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暢春園總管 禑點齊了侍衛和護軍,在隆科多的配合下,大肆搜捕托合齊及其黨羽們。
這年頭,只要皇帝想抓人,大軍的突然襲擊之下,即使是手里有兵的旗主王爺們,也必須束手就擒。
經過一天的搜捕,托合齊父子丶兵部尚書耿額丶刑部尚書齊世武及都統鄂繕等人,相繼落網。
在宮里,不方便動大刑,所以,禑把審問地點,放在了步軍統領衙門里。
整個抓捕行動,隆科多都很乖,禑讓干啥,他就干啥,絕不敢偷奸耍滑!
抓人的時候,這些人的書房,尤為重要。
按照禑的意思,書房里的每一張紙片,都要裝箱帶走。
人都抓到手后,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為了拍禑的馬屁,隆科多特意從醉風樓,叫了一桌上等的席面。
禑用膳的時候,隆科多就站在旁邊,幫著夾菜添湯。
「老隆啊,你也跟著累了一整天,坐下陪爺一起用膳。」
等隆科多表演了全套之后,禑招手把隆科多叫到了跟前,硬逼著他一起坐了。
用罷晚膳,喝茶消食的時候,隆科多小聲說:「十五爺,耿額最寵的一個妾室,是京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兒,臉蛋那叫一個水靈,身段兒比蛇還妖嬈,奴才已經替您備好了。」
禑看了眼隆科多,心想,這家伙得勢就猖狂,難怪下場很慘啊!
托合齊會飲案,一頭連著今上,一頭牽著太子,算是本朝少有的通天大案了。
康熙讓禑先抓后審,明擺著,是想問禑,朕和太子,你站哪一邊?
在大清的頂流天龍人圈子里,玩個把女人,從來都不叫個事兒。
真正重要的是,必須有高度敏感性,分得清楚輕重緩急。
比如說,禑把曹佳氏的肚子搞大了,即使被康熙知道了,頂多也就是挨頓罵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因為,平郡王納爾蘇,被旗主王爺們當槍使,居然站到了今上的對立面上。
把今上的敵人之妻,肚子搞大了,即使手段下流了一點,立場卻沒有半點錯!
再說了,手握兵權的禑,不留點丑聞把柄給今上,再隆的盛寵,也總有衰減之時。
所謂呂端大事不糊涂,指的就是關鍵立場!
圣意如流水,立場也如流水,今天算是無比正確的事,明天很可能就成了謀逆。
跟隨圣意,臣下們跟過了頭,或是跟不上,都是有罪!
比如說,慈禧太后被迫西狩之后,此前大力支持義和拳的那些王公重臣們,都被送給洋人,當作是替罪羊,挨個殺了。
保太后自己的寶座,和保住心腹大臣的腦袋之間,慈禧太后太知道怎麼選了。
丟豬保帥,只要是最高統治者,誰又不會呢?
一切收拾停當之后,禑命人把托合齊,叫到了跟前。
「奴才托合齊,請十五爺大安!」
「托合齊,你身為步軍統領,居然在安郡王治喪期間,聚眾飲宴,圖謀不軌,可知罪麼?」禑劈頭蓋臉的就扣了個足以掉腦袋的大罪。
事到如今,托合齊是不是想圖謀不軌,一點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康熙怎麼看這事兒?
「十五爺,奴才冤枉啊……」托合齊極力想洗白他自己,拼命的辯解,「奴才只是嘴饞了,想吃點肉,喝點酒罷了……」
「既是嘴饞了,為何叫了這麼多人,一起嘴饞?」禑不動聲色的問到了關鍵部位上。
是啊,真嘴饞了,自己切幾斤豬頭肉,父子兩個偷偷的喝點小酒,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
畢竟,喪期飲酒吃肉,只要事后把嘴巴上的油抹乾凈了,并無確鑿的證據。
若是喪期行房,搞大了女人的肚子,那才是鐵證如山的無法抵賴。
「這個……」托合齊藏著的小心思,怎敢告訴禑呢?
把二十幾個人叫到一起飲酒作樂,除了掌握實權的得意忘形之外,托合齊多少有些不可告人的邪念。
見托合齊答不出來,禑暫時沒有動刑,而是接著問其馀的人。
等把二十幾個人,挨個問了一遍之后,根據禑掌握的口供,這些人確實沒打算現在就動手。
但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替太子打抱不平,保不齊將來會鋌而走險的幫太子玩出玄武門繼位法。
在大清,公開結黨式的怨懟君父,即使不上綱上線,也是剮刑!
康熙又不傻,當然知道他們暫時不敢亂來,問題是,就怕將來他們敢亂來。
禑對照著手頭的口供,親筆寫了密折,趁著城門剛開的時機,帶人出了西直門。
康熙看了二十幾份口供,又看了禑的密折,沉吟良久,忽然問禑:「都是剮刑?」
禑心里很好笑,恩只能出于上,他這個具體辦事的,只能按照大清律,從重從嚴的擬出建議。
這個天底下,可沒有臣子施恩的馀地!
「回汗阿瑪,以這些人歹毒的心思,即使剮了,猶不解恨!」
康熙對太子的猜忌之心,可謂是與日俱增,遮都遮不住了!
禑可不敢對東宮的人,有絲毫的手軟傾向!
對皇帝的敵人手軟,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腦袋,送入了虎口。
韓信到處說,恨不聽蒯通之計。
結果呢,呂后威逼蕭何,讓他把韓信騙進宮里。
當時,蕭何別無選擇,他只要對韓信手軟了,就肯定會被呂后砍死!
在家族存亡的大事上,出賣一下老朋友而已,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
對于禑的立場如此堅定,康熙顯得很滿意。
「不能太便宜了托合齊和齊世武。」康熙這麼一暗示,禑瞬間秒懂。
要把這兩個心懷叵測的家伙,慢慢的折磨死。
禑心念一轉,便建議說:「汗阿瑪,這個齊世武尤為可恨,不如將其四肢釘到門板上,慢慢的流盡臟血……」
這話正中康熙的下懷!
讒事太子,這絕對是康熙心目中的逆鱗,誰碰誰死!
「準了!」康熙毫不遲疑的拍了板。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因為,殺雞給猴看,那只雞必須死得很慘!
于是,齊世武被釘到了門板上,哀號了三天左右,才流干了血。
托合齊,畢竟是老十二的親舅舅,就把他暫時關在了宗人府里。
可憐的托合齊,在飽受了一年多的折磨之后,終于病死在了宗人府里。
萬琉哈家,原本以為可以去收個尸。
誰料,康熙居然下旨說:挫骨揚灰,不許收尸!
實話說,以康熙喜歡裝寬仁的性子,對齊世武和托合齊,居然下手如此之狠,主要是牽扯到了太子。
經過了托合齊會飲案后,立場始終站得很穩的禑,獲得了康熙的高度贊賞。
于是,除了賞食郡王雙俸之外,禑還獲得了一項意義不凡的差事:總管暢春園大臣。
和總管內務府大臣不同,總管暢春園大臣,屬于是臨時性的差遣,無品無級。
但是,康熙一年十二個月內,總有九個月住在暢春園內,這也就意味著,暢春園實質上,變成了大清的真正權力中樞。
在整個大清,誰還不知道禑是最有實權的皇子,絕對不能算是頂級的天龍人。
早上,禑幾乎同時得到了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好消息是,曹佳氏順利的生了個大胖小子。
臥床不起的納爾蘇,以為是祖宗岳托顯靈了,抱病給兒子起了名字,叫作:福彭。
來給禑報信的是,曹佳氏從曹家帶出來的心腹陪房丫頭。
禑肯定知道曹佳氏的意思,十五爺,福彭就是您的種,從今往后,我們娘兒倆,就都指望您的照顧了。
說起來也挺有趣的,納爾蘇其實很喜歡曹佳氏,幾乎每天都要辛勤的耕耘。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殘酷,勤奮播種的后果是,顆粒無收。
反觀禑呢,他只連續騎了曹佳氏五天而已,沒想到,直接中了標,真生了福彭出來。
至于另一個消息嘛,就很令人悲傷了,弘昀終于沒有熬過命運,不幸夭折了!
禑趕到雍親王府的時候,老四仿佛被人抽了筋似的,整個人軟綿綿的,毫無精氣神!
老十三嘆息著勸道:「四哥,弘昀的氣運不佳,被老天收走了,你就不要太過傷心了!」
老四好一陣長吁短嘆,他就兩個兒子,結果,沒用的弘時依舊活蹦亂跳,深得康熙喜愛的弘昀,卻被老天叫了去。
真按老四的心里想法,若是把弘昀換成弘時的話,唉,那就妙極了啊!
弘時這孩子,之所以很不招老四的待見和喜歡,一是不會讀書,二是和他媽李氏一樣,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子洗不脫的小家子氣。
老四的側福晉李氏,無論長相還是身段,都算是頂流水準。
偏偏,小家子氣的壞毛病,被李氏遺傳給了弘時。
無論老四怎麼教導,弘時就是不肯改。
實際上,老四屬于是階段性專情的性子。在年氏尚未進府之前,李氏享受著近乎獨寵的高待遇。
弘昐丶弘昀和弘時,都是李氏所出。
隨著弘昀的不幸夭折,老四和老八,成了一對難兄難弟,膝下都只有一根獨苗兒子了!
禑和老十三,正輪番安慰老四的時候,老十四終于舍得露面了。
誰料,老十四一見了老四,居然說:「四哥,我有四個兒子,實在太多了,不如過繼一個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