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犟牛 眨個眼的工夫,就到了德妃的小生辰。
如今的德妃,早不是當年提心吊膽,看佟佳貴妃臉色的小宮女了。
德妃的兩個親兒子和一個養子,都掌握著實權。
實權親王丶實權貝勒和實權貝子,三個厲害兒子,一字排開,誰與爭鋒?
宮里的女人們,就算是有三個親兒子的密妃,也遠不如德妃風光!
「爺,給德主兒的壽禮,已經備妥。」負責管家的翠晴,笑瞇瞇的說,「一千兩銀子,外加一盒子海邊的土珍珠,您的心意,已經很是拿得出手了!」
翠晴說的是德主兒,而不是德妃母。
別看,僅僅是二字之差,意義卻有如天壤之別!
偶明明聽出來了,卻只當聽不懂的。
德妃對親兒子老四的態度,也不過如此,更何況是褐這個水貨養子呢?
在宮里,因為偏心,能把親兒子老四,變成半個仇人的女人,除了德妃之外,還能有誰?
偶的親媽密妃,雖然偏心娘家人,卻也僅僅是逼著偶,納了表妹為妾,
也就到此為止了。
德妃就不同了,她恨不得搬空永和宮,貼補老十四的偏心樣子,連一向賢惠的四福晉都看不過去了。
德妃的壽辰,整個貝勒府里,褐肯定要出大頭。
翠晴呢,只是意思一下的打造了一套上等的翡翠頭面,算是替養婆婆的生日添磚加瓦了。
惠香是四福晉的堂妹,她和德妃的關系,又比翠晴更近了一層。
所以呢,惠香貢獻了一尊通體白色的玉觀音。
德妃信佛,這在宮里,少有人不知道。
褐正欲點評一番之時,老四卻帶著四福晉,氣沖沖的上了門。
剛見面,老四就氣哼哼的罵道:「年羹堯那個狗奴才,猖狂的沒法子了,我妃母的壽辰,他居然敢裝不知道?」
明天就是德妃的正生日了,年羹堯卻還無動于衷,顯然,是真沒把老四放在眼里。
耦只能勸道:「四哥,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已經出任四川巡撫的年羹堯,即使老四想整倒他,也必須找到合適的理由!
老四氣得不輕,猛灌了一口溫度很高的茶,舌頭燙得直彈,嘴上卻說:「那個狗奴才,遲早有一天——」」
四福普趕緊輕咳了一聲,提醒老四,不能口出惡言。
老四沒理四福晉,依舊罵道:「那個狗奴才,就該千刀萬剮——」
一語成,驕橫過了頭的年羹堯,后來在杭州,被賜自盡!
惠香挽著四福普的手臂,安慰老四:「算了,姐夫,何必跟個奴才秧子置氣呢?」
不管是太子,還是老四,都特別在乎妻族這邊的親緣關系,這絕對不是偶然。
從老四這邊論關系,褐是他的好弟弟。
但是,老四的弟弟們,有十幾個之多,根本就不值錢!
從四福普這邊算關系,有資格喊姐夫的,也就是惠香了!
偶最知道老四的心思,老四的門下好不容易有了個封疆大吏,卻死活不鳥他,這讓老四情何以堪啊?
罵歸罵,但是,老四不僅舍不得毀了年羹堯,反而提前盯上了年羹堯的么妹老四已經給偶私下里打過了招呼,等年羹堯的三妹妹,后年參加選秀的時候,褐一定要暗中幫忙,把她送進雍親王府。
偶自無不允之理!
在年家三姊妹之中,年貴妃不僅美得令人心動,而且,籠絡男人的手段,高到了云端之上。
老劇里,老四氣得讓年貴妃卸甲,其實是胡說八道的演繹。
真實的歷史上,等到年貴妃病逝了,老四這才對年羹堯下了毒手!
次日一大早,褐領著翠晴和惠香,一起遞牌子進宮,去給德妃賀壽。
也是巧了,路上正好撞見了老十四的一家子。
「請十四哥安—」偶提前等在道旁,等老十四到了近前,這才鞠躬行禮。
老十四根本沒看,徑直走了過去,
十四福晉完顏氏,趕緊過來解釋說:「十五弟,你別和他計較。,一大早上的,他就像吃了嗆藥似的,莫名其妙的亂發脾氣。
褐才不和老十四計較呢!
將來,老四登基之后,收拾親弟弟的時候,肯定需要褐的從旁協助!
嘿嘿,別看老十四今天跳得歡,就怕將來老四拉清單!
老十四的側福普舒舒覺羅氏,因阿瑪之間的關系不錯,和惠香倒算是手帕交。
滿洲的大姑奶奶們,在參加選秀之前,只要守住了身子不破,幾乎啥都可以玩!
舒舒覺羅氏,咬著惠香的耳朵,小聲說:「四爺的壽禮比較薄,我們爺的心里不痛快!」
惠香微微一笑,說:「照你這麼說,我們爺的壽禮,就更薄了。」
養子的壽禮,總不可能超過老四這個親兒子吧?
有禮單子過目,壽禮是瞞不過人的!
老十四單獨送的很重,而老四和褐等而下之,其實很正常的事兒!
親媽敢公開偏心,老四這頭驢,乾脆就讓老十四出風頭算了。
唉,哀莫大于心死,這六個字恰好表明了老四此時此刻的真實心情。
到了永和宮后,令人意外的是,老四和四福普已經到了,正陪著德妃說話。
「臣兒——請妃母大安。」
行禮如儀之后,褐隨即站到了老四的身后。翠晴和惠香,也都有樣學樣的,和四福晉混在了一起。
今天畢竟是德妃的小生辰,她高興的說:「搬幾把凳子來,大家坐著陪我說說話。」
老十四在德妃這里坐慣了,等太監搬來了凳子之后,他也不管老四,一屁股就坐到了親媽的身旁。
老四冷冷的看了眼老十四,卻故意沒坐。
嗨,老四不坐,褐肯定不可能坐了。
結果,一屋子人,就老十四坐了,別的人都站著不敢亂坐。
老十四當場就火了,厲聲喝斥十四福晉:「額涅讓你坐,你怎麼不坐?」
嘿嘿,指桑罵槐的意味,極為濃厚!
十四福晉委屈得不行,可是,當著婆婆的面,她又不敢墮了男人的面子,只得老實的坐了。
翠晴和惠香,都拿捏得很穩,褐讓她們坐,她們才可能坐。
過日子的事情,男人的寵愛,對翠晴和惠香,才是天大的事兒!
說實話,討不討德妃的喜歡,對于翠晴和惠香而言,真沒那麼重要。
德妃的心情原本還算不錯的,可是,兩個親兒子當著她的面鬧脾氣,心里怎麼可能舒坦呢?
「十五兒,你坐下說話。」德妃知道老四是頭牛,索性先對偶下手。
褐拱著手說:「在妃母的駕前,哪有臣兒的座兒?」
在天家,只要論及君臣,偶的話就正確得一塌糊涂!
褐才不傻呢,他始終和老四保持共進退的態度,也不怕因此惹翻了德妃。
別看老十四是老四的親弟弟,他遠不如褐更了解老四的脾氣。
老四這個人,真要斗了氣,心眼子格外的窄。
這種時候,不管有理無理,偶都必須順著老四的意思來!
所謂的刻薄寡恩,必然和心胸是否寬廣,聯系在了一起。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四的心胸,真比康熙差遠了!
馬齊敢還手的事兒,若是發生在雍正朝,早被老四弄死了!
德妃畢竟見過大世面,忍著心里的氣,說了幾句場面話后,這才藉口身子不爽利,把老四和褐都打發了出來。
老四故意在永和宮的附近,站了一刻鐘左右,卻始終沒見老十四也被掃地出門。
「唉,還是密妃母好啊!」老四這聲感慨,令人回味無窮。
褐心里有數,老四的意思是,密妃雖然偏疼老十八一些,卻并未做得太過明顯。
嘿嘿,親母子之間鬧意見,實屬稀松平常。
偶這個外人,安敢隨便插嘴?
見褐沒吱聲,老四恨恨的了腳,氣哼哼的領著四福晉,一起出了宮。
回府的路上,翠晴安慰偶說:「爺,回去后,妾讓紫薔好生伺候著沐浴。」
偶拉著翠晴的手,嗯,這個老婆不僅長得極漂亮,還真的是善解人意!
一直喜歡鴛鴦泡的褐,回府之后,就被翠晴和紫薔一起,伺候得通體舒泰在貝勒府的后院之中,由于褐的先見之明,在成婚之初,就把翠晴和惠香隔開了,家里的矛盾再大,也是茶壺里的風波。
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家務事,一碗水完全端平,顯然不可能。
但是,水多加面,面多加水,褐一直玩得爐火純青。
翠晴今天多得了一根玉子,惠香的手腕上,趕明兒,必多一支金手鐲。
第二天中午,褐剛回到內務府簽押房內,就聽說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平郡王納爾蘇,被生氣的太子,狠抽了好幾鞭子。
事情的起因,其實并不復雜,平郡王喝多了酒,想送王府的客人回去。
結果,夜禁的時候,把守柵欄的八旗兵不讓。
平郡王納爾蘇很生氣,拿鞭子抽了負責夜禁的八旗兵。
現在,太子把納爾蘇也給抽了,呵呵,事情就比較復雜了!
偶猜到了,康熙多半要找他去商量的對策,便故意離開了宮里,去了上駟院。
可是,耦剛走到半道,就被梁九功追上了。
「十五爺,萬歲爺命您乾清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