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不可能擺的。
到這個時候新安已經不是個幫派組織了。
右岸還發聲，說HK向內地屈服之類，馬上被亞洲電視在資訊節目里當面嗆聲：“這是HK本地的治安事務，關你屁事，管好你們自己那一褲襠的屎！”
然后細數右岸影視行業被一群黑金大佬控制的那些內幕……
可以說從HK媒體到市民都沒體驗過這種硬氣的輿論反應。
更沒看過這種八卦！
臥槽，原來嗲嗲的右岸這么黑嗎？
哪怕港府肯定不怵右岸，但具體到電視臺這樣的媒體機構，從來都不敢涉及這部分話題內容。
黒社會是真的會找上門來攻擊主播，嚇唬員工子女。
這才是幫派為什么在HK會橫行幾十年都沒法根除的最大根源。
有右岸撐腰，還有港英的睜只眼閉只眼。
也是為什么電視臺都要擠到五臺山，一夫當關的原因。
他們是真鬧過。
但這次讓衛東就敢上，而且也不要主播露面，不讓集火到某個具體的員工身上，自己來！
第二天晚上在評論節目對著鏡頭直言不諱：“HK是HK人自己的HK，也是中國人的HK，不要談什么七七八八的廢話，這就是個美好家園的治理建設，HK人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粵東省來說過蜀川省不能怎么怎么嗎？多管閑事！”
這話HK人聽了肯定格外舒服。
他們對未來的擔憂，很大程度就是怕眼前的生活模式被改變。
其實對內地來說，多習以為常的事兒。
地域之間可以開玩笑、調侃、自黑甚至謾罵，但絕對沒有哪個省對別家指點要怎么做的。
讓衛東這話也說得極為雞賊，跳過意識形態爭論，還把事情歸結成了省與省的關系。
樂得老方給他打電話都是哈哈大笑。
這話說得沒有任何問題嘛。
也就個別部門覺得給他們制造了難度。
但現在HK這種局面，大家都覺得好。
前所未有的獲得了些話語權。
所以這句鏗鏘有力的“關你屁事”是真的廣為傳播。
一夜之間，全港市民都在學讓衛東這句普通話，極有氣勢！
就問亞洲電視這收視率高不高。
港府、警察處也開記者會正面發言，右岸為黑惡勢力發聲，看看這家做的什么事情……
實在是太過人贓俱獲，所有事情擺出來都是打臉。
右岸只好灰溜溜的閉嘴。
所以警察處也快刀斬亂麻的第三天就通過引渡手續，把其中拘押的二十三人移交給內地，反而把無足輕松的三名非內地殺手，一名越蘭幫頭目找理由留下來。
美其名曰這幾人更應該受到HK法律審查，表達了一丟丟自己的硬氣。
讓港府和任何各方都沒話說。
甭管新安的電影公司老板有沒有直接下令要殺了讓衛東，現在就是能雷霆萬鈞的把人抓了，并且獨辟蹊徑的通過國際刑警手段要求把人引渡到了內地。
這套之前從未見過的打法，徹底打懵了新安。
之前所有的倚仗這次才發現沒了用。
看亞洲電視甚至直播了在鵬圳口岸移交犯罪嫌疑人的畫面，讓全港市民都明白亞洲電視是真不怕事兒。
只要敢動媒體，那就爆料。
看誰的聲音更大。
用后世的看法來說，這就等于是個全港都是粉絲的超級大網紅面對黒社會，你說帶不帶怕。
只要警察保證了基本的社會秩序。
邪不可能勝正就成了社會基石。
再掌握了輿論，那就包贏。
整個社會輿論都在抵制新安這家電影公司，好些演員看著風向也悄悄給報社、雜志匿名報料他們跟這家影業公司遭遇的事情。
其實給亞洲電視投稿、報料的更多。
HK人苦幫派久矣。
開個魚蛋攤都要來收保護費，停個車也要給泊車仔費用。
要說是夜店、KTV這些容易牽涉幫派的行當也就罷了。
餐廳、商行、美容美發等各種正當行業都要交保護費。
三天兩頭還要爭地盤，打砸店鋪示威出氣，老百姓都煩死了。
各種電話、寫信到電視臺。
但這時候肯定是有篩選播出，展示希望給市民展示的那部分新聞咯。
別家只字不提，專門把新安證據確鑿的各種惡行、舊案、街頭巷尾的惡評拿來講。
沒什么戰略意識的其他幫派還樂得落井下石。
就這么幾天時間，新安就在HK落得人人喊打的局面。
門下走狗紛紛跳槽，古惑仔都不敢在外界自稱是新安的人。
這還不徹底土崩瓦解了。
六十年代僅有幾家麻將館、糧油鋪和戲院以及收租物業的新安總舵，七十年代進入夜場生意。
經營夜總會、KTV和酒店生意，同時“以場養兵”、迅速壯大，開設財務公司，涉足高利貸、證券和地產生意，電影公司這會兒還不過是不起眼的分支。
這些生意在人多勢眾的時候油水豐厚，可一旦麾下兵馬開始四散逃離。
那就成了各方眼里的肥肉！
尤其是幫派生意必然都結下過很多江湖恩怨。
現在絕對是惡狼撕咬，搶到都是肉。
始作俑者卻能悠悠然的靠在老板椅里，聽程朗把這局面娓娓道來。
讓衛東忽然有種明悟：“這不還是商業上那套故意上桿子繃緊，把對方趕著崩盤了被各家分肉的打法么。”
程朗舒心的搖羽毛扇：“東家成長極快，有些人沉溺于權勢財富，有些人偏好美色享樂，東家能一直打熬身體，道法自然的淡看身外之物，是我跟隨的福分。”
讓衛東就很想摸底：“這么些年，哪怕你自己不擅長沖殺帶頭，就不能找到個真正值得培養的？”
程朗苦笑下：“你說我還能遇到第二個你嗎？”
讓衛東反而恍然，那倒是，其他人程朗也很難順服：“我的確不為了錢財、權勢，更不為美色享樂，這幫派問題一定要解決，對未來民生局面都有很大影響……”
這時沈翠月敲門探頭：“來了，陳文亮牽線，陪著新安龍頭過來面談，到樓下了。”
讓衛東呵呵：“這么急的嗎，我還以為多少要拿捏下，外面找個公開場合喝茶呢，這是要上演單騎闖關嗎，該不會突然摸把槍來干掉我換回大局吧？”
程朗笑著搖頭：“他是接班的文化仔，從小就沒打殺過，倒是他這幾個弟弟全都從小習武，我陪你去好了。”
讓衛東瞧不起文化人：“算了，你這身子骨還是不要露面，免得拿你出氣，我們才虧大了，小沈跟我去。”
程朗也點頭：“那就拜托三太了。”
三太靠門邊陰陽怪氣：“哎喲，現在是不是老三都不一定了，也不知道老爺在忙些什么，這江湖上的事情忙完了我還是回老家吧。”
讓衛東伸手想彈她毛栗子，居然有點舍不得，嘿嘿笑著伸手推肩膀出門：“你不留在這邊也好，雖然打掉了氣焰，總是個危險地方。”
沈翠月笑而不語，只調皮的倚靠在手掌上，眼角有詭意。
因為出來就看見一身紅色風衣的姚淑貞和一襲白裙的鄒慧敏，陪著秦羽燁在隔壁會議室，面對一大群主管開會。
看見老板公然親近著三太經過，姚淑貞馬上跳起身鞠躬致意，鄒慧敏要先看讓太太。
讓太太裝瞎子。
當年她沖擊董雪瑩的時候多來勁啊，現在自己坐了這個位子，才知道前赴后繼的攻打有多膩歪。
還好讓衛東真不是個好色的。
大大方方松開沈老三：“新安來找我擺談下，幫我安排下16號洽談室，如果談得沒問題，我晚上就跟發哥他們飛大馬打賽，事情也應該能告一段落，讓大家都擔心了。”
現在完全知曉來龍去脈的電視臺中高層們，哪怕不認為跟幫派勢力這樣對戰是明智之舉，但也佩服老板這是真牛逼，紛紛鼓掌。
秦羽燁居然都沒生起要跟著去談的念頭，反而對在場各位調動積極性：“怎么樣，有興趣到大馬跟著休假或者了解賽的，都可以報名，這幾天我們借著兇殺案狠狠的提高了收視率，各部門都有加班勞累的的同事，接下來一定是亞洲電視大展宏圖的局面！”
誰能想到這家人，居然利用這場風波，硬生生把全港收視率的天平都拉到亞視這邊來，更從廣播處那邊已經開始接手籌備體育臺、音樂臺兩個新頻道。
這也是搬遷新臺到中大那邊的交換條件之一。
現在股市當然看好亞視未來的，有雄厚的“內地背景”，更有花旗高科技產業，中大科研力量協助，金牌風水師加盟，最火熱賣座的電影，連勢力最大的三合會組織都無可奈何要低頭。
市值已經水漲船高到八億多港幣！
當初整個電視臺的收購價才兩億元，還搭了四家戲院做添頭。
哪怕讓衛東給出了內地協助建設商業中心的籌碼。
現在資本市場也已經狂賺回本。
但這，僅僅是這一波沖殺的基本收益。
殺人放火金腰帶，才是真正的好處來了。
讓衛東和沈翠月走進十六號洽談室的時候，就知道贏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