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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拉邦公爵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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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圣座大廈餐廳里等餐的時候,霍恩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開口對著一旁的埃德溫開口道:“那幾位黑蛇灣香料公司的股東都來了嗎?”

  “來了,我們特意給了他們一張單獨的觀景臺的票,讓他們能夠單獨聽取咱們的報告。”

  霍恩點頭,卻見埃德溫忍不住失笑,他好奇:“你突然笑什么?”

  埃德溫灰色短發下潔白的臉蛋上,笑出了兩個小酒窩:“觀景臺有五層,股東們坐在第五層,而那位法蘭的公爵大人坐在第四層。”

  霍恩先是錯愕,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兩撥人沒有碰上吧?”

  “沒有,我們安排完了,才發現,特意派人引導他們從不同的通道走了。”

  “你辦事,我放心。”霍恩插了一塊涼糕口感的甜米布丁放到嘴里,細細咀嚼著。

  米果制成的甜米布丁,其實與他家鄉的涼糕很像。

  就是用類似糯米的甜米果蒸到藕斷絲連黏黏糊糊的地步,再鋪上葡萄干、紅棗、核桃碎等堅果,切成一塊塊的蘸白糖吃。

  碳水拉滿的同時,也是不少平民頗為喜愛的小點心。

  一來制作簡單,二來材料廉價。

  米果、白糖、葡萄干都不算昂貴,唯一貴的就是紅棗,得從法蘭進口。

  拉邦公爵沒有給霍恩面子,不肯吃這種平民小吃。

  但他樓上的同胞們卻是很給面子,不管喜不喜歡吃,都吃了。

  那霍恩可是他們的金錢之神啊,不吃也得吃。

  想到那位被蒙在鼓里的拉邦公爵,霍恩就想笑,不知道他想清楚沒有。

  線索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

  為什么黑蛇灣的香料與甜枝種植園如雨后春筍般瘋狂冒出?增速甚至比千河谷的糖坊還要迅猛。

  為什么黑蛇灣會憑空冒出一大堆的法蘭流民砍甜枝與香料?

  為什么黑蛇灣聯合香料公司給圣聯下了大量榨甜枝的水力機械的訂單?

  因為黑蛇灣香料公司的股東與船東們,都是法蘭貴族啊!

  不僅僅是維新派貴族投了錢買了股票,就連傳統派莊園貴族都買了發行的債券。

  法蘭大貴族與大工商主中,拉金家族更是帶頭沖鋒,瘋狂買入各種千河谷的債券與股票。

  不僅買了各種工業債券和新工場的股票,甚至還當起了代理商,讓中產與貴族們集資買。

  不得不說,這群法蘭貴族還挺有經營精神,前期賺的錢全部投入再生產,再繼續買股票,買債券,開市場。

  白糖這種東西,諾恩人要,法蘭人要,萊亞人要,甚至吸血鬼半人馬矮人都要。

  只要能產出來運出去,就不怕沒有銷量。

  巧的是,法蘭擁有全帝國最大的貿易船隊,黑蛇灣是全世界最大的香料與白糖產地。

  這明顯是穩賺不賠的行業,肯定是先占地盤再盈利啊。

  第二次簽訂《南千河谷自由貿易協定》的時候,帶隊的布洛特男爵不僅是手握三千金鎊的圣聯糖坊工業債券,還有價值一萬金鎊的黑蛇灣聯合香料公司的股票。

  由宰相閣下派出的,非常專業的協商團隊,人人手里都多多少少有股票與債券。

  你關稅加高了,我們運營成本就上升了,那可是他們的錢啊。

  這本還沒回呢!

  怎么選還不明白嗎?

  那關稅是法蘭國王的,那股票的分紅,債券的利息是自己的!

  這不是說對國王不忠啊,只是說稅卡那么繁忙,管理那么多錢肯定很麻煩。

  他們只是替國王分攤一下壓力而已。

  如今法蘭國內都掀起一股黑蛇灣熱了,霍恩更是把一部分股票發行份額給了拉金家族。

  每一次發新股,都是萬人空巷的哄搶。

  集資來的錢,就變成了新的種植園與新的榨糖工坊。

  甚至于在法蘭國內都隱隱有龐氏騙局以及香料泡沫的感覺了。

  也就是拉邦公爵在開拓地待了十年,消息閉塞。

  剛被調回,連國王面都沒見到,就被送來圣聯,自然是橫沖直撞了。

  想到這,霍恩都不得不感慨那位宰相的政治手腕。

  為什么調拉邦公爵?

  第一他消息閉塞,不知道背后的彎彎繞繞,很容易會點破,點破后就不得不背責任。

  畢竟“咱們不知道所以沒動作,既然你都知道了,還沒動作,就是對國王不忠誠!”

  第二,宰相已然不太信任自己國內的某些人了,特地挑了這位沒什么關系的,不太可能被侵蝕的。

  第三,拉邦公爵是被貶到荒涼的開拓地的,但卻將開拓地管理的不錯,而且一直沒有辭去職務回老家。

  這說明他雖然傲慢,本身是一定能力,且有重返王國中央的意愿的。

  但如果他提前知道了是這件事,估計寧愿繼續當開拓地總督都不想摻合。

  他如今進了這局,想走卻難,還有重返政壇的鉤子在前面釣著,他就只能硬著頭皮查了。

  屁股后面掛把刀,腦袋前面懸一根胡蘿卜,你不想查也得查!

  這位宰相對人性和拉邦性格拿捏的正正好。

  用刀叉切開了面前的炸豬排,霍恩端起陶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豬排,邊吃邊嘟囔:“真是個陰人啊。”

  夕陽如血,照的人心發慌。

  拉邦公爵端坐在公館的露臺上,他姿勢奇特,好像沒有骨頭一般鑲嵌在木椅子上。

  金紅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叫旁人看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神情。

  眉間有疑惑,眼中有憤怒,皺鼻有驚恐,嘴角有悲傷有絕望……甚至還有一絲,形容不出的詭異的微笑喜悅。

  他像是雕塑一般,定定地坐在那,望著眼前的亞麻田與遠處的群山。

  仆從端著葡萄酒立在房間內,面上忍不住憂愁,他小步走到卡薩尼身邊,低聲詢問:“公爵大人沒事吧?”

  “沒事,他只是需要靜一靜。”卡薩尼用面包蘸著蛤蜊湯,回答仆從的話。

  “這都靜了一下午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叫他也不聽,我剛剛拿樹枝戳了他一下,都不動彈了。”

  卡薩尼怵然一驚,別是真嚇死了吧,這公爵承受力應該不至于這么小啊。

  他思索一陣,端起仆從手里的玻璃酒杯,緩緩走到了公爵的軟椅邊上。

  他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拉邦公爵就先說話了:“卡薩尼啊,你可害苦我了啊。”

  卡薩尼無奈:“我不過是恪守職責,只是千絲蜘蛛閣下的一根蛛絲罷了。”

  “宰相閣下何至于此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拉邦公爵說話間,居然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了。

  青年時期就被他送去開拓地,到了當打之年以為能重返政壇,居然又攤上這么一樁事。

  這可不是普通的談一個協定啊!

  他既要滿足王室那邊的,又要滿足貴族那邊的,還要平衡傳統派貴族與維新派貴族的利益。

  甚至圣聯這邊,他還得維護好面子上的友誼。

  多拉仇恨啊。

  稍有不慎,就是卷入了幾方貴族與政治勢力的大亂斗。

  這爛攤子宰相自己都不想碰,估計其他貴族也是退避三舍。

  結果就因為自己多嘴問了一句,成功進去了。

  “宰相閣下好計算啊,這一箭三雕啊,他把名叼走了,把權叼走了,把我叼進去了。”

  卡薩尼止不住同情:“或許您可以辭去職務回家去?”

  “宰相沒給我這個機會啊!”

  這要是自己跑了,以后查出來什么事,第一件就是拿他頂包。

  那就只能查了,一邊要重訂利益,一邊要查出該查的人。

  拉邦公爵咬住牙:“第一步,咱們先把那個該死的吉吉國王救出來再說!起碼手里還有點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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