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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不能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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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不能嘴賤  「請十五爺大安!」

  從乾清門開始,一直到乾清宮的西暖閣前,沿途侍衛們的請安聲,都比平日里響亮了許多倍!

  禑心里有數,這是感激他,救了他們的性命和前途!

  宮里的侍衛們,其實也分三六九等。

  真正宗室或是八大姓出身的侍衛,比如說,諾羅布丶雅爾江阿丶隆科多等人,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絕大部分侍衛,雖然出身滿洲,卻也僅僅是軍功勛貴家族而已。

  在外頭,軍功勛貴家族的子弟,顯得很值錢。

  但是,和皇太子偷了皇帝女人的蓋世丑聞相比,那就完全無法相提并論了。

  別的且不說了,就算是禑本人,也不樂意看見太子赤身露體的丑態。

  禑和太子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多尷尬啊?

  聽說禑來了,康熙第一時間就召見了他。

  禑進屋的時候,康熙的腿上坐著精靈古怪的老十八。

  「臣兒禑,恭請圣安。」

  「起吧。」

  「差事都辦妥了?」康熙抱著老十八,含笑問禑,仿佛昨晚的丑聞從未發生過一般。

  因老十八在場的緣故,禑含糊其詞的說:「回汗阿瑪,臣兒出宮了一趟,都料理乾凈了!」

  禑帶著那麼多的侍衛和護軍出宮,康熙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嗯,你著實辛苦了,給假十日,賞暢春園騎馬。」

  「謝汗阿瑪恩典!」

  上次,康熙賞的乾清門前騎馬,那太過張揚了,禑根本就沒膽子享受這種特殊的待遇。

  但是,暢春園就不同了,規矩比宮里,松了何止十倍以上?

  賞暢春園騎馬,對管理內務府的禑而言,比給他五十萬兩銀子,還要實惠得多。

  自從暢春園修好了之后,一年的四季之中,康熙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貓在暢春園內。

  剩下的時間,康熙就領著心腹重臣們,去熱河避完暑,接著去木蘭圍場打獵了。

  不夸張的說,一年十二個月中,康熙待在紫禁城的時間,滿打滿算,不超過一個半月。

  父子兩個,很有默契的都不提太子的丑事。

  這種天大的丑聞,只要康熙不提,即使禑的腦袋被門夾了,也不可能提。

  康熙猛夸老十八的聰明好學,禑心里明白,這是變相夸他,既忠且孝,知道替君父大大的分憂。

  談興正濃的時候,禑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咕直叫。

  康熙一想,從昨晚開始,到現在的時近正午,禑只怕是粒米未進吧?

  「梁九功,先給你十五爺拿兩個餑餑,墊墊肚子。」康熙抱著老十八說,「今天啊,咱們爺兒三個,去外頭吃飽了喝足了,一起聽戲去。」

  「嗻。」

  禑心里明白,康熙的慈父情懷,在太子那里遭遇了重創,這是打算從他和老十八這里,想方設法的找補回來。

  父子三人,溜出宮去后,找到了前門外的馬記打鹵面。

  打鹵里邊,木耳丶蘑菇丶五花肉切薄片丶配上干黃花,甩上一個雞蛋花,來點切薄了的雞胸和鴨胸,再加點爽口的玉蘭片,最后再倒點鹵蝦油,您猜怎麼著,那就是一個講究,那就是一個地道啊!

  父子三人,除了老十八年紀小,食量有限,只吃了半碗之外,康熙和禑各吃了兩碗很扎實的打鹵面。

  令禑沒有想到的是,五十多歲的康熙,居然把老十八沒吃完的殘面,也給吃光了。

  擦嘴的時候,康熙打著飽嗝說:「我比廉頗還差得遠!」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名典故,只要在尚書房讀過書的皇子們,誰還能不知道啊?

  禑心里有數,康熙的意思是,別看他已過知天命之年,不僅能吃兩大碗打鹵面,還能夜御十女。

  實話說,大清的前四帝,由于常年挽弓騎馬,身體素質肯定比前明的絕大部分皇帝,要強出很多!

  美中不足的是,康熙的飲食,以大魚大肉高碳水為主,諸如高血壓丶高血脂丶高膽固醇,甚至是高血糖,恐怕都有了。

  更重要的是,康熙輕微中過風。雖然持續的騎馬運動,中風的癥狀有所緩解,但是,中過風就是中過風,不可能完全恢復如初。

  父子三人,吃飽喝足后,先依了老十八的要求,去茶樓聽評書。

  康熙對于北京城,比禑還要熟悉,他領著兒子們,七彎八拐的就找了家古香古色的茶樓,徑直登上了二樓的雅座。

  「喲,黃三爺,您可有些日子沒來喝茶了。」親自來接待的大掌柜,一邊請安,一邊大聲吆喝道,「爺三位,上等的撇沫,八分燙水,沏三碗!」

  禑暗暗點頭,在前門這種寸金寸土的熱鬧地界,敢開茶樓的人,沒有幾把刷子的真功夫,還真不成!

  很快,兩碟西瓜子,幾樣乾果蜜餞,被掌柜的親自端上來了。

  老十八很喜歡磕瓜子,可是,這家伙快八歲了,才開始換牙。

  「咔。」老十八剛磕了一粒西瓜子,便哎喲一聲,門牙居然掉了。

  康熙親手養了太子幾十年,他自然知道,小孩子換牙,乃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老十八特別喜歡評書《三國演義》,便點了一出《揮淚斬馬謖》。

  當說書先兒講到,馬謖居然山上扎營時,康熙忽然嘆息道:「諸葛一生唯謹慎,只可惜,識人之明,遠不如昭烈賊。」

  劉備的謚號,是昭烈帝。

  但是,康熙一直認為,漢獻帝都沒死,劉備居然擅自稱了帝,顯然是假仁假義的篡賊了!

  曹丕篡漢,孫權稱帝,以康熙的視角,其實皆情有可原也!

  畢竟,漢失其鹿,群雄逐之,無可非議也。

  大清入關,也是明失其鹿于闖賊的天命嘛!

  唯獨,劉備打著漢室宗親的旗號,獻帝未崩,而其位已篡,大耳逆賊也!

  「這位兄臺所言,鄙人不敢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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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隔壁雅座上,站起一名白面書生,慷慨激昂的說:「曹丕篡漢已成定局,昭烈帝親續漢室宗廟,善莫大焉。」

  禑對夸夸其談的讀書人,沒有半點興趣,僅僅是瞥了那書生一眼,看清了相貌,便把頭一低,懶得再看他了。

  康熙掌權了幾十年,夸夸其談如高士奇者,陪伴圣駕左右,長達二十馀年,早就看膩了。

  這個時代的書生,若不參與處理實際政務,大多數情況下,還比不上馬謖呢!

  可是,見沒人理他,那白面書生反而來勁了,振振有詞的說:「古之漢昭烈不可畏,只怕,今之曹丕酣睡于臥榻旁!」

  跟來保護的隆科多,是個典型不愛讀書的武夫,他根本聽不懂,啥叫今之曹丕?

  可是,康熙和禑,都是學富五車的大學問家。

  尤其是康熙,每年幾次的宮廷經筵上,經常懟得翰林講官們,下不來臺。他的學問水平,用汗牛充棟來形容,絲毫也不過分。

  禑剛想替白面書生說句話,免得這個二楞子惹下殺身大禍,康熙卻說:「馬謖之妻丶妹皆美,都賞你了!」

  唉,話出于康熙之口,也就無可挽回了!

  不管是哪個時代,都要好好的管住嘴巴,千萬莫嘴賤!

  「隆老三,拿了!」禑只得下令抓人了。

  康熙的心情其實很壞,這個節骨眼上,禑還真不敢招惹他。

  「嗻。」隆科多不懂文學,卻知道,既然禑下了令,就必須堅決執行。

  既然抓了人,繼續坐著喝茶聽評書,顯然不可能了。

  走出茶樓的時候,康熙吩咐禑:「有些狂生,仗著讀了點書,就敢妄談國是,絕對不能輕饒了,全家貶為你的阿哈,無特旨不赦。」

  「嗻。」

  禑心想,得嘞,康熙還真了解他,這是把白面書生的后路,全都堵死了。

  唉,在大清,還真的是,話不能亂說呢!

  康熙登車回宮了,隆科多帶著大批人手,去抄了白面書生的家。

  等隆科多辦完了差事,來回稟的時候,很是遺憾的說:「回十五爺,此賊之妻已經死了好幾年,家中只有一個寡居的標致妹妹,奴才給您帶來了。」

  禑擺了擺手,吩咐道:「帶去后院洗衣服吧!」

  不客氣的說,禑早就見慣了絕色的女子,他對于所謂的美人兒,已經有了很高的免疫力。

  以禑的金貴身份,再加上掌握的無上權勢,普通的所謂美人兒,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既然康熙給了十天假,禑索性就待在貝勒府里,不肯出門了。

  前三天,待在翠晴的院里。中三天,待在惠香的院里。

  剩下的四天,禑就在正院里,和林淺淺,還有年觀音,一起廝混。

  穿著鴛鴦紅肚兜的林淺淺,確實是禑的好學生,無論什麼樣的招式,幾乎一教就會。

  林淺淺摟緊了禑的脖子,膩聲說:「爺,奴婢的兩腿發軟,快要蹲不住了。」

  禑心下大樂,正欲把林淺淺擺到書桌上,卻聽烏林在窗外稟道,「爺,您外祖母她老人家,領著您的幾個表妹,來串門了。」

  唉,真掃興啊!

  禑沒辦法,只得換了衣服,出來接待外祖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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