露，但還是不斷有小艇向其集中。
支援的艦員一邊營救其船員，另一邊甚至反向登船咬著牙打算進入船艙關閉防火門以防止核子泄漏。
最近的艾斯托辛號護衛艦雖然船舵故障，但發現卡住的偏轉角度正好能倒車靠近企業號，便倒船試圖噴水撲滅航母上的大火。
黑暗中的雨勢已經開始變小，濕漉漉的艦員們一邊感受著黏糊糊的身體，透過殘留雨珠看到的火焰是那么模糊而迷離。
海水的冰冷、燃燒的絕望、黑夜的孤獨、空洞洞的失落，各種情緒充斥了這支一個多月前才氣勢洶洶南下的強大艦隊。
艾德文看向那些行動果斷的艦員，很清楚那只是一種另類的麻木。
新澤西號的左側副炮群、舯部導彈發射器已經全部廢掉，煙囪也折斷被破壞。
但好在蒸汽輪機對煙道沒什么要求，船體也無大礙，火勢已經控制到了能被雨水澆滅的地步。
載著弗恩的直升機在新澤西號艦尾降落，不過此時他已經醒了過來。
“現在是幾點？”
“沉沒了幾艘戰艦？”
“還能不能組織對空防御？”
“是否能保持25節機動？”
“企業號怎么樣？”
清醒的弗恩恢復了一些聽力，正在聲嘶力竭的發出連珠炮般的詢問。
他拒絕進行身體檢查，慘重損失造成的崩潰馬上被機械的冷酷壓下，正像一臺無情的機器依舊忠實的履行指揮職責。
在知道雨勢減小以后，他發布了三個命令：
“第一，米切爾號、文森斯號、福吉谷號、瓦茨沃茲號、基薩奇號立即脫離全速向東北方向前進保全戰艦，補給艦向東南方行動！
企業號、新澤西號、艾斯托辛號留守，負責打撈落水人員和搶救無法行動的戰艦；
第二，傳電本土和馬塞爾，立即啟動最高戰備防御第二攻擊波；
第三，立即給核潛艇傳送命令全力反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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