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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七章 圣聯的利益集團與政治派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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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爭吵,霍恩終于忍受不住,強行叫人制止了亂成一鍋粥的眾人。

  畢竟這種中樞大會是第一次開,不少代表是第一次參與質詢,很多人都不太了解該如何做。

  這才導致被那群元老們帶壞了。

  畢竟圣聯也是一個新國家,很多東西都要從頭開始學。

  望著分裂兩側的《誡酒令》支持派和反對派,霍恩咳嗽一聲:“你們各自選出推出幾個人來說,不要亂糟糟的,每人三分鐘。”

  代表與高級僧侶們竊竊私語了一陣,很快就推出了幾個人出來。

  由于每人只有三分鐘的發言時間,所以各方意見很快就匯總了出來。

  那些不太合實際的意見,則在派別內部就被淘汰出局了。

  但不要緊,他們還可以事后上書。

  有專門的僧侶匯總歸檔,再小的意見都不會被無視。

  反對《誡酒令》的一方說法無非就那幾個。

  第一,釀酒與麥芽工坊主認為,當初實行《誡酒令》時都說清楚了,因為要償還圣戰債券,所以才要委屈大家。

  目前1447到1449年間的圣戰債券,全都被償還完畢了,那《誡酒令》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第二,一部分路橋局高級僧侶認為,萊亞市場目前糧價基本穩定了,或者說爛完了。

  沒有操作空間了,多余的糧食怎么辦?

  第三,市民代表認為專賣太腐敗了,這就是以法令之名,行壟斷之實。

  那批勾結修士販賣私酒的商人盆滿缽滿,長此以往尾大不掉。

  第四,農夫代表則認為糧價太低,糧食產量太多,農夫的生活水平如何提高?

  支持誡酒令的人提出的意見也相當合理。

  首先是除釀酒工坊外的工坊主代表們提出:低糧價保證了勞工口糧正常運行,如果糧價太高,勞工人群怎么辦?

  其次是一部分圣鋤修道院的高級僧侶與恩情市場人員發言。

  他們認為又不是不讓喝酒,只是讓他們少喝酒。

  多余的糧食拿到北方去換毛皮,還能支援圣聯制皮業。

  最后就是不少胡安諾派僧侶提出,酒本身不是什么好東西,誡什么誡,直接禁了最好。

  多余的糧食放到糧倉里存著,哪里鬧了饑荒就向哪里支援,不要局限于圣聯國內,而是要向外輸出。

  不去看場外的群情激憤,單從這兩撥人來看,他們提出的問題的確很有價值。

  糧食出口在萎縮,帶來的巨大的收益在減少,圣聯不可能永遠依賴糧食出口。

  在保證自身的糧食的安全后,多余的糧食該怎么辦呢?

  看到霍恩皺眉思考,代表與樞機們都屏息凝神,連帶著會場上的觀眾說話聲都小了些。

  半晌,霍恩才抬起頭:“各位代表與樞機的意見,我都聽到了。

  六年前的《誡酒令》還算是一道良性法令,可隨著局勢變化,它開始漸漸落伍了……”

  不少支持方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該死的,那群酒鬼居然真的說服冕下了。

  “這件事,我們會列在備忘錄中,并在財政預算的會議前給出一個答案。”霍恩朗聲發表完意見,微笑詢問代表們,“我的回答,你們滿意嗎?”

  “滿意,滿意!”反對《誡酒令》的代表們自然是笑顏如花,尤其是那些釀酒工坊主與麥芽工坊主,都差歡呼擁抱了。

  可支持派的代表中,恩情市場與圣鐮修道院的人卻是滿臉沮喪,這意味著他們的自由財政將大幅減少。

  得想出新招來增加財政了。

  “冕下,我有意見。”

  忽然,一名來自卡夏郡的胡安諾派僧侶站了出來,面上更是一副忠臣虔信無畏直諫的模樣。

  霍恩打量著這位僧侶,旁邊的埃德溫立刻附耳在他耳邊道:“克蘭多夫·克拉里斯修道院長,卡夏郡人……”

  這位克蘭多夫修道院長,是胡安諾派的忠實信徒,當初幾次戰爭都是賣頭支援。

  甚至有把地產抵押,買了盔甲,親自押運糧草去前線的事跡。

  不過這位雖然是胡安諾派,但主張卻是與胡安諾有所不同,他更加主張圣道復古。

  也就是清教徒,苦修士,相當保守。

  一方面他對霍恩取締技院賭坊與黑幫的行為極其推崇頂禮膜拜。

  一方面卻又抵制相對自由開放的風氣,甚至拒絕神學以外的課本進入小學,更別提女人上學了。

  準確來說,卡夏郡的風氣就是如此,算是目前圣聯內部保守派僧侶的大本營。

  這位開口,那自然是老天使放屁不同凡響:“冕下,《誡酒令》該取消,但豎立的應該是《禁酒令》。

  人們應該只有在禮拜日,才能在教堂內飲用圣主之血做成的酒。

  在禮拜日之外飲酒,會影響人的大腦,麻痹人的四肢,腐化人的道德,讓男人去煎銀,讓女人去賣銀。

  為什么古代品德良好的人們到現在就如此污濁?就是酒喝多了,腐化了道德,我們應該凈化道德才對……”

  “放屁!”沒等克蘭多夫說完,一名年輕的神甫拍案而起,操著濃重法蘭口音罵道。

  “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在踐行圣道,在進行救世,酒當然不該多喝,可也不該禁喝。

  喝不喝,喝多喝少都是人的選擇,將這個世界變的更美好,才是人存在于世的意義……”

  這次都沒等霍恩皺眉,旁邊的埃德溫就附耳過來:“夏安·皮司,法蘭人,圣道派僧侶,戶籍登記在朗桑德郡……”

  如果說卡夏郡是保守派圣道僧侶的大本營,那么一水之隔的郎桑德郡就是革新派僧侶的大本營。

  正所謂黨內無派千奇百怪,在圣聯成立之初,盡管都聚集在拜圣父會的旗幟下,可思想傾向同樣亂七八糟。

  只是先前有萊亞人與教會拉仇恨,暫時將矛盾壓了下去。

  等外敵一走,圣道派僧侶們在四年間就逐漸演化成了保守派與革新派。

  從當前形勢來看,好像革新派僧侶就站在霍恩一邊,而保守派僧侶就站在霍恩對立面。

  可事實并非如此,早期誡酒令剛頒布的時候,雙方與霍恩的立場是對調的。

  當時的保守派僧侶,才是為霍恩搖旗吶喊的人。

  也是有了他們的支持,《誡酒令》才能以卡夏郡為突破口快速推行開,為霍恩爭取到了足夠的戰略時間。

  可說實話,圣聯內部的利益集團可不止這兩派僧侶。

  軍人、鄉紳、商人、市民、工場主、鄉村民眾……

  如何把握好各個利益集團的關系,讓他們在合適的時候上臺,做合適的事情。

  這對于整個圣聯的政府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在霍恩的壓制下,雙方還都只是良性競爭。

  畢竟蛋糕的目前還沒做大到極限,等以后蛋糕做大到極限,就不好說了。

  “兩位能稍停一停,讓我來說兩句嗎?”霍恩溫和的話語,卻是春風般軟化了兩人尖銳的對立。

  他們各自閉嘴,面向霍恩:“冕下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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