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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全部都是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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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勁風吹動著墨莉雅提的絲綢斗篷,她拉長了黃銅瞭望鏡,朝著遠處望去。

  經過先前的戰事,碎石原一方的軍隊已然學乖了。

  他們不再分散,而是收縮防線到鹽灘集附近,以防再次被安德烈的“添油戰術”一點點侵蝕。

  所以這一次,在距離鹽灘集僅僅68公里外的河畔平原,他們集中了大多數的軍隊,準備一戰定勝負。

  碎石原剛剛下過雨,晨霧在陽光下如冰雪般消融,馬蹄也激不起塵灰,能見度相當高。

  靠著瞭望鏡,墨莉雅提能輕松看到一公里外的場景。

  排成長隊與大方陣的衛兵軍士緩步前行,他們大多身穿鎖子甲與罩袍。

  軍容雖不如千河谷,但已是相當齊整。

  統一了黃金羊頭旗的扈從騎士們,在外圍奔走偵查。

  他們已然和墨莉雅提放出的游騎兵開始交戰,雙方一會兒我追你,一會兒你追我,十分快活。

  “戰兵與騎士預計一萬八千到兩萬四千人。”一旁的蘭內斯報告著游騎兵的消息。

  “反應還挺快。”墨莉雅提冷哼了一聲。

  先前碎石原軍隊總是喜歡搞一隊騎士帶著幾十衛兵軍士和幾百農兵合成營進攻的把戲。

  他們自以為能夠靠著農兵衛兵抗線,軍士壓陣,騎士側沖來獲得勝利。

  結果被安德烈和墨莉雅提的全體單一戰兵打得滿地找牙,次次以多輸少,這才不得不選擇了改革。

  所有貴族們在墨莉雅提的攻勢壓力下,摒棄了門戶之見。

  他們學習千河谷貴族聯軍體系,將自家衛兵、軍士和騎士交出來,由聯軍統帥統一指揮。

  至于先前的農兵,還是學著千河谷一樣,負責押運糧食和后勤吧。

  一旁的紅馬騎士莫若則是眉頭緊鎖:“游騎兵干什么吃的,為什么他們能夠在視野外就提前列陣了。”

  “可能是主場作戰吧,畢竟我們對地形不如他們了解。”蘭內斯自然要為手下辯解。

  莫若則伸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就你護短,回頭把游騎兵名單交上來。”

  蘭內斯嘿嘿一笑,卻是脫帽致禮后離開。

  “殿下,怎么打?”莫若站在仍然舉著瞭望鏡的墨莉雅提身側,“誰負責主攻?”

  “什么主攻策應,沒有策應,全部都是主攻。”墨莉雅提放下了瞭望鏡,“打他們還用什么復雜的戰術嗎?直接包抄上去。”

  “咚咚咚——”

  羊皮小鼓急促敲響,豎起的長戟與斧槍碰撞著,腰間的短劍劍鞘互相拍打。

  八個2000到3000衛兵軍士組成的鄧賈爾大方陣行進在蒼綠的原野上。

  在方陣的間隙,小規模的游騎兵傳遞著指揮官的命令。

  而方陣前面和兩側,則是30個150個超凡騎士組成的重騎縱隊。

  而方陣后方高高豎起的黃金羊頭旗下,便是碎石原一方的指揮官——翼巢公爵的弟弟拉泰斯伯爵。

  此刻的拉泰斯伯爵神色陰沉:“果真如此?”

  “是的。”那游騎兵賭咒發誓,“我親眼所見,三路軍隊同時選擇行進轉鄧賈爾方陣……”

  “太瞧不起人了!這妖女!巫女!魔女!技女!”一旁的騎士長塔爾坎忍不住怒罵起來,“我誓殺汝!”

  正常情況下,軍隊作戰都是要分主攻策應,前者負責殺傷,后者負責牽制。

  就像劍士決斗,也要左手盾右手劍。

  墨莉雅提三面主攻,就像是雙手持劍,嘴巴里還叼一把,揮著王八拳就上來了。

  “簡直胡鬧。”拉泰斯伯爵是翼巢公爵手下,除了紅杉公爵外最知兵的。

  他是在騎士團服過役的,而且封地在邊境,經常和諾恩貴族匪盜打交道。

  拉泰斯伯爵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三面主攻不是不可以,而是要建立在絕對優勢的前提下。

  他承認千河谷人的軍隊的確比他們強,可沒強到這種程度吧。

  墨莉雅提去掉民夫,三路戰兵加起來不過一萬出頭,自己這邊騎士與戰兵加一塊都夠兩萬五了。

  “估計是自恃發條銃的威力吧。”說到發條銃,騎士長塔爾坎語氣都不由流露出一絲軟弱。

  這玩意兒的威力,他可是親身體驗過。

  拉泰斯伯爵扯了扯韁繩:“她當我們會兩次掉入同一個陷阱嗎?叫農兵把盾車推出去,她會用車堡,難道我不會?”

  隨著傳令騎兵的號令,一輛輛盾車在衛兵們的推動下攔在了軍隊的前面。

  所謂的盾車,其實就是手推車并聯,然后加裝牛皮鐵皮和鉚釘加固的硬木板。

  經過工程師的設計,他們還知道把盾車的盾板斜過來放。

  山地步兵們的視野內,卻是看到一面面棕黃色的巨大牛皮盾牌,如一道長墻般攔在面前。

  雖然不至于攔截住所有鉛子,但讓衛兵們相信自己被保護了已經是綽綽有余。

  來自千河谷的騎士們,可是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有關方陣還沒靠近,就被發條銃打崩的經驗。

  “叫胸甲銃騎過去打兩銃試試。”從望遠鏡里看到了盾車,墨莉雅提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凝重之色。

  不久,一名衣甲潦亂的胸甲銃騎返回:“輕型發條銃50米破盾,重型發條銃80米破盾。”

  墨莉雅提頃刻間便給出了命令:“沙雕炮轟一輪,瞄準了,沒有第二次機會,然后胸甲銃騎和游騎兵去驅散推車的人。”

  由于上弦機還在安裝,在此之前備用的發條倉,用一個少一個。

  車輪與車軸摩擦著,庫什粗蹄馬發出不滿的響鼻。

  四門沉重的6磅沙雕炮被推到了陣前,年輕的炮長舔著干澀的嘴唇,口中還在念念有詞地背誦著炮兵教材。

  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炮長低沉著聲音:“占星師,距離。”

  “敵軍中線與炮口地面直線距離約為450米。”

  “風向。”

  “西南偏西風,角度12,風力5。”

  炮長的眼睛在手中的插值表上飛快地查找計算著,眨眼的功夫,他便抬起頭:“右偏3,傾角6,占星師,測準。”

  占星術士手中的水晶靈擺在星盤上搖晃著,差不多10秒才睜開眼:“可靠。”

  勤務兵將鑄鐵炮彈推入炮管,看到刻度到位的炮手則將鐵釬卡入了插槽。

  “贊美圣雷!”

  四聲巨響,炮身抽搐著,向后退了半步。

  接著便又是一聲“贊美圣雷”,十二門三磅炮依次吐出雷霆。

  烏黑的鐵彈丸在巖石與綠地上跳躍著,有些飛過了盾車,有些則落入了盾車中。

  巨大的氣流吹飛了木屑,原先仿佛金剛石般堅固的盾車瞬間破開。

  破爛的鉚釘與碎皮子亂飛,原先緩緩推進的盾車立刻停止。

  被炮擊掩蓋的驚恐哭喊聲與尖叫聲,直到這個時候才傳入眾人耳中。

  “就是現在!”蘭內斯拉下了鳥喙盔,“諸軍士,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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