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國王事件，對于其本人來說可能是一次大危機。
可對于整個圣聯來說，只是中樞大會期間的一個小插曲，會議仍舊在照常進行。
到了九月下旬，中樞大會同樣進行到了尾聲。
在樞機與代表們的互相質詢與解答中，新鮮的政策與備忘錄一條條出爐。
其中包括修建新馬拉列車，在主要商路上修建中轉站，設立新部門凈化庭，逐步取消《誡酒令》等等。
到了這一步，大部分的議題和法案都得到了回應與解決，來年的財政預算分配同樣告知了代表們。
主要的任務已然完成，霍恩便宣布“休會一天，后天舉行最后的總結會。”
就這樣，這場為期十天的大會，總算是走向了尾聲。
代表們滿意了，樞機們總算松了口氣，開始關心起了南芒德郡修會長以及信民銀行行長的候選人。
他們不敢去騷擾霍恩，而是把主要火力放到了馬德蘭頭上。
幾乎每天，負責人事調動的馬德蘭都會在餐廳、走廊、廁所、花園甚至是自己家門口偶遇各式各樣來探聽口風的人。
搞的馬德蘭不勝其擾，甚至少見的發火罵人，可還是攔不住關切的人群。
執掌了真正同意權的霍恩，卻是攬著凱瑟琳，坐在敞篷馬車上，任由涼爽的風吹拂過面龐。
“中樞大會上的大部分問題都解決了，目前只剩下了鋼鐵公會與關稅協定。”霍恩摸著凱瑟琳的小手，“巧的是，這兩樣都與你有關。”
“以目前的態勢，配合著法蘭香料派里應外合，維持目前的協定不是難事。
只是，查理八世那邊能不能同意，卻還是未知數。”
凱瑟琳讓霍恩摸著手，卻當做沒有看到，仍然一本正經地回復。
霍恩卻是神秘搖頭：“不需要制定太嚴格的協定，在香料和白糖上，我們可以做出一定讓步，來換取維持目前其余高關稅的存在。
稍微給查理八世一點甜頭，讓他們以為我們服軟了。”
凱瑟琳卻是驚訝：“那收入豈不是要大減？香料公司的股東與批發商們能同意？”
“沒事，我們無意間發現了一條偉大的新航路，不用愁這一點。”
四年來，白糖和香料都在大量增產，可以預見的是，未來四年，圣聯的各種商品同樣要大量增長。
但圣聯的商品對于法蘭來說，質量以及名聲還是太差了，低關稅都打不開市場。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讓一讓，為白糖、香料以及其他商品尋找其他市場。
霍恩選定了兩個目標。
藥劑、呢絨、糧食等大宗廉價商品賣給獅鷲角，但前提是打通黑蛇灣東部郡，繞過法蘭人的地盤。
白糖、香料與皮草等奢侈品賣給血肉王庭，這群吸血鬼可是狗大戶。
要知道，吸血鬼們尤其是古老大公們會盡管極其長壽，可各種感官都在退化。
他們需要調味品、白糖、玩物乃至更猛烈的迷幻藥來填充他們沒有目標沒有未來的空虛人生。
他們有無盡的人力去種植糧食，挖掘礦物，手上的錢多的嚇人，卻又花不出去。
對于霍恩來說，簡直是一拍即合。
至于同吸血鬼貿易是否有違教義的問題……
那法蘭也干了，萊亞也干了，甚至格蘭迪瓦普利亞諾兩位教皇也干了。
做生意嘛，不寒磣。
只是對于那個線人帕奧琳娜，真正招攬她還需要大量的考驗與測試，最好還要讓她交一個投名狀。
至于其債務，霍恩可以幫她還了，再轉成圣聯的債，從她工資與獎金里扣。
聽說圣聯這邊居然還有工資，甚至高達每年8金鎊后，那位吸血鬼臉色別提多精彩了。
打一個大棒，自然還要給一個甜棗。
不過這件事暫時不急，可以慢慢來，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收歸鋼鐵公會。
在先前，霍恩就已然給鋼鐵公會那邊下了不小的壓力了，至于最關鍵的臨門一腳，就落到了希洛芙身上。
閃電熔爐，第一批可量產的閃電熔爐項目終于正式啟動了。
“冕下，咱們到了。”
隨著馬車夫的聲音，埃德溫第一個跳下馬車前排，一路小跑著繞到車后，打開了車門。
早早看到圣銃甲騎的旗幟的北芒德郡冶煉采礦的貴族礦主與矮人工匠們立即迎了上來。
推開刷著黑漆的車門，霍恩踩著踏板下地，周圍的看守實驗場地的士兵立刻并腿敬禮。
霍恩同樣朝著他們揮手致意，然后才掛著莫名的笑容，朝著那些來自北芒德郡的代表們走去。
在圣聯當前的體制內，北芒德郡算是舊貴族的大本營。
一方面是看在山地騎士們與嘉莉的面子上，另一方面是他們的確在千河谷戰爭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報紙上罵歸罵，戰爭中鐵礦與各種原材料他們都是竭力完成需求。
真要說他們與舊日土地貴族類似，那又不是。
山地田地貧瘠，貴族們都或多或少有土地之外的其他產業，扒了土地也沒啥事。
至于這個其他產業，就基本與礦石與冶煉相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本質與投資工商業的貴族沒什么區別。
只是舊貴族們靠著動產購買債券與金融產品吃飯，他們除了動產，還有各種冶煉所與礦山。
馬約礦山本就不算富礦，無法供給未來巨大的鐵礦開銷。
只有北芒德郡有這個條件。
見到霍恩上前，這些北芒德郡的舊貴族們再是不情愿，還是要擺出尊崇的態度。
這不是對霍恩低頭，只是對霍恩腦袋上的教皇之冠冕而低頭。
跟在領頭的北芒德郡修會長赫曼身后，他們按照地位高低排好順序。
“圣父保佑，向您致敬，冕下。”
數十名大大小小的礦山主與矮人工坊主都是齊齊按照后撤弓步，彎下腰行禮。
只是剛起了個頭，霍恩就上前一步，強行拉起了赫曼：“你們沒看《禮儀法令》嗎？現在太過于陳舊繁瑣和侮辱人的禮節都被廢除了，握手與擁抱即可。”
這些舊貴族派互相看了一眼，卻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動作，只能僵在原地，半蹲不蹲。
還是赫曼領頭站起，與霍恩握手擁抱，他們才嘟嘟囔囔地站起：“廢除的哪兒是禮節啊？是千百年來珍貴的傳統。”
不管這些人怎么想，霍恩都是一一上前握手擁抱。
貴族們不論如何，都是從小在社交場長大的，情商不會太低，氣氛自然是一片和諧。
要不是人群中偶爾傳來的嘟囔，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是鐵桿圣孫派呢。
“圣孫冕下叫我們來，是為了什么事呢？”領頭的赫曼神色復雜地問道。
霍恩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便明白他們同樣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走到人群中心，霍恩左右看看，朗聲宣布：“我邀請諸位來，是為了向大家展示我們圣聯最新的煉鋼爐。”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視線中，霍恩率先邁步前進，嘴角掛著一抹神秘的笑意：“大家都是行家，希望能夠為圣聯多提一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