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遷第二次與燕還潮交手,自身實力的提升,已然讓他倆的位置,徹底調轉了過來。
他無需借助須彌次元藏身或是陰人了。
也無需暫避對方那正一品劍丸的鋒芒了。
眼下,是他在抓著燕還潮來錘!
景遷勉強布設出來的誅仙劍陣,遠遠沒有將通天劍骨的威能徹底激發。
但只是最低水平的誅仙劍陣,也足夠錘爆燕還潮了。
天地間的肅殺之氣仿佛凝固。
景遷就那么隨意地站著,身周的誅仙劍陣,不再像之前對抗三千靈機子時那般兇威滔天。
它變得內斂、深邃,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轉。
四枚正一品劍丸填入劍陣之內,鎮壓地水火風。
但這股內斂的氣息,帶給燕還潮的壓力,卻遠超之前的任何對手!
燕還潮征伐魔方宇宙,直面大魔威能,都未曾陷入過如此窘迫的場景之中。
他的面色凝重到了極致,再不見半分之前的從容。
他身周,夜叉劍丸與殺生劍丸早已催發到了極限,勉力抵抗著景遷洶涌的劍陣威能。
可面對著如此厚重的劍光,燕還潮看不到絲毫勝機。
在此戰之前,他原以為自己就是補天境界的戰力天花板。
畢竟,他凝聚仙炁成功,又有正一品劍丸在手,連神光級數的劍氣都能斬出。
哪怕是從一品的頂級大能,他都有著一戰之力!
可對面這位純陽子,上次見面還是弱氣十足,感覺可以隨意霸凌。
卻不知怎的,竟然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實力暴漲,讓燕還潮自己,也只能疲于奔命。
燕還潮一邊憋氣地抵抗著,一邊神念急轉,尋覓著脫劫的法門。
眼下,他可是代表著軒轅劍派幾千人的臉面。
若是他也被景遷給挑了,那整個軒轅劍派,可就要徹底丟個大人了。
幸而燕還潮身處堯山之上,守著自家宗門法脈的核心,可以輕松調用軒轅劍派的隱藏底牌。
這里是堯山!
是軒轅劍派萬古不易的根基所在!
豈容一個外人如此踐踏?
景遷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毫不猶豫的催動秘法,引動了軒轅劍派的終極殺招。
燕還潮猛地一拍胸口,一道精純無比、蘊含著軒轅嫡傳本源印記的仙炁,如同燃燒的星辰般激射而出,狠狠砸向了堯山主峰!
整個堯山,不,是整個南方魔運如來天的地脈天穹,都仿佛在這一刻劇烈地震動起來!
景遷那內斂深邃、鎮壓一切的誅仙劍陣,首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四枚正一品劍丸嗡鳴震顫,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存在。
“錚!”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輝煌與鋒銳的劍鳴,自堯山最核心的地脈深處轟然爆發!
伴隨著這聲劍鳴,堯山那亙古屹立、承受了無數代軒轅弟子劍意淬煉的主峰,從山巔至山腳,驟然裂開一道筆直、光滑、深不見底的巨大縫隙!
這縫隙可不是被誰給劈開的,而是為了迎接某種至高無上的存在,而主動敞開的門戶!
縫隙之中,噴涌出無量光!無量熱!無量鋒銳!
一柄劍的虛影,緩緩自那貫穿山體的巨大裂縫中升起。
這是軒轅劍!
是軒轅道祖證道超脫,曾親自執掌的佩劍!
是其無上劍道意志的化身,是軒轅劍派真正的鎮派底蘊,是這萬古神山堯山孕育的劍道之魂!
這燕還潮純是殺雞用牛刀啊!
他為了干翻景遷,竟然將這軒轅劍給喚了出來。
有這超脫位格的大寶劍在手,對面這景遷絕對是死球了!
燕還潮絲毫未曾手軟,對著景遷的方向,斬了過去。
沒有花哨的軌跡,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軒轅劍只是極其簡單、極其純粹地,朝著景遷所在的位置,一斬而下!
這一斬,仿佛是整個堯山的意志在揮劍!
是整個南方魔運如來天界域積蓄的無量劍意在傾瀉!
是自軒轅道祖超脫以來,萬載歲月沉淀的無上鋒芒在爆發。
這一劍,鎖定了景遷,帶著煌煌天威,要將這敢于踐踏軒轅尊嚴的狂徒,連同其引以為憑的誅仙劍陣,一同斬滅于堯山之上!
而面對這柄恐怖的法劍,景遷無比凝重。
他若是沒有后手,此時也是必死了。
可他簪著劍蓮而來,帶著諸位純陽天同道的殷切期待,非要劍挑軒轅劍派。
他等的就是這柄軒轅劍!
就在燕還潮爆發宗門底蘊的時刻,景遷也是分毫不讓,從純陽洞天之中,搬出來了一物。
卻是那純陽道祖之遺,記錄了諸多純陽傳承的純陽劍圖。
這劍圖一出現,其上有幾股子提前埋下的仙炁,驟然爆發!
有景遷的空意封諸天劫須彌九荒仙炁。
有竹云晉升時序之后,凝練的竹央桓命長生劫法仙炁。
有任崇的寂滅封諸天劫破虛妄真仙炁 有龍權隔空傳來的大劫龍威凌眾生鬼仙炁。
每一道仙炁之中,都有純陽天渾厚的劫難主道韻深種。
在這些仙炁的催發之下,純陽劍圖散發無限光暈,將那軒轅劍一把攝入了其上。
只見純陽劍圖之中,原本就有的那柄如山岳般的巨劍,隨即復蘇了過來,與那軒轅劍絞殺在了一起。
而下一秒,景遷直沖上前,拽著純陽劍圖的一角,遁入了須彌次元,跑路了!
他竟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將軒轅劍給坑走了!
而如此行為,無疑真正觸犯到了軒轅劍派的根本利益。
原本是小孩兒打鬧一般的劍挑軒轅行為,瞬間升級成了兩大劍派之間,不死不休的大因果!
純陽天劫氣環繞,猶如那末日災厄,渾身不詳。
可軒轅劍派又能好到哪去 無邊殺戮所醞釀出來的,是無邊因果,無邊怨恨,無邊詛咒。
只論因果之重,劫氣之強,竟然分毫不落純陽天之后。
而景遷的行為背后,是純陽天深埋其中的劫難主秘法。
兩大頂級劍派之間的劫氣,被全面引動了!
“爾敢!”
當景遷遁入須彌次元,跑路之后,堯山深處的一座洞天之內,白君怒喝出聲。
這尊道淵神梭宇宙之中的最強者,遵循著軒轅劍遁去的方向,猛然斬出了一道極為恐怖的劍光。
哪怕相隔須彌次元,也根本無法隔絕白君的追索。
這道劍光即將硬生生的轟開須彌次元的阻隔,追到景遷所在,將其生吞活剝,再把軒轅劍奪回!
正在這時,又一道劍光從時序之鐘上斬落,與白君的劍光對撞,兩兩相抵。
卻是任崇出手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武長生從堯山西南萬里之遙的一座茅屋之中,斬出一劍,同樣追索軒轅劍而去,斬向景遷。
又有時序之鐘上的劍光斬落,卻是剛剛晉升之后的竹云出手。
兩人已經是老對手了,竹云先輸一場,眼下正是要報復回來!
“任崇!你純陽天這是何意”
白君忍不住出聲質問!
這幫子破落戶簡直是在發癲,自己好心收留他們,卻被純陽子們算計,奪了師門重寶。
眼下,兩尊劍道法脈,可謂是全面拉開了戰線!
界域之內的四尊時序大戰拉起,剛剛渡過魔劫的道淵神梭宇宙,又亂了起來。
不過,純陽天和軒轅劍派之間的大戰,整個宇宙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奇怪。
大家都清楚,這兩尊兇人聚集的法脈,聚到了一起,遲早必有一戰。
至于這對戰的理由,根本就不重要!
隨便找個機會,一句“你瞅啥”,直接干就完了!
別看白君一副好像怎么回事的樣子。
他的內心之中,其實已經戰意飆升,正要好好爽一把。
九龍鼎宇宙之內,雷鳴和誅天兩人終于走出了洞府,向著斗龍場中行去。
兩尊排位很高的序列神明異動,瞬間引發了整個萬維龍巢的關注。
在這處極為重要的宇宙節點之中,匯聚了各方勢力的精英。
大家擠在一處狹小的時間墳塋之內,躲避時序之鐘的滾碾。
擠的人實在太多了,大家戾氣都比較重,以致于整個萬維龍巢就是一個火藥桶,堪稱牽一發而動全身。
雷鳴和誅天的動作,對所有人都有影響,自然引發了重要關注。
而這兩尊最資深的純陽子,向著自身的目標而去,敲響了一座破破爛爛的草屋。
緊接著,一個一身酒氣,拎著個破酒葫蘆的高瘦修士,從草屋之中走了出來。
他睡眼惺忪的望著眼前的兩位純陽子,開口問道:
“你們兩個混貨又要怎得?”
卻見雷鳴開口說道:
“司徒道友,老家有人攪動純陽和軒轅的劫氣勾連,你我三人的機緣到了!”
這尊名喚司徒一盅的酒劍仙,竟然也是一尊落于萬維龍巢的軒轅子。
同樣也打穿了斗龍場,成就了序列神明之位,排名甚至還要高于雷鳴兩人。
他聽了雷鳴的話,仔細的感應了一番,接著說道:
“倒是不妨一試!”
“走吧!”
說罷,三位大劍客又轉身出門而去。
龍權同樣也感應到了軒轅和純陽的變化。
他只覺得頗為盡興,必須得殺十龍以為賀!
這尊龍宮宇宙的本源,全都通過了這種方式,被他收割而去,組成了他的修為。
而正在這時,一道奇異的身影自無窮遠處,牢牢鎖定了他。
龍權霸占這處龍巢,怕是得有兩三萬年了。
整個虛空之中,稍微有點了解的,都知道這里有一尊純陽子。
敢在此時來找他麻煩的,不用多說,也唯有軒轅子了。
這黑衣黑袍的的麻天藥,毫不隱藏自身行跡,時隔老遠就將氣機探出,分明是想堂堂正正的跟龍權干上一波。
對面這老小子宰了不知多少條龍,若論豪富,怕是虛空之中都拍的上號。
麻天藥若是干他一票,絕對能吃飽喝足。
整個虛空之中,幾乎所有的純陽子和軒轅子都動起來了!
在這氣機的感應之下,各自都在尋覓著自己的對手。
雖說沒有一一羅列,似那鳳至、陽純,也有軒轅子追尋而至。
哪怕是在山河圖宇宙之中的牢籠之內,元陽都在和另外一位被關在此處的軒轅子于謙對罵。
可以說,兩大劍道法脈的底蘊,被全部調動起來了。
這是純陽和軒轅之間,一次史詩級的大碰撞!
而作為整場大亂的起點,擔任劇變陣眼的景遷,反而閑了下來。
只要白君和武長生暫時抽不出手,便沒人來收拾他。
他只需看守著純陽劍圖,繼續看純陽劍和軒轅劍彼此之間的大戰即可。
沒錯,純陽道祖的本命仙劍,正是落在了純陽劍圖之內,封印于此。
這還是任崇從純陽遺跡之中得到的信息。
兩柄超脫級數的仙劍瘋狂對戰,煊赫的道祖法力,甚至慢慢的溢出了純陽劍圖,彌散在了須彌次元之內。
而這部分真正的劍道精華,全成了景遷強占軒轅劍的勞務。
他安坐于純陽劍圖之內,猛猛的吸收這部分道祖意蘊,可謂是大快朵頤!
而這部分法力,自然也能大漲其劍道修為。
景遷正要以這部分法力為原料,五大劍道傳承為憑依,凝練劍道天命。
將自身的補天修為,再次前進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