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延壽大和尚被人一劍斬了,剩余的一十九人幾乎瞬間破防。
隨即,一十九道法力靈光煊赫而出,各式奇奇怪怪的佛門法相顯化身形。
有佛陀、有菩薩、有韋陀、有羅漢、有八部天龍。
景遷一時之間,只覺得眼界大開,見聞大漲。
無常寺不愧為最頂級的佛門法脈,傳承豐富,因材施教。
可面對臉厚心黑的景遷,這些佛門高修卻毫無勝算。
別管這些僧眾花費了多少法力,拉起了多厚的防御。
全部都是景遷一劍而滅的仇敵,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一時間,法相幻滅的景象,在這島嶼之上,接連爆發。
一十九位佛兵,無人生還!
這等恐怖的場面,直把對面那一幫子土木佬驚了個底掉。
他們圍繞著自家島主,結成陣勢,畫出一條金石土龍,全力守御敵人的侵襲。
可直到日薄西山,卻依然不見敵人蹤跡。
“這是和尚的仇人找上門來了”
“真是活該!”
“看這劍法犀利,怕是純陽墟的劍道高修出手。”
土木大佬們絲毫沒有察覺,就在他們嚴陣以待之時,景遷已經一頭扎進了地龍礁島的命灶所在,開始給這尊如藍之灶下蠱了。
棲貍極有奉獻精神的將四條腿上的毛發全部褪了下來,組成影灶,成功種在了這尊七品命灶之下。
自此,地龍礁島的地脈元氣,能被景遷截留三成,虛空熔爐的底蘊再次大漲,白牙命火的產量,增加到了月產三道。
他這才從封印之處悄然遁出,化作一道流光,閃現到了戰場之上。
他的出現,讓土木佬們一陣緊張,一時間,地龍翻身,土石飛揚,好不熱鬧。
景遷撇了他們一眼,沒有理會,只是對著這些佛門弟子的尸骸左右翻找,再次入手二十件儲物之寶。
他這才化作遁光,消失在了原地。
土木老哥們總算是放松了下來,一時間氣氛也是活躍了不少。
本身被無常寺僧兵找上門來,已經做好了大出血一番的準備,卻不想討人厭的和尚,竟然招惹到了如此兇人,直接被殺了個干凈,也是運氣。
景遷飛出地龍礁島,徑直落在了渾衣號之上,這艘寶船價值萬金,也成了他的戰利品。
只見他浪潮法力輕輕一催,這艘七品戰船也慢慢加速,向著遠方駛去。
晉升龍象之后,他以青翼命元催動浪潮,效果更強,哪怕渾衣號體型比定遠號大上了接近五倍,也被他開的飛起。
景遷安靜的坐在船頭之上,左手捧著九品陰骨,一口一個,重鑄著鬼印璽。
右手將一枚又一枚儲物之寶,錘碎了吸收進須彌之中,擴充著虛界的面積。
一共三十枚儲物之寶,足夠讓虛界的容積再次翻倍增長了。
駕駛著渾衣號,他行船的速度比飛遁慢上不少,卻正好趁此機會,兼顧修行。
濯靈洞天將于五月初五開啟,滿打滿算還有三個月的時光。
這是他即將遇到的下一個重要挑戰。
而下一屆的學宮祭宴,還有兩年半的時光,足夠他按時趕到穎都了。
戰船乘風破浪,修行時時進步。
不過三日時光,他便再次降臨到了曾經的棲織式島。
這處大命島先是被李轅派下屬占據,更名為蟾鳴島,又被一幫大和尚搶走,更名為象山島,可謂是一路波折。
景遷將大船停靠在距離島嶼百里之遙,便化作遁光,一陣急飛,輕車熟路的鉆入了曾經的棲貍神社之下。
此處的封印破了補、補了破,已經完全無法阻攔景遷的進入了,久違的蛟命爐再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尊命灶雖說也是接連更換灶主,卻絲毫不改其如藍之灶的位格。
灶里被兩任新晉島主,灌注進去了不少憑依之物,足夠長明三百年之用,值得被種下一尊影灶了。
這棲織式島再怎么折騰,也改不了此地乃是渾洲境內,排名前五的元氣核心,價值巨大。
當景遷種下自己的第五尊影灶之后,虛空熔爐驟然開啟了一次關鍵質變。
他一躍而入虛界之中,只見角落里的虛空熔爐,白焰沖天,閃爍著奪目的靈光。
渾洲島、地龍礁島與棲織式島三座大島的地氣,順著影灶的聯絡,向著虛空熔爐之中瘋狂灌注。
而景遷不再猶豫,一次性將手頭繳獲的儲物之寶,全部倒入了虛界之內。
一時間,空間震動,界域膨脹,虛界面積極具上漲。
他默默觀察,只見那白色焰火之中,開始有青芒顯現,這是自家命灶在向著八品進化!
棲貍禿貓在火光之中鉆進鉆出,吞吐著火焰,調理著地氣,讓熔爐的運轉越發順暢。
只差最后的一口氣,虛空熔爐便能孕育而出了!
景遷毫不猶豫的遁出虛界,重回棲織式島,化作一道流光,沖向了島嶼碼頭后方,剛剛建起的一座大廟。
人還未至,劍絲已經跨過百丈距離,斬向那大廟之上。
兇厲的劍光,瞬間斬滅了籠罩在大廟之上的所有防御靈光,將大廟轟塌。
一時間,景遷仿佛捅了馬蜂窩一般,將其中十位暴怒的龍象佛兵,招惹了出來。
緊接著,一條條空間裂隙,陡然浮現在每一位佛兵的脖頸之后,又有劍絲穿越空間,極為巧妙的從這裂隙切出。
瞬間,十顆佛頭飛天,鮮血噴涌,流了一地。
景遷眼疾手快,絲線從虛空裂隙之中探出,各自鉤住了佛兵尸身之上的一枚儲物之寶,便縮了回去。
他也毫不停留,直入虛界之中。
又是空間的震動和擴張,十枚九品儲物之寶帶來的接近二十立方空間體積,被徹底吸收。
得益于此,虛空熔爐的晉升終于攢齊了道力,迎來了突破。
一股蒙蒙青光,自熔爐之中徹底爆發開來,原本洶洶燃燒的白牙命火,驟然縮減了十倍體積,化作了一縷昂揚青焰,徐徐燃燒。
虛空熔爐正式晉升焚青之灶!
景遷見證了命灶的突破,一時間也是頗為欣喜,對他此時的修行而言,白牙命火的效果已經微乎其微,可青翼命火卻正當其時。
等他法相凝聚之后,每吸收一道青翼命火,便可換來命元上限增加一枚。
屆時,他便可以正式開啟氪金就變強的一段美好時光了。
只見他抬手將棲貍喚來,這頭小禿貓也跟隨虛空熔爐,一同完成了八品的晉升。
它的法力氣息大漲,智商也有明顯提升,不過,它身材沒有變化,背后的皮毛仍未長齊,還是一只禿頭小貓。
景遷開口詢問道:
“怎么樣,命灶提升之后,可有神異誕生?”
棲貍閉目仔細感應了一番,隨即興奮的說道:
“大人,運氣爆炸了,真的有神異誕生。”
“你且來看!”
棲貍從這熔爐之上,引出了一道法韻,直入景遷心神。
他世間解一動,便將其拆解領悟:虛空之胃!
此乃身懷灶靈的命灶,晉升之后,才有幾率誕生的神異功能。
有了這虛空之胃神異,虛空熔爐化身成為了虛界的一處物質和能量來源,恰如一處消化器官。
自此之后,景遷可嘗試將現世的物質,填入虛空熔爐,焚燒消化,汲取其中能量,化作虛界成長的資糧。
以此時虛空熔爐八品焚青之灶的位格而言,九品以下,蘊含元氣的素材,皆可放入其中,用作消化。
只見他大手一揮,將虛界之中堆積的各種破爛,全部挪移到了虛空熔爐身旁,堆成了一座垃圾山。
其中主要包含了無常寺各位高僧的私人物品。
景遷懶得一一分辨,便全堆了過來,吩咐棲貍將其慢慢搬入虛空熔爐之中焚燒。
他總算又有了一個增強虛界的方法,不再受儲物之寶的來源所限。
棲貍也多出了一個鍋爐工的身份,虛界二號人物的地位再次上漲。
小貓一刻不停的開始燒鍋,景遷則再次遁出了虛界,重回海上。
渾衣號瞄準了一個新的方向,戰船刺破碧浪,疾馳而去。
渾洲之地,能夠點起如藍之灶的命島,一共還有兩座,景遷是一座也不打算放棄,全部納入自己的影灶之下。
先把這些地脈元氣占住,讓命火開始多多積攢,繼續擴充被動收入來源,他才能更加坦然的去往穎都一行。
此去路途遙遠,腰包最好得再硬實一些!
又行了三日,七品的啟月島浮現在了海天連接之處。
景遷提前停好了渾衣號,才駕起遁光,上島而去。
這一座命島,形似月牙,島上有紫竹成林,頗為瑰麗,但面積狹窄,丁口稀疏,存在感很弱。
不過,啟月島的背后,乃是海洲之上慈航齋的背景,跟腳頗為強勢。
作為地理距離最靠近渾洲的上洲,海洲的力量,對于渾洲的輻射最強。
這啟月島雖說丁口不多,卻在渾洲地位超然,有什么好事,一向優先。
可當無常寺將觸角伸進來之后,一切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同為學宮一十二法脈弟子,象玉擔任知洲,根本不在乎其他法脈的下屬勢力,而是對這啟月島開啟了一視同仁的清算。
自持背景深厚的啟月島,自然也是毫不猶豫的開啟了反抗。
當景遷駕遁光趕到之時,兩邊人馬已經打出了狗腦子!
無常寺那百人僧眾,已經被景遷宰了正好四十。
剩余的六十人,已經全在此處了。
此時戰況正酣,龍象修士根本湊不到近前,全在外圍旁觀。
七位延壽高僧,圍在啟月島外圍,各自駕起法相,將自身的命元法力,傾瀉而出。
天空之中,仿佛出現了七道法力長河,在瘋狂沖刷啟月島的禁制。
而一道紫竹虛影,硬頂著七位大修的法力,分毫不讓,將島嶼護在身下。
景遷看的分明,這紫竹虛影,分明是一尊頗為強力的外道之月靈機:
靈機·云竹第五子實品階:六品壓伏要求:竹相壽元要求:六個時辰/日 這尊靈機身具六品伏靈修為,輕松將七位佛門大修給阻攔在外。
一位身著白袍的中年延壽修士,正氣定神閑的站在竹影之下。
他手持一柄玉質法劍,劍尖輕點,一道道劍光如細雨般灑落,輔助著紫竹靈機,共同抵御著佛門大修的攻勢。
此人乃是啟月島的島主孫玨,號稱“月竹真人”,在渾洲內頗有些名望。
實際上,他乃是慈航齋傳人,雖說沒能完成靈機鑄命,卻也稱得上法脈核心弟子之一。
他憑借這一尊靈機的威能,以一敵七,戰力碾壓了無常寺的七尊延壽。
不過,孫玨尚未成功壓伏云竹子實,只能利用法脈賜予的權柄,將云竹子實種在這瀚海邊緣,汲取地脈元氣,供養靈機。
不然,這七位佛門延壽,根本不放在他眼中,早被他給殺穿了。
孫玨已知曉渾洲變天之事,可他身為慈航齋弟子,也得維護宗門尊嚴,哪能輕易就被這些和尚拿捏。
他已下定決心,除非知洲親至,不然,他寸步都不會讓!
景遷利用次元空間,來到了戰場近處,用世間解旁觀幾位延壽大修的對戰,并仔細拆解幾人的弱點。
交戰之中的八人,并無一位靈機子,于他而言,算不得地位匹配的對手。
除了這尊靈機還算有些看頭之外,其他人莫不是一劍了賬。
他沒有打擾幾人對戰,而是直奔啟月島的本島之內。
島上的修士都已經被組織了起來,景遷一眼望去,六位龍象,帶著二十多位九品定命,結成了一道法陣,將命灶所在的望月樓牢牢地包裹住了。
他繞這著小樓端詳了一陣,發現這命灶所在,竟然沒有遮擋,就這么鏤空的放在望月樓的正堂。
這讓他一時犯了難,即便他能突破這些修士的鎮壓守御,卻也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種下影灶。
景遷奪取啟月島地氣的計劃,怕是要失敗了。
不過,有這么多無常寺的好朋友在此,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悄悄切近了戰場核心,準備下手偷雞。
正在這時,一道詭異的法力靈光,莫名出現在了世間解的視野范圍內。
這道靈光在啟月島正上方的萬丈高空之中,一閃即逝,毫不起眼。
若非景遷神通了得,又機警的很,怕是也發現不了。
他改變了關注的方向,潛藏在次元之中,直奔高天而去。
萬丈距離,以彼岸未央的速度來說,可謂轉瞬及至。
很快,他便發現了隱藏在厚厚云層之中的兩人。
不對,景遷發現的不是人,而是兩頭妖物!
其中一位披甲漢子,頭生一對紫玉雙角,氣韻非凡。
而另外的生物,則是被他死死掐住脖頸的一只黑皮小狗。
景遷大為震驚,這竟是兩頭六品紫瞳境界的大妖!
無論是人還是狗,渾身上下,皆布滿了厚重的紫瞳命元,與景遷曾經見過的六品生物一般無二!
這兩頭大妖正隱藏著自身氣息,旁觀著腳下的戰斗。
只聽那小黑狗開口說道:
“龍哥,我沒誆你吧?”
“此處真有一尊六品靈機,而且還控制在延壽修士手中,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鼻子靈的很,只要輕輕一嗅,便知哪有寶貝!”
“咱倆可是說好的,只要我給你尋來一尊靈機,你便放我離開!”
說罷,這小黑狗又是一陣掙扎,試圖從男子的手中掙脫。
可它的實力明顯弱了男子不止一籌,費勁全力,也未曾動搖男子鐵箍般的手掌分毫。
那披甲男子輕笑一聲兒,回復道:
“你莫急嘛!”
“這靈機我不是還沒到手嗎”
“再說,你既然有這本事,就再替我嗅一嗅,這渾洲之地,可有閻浮弟子的氣息?”
“你只需幫我找到那閻浮弟子,我可立下法誓,不光放你離開,還額外送你三道陽極龍衣火煞。”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小黑狗便掙扎的更厲害了。
只見它汪汪叫道:
“你這斯又刷無賴!”
“那些火煞本就是我先找到的,你非仗著法力強奪了去,現下還拿出來散人情。”
“這界域之內,哪還有閻浮弟子,怕又是哪個撿了些散碎傳承的倒霉蛋罷了。”
“你讓我上哪給你去找人!”
那披甲男子哈哈一笑,接著說道:
“那我不管,你要是找不到,便哪也不許去,跟著我再去冤魂海轉轉。”
“你這鼻子靈的很,定能幫我嗅到些好鬼。”
說完,這披甲漢子便從胯下抽出了一根細繩,將這小狗從頭到腳纏了個結實。
而后,他將這小狗丟在了云層之上,自己化作一道玄黑遁光,向著那云竹子實沖去。
景遷親眼所見,這披甲男子,在半空之中,竟然顯化出了一條黑龍真身。
它竟是真龍之屬,化成了人形!
這可是真正的六品大妖,還是六品生物之中,最強的那一小撮。
同等修為的情況,戰力只在大法脈的靈機子,和大妖族的血珠子之下。
整個渾洲,除非知洲拉著象神親至,不然沒人能攔得住這妖龍!
它與云竹子實之間的碰撞,掀起了一場巨大的法力爆破,將方圓十里之內的一切事物,都刮了個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妖龍出手,第一波撞擊,就將外圍的七位延壽修士,撞死了五個。
圍觀的龍象修士,死傷更是慘重,仿佛被割草一下,倒下了一大片。
而后,這妖龍盤繞在了那紫色竹影之上,開始瘋狂啃食了起來。
它已經將這尊靈機,視為了自己囊中之物。
景遷仔細旁觀整場大戰,隨時準備好要撿漏,只見沒有大修操控的云竹子實,發揮不出應有的威能,根本不是妖龍的對手。
不過,戰局的走向讓景遷變非常意外,那位孫玨修士,竟然放棄了控制這尊靈機,直接跑路了。
孫玨帶著剩余的啟月島修士,全部龜縮在了望月樓中,以陣法封閉了小樓,再不管外界的風雨。
這樣的應對方式,也未免太過被動了。
正在這時,景遷看到,云層之中的小黑狗,突兀的開始了新的掙扎。
它將法力運于自己的口中,開始瘋狂噬咬起捆束著它的繩索。
沒過多時,它便將這繩索啃出了一個豁口,將自己的頭顱給放了出來。
緊接著,狗嘴之中開始飛速念誦一道奇異的法咒。
這道法咒以其紫瞳命元激發,有玄妙的法韻擴散開來。
法韻沒有照向戰場,而是直入云層,向著北方而去。
那妖龍對此毫無所覺,它正沉浸在啃食靈機的暢快之中。
妖族憑借血脈修行,肉身強盛無比,卻短于對道法的鉆研和開發。
祭煉靈機這等高超技藝,妖族掌握的非常片面。
以至于大部分六品紫瞳妖族,都沒有合適的靈機護體。
妖龍在海中廝混這么久,眼下終于要有自己的第一尊靈機了!
云竹子實的法力,被它瘋狂的吞入體內,一時之間,妖龍只覺得志得意滿,大道可期。
可它絲毫沒有發覺,這云竹子實的法力,始終并未和它體內的命元真正相融。
這妖龍雖然實力強盛,奈何實在太土鱉了,若是它在人族地界多廝混幾年,絕不會如此莽撞。
紫竹島上的慈航齋,長有一尊云竹靈機,護佑宗門,鎮壓氣運。
這顆云竹,高居四品,乃是一尊不折不扣的星神靈機!
它經受歲月沖刷,從身上結出來了二十七顆竹實,全部都是六品甚至五品的強力靈機。
這一整套云竹靈機,乃是慈航齋的最強底牌。
等閑有見識的人修,看到這云竹子實,絕對是繞道走。
即便是有修為高絕的大修見了,最多是切磋切磋,過過手癮罷了,無人敢真正下死手。
像妖龍這般,親口嘗試吞噬竹實的愣頭青,可是不多見。
這純純是小黑狗給它挖的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