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遷的須彌次元,之所以能夠蘊養先天靈寶,很大程度上,受益于須彌大道碑的加持。
這同樣也是其大墟種子的重要證明。
而能夠穩定產出先天靈寶,同樣也是景遷維持高端戰力的核心原因。
單單只是誅仙劍陣,便需要四尊靈寶劍丸。
若是單靠自身祭煉,怕是要拖上個兩三萬年,才有可能將四枚劍丸給推到后天靈寶的位階。
而先天靈寶唯有從大墟級別的界域本源之中,才能孕育。
縱觀整個“三權四隱”,也是極其稀缺的重寶。
哪怕是彼岸大能,充其量也就只能混個一件兩件。
似那閻浮道祖,能給自己的六尊化身,人手弄來一件先天靈寶,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腥風血雨,陰謀算計。
而景遷截至目前,已經有戮仙劍丸、陷仙劍丸、六道輪回劍丸、青萍劍匣和紀元之瞳,合計五尊先天靈寶了。
而這些靈寶,皆是從他自身的神機之中,借助須彌次元的力量,亦或是時許尊圣、彼岸大魔的資源,一點點演化出來的。
唯有這一尊須彌一炁杏黃旗,才是須彌自生而出。
換句話說,這桿獨特的大旗子,才是須彌次元的根本靈寶。
而對于一尊界域來說,根本靈寶的誕生,也意味著界域本身的一次進化。
此時此刻,景遷正在一邊煉化須彌一炁杏黃旗,一邊感受著須彌次元的變化。
他的神念與那縷作為旗桿的“先天一炁”交融,仿佛握住了整個次元的命脈。
他可不是簡單的操控一件法寶,而是在梳理、穩固、并加深與自身世界本源的連接。
隨著煉化的進行,一種前所未有的“完整感”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整個須彌次元都在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蛻變。
疆域拓展,法則自洽。
元氣升華,靈機勃發。
生靈滋養,底蘊暴漲。
“原來如此……根本靈寶,便是界域的‘魂’與‘骨’。”
景遷心中明悟。
“它不僅是一件強大的工具,更是界域生命層次躍升的催化劑和象征。”
煉化杏黃旗,不僅僅是掌握一件至強的防御靈寶,更是在為須彌次元打下萬世不拔的堅固根基。
這面旗的存在,讓他的次元從一個“高級的洞天福地”,真正開始向一個獨立的、擁有完整循環和強大自我保護能力的“雛形大墟”邁進。
他能預感到,隨著對杏黃旗的煉化加深,以及次元本源的繼續成長,須彌將會衍生出更多神妙。
而他能提前上萬年,完成杏黃旗的祭煉,全靠外道意象所帶來的時光加速。
這種加速神通,以須彌次元的時光支流為依托。
在景遷的意志驅動下,外道意象如同一只無形巨手,探入那流淌的時光長河,在某一處核心的區域之中,巧妙地擰緊了一根“發條”。
外界一瞬,此地方逝千年。
這是一種極其奢侈且危險的消耗。
加速區域內,本源之力的燃燒、道韻的碰撞、靈機的演化,其劇烈程度遠超平常萬倍。
普通的生靈,若是貿然進入此間,怕是要被這紊亂的時光力量,給卷死、卷碎。
景遷若是想用這股力量,來增進自身的修為,怕是還要歷練歷練。
可若是用來催化靈寶的演化,倒是相得益彰,頗為契合。
眼下,他繼續催動外道意象的神通,祭煉誅仙劍丸和絕仙劍丸。
而伴隨著杏黃旗的煉化,他同樣也找到了更加恰當的,運用這尊靈寶的方式。
只見景遷用法力一催,這杏黃旗化作一道黃光,沉入了須彌次元的本源之中。
而后,這桿大旗子,順著須彌天河向著高天之上流去。
它一路飄飄蕩蕩,與周邊的須彌真水悄無聲息的交換著法力。
順著蜿蜒的河道,它最終穿越了大淵的界壁,來到了外道意象的身上。
而后,那出具人形的外道,伸出那琥珀色的手,將這杏黃旗一把摟在了手中。
隨后,外道意象與杏黃旗迅速開始了法力的交流。
而這面大旗子無風而長,將外道意象給牢牢地護持在了其中。
象征著“絕對防御”與“次元根本”的須彌一炁杏黃旗,舒展開來,像是一道流淌的的澄黃光幕,輕柔卻無比堅定地將外道意象籠罩。
正所謂,定鼎時序,駕馭狂流,萬法不侵,隔絕反噬。
這須彌天河之外,乃是無盡的永寂神風,能消磨萬事萬物,極為恐怖。
須彌天河透出大淵現世,抵達此間,全靠源源不絕的須彌真水,來抵抗永寂神風的威力。
雖說景遷有須彌無事碑,能夠聯動神風威力,讓真水自生。
可這中間,不過是維持了一個緊平衡的狀態罷了!
生成的須彌真水,僅夠供養一尊外道意象。
再想有多余的用途,便完全不夠了。
而外道意象的安危,完全仰仗著須彌真水的供給與永寂神風的威力。
這中間的風險很是不小!
不過,當景遷將杏黃旗送入須彌天河,交到外道意象手中的時候,外道便有了最大的依仗。
以杏黃旗的力量,作為須彌天河的護持,整個永寂神風的威能,直接便被隔絕在外了。
相對應的,整個須彌真水的損耗,直接大大縮減了。
而這杏黃旗靈活的很,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身的防御 外道意象完全可以利用旗子的威力,調控須彌真水的損耗!
這意味著,限制須彌天河發展的資源瓶頸,至此被徹底打破!
外道意象手持杏黃旗,如同一位高明的舵手,駕馭著一葉扁舟,不再是于永寂神風中掙扎求生,而是游刃有余地穿行其間。
這對于景遷的超脫修行,有著相當大的好處。
節約出來的須彌真水,能大幅加快外道意象的演化速度。
而更重要的是,須彌天河得到了解脫之后,其承載能力,完全質變!
大淵次元深處,景遷默默的感應著須彌天河的變化,心中念頭紛飛。
他正在快速推演一件大事,一件波及極廣的重要之事。
即便是膽大如景遷,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一時間頗有壓力。
可最終,他還是下定了決心,抬手揮出了一道獨特的法力。
隨后,他便將自己沉入了須彌次元的本源深處,隱匿了起來。
大淵天河深處,有淵獄鎮守,阻攔現世之中的修士,嘗試突破大淵。
每一尊淵獄都連通著一處勾連圖騰尊圣的力量,可以源源不斷的出產道孽,禍亂天河。
而最近這些年中,一件極少見的事情發生了。
某一尊淵獄,竟然被一伙子從大淵現世沖來的強人,給硬生生的洗了!
這幫子強人,不過只是舊日時序修為罷了!
往日里,只需任意一尊超脫大孽鎮守,便不至于出事。
然而,這次的情況截然不同。
攻打這處淵獄的,并非尋常宗門修士,而是一群煞氣沖霄、劍意純粹到極點的劍修。
他們人數不多,卻各頂個各的兇狠!
硬扛著淵獄之中,無盡道孽的瘋狂反撲,直搗黃龍,合力撕裂了淵獄核心與那未知圖騰尊圣的連接點,奪取了其中積攢不知多少歲月的圖騰之火。
隨即毫不停留,化作劍虹瞬息間遠遁而去,消失在天河深處。
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本源大損、近乎半廢的淵獄,以及漫天經久不散的凌厲劍意。
不用說,這是軒轅劍派與純陽天幾位資深大劍修,在被景遷以誅仙劍陣挨個揉搓之后,拿這淵獄來撒氣了。
而合力打劫一尊淵獄,成功讓諸位軒轅子和純陽子的修為大進。
尤其是雷鳴與誅天這兩位資深的純陽子。
在獲取了足夠的圖騰之火后,兩位大能終于終于將舊日的修為,打磨到了自身的極限。
其中,雷鳴容納了二百九十七道舊日時序,誅天容納了一百九十九道舊日時序。
雖說兩人底蘊稍差,并沒有能力承載三百六十道時序,實現完美晉升。
更沒有機會取得節氣尊位,獲得時序尊圣的傳承。
可放在十萬年以前,兩人已經完全具備資格,繼續晉升,成就兩尊極強的劍道超脫了。
然而,時移世易,放到現世之中,雷鳴與誅天可謂是完全晉升無路了。
他倆到底是底蘊差了一些,并無機緣,打入“三權四隱”中的任意一尊。
這也就意味著,他倆的背后,完全沒有圖騰尊圣的支撐。
以至于,虛空之中,那十色彩虹橋所在的“虛無”之地,完全不會接納他倆。
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兩位修為到了他們這般地步,前路本應清晰可見,只待積累足夠,便可推開那扇通往更高層次的大門。
但如今,那扇門仿佛從未存在過,前方是一片虛無的絕壁。
焦不離孟的高修,對此有著深刻的認知,卻也一時間并無任何的辦法。
“力已至巔,路在何方?”
雷鳴與誅天只能暫時雌伏于大淵深處,耐心的打磨根基,只求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謀求到一個轉機。
而這個轉機,比他倆想象的來的快,也更出乎意料。
就在他們于大淵深處一座臨時開辟的劍域中靜修,壓抑著體內近乎滿溢的時序之力時,一種極其細微、卻無法忽視的“變化”,被他們敏銳的劍心同時捕捉到。
那并非能量波動,也非空間震顫,而是一種……“通道”的松動感。
源于冥冥之中,那原本堅不可摧、隔絕現世與超脫之地的無形壁壘,似乎在某一個極其偏遠的“節點”上,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短暫的“漣漪”。
這絲漣漪,對于早已被“彩虹橋”排斥在外的他們而言,如同在無盡黑暗中瞥見的一縷微光!
兩人沒少嘗試去探索虛空之外的世界。
只不過,哪怕窮盡念頭,讓神魂受損,也從來沒有找到過任何一處位置,可以承載他倆的外道種子。
直到此時此刻!
“你感覺到了嗎“
誅天猛地睜開雙眼,眸中劍光爆射,瞬間鎖定了那感應傳來的方向.
那并非任何已知的任何地點,而是一片被認為是永寂神風邊緣、極度危險且貧瘠的荒蕪虛空。
“感覺……很奇特。”
雷鳴眉頭緊鎖,周身雷光隱現,仔細感知著。
“這不似任何已知的尊圣氣息!”
“浩大、渺茫,帶著一種……新生的活力?”
“而且,似乎極不穩定,時隱時現。”
誅天也是類似的感覺,他繼續說道:
“可是你我破壞淵獄,引動了哪位尊圣的力量變化?”
雷鳴繼續說道:
“不管如何,這卻是你我的機緣所在!“
“一旦錯過,可不知道何時才能有下一次。”
“我要去試一試!”
“你替我護法!”
沒有半分遲疑,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劍意沖天而起!
雷鳴與誅天都是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劍道巨擘,道心堅定如鐵。
面對這可能是此生唯一的超脫契機,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圖騰尊圣布下的陷阱,他們也絕不會退縮。
劍修之路,本就是于絕境中斬出生路,于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劍虹撕裂大淵深處晦暗的虛空,以超越星辰隕落的速度,朝著那感應中“漣漪”傳來的方向疾馳。
越是靠近,那種奇特的“松動感”就越是明顯,但同時,周圍環境的惡劣程度也呈幾何級數攀升。
此地已經來到永寂神風的邊緣了。
而一個一人多高的虛空裂隙,就懸在此處,呈現在了雷鳴的面前。
他細細的感應了一下,只覺得對面的所在,直指虛空之外。
而更重要的是,這處所在,完全能夠遮蔽永寂神風的磋磨,讓他有機會構建自身的外道種子。
在他的身后,誅天也追了上來,他同樣也感應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這處所在不知來歷,貿然嘗試風險不低!”
雷鳴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那你是要讓我放棄?”
誅天隨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讓我先去!”
不等他說完,那雷鳴的識海之中,已經有一顆晶瑩如玉,卻又犀利如雷的晶珠,噴射而出。
這是他早已經不知凝練了多久的外道種子!
他竟然毫不猶豫的將這枚真種,投入了這處空間裂隙。
而他的超脫晉升,也就此開始了!
真是個莽貨!
誅天被他搶了先手,只能撇了撇嘴,在一旁護法。
于此同時,他也殷切的期盼著,雷鳴的晉升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