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拍價高于1萬法郎的藝術品會被安排到下午的‘黃金拍’,晨拍場登臺的是起拍價在1萬法郎以下的藝術品。
由于門檻低、競爭小,晨拍場可容納的買家和藝術家人數更多,大概比黃金拍多一半。
步入拍賣會現場,看著座位上密密麻麻的人頭,羅南有一種來看歌劇或者舞臺劇的錯覺.而今日的‘演員’定然就是待會出現在最中央的拍賣員和藝術品。
但這是羅南的個人想法。
現場大部分人都把他視為焦點。
他們的視線在羅南和藏家席之間來回移動,眼神驚恐的不得了。
“昨天的晨拍場,一個酒莊老板可以坐到第一排,同樣是那個老板,今天只能去后面站著舉牌了,連個座位都沒混上!”
“晨拍場什么時候來過那么多‘大佬’?都是被羅南的‘相思鳥’吸引來的吧?”
“那是肯定的啊,你沒看到嗎,連格拉內博物館的館長諾曼德都來了,這是格拉內博物館第一次出現在拍賣席,聽說‘相思鳥’就是格拉內博物館推薦去戈爾德中心雕塑展的。”
“太奇怪了,諾曼德先生居然沒有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間?難道有比他更加尊貴的藏家來了??”
普羅旺斯特色拍賣會的規則不可撼動。
即使是人氣藝術家羅南也不能打破其規則。
熱門作品‘相思鳥’上了晨拍會,羅南也由于第一次參與藝術活動在‘按資排輩’中狠狠的輸了,坐到了藝術家區域的最后一排.而且是很邊邊角角的地方。
羅南并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挺不錯的,至少可以做點‘小動作’了。
和周圍的幾位初次見面的藝術家打過招呼后,他稍稍傾斜了身子,看往藏家席的方向那里有好幾位他的‘老朋友’,不過大部分是他不認識的。
但做足了功課的歌迪亞已經了解了大部分藏家的信息,小聲給羅南介紹了起來。
“在后面站著的那些就不用看了,他們應該站不上今天的舞臺,我從第三排開始給你介紹。”
羅南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好’。
“第三排的89號買家是那位要求更名權的瑞士表商代表,我們拒絕了他們的需求,但他們妥協了,說要把‘相思鳥’拍回去以此設計最新的情侶系列。”
“131號買家是來自意大利的橄欖園主,他想把‘相思鳥’送給自己的妻子。”
“101號買家——”
羅南默默的聽著,逐一把這些國際買家的信息和他們的買家編碼記住,拍賣會開始后這些數字是他們唯一的身份。
“67號買家.是西武集團的委托人。”歌迪亞加重語氣說,“這個你著重注意下,外界認為‘相思鳥’大概率會被他們拍走。”
說完第三排,歌迪亞開始介紹第二排。
不過第二排買家的信息羅南比她更加清楚他的好幾位熟人都坐在這個區域。
除了之前就和他打過招呼要來競拍的60號買家加布里埃爾,羅南還看到了拿著43號號碼牌的伊內斯。
沒錯,這位粉紅酒協會的會長也參與到了‘相思鳥’的拍賣中去讓羅南頗感意外。
伊內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戈爾德活動,而羅南只有她辦公室的電話,始終沒有和她交流過關于拍賣的事情,組委會也沒有告訴歌迪亞43號買家想要拍得‘相思鳥’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這兩位熟人,第二排還坐了一位羅南許久未見的‘熟人’——在馬賽和尼斯開了多家餐廳、把盧卡斯拋棄了的奧利維爾。
幾個月不見,這個家伙更胖了,像是一座肉山一樣堆在座位上。
此時他正揮舞著短粗的小手遠遠的和羅南打招呼呢。
“58號買家也是想把‘相思鳥’送給自己的妻子。”歌迪亞口中的58號買家就是奧利維爾。
又介紹了幾位二排買家后,歌迪亞看著面容冷峻的伊內斯說:
“43號買家從拍賣會第三天開始非常活躍,是除了本土知名藏家外殺出來的一匹‘黑馬’,大家猜她可能是在捍衛本土買家的尊嚴,第二排你著重注意一下她她非常有實力。”
米切蘭雜志出版的主編能沒實力嗎.羅南暗自腹誹道。
雅克先生曾經說過,在普羅旺斯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驚慌.給伊內斯打電話她能幫你搞定一切。
只不過協會里阿斯特麗德的‘光環’實在太大了,掩蓋住了伊內斯的部分光芒。
在藝術界她有可能是新貴,但在時尚圈她絕對是‘大佬’級別的。
如果普羅旺斯拍賣會的規則不是按照拍賣史來排座位,而是經濟實力或者社會地位,羅南相信伊內斯絕對有資格坐到第一排去。
不過想到這里,羅南突然有一個疑問:
“43號買家從拍賣會第三天才開始活躍,肯定沒有日本西武集團的拍賣史豐富,為什么她能坐到第二排,而西武百貨只能坐在第三排?”
歌迪亞壓低聲音說:
“因為她是本土藏家啊,你沒發現嗎,連號碼牌的數字都是有規律可循的最前面的數字是本土實力藏家,中間是本土普通藏家,國際藏家的數字都很大了,座位也是按照這個順序安排的。”
羅南捂住嘴,生怕他的笑聲被別人發現:
“在普羅旺斯做藝術家和藏家太幸福了吧,可以壓國際財團一頭。”
歌迪亞輕拍了羅南一下,提示他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好了,現在要介紹最重要的第一排藏家了。”
羅南頓時坐直了身體,像是一個好好聽課的乖學生。
“25號買家羅德里格先生我就不過多介紹了,他私下聯系過我兩次,問我可不可以不上拍賣會,把‘相思鳥’私下交易給他,他一定會給到我們滿意的價格。”歌迪亞嚴肅的說,“這當然不可能了,上拍賣會不只是為了錢,這是你獲得聲譽和無數關注的機會.那是用錢無法衡量的。”
羅南輕輕點頭。
每次羅德里格先生找歌迪亞,歌迪亞都會告知羅南這也是他的意思。
“總之他對‘相思鳥’非常在意。”歌迪亞敲了兩下扶手。
“17號買家桑松女士也是一位非常有實力的本土藏家,她希望拍下‘相思鳥’紀念她的亡夫。”歌迪亞繼續介紹。
羅南先是一陣感動,隨后皺著眉毛問:
“那位女士看起來只有40多歲的樣子,丈夫就去世了?”
歌迪亞尷尬的整理了一下頭發:
“她上個老公去世的時候82歲,上上個老公去世時78歲.這是一位靠婚姻成功的女性,聽說今年要第7婚了,對象是馬賽老船王。”
羅南沉吟了好幾秒,才點評道:
“老船王真有自信啊”
“船王嘛,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歌迪亞搖了搖頭,把腦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甩了出去,繼續說道,“8號買家我就不用介紹了吧?帕特里西亞小姐,咱們的老朋友了。”
羅南看向那個正在打哈欠的可愛女孩:
“她還真來看熱鬧了?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
帕特里西亞這次來戈爾德眼里只有一個藝術家,那就是佐伊。
但‘相思鳥’這里的戰況太熱鬧了,年輕人哪有什么定力啊,必須親自來看看才行,所以她也對‘相思鳥’表達出了興趣。
不過在拍下佐伊的第二件作品時,帕特里西亞告訴佐伊——她不會真正的參與進‘相思鳥’的爭奪,今天是純路人。
歌迪亞的聲音突然鄭重起來:
“拿2號牌的諾曼德先生也不用我介紹吧?組委會的人告訴我,他是第一個給‘相思鳥’報價的人.他今天居然親自來參加拍賣會了。”
羅南隨著歌迪亞的目光看向藏家席靠近中間位置的老者。
如果沒有諾曼德先生的幫助,羅南的戈爾德之行在1月底就要結束了,可以說是他成就了如今的羅南。
很快羅南‘咦’了一聲,問歌迪亞:
“格拉內博物館應該是普羅旺斯最大的博物館之一,按理說諾曼德先生應該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間吧?但現在中間坐的怎么是其他人?普羅旺斯其他博物館的代表?”
歌迪亞咧著嘴說:
“你那是摩納哥王妃的委托人,普羅旺斯拍賣會最初是皇室的內部活動,現在王室到場,自然要坐到最中心的位置。”
羅南驚訝的‘咦’了一聲:
“也是來拍‘相思鳥’的?給我們的意向名單里沒有摩納哥王妃吧?”
摩納哥王妃會看上1萬法郎以下的藝術品?
除了‘相思鳥’絕無其他可能!
歌迪亞搖著頭說:
“主辦方昨天很晚才通知我,說皇室不需要提交意向申請,有出席所有拍賣會的資格,只能說我們對普羅旺斯拍賣會的規則了解的還不夠全面和透徹有太多太多規則等著我們慢慢去發掘了。”
摩納哥王室代表的意外到場,讓羅南的情緒更加興奮:
“有未知才有期待不是嗎?如果知道了全部,后面演變成什么樣子都可以大概預見到,就是因為流傳了幾百年的普羅旺斯拍賣會永遠有不斷的新驚喜出現,才能讓人忍不住想要知道它的結局。”
晨拍場的第一個流程依然是拍賣師用普羅旺斯方言介紹拍賣規則。
可能是因為有王室到場,也可能是由于今天的晨拍太過特殊,歌迪亞給羅南介紹說那位拍賣師是普羅旺斯現役最資深的一位,今年已經六十多歲,平時他只會上黃金拍中的‘黃金拍’。
今天把他老人家請出來,足以見普羅旺斯藝術界對這場拍賣會的重視。
在場的很多人都認出了這位老先生,雖然已經非常了解規則,但聽的時候大家都無比認真,連哈欠連天的帕特里西亞都坐直了。
爸爸說,西斯科亞爺爺未來上拍的次數可以用兩只手數過來,見一次少一次,這次爸爸不能來見證太遺憾了.帕特里西亞在心里小聲的念叨。
她強打起精神,決定從一開始就打起精神,不能再走神了!
晨拍會的規則和黃金拍基本一致,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加價額度變低了。
西斯科亞蒼老又莊重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拍賣會場內的每一個角落:
“本場拍賣以法郎為基準,每次加價單位為1000法郎,交割時可使用等價值——”
藏家席中的國際買家們一陣‘哀嚎’和‘抗議’。
其他的作品一千一千加可能都不好拍出去,但一千一千的加‘相思鳥’,得加到什么時候啊?
普羅旺斯本地的特殊拍賣規矩簡直迂腐至極!
這里發出的動靜引得許多本地藏家不滿,大家紛紛回頭用眼神譴責他們弄出的聲音。
你們沒看到拍賣師正在講規則嗎?!
帕特里西亞更是氣呼呼的攥起了拳頭。
你們這是對西斯科亞爺爺的不敬!
西斯科亞不需要其他人替他鳴不平,在講到易物規則時,突然停了下來,敲擊了一下木錘,指著藏家席的某個方位說:
“157、121、143、86、90、139號買家警告一次!”
與威嚴的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侍者放于他們面前寫有‘請尊重橄欖樹的沉默’的提示牌。
西斯科亞不怒自威的說:
“如若一次警告后持續交談干擾現場拍賣,會被強制帶離,并需喝下1升粉紅酒做賠罪,拍賣過程中,如若有人影響拍賣會秩序并造成混亂,最高可處以落槌價5的罰金!”
第二下落槌聲后,西斯科亞繼續講回易物規則,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但現場已不敢有任何說話的人了。
羅南和歌迪亞互看了一眼,敬佩的伸出一個大拇指。
姜還是老的辣!
不愧是普羅旺斯最具威望的拍賣師!!
不過羅南很快又愁的嘆了一口氣。
對待擾亂秩序的藏家,懲罰機制居然是喝下一升粉紅酒看來粉紅酒自古的名聲就不大好啊。
他又一次回頭看向伊內斯,發現她的臉色更加冷峻了。
會長也在為粉紅酒的不公平待遇而氣憤了嗎?
羅南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最遲下下個月,他應該就要開始籌備接手杰羅姆的粉紅酒莊,未來全部硬仗要打。
他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改變粉紅酒在普羅旺斯的待遇。
在時尚界有不小影響力的伊內斯可以幫助到他嗎?
羅南的作品在三號位,比較靠前的位置。
02號作品剛一開拍,現場的氣氛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加布里埃爾從無所事事的狀態中脫離,認真的坐直了身子。
“下一個就是羅南的作品。”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加布里埃爾多次想給羅南‘送東西’全部被羅南拒絕了,到了后來每次加布里埃爾打電話說要去盧爾馬蘭吃飯.羅南都會以‘要進山’為由躲開。
但這次拍賣會我名正言順的給你送錢你躲不開了吧?
可能由于大家太想看‘大戲’,也可能是由于西斯科亞經驗豐富,前兩個作品的拍賣過程非常順利,加布里埃爾還在想事情呢,2號作品就拍完了.又一眨眼的功夫,藝術家都開始致謝了。
“哎,如果‘相思鳥’拍賣速度能這么快就好了。”加布里埃爾拿起了自己的60號牌子,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作品收入囊中。
“感謝發言,下一件拍賣品是編號3的藏品,來自藝術家羅南!”西斯科亞拍賣師的話把全場人都拍‘醒’了。
加布里埃爾幾乎在瞬間就舉起了牌子,但拍賣師西斯科亞居然把錘子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58號買家加價1000,成交價來到了8000法郎!”
加布里埃爾驚訝的扭頭,看向了與他同排的一個胖子。
奧利維爾正在為能在‘相思鳥’的戰役中第一個舉牌而開心。
胖怎么了?
我是個靈活的胖子。
但他的自豪感還沒有維持一秒鐘,聚光燈就打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60號買家舉牌了!”
奧利維爾不滿的看過去,似乎在抱怨:
嘿,伙計,你那么著急干什么?多給我一點時間不可以嗎?
但牌子此起彼伏的舉起來,不到一分鐘成交價就上了兩萬。
西斯科亞的錘子在空中飛舞,嘴像是噴射機一樣快速,配合著他地道的普羅旺斯方言,聽起來像是神父在念某種驅魔的魔咒:
“53號,2萬1!60號加到2萬2!現在的價格是2萬3,出價人是58號賣家!讓我們看向60號的先生,他又舉牌了!”
現場的魔咒沒有讓惡魔遠離大家的身體,反而讓這些人病的更重了,尤其是加布里埃爾和奧利維爾。
對于一個預估價達到20萬的作品,大家可以毫無顧忌的舉牌子,反正距離真正的‘戰場’還有很遠的距離。
但架不住胳膊酸啊,反正有那么多人對這個藏品有興趣,少舉幾下不打緊。
可加布里埃爾和奧利維爾像是對上線了一樣,不肯認輸,并且玩起了誰更快的游戲。
西斯科亞口中的加速版驅魔魔咒就是他們的旋律和拍子。
加布里埃爾&奧利維爾:“看誰先認輸!”
第三排的國際買家看笑了,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不過此時的拍賣師正在認真計算金額,沒有功夫顧及他們。
“迂腐的普羅旺斯藝術界。”
“好好的一個拍賣變成了比手速的游戲,好玩嗎?”
“改規則能死?”
前排許多藏家用眼神警告他們‘肅靜’!
這些國際買家已經在前幾天的拍賣會上造成了許多麻煩,他們經常性的挑戰這里傳承了百年的規則!
但大家的眼神警告沒有取得什么效果,第三排的藏家表現的更加散漫,用以表達他們的態度。
突然,一排的某位買家動了。
拍賣師西斯科亞的語速終于放緩了一些,讓大家聽清了他說的話:
“25號玩家行使了他的買家特權,未來他每一次加價都是最新成交價的20,直至退出競爭為止,此時的成交價來到了——48000法郎!”
羅德里格表情嚴肅的看了一眼第三排那些竊竊私語的國際買家。
呵呵,慢嗎?
現場出現一片驚呼。
買家特權再一次出現!
不過很快驚呼聲像海浪一樣攀向了頂峰。
因為第二支薰衣草干花出現了!
“17號買家也行使了她的買家特權,未來她每一次加價都是最新成交價的20,直至退出競爭為止,現在的成交價是——”
西斯科亞看向臺下的記錄官,連續兩輪‘跳價’,即使他經驗豐富也算不出來了。
在臺下記錄員的提示下,西斯科亞把錘子舉起了起來:
“57600法郎!”
許多藝術家和本土藏家已經興奮的站了起來。
普羅旺斯拍賣會的規矩中加價系數普遍不高。
但現在一輪叫價漲了快1萬了!
不過,這就足夠了嗎?
桑松女士優雅的放下了薰衣草干花。
那些外鄉人居然感挑戰普羅旺斯的傳統?
她語氣淡淡的對不遠處的羅德里格說:
“價格確實起的慢了一點,羅德里格,我們給來自世界的朋友們演示一下什么是正確的加速吧?”
羅德里格哈哈大笑起來,同時拿向手上的薰衣草干花:
“我正有此意,不過這個作品我勢在必得,加到后面你可不要生氣。”
桑松摸著手里的薰衣草干花,語氣堅定的說:
“愿意奉陪到底。”
之后的五分鐘是普羅旺斯拍賣史上最漫長也是最重要的五分鐘。
羅德里格和桑松女士手里的薰衣草干花交替出現,在場沒有任何第三個牌子敢舉起。
而‘相思鳥’的價格也在短短的五分鐘之內不斷攀升。
由于‘跳價’的數字不好計算,西斯科亞需要不斷的停下,等待臺下給他計算數字。
而每一次的等待,全場人的心都會緊張的扭到一起。
每一次西斯科亞蒼老莊重的聲音,都會伴隨著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出現一個買家行使特權已經可以載入史冊,兩位不同買家同時行使特權、而且是接連使用在普羅旺斯歷史上絕無僅有!
年邁的西斯科亞舉了一輩子錘子的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能成為本場拍賣會的拍賣師,是他一輩子的殊榮!
即使明天退休也沒有遺憾了。
因為他的最后一舞.是如此的絢爛和恢弘!
有些情難自已的本土藏家對著那些剛剛喋喋不休的國際買家喊:
“起拍價7000法郎的作品五分鐘就到24萬,這才是普羅旺斯拍賣會的魅力!這情形只會發生在神圣的普羅旺斯,而不是巴黎,不是紐約,也不是東京!!”
不過當價格來到24萬法郎后,桑松女士舉花的手沒有那么堅決了。
她需要先在心里計算一下增加20后是否還在自己的承受范圍里。
全場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這位女士的身上。
拍賣會后臺。
西蒙斯興奮拍了兩下手,對馬雷查爾說:
“又一個熱門作品出現了!我們的展會里終于出現了熱門作品!”
馬雷查爾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向場館里:
“不要高興的太早,再看看。”
西蒙斯馬上收斂起了笑容。
事實證明馬雷查爾的是一個合格的‘幕后操盤手’,‘相思鳥’的成功有他至少一半的功勞 難道馬雷查爾看出了什么問題?
“24萬法郎的成交價已經不低了,足夠你向普羅旺斯藝術協會交代。”西蒙斯安慰道。
馬雷查爾突然輕笑了一下:
“我是讓你別這么早開心,這場拍賣會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