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遷從未想過,世間竟然有這么多的命格煉法。
與書山之內的積累相比,純陽天和閻浮道的傳承,在廣博之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十日之內,景遷一連參透了超過五十萬枚的命格。
其中白牙級數三十二萬多枚,青翼級數十五萬多枚,藍血級數兩萬多枚。
到了紫瞳位階,便只剩下一千多枚了。
這些命格,涵蓋生靈、山海、神鬼、靈寶和元炁五類,可謂是應有盡有。
整個研究的過程,可謂是跌宕起伏,波折四起。
只因景遷用盡了全力,去推演和總結深埋在命格背后的意義。
他隱隱約約覺得真正的大道規律,正埋在這些命格之中。
可是,每當他以為自己看透了,總結出了有效的法則,總會有一個完全顛覆之前規律的命格出現。
隨著戰線的拉長,他逐漸放棄了原本幼稚的想法。
眼下自己的修為還是差些,并不足以參透命格的本質。
不過,哪怕只是學習了這么多的命格,他都有了海量的收獲。
自身的神魂意識,再次夸張的上漲了一倍。
須彌大道碑在這個過程之中,補足了相當多的底蘊,蛻變的契機,已然盡在眼前。
而更重要的是,景遷趁此機會,發現了幾枚頗為關鍵的命格,經過他的推演,甚至要比原本計劃之中的命格,更為契合自身的體系。
他剩余的命數缺口,有了極好的填補之物。
體系之內最后的幾枚命格,他必然是要優中選優的。
讀完了命格的十幾座書閣,景遷繼續向上。
自第二十一層開始,便進入到了與法相有關的知識之中。
娥高上帝將諸多傳承秘法之中,凝聚法相的知識和技巧,全部剝離出來,匯聚到了足足七十層的書閣之內。
這些法相,與前序的命格知識息息相關。
五十幾萬枚命格,自由組合之下,足足衍生出了上百萬的法相祭煉的法門。
其中包含花鳥、蟲豸、魚龍、百獸、神鬼、靈寶和山海等等類別。
而這些知識里面,不光包含法相的凝練之法,更是包括了凝練的技巧、經驗等等,可謂包羅萬象。
而這部分內容,對于景遷理解和祭煉圣人相,有著無窮好處。
他傾注于其中的心神,甚至還要更強。
伴隨著自身神識心念的不斷上漲,他讀書的速度,無時無刻不在飆升。
尤其是同類型的知識讀的越多,觸類旁通之下,他領悟的越來越快。
景遷眉心的六道輪回三生眼,受到海量的知識澆灌,越發的靈動神異,距離被完美煉化,又進了一步。
現世之中,大日真焰徐徐燃燒,書山之上,他宛如攻城略地的將軍,快速攻占著一座又一座的書閣。
在他的識海之中,須彌大道碑躍躍欲試,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這世界的寶貴知識,尤其是與修行相關的知識,對于大道碑來說,是一種極為神奇的滋養。
當這些滋養突破臨界點之后,須彌大道碑就將迎來新的晉升質變。
書山之中的知識實在太多了,遠遠超出了須彌大道碑的需要。
當景遷完成了法相部分的學習之后,命碑空間已然第三次封閉了。
這一次的晉升,少說也得醞釀一個月的時光。
此時,距離他離開渾洲島,已經過了足足半年之久。
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從書山之中,重新返回現世。
定遠號飄在天河水道之上,在墨顰兒的操控之下,逛游了好幾處上洲。
她也沒出過什么遠門,正好趁著景遷閉關之時,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當景遷正式出關,她便老老實實的駕著船,向著北上關而去。
當定遠號自天河而降,落到地面之時,這座穎浮屠界第一雄關,便已經呈現在了幾人面前。
神朝北上關并非物理意義上的一座普通關卡,它雖說卡在神朝地界與懼洲之間,將兩地完美的阻隔開來。
可實質上,北上關的地位遠非普通上洲可比。
真正意義上來說,所謂的北上關,乃是無極天朝的派駐機構,并且,還是天朝天兵的駐軍之地。
整個北娥英皇無極天之內,幾乎所有的界域,內里都有一座天朝雄關。
這是無極天朝統治自身疆域的必要手段。
穎浮屠界里的這一座北上關,由天授樞密衛上將軍蘇照鎮守。
這可是天朝嫡系正四品靈官,位比中品封號。
再往上一步,就是上三品的大靈官序列了。
整個界域之內,不說實力修為,只說政治地位最高之人,除了人皇穎坤,就是眼前的蘇照了。
北上關一向不參與界域中事,又因為穎浮屠界地位特殊,有兩家道祖遺脈鎮壓其中。
因此,蘇照在界域之內自然是名聲不顯。
不過,景遷對于這位蘇照老將軍,倒是并不陌生。
在經歷了書山一行之后,他被誤會成了蘇氏子弟。
為了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他熟讀《樞密使蘇本紀》,也算是略有所得。
蘇瑾公雖然隕落于三千年之前,無極天朝之中的血脈男丁后裔,幾乎全滅。
偏偏他的幼子一脈,因家中斗爭,流落在外,雖說因為天魔子的詛咒,也死傷大半,卻奇跡般的存續了下來。
而這一脈中的一小部分,正應在了絳珠島之上。
當年的絳珠島之上,蘇氏與景氏兩家齊心協力,共同經營。
兩家之間的關系極好,除了本身利益一致之外,更是世代聯姻,血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景遷這身體的生母、祖母,全都是蘇氏女,只看這關系,說景遷是蘇氏子,也是八九不離十,算不得誤會。
而且,當他知曉了這一層關系之外,早用三生眼在整個界域之中,搜尋定位自身還存在的血親。
卻發現,唯二的兩位,都在這北上關之內存身。
其中一位是實力不俗的摘星上將蘇照,另外一位卻是有過相當深刻交流的蘇憫兒。
這位道心頗為堅定,以長輩尸身鑄就靈機,與青行燈好一場大戰的老朋友,不光沒死,還在這北上關中,開啟了新的修行。
對于景遷而言,這自然是令他頗為欣喜的事情。
不過,他來這北上關,并沒有上前相認的意思,以他此時的修為底蘊,已經不需要沾染這等因果了。
他來這雄關乃是另有所圖!
只見他帶著羅添,步入北上關,這座雄關雖說異常的雄偉,卻不禁凡人進出。
在雄關的兩側,庇護了不少凡人生存,竟然頗為熱鬧。
他倆混在凡人堆里,安步當車,向懼洲一側橫穿而去。
而不知何時,一頭干巴瘦驢,莫名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景遷隨即開口說道:
“牛爺,你帶我去懼洲之地闖一闖吧,我已晉升了伏靈,正準備找些大妖練練手。”
這瘦驢開口說道:
“掌教老爺,你斬鯤鵬的那幾式,整個界域都看在眼里。”
“眼下你少說有一字命碑的戰力水準,整個穎浮屠界,能與你比劃兩下的,只剩了無常和釣叟了。”
“懼洲之中,雖說也有一頭二品的老猿猴,實力不算弱。”
“可它也不過是剛剛立碑的水平,修為實力與鯤鵬相當。”
“其他的妖魔,可是根本不夠你斬的。”
到了二品境界,衡量修士修為實力的,乃是具象化在仙炁之山,那一尊本命道碑的顯化程度。
三品補天修士,只要能以自身的仙靈氣,結合自身修行底蘊,將本源神魂,投射到仙炁之山上,立下一道空白的命碑,便算是晉升二品成功。
這時,修士便具備了不死不滅的錨定之物,徹底質變。
而自此之后,修士一切的修行,都將圍繞著命碑的刻畫而展開。
二品修士參悟大道,積累仙炁,每當有所進益,便可嘗試在命碑之上,雕刻屬于自己的名號。
每多刻出一道筆畫,其修為都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
一旦窮盡手段,刻出來一枚完整的字,那修為立刻質變,只是一字的差距,甚至比從三品晉升到二品,提升還要大。
而想要從二品晉升到從一品,就得在命碑之上,刻下一道法韻完整的字號。
這不光是個水磨石的辛苦功夫,甚至對于很多二品而言,底蘊在晉升之時已經耗盡,忙碌幾千年,在命碑之上,連一筆都落不下去。
穎浮屠界這幾尊二品里面,老鯤鵬成道最早,卻底蘊最弱,命碑之上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兩筆,堪稱最弱二品。
是以,它幾乎從不出界域,反正誰也打不過。
而那懼洲之中的六耳獼猴,雖說成道不足三千年,反而后來者居上,已經在命碑之上,成功刻下了半個字。
無常鬼帝和釣龍者兩人,至少都刻了完整的一個字以上,同為二品,實力遠勝兩尊大妖。
景遷即將要面對的血河和三毒,實力底蘊更強,說不定已經刻出來了第二字、第三字,一時難以揣測。
而對于景遷來說,他以圣人分身,完美煉化陰極仙劍胎,借助從一品劍胎之威,具備的戰力,足以跟白板的二品鯤鵬相媲美,已經是頗為夸張了。
只見他開口說道:
“牛爺,你沒看我拉了位灶王店的朋友么。”
“你就看看你那些朋朋友友之中,誰最好吃,便拉我過去拜訪一二。”
“羅道友的手藝絕佳,咱們搞點山珍嘗嘗。”
老白牛一聽這話立馬來勁了!
他開口說道:
“西山有個蘑菇精,乃是三品修為,也不知修了何等法門,紅彤彤的剎時好看,聞起來也香的很。”
“咱們將它給弄過來,燉一鍋好湯如何。”
羅添在一旁幫腔道:
“要得!要得!”
“海里的東西全是葷腥,吃得我頂的很,正好吃兩天齋飯,清清腸子!”
景遷翻身上驢,抬指一揮,開口說道:
“那咱們走著!”
“第一站,紅傘傘!”
兩人一驢,晃晃悠悠的就出了關,向著懼洲而去。
兩個小子一邊走著,一邊聽牛爺講古。
只見這老牛已經現出牛身,開口說道:
“咱們這穎浮屠界,原身乃是叫做懼羅周界,曾經也是一尊響當當的海界位次。”
“而且,還是咱們北天之中,少有的妖族界域。”
“不過,后來純陽和閻浮遺脈從道淵中神天中逃脫出來,在此界落腳。”
“兩派之人,將這界域之內的大妖瓜分了個干凈,又將界域本源吸走了大半,至使海界跌落到了山界。”
“不過,此舉也惡了女帝,被她抄起家伙,險些給純陽和閻浮滅了門。”
“自那之后,兩大道祖遺脈便駐扎在此,變相被囚禁了。”
“與懼洲之地的妖魔相比,穎氏都還是后來者。”
“也正因為如此,咱們穎浮屠界的山鬼妖族,乃是海界的底子。”
“無論是血脈純度,還是修行傳承,都相當的不錯。”
“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未斷了二品大妖的鎮壓。”
“我年歲夠老,在懼洲之中,有些老關系,掌教千萬別殺上上了頭,把我的老關系都給剿了。”
“這么些年的酒肉朋友了,很有些香火情。”
景遷點了點頭,說道:
“放心吧牛爺,我都聽你的安排。”
只聽老白牛繼續說道:
“等咱們宰了蘑菇精之后,再去找那棵老梨樹。”
“那棵老梨樹怕是得有七萬多歲了,也是三品的修為。”
“它這么些年里,攏共就攢了三十多只老根梨,絕非凡物。”
“傳說要是多吃幾枚,甚至連命數都能受其滋養,有幾率漲上一錢。”
“咱們幾個二一添作五,將那老梨樹給刨了根。”
老白牛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恨不得口水都留下來。
有景遷頂在前面,這些原本它從來沒想過的獵物,竟然也可以被抬上食譜,實在運氣。
“且還有呢!”
“我之前竟然沒有發現,換個角度看,懼洲之中可全是美味啊!”
“對了,掌教老爺,你晉升伏靈之后,打算何時使用磨劍崖”
景遷想了想,說道:
“再等我一個月的時間,等我完成一道關鍵修行。”
他得先看看須彌大道碑的變化再說。
天京星中,高塔區的一角,豎著一柄大槍一樣的高塔。
灰撲撲的塔身,頂端的槍尖卻是一整個玻璃構造而成。
塔尖的房間之內,兩位身著素甲的巾幗女將,正對戰切磋。
兩人都是手持一桿大槍,耍的如風如龍,流暢犀利。
兩人對彼此都極為了解,明明互不相讓,卻根本傷不到對方,甚至還有余暇開口說話。
“安氏遞來帖子,他們家的小姐,要與我們家的公子見上一面。”
“可咱們家哪來的公子?”
“阿姐,你別是瞞著我,偷偷跟哪個野男人生了個娃娃吧。”
“呸!”
對面的女子啐了一口,也接話道:
“我潛人去問了,書山之上有個著金袍的公子,書讀的很好。”
“而且,顯出來的,有我們蘇氏的法力靈光。”
“我已經去祖祠之中仔細翻找了。”
“只可能是穎浮屠界的蘇照培養出來的后裔。”
對面的妹妹聞言說道:
“蘇照他能扛得住天魔子的詛咒”
“那絕嗣之毒沾身,他若非有正四品靈官護體,早就隕落了。”
姐姐說道:
“小妹,你還是去看一眼吧,萬一真有轉機呢”
“三途女與無眼瓜葛頗深,或許就有解毒之法,留在了閻浮道中。”
“安氏不會亂說的,眼下這是最大的可能了。”
“若是真找到了合適的子弟,下一屆的遴選,可是絕佳的機緣!”
另外一位女子點了點頭,并沒有拒絕。
北上關中,蘇憫兒一覺醒來,意外發現驢子丟了。
她滿院子找了一圈,平日里最懶得出欄的驢子,竟然不翼而飛。
她只能將自己養的蠢狗喊來,開口問道:
“狗子,你聞聞看,驢子怎么不見了蹤影”
這靈犬開口說道:
“小主莫要擔心它,那老驢猴精猴精的,誰也整不過它的!”
它一邊說,一邊開啟了自己的神通,一陣猛嗅。
“咦?”
這靈犬頗為驚訝的說道:
“小主,驢子的氣息,消失在剛剛進入懼洲不遠之處。”
“不過,這倒不是最奇怪的!”
“在驢子的身旁,有一個氣息,我倒是有些熟悉。”
“小主你記不記得前些年,你剛剛回家,讓我跑了一趟渾洲尋親。”
“與驢子緊挨著的一道氣味,跟你當年給我的氣息頗有幾分相似。”
“雖說這氣息變化頗大,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換了旁人,絕對察覺不出來,可這絕對逃不過我的鼻子!”
蘇憫兒聞言臉色猛然一變。
若說這些年有什么心結未解的話,老家找不見人的那個哥哥,始終是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
當年兄長在關鍵時刻,替她將青行燈引走,這才讓她緩了一口氣,成功等來了救援。
可是,等她養好傷勢,派出靈犬前去尋找,卻是全無蹤跡。
這么多年,她一路修行順遂,已經完成了七品的修持,覺醒了高階壽命命格,得成長生。
可每每想起這位兄長,總會想著,若是給兄長這般優厚的修行條件,必然能取得比她更勝一籌的成績。
現在,突然聽到狗子傳遞來的消息,雖說內心里不敢相信,卻也絕不敢放棄這點希望。
“我兄長也去了懼洲之中”
“我聞著是的,雖說氣息極淡,一閃而逝,卻足夠我聞到了。”
這懶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可偏偏嗅覺之靈敏,來自于一道獨特的天命,竟然能聞到景遷張開圣人相的那一個瞬間,所遺留出來的一絲氣息。
“走,去找我太爺!”
懼洲深處,兩人一牛遙望著對面那顆老大老大的蘑菇精,陷入了震驚之中。
只見一顆足有上百層樓房高的紅傘傘,正在前方搖曳著身姿。
景遷望著遮天蔽日的紅傘菇妖,眉心六道輪回三生眼突然泛起漣漪。
這株蘑菇精表面布滿玄奧紋路,竟與他剛參透的某枚紫瞳級菌母命格完美契合,正好印證了他剛剛學到的知識。
“老羅,這么大的蘑菇,怎么燉啊?”
“道子,莫要質疑我灶王店的廚藝,你只要能把這蘑菇挖過來,我自有辦法料理,保證味道絕頂。”
景遷不再猶豫,面對著這頭恐怖妖魔,隨即出手了!
完美駕馭了從一品靈機的圣人相,給了景遷無窮的底氣。
二品的鯤鵬都扛不住他的劍斬,更何況是面前這顆噴香的傘菇。
一道兇暴劍氣分化,化作一道大周天須彌劍陣,輕松將那根紅昭菇給包裹在了其中。
隨后,陰極仙劍胎攜帶著更加強盛的劍光,狠狠的斬在了這蘑菇之上。
于此同時,景遷一個閃爍便從紅昭菇的根部出現,純陽須彌仙劍胎隱藏著身形,同樣也是一劍斬出。
三大從一品仙劍胎,受景遷一身的劍道天命加持,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威能,將這尊大蘑菇直接給砍翻了。
有人聽過蘑菇叫喚嗎 景遷赫然發現,這蘑菇精怎么叫的這般動聽,好似一個奶娃娃睡醒了,正在呼喚親人。
他不給對方掙扎的機會,雙劍交替而出,將這蘑菇精體內的仙靈氣一道一道的斬破。
輪回三生眼早就看穿了對方的弱點,他劍劍不離對方的法力節點,竟然硬生生的將對方一身的修為給斬成了稀碎。
這一尊無比龐大的紅昭菇,就此被分尸數段,徹底隕落。
再看景遷,圣人相片葉不沾身,法力消耗更是灑灑水。
而一看到他得手之后,羅添趕忙上前,自己的饕餮鍋鏟猛然張開,竟然將那大蘑菇的殘骸,牢牢吸住,開始一點一點的吞噬。
景遷插不上手,只是在一旁插話說道:
“老羅,千萬要清理干凈,不然把咱們仨吃個食物中毒,可就丟大人了。”
“大人你放心,我包不會砸了灶王店的招牌!”
景遷搖了搖頭,與老牛席地而坐,開始耐心的等待蘑菇大餐。
于此同時,他自然又利用起了這難得的碎片化時間,步入書山,再次讀起了書。
法相之上,是層數更加夸張的,有關于靈機的內容。
這一種事關修行的重要事物,太值得大書特書了。
世間到底有多少種靈機,哪怕是以娥高上帝的修為,都難以窮盡。
這獻供之符、外道之月和求己之根三大類別的背后,是無窮法物與百萬命格交錯互補,而成就的斑斕海洋。
每一種靈機展開來論述,都能延展出好些文獻著作。
即便是對景遷來說,這也是個要耗費海量時間的大工程。
他已經攢夠了須彌大道碑的晉升所需,并沒有抱著必須盡快完成的想法,而是耐心的享受了起來。
三日時間一晃就過,一鍋蘑菇湯熬出來了。
景遷從入定醒來,聞著這紅彤彤的蘑菇湯,只覺得有極為鮮美的味道傳出。
他毫不猶豫的接過了羅添遞來的一碗,咕咚幾口便下了肚。
下一秒,一股磅礴的幻境,在他的識海之中炸了開來。
景遷只覺得眼前的環境猛然顛倒!
他的喉結還在滾動,鮮甜的湯汁卻已化作千萬菌絲在經脈里瘋長。
眼前的世界突然泛起斑斕波紋,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正在融化,皮膚下涌出密密麻麻的紅傘孢子。
而整個世界也隨之變化,成為了一個蘑菇的世界,漫天遍野都是蘑菇人、蘑菇妖、蘑菇鬼、蘑菇仙。
景遷的神識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眼前只不過是蘑菇湯帶來的獨特幻境,能淬煉他的神識心念,用處頗大。
他只是將其當做了一場奇妙的體驗,并沒有暴力打斷。
他在這蘑菇世界,飄飄然欲飛,感覺極為奇妙。
正在這時,一座通天巨塔,自天穹而降,將這尊蘑菇的世界,徹底的壓成了碎片。
景遷隨即擺脫了蘑菇湯的影響,卻驚訝的發現,本身處在封閉之中的命碑空間,竟然提前打開了!
這應當是蘑菇湯對他神識的加持功效所致。
這意外驚喜的發生,令景遷沒有絲毫猶豫的遁入了命碑空間之內。
須彌大道碑的新功能,令他無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