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擺正自己的位置 康熙真賞了十兩銀子,耦也毫不客氣的接了。
親父子,又有密嬪和老十八護著,褐怕個球啊?
如今的康熙,啥都不缺,唯獨欠缺:沒有摻雜著私心雜念的天倫之樂!
康熙朝的各旗旗主和議政王大臣會議,依舊掌握著不小的權勢,足以牽制至高無上的皇權。
等跪聽旨意的軍機處設立之后,又碰上乾隆這個活了八十九歲的怪胎,
掌權長達六十三年之久,下五旗的旗主王公們,這才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
皇太極丶順治丶康熙的登基,都是滿洲旗主王公們了,集體妥協后的結果。
到了乾隆立嘉慶,道光立咸豐之時,呵呵,全體烏糟貓王爺們都靠邊站了,完全沒有發言權。
當是時,闔家團圓的氣氛甚濃。
于是,康熙帶著密嬪一起,津津有味的聽了一個時辰的《三國演義》。
也許是享受到了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親情,臨走的時候,康熙語重心長的叮囑耦:「你十哥他們,連個貝子都不是,更是無差可當。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不好太過偏疼于你,明白吧?」
「謝汗阿瑪恩典。」褐確實有感,畢竟,康熙讓他管兵部,已經是破格的殊恩。
要知道,歷史上管理兵部的阿哥,其實是成年后的老十四。
次日,褐下值之后,騎馬回別院。
因為,耦成了兵部太上皇的緣故,兵部的堂官們按照朝廷的慣例,請旨給耦調來了一名綠營總兵及一百馀名戈什哈。
照朝廷的綠營定制,各地的總督直轄督標中軍副將,巡撫則直轄撫標中軍參將。
到了褐這里,也就成了直轄總兵級的戈什哈了。
管理兵部的阿哥,若是出門被人揍了,兵部的堂官們輕則集體下臺啃紅薯,重則那就沒譜了!
說來也巧,兵部派給耦的綠營總兵,不是旁人,正是褐的老熟人,
原通州大營的提督銜總兵官施世驃。
耦一看見施世驃,就知道,康熙終究還是帝王心術占了上風,對他既重用又防范。
在戈什哈們的簇擁下,耦順順當當的回到了別院門前。
正坐在門房口長條凳上的年羹堯,趕緊起身,迎上前來。
「奴才年羹堯,請十五爺大安。」
這一次,年羹堯總算是擺正了他自己的位置,把驕狂之心深深的埋于了心底。
別看年囊堯崛起的速度極快,和褐一比,他就完全不夠看了。
耦從不結交朝廷重臣,但是,年羹堯是個例外。
因為,年羹堯的親妹妹,是偶的女人。
有了這層裙帶關系的遮掩,褐可以放心大膽的和年囊堯交往。
年羹堯真的帶來了五千兩銀子,并當著施世驃的面,打開了幾只大銀箱「十五爺,家父命奴才轉稟您老,從今往后,每年都有五千兩銀子的孝敬獻上。」年羹堯這麼一說,別說禍了,就算是一旁冷眼旁觀的施世驃也看明白了,整個年家都極為重視年觀音。
既然年避齡主動遞出了橄欖枝,耦也非小氣之人,當即吩咐了下去,「請觀音出來,讓她替我招待好亮工兄。」
年觀音連個侍妾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暖床的通房大丫頭罷了。
耦選下這話后,就起身走了,留出空間,給年家兄妹說說私房話。
見褐走了,施世驃沖年羹堯拱手道:「亮工兄,鄙人尚有公務在身,
失陪了!」
誰料,年羹堯斜著施世驃,輕蔑的反問:「誰是你的亮工兄?休要自作多情!」
施世驃的肺都快氣炸了,一張國字黑臉,漲得發紫,
他再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品提督銜的總兵,居然被年羹堯輕視至此?
「哼!」施世驃狠狠的一腳,當場拂袖而去,再不想搭理年羹堯這個狂妄自大的二貨。
,這種完全無意義的梁子,結得真冤枉!
但是,年羹堯卻絲毫也不在乎,只要簡在帝心,他怕個毛線啊?
兄妹倆剛一見面,年囊堯就迫不及待的問年觀音:「他待你如何?
這一問,對年家人至關重要,也是年遐齡最關心的問題。
年遐齡不是年羹堯這種狂徒。
就算是年羹堯被賜自盡了,年遐齡也僅被革去了太傅的虛銜而已,奇跡般的保住了一等公的爵位。
值得一提的是,年遐齡病死后,雍正居然又把太傅的榮銜,賞還給了他。
一言以蔽之,年遐齡是一只老謀深算的萬年妖狐。
年觀音略帶羞澀的說:「二哥,爺待小妹很好,貝子府里無人敢輕視小妹。」
年羹堯隨即放了心,又詳細詢問了,年觀音和耦相處的細節。
「二哥,差點忘了說,爺替小妹取了個小字,喚作觀音。」
兄妹至親,年觀音猶豫了一下,也就說了這事。
年羹堯聽了之后,用摺扇輕輕的拍打著掌心,笑道:「照你這麼說,愚兄真就放心了。」
禍特意留了年羹堯,一起用晚膳,酒宴就設于后花園的假山亭上。
年羹堯進亭一看,好家夥,石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菜,尤其是那碟小炒肉格外的吸引他的眼球。
按說,這小炒肉不過是家常豬肉罷了,平平無奇。
但是,年府的廚子,卻有一整套特殊處理的流程:先從豬群中選出體型肥碩丶長相聰明的肥豬。飼養數月,喂食各類精細飼料,等其長得肥壯之后才宰殺。
此時此刻,才是年羹堯品嘗小炒肉的最佳時機。
以年羹堯的精明程度,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確信,年觀音的確很受寵!
其中的邏輯并不復雜,若是耦不喜歡年觀音,既不可能知道年羹堯愛吃小炒肉,更不可能提前把豬養好。
席間,年囊堯以為,偶會說許多籠絡他的話,甚至是許愿的話。
誰曾想,褐絕口不提籠絡之事,僅僅是把年羹堯當作是寵妾之兄罷了。
耦頻頻敬酒,年羹堯也是豪爽之輩,酒倒杯乾,毫不含糊。
酒過十幾巡,菜過幾十味,年羹堯喝的滿面通紅,多少有點上頭,嘴巴就沒個把門的了。
「十五爺,不瞞您說,有不少名門望族,擎等我大妹被撂牌子呢———」
褐暗覺好笑,年囊堯不僅沒有酒品,而且,嘴巴極大。
親妹妹的閨譽,豈容絲毫損傷?
哦,你妹妹跟爺之前,早就被好多人家看中了,難道不怕爺誤會了她,
以為她不守婦道麼?
在森嚴的禮教之下,女人的閨譽若是遭污,很多都被逼死了。
,不是上吊自盡,就是被狠心的家長沉了塘。
這是因為,整個社會對女子的貞節問題,異常之苛刻,很容易牽連到整個家族的女子,一起跟著名譽受損!
未嫁的,難找好婆家。已嫁的,在婆家抬不起頭。
與其禍害了大家,不如死了乾凈!
褐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年觀音又是他親手破的身,自然不會計較年羹堯的胡言亂語。
換個土生土長的封建官僚,試試看?
把年羹堯灌倒在石桌下后,禍早就安排好了外院的客房,便命人將他扶過去安歇。
年羹堯被架著走出去幾步后,忽然回頭,舌頭打著卷的說著醉話:「我——·我—··.聽—..從來就沒醉過,這次居然栽到你小子的手里了我不服,我真不服。」
褐莞爾一笑,大兄弟,就憑你小子,還需要爺親自出手麼?
嘿嘿,你四爺的迷魂湯,那才是銷魂奪魄的秘制神仙湯啊!
褐回房之后,摟著年觀音,一起泡鴛鴦。
「爺,我二哥那人,輕易喝不醉。但是,他只要喝多了黃湯,必胡言亂語。他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爺多多海涵。」
褐咬住年觀音的精致耳垂,故意說:「還真被你說對了,他喝醉了之后,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妄語。」
「啊—」年觀音也是飽讀詩書的才女,知道大逆不道這四個字的分量,急得當場落了淚,「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禍露出邪魅的笑容,小聲嘀咕說:「能不能封住悠悠之口,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嘍!」
于是,褐精通的十八般招式之中,又教會了年觀音一招:貴妃醉酒!
次日早上,年羹堯酒醒之后,洗漱完畢,在他自己的客院中,獨自用了早膳。
而褐呢,并未露面。
耦再怎麼寵愛年觀音,就禮法而言,年羹堯都不算是耦的大舅哥。
只有,嫡福晉和側福晉的父母兄弟姊妹,才是耦的正經親戚。
比如說,太子妃瓜爾佳氏,就是耦名正言順的妻姐。
四福晉,既是褐的嫂子,又是他的堂妻姐。
實話說,年遐齡這只老狐貍,敢在褐下注,肯定看明白了不少大事。
只不過,年遐齡一直憋在心里,沒告訴年羹堯罷了。
任何一個枝繁葉茂的大家族,若想傳承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都不可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擱進同一只籃子里。
只可惜,年囊堯不懂這個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