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盯著檢測儀上跳動的數字,呼吸急促起來,在那一瞬間,他甚至開始埋怨起自己的腦子,如果他是個連數數都不會的傻子,這時候就不用受這種煎熬了。
只是……
見隊長手里的設備忽然和國民電影中那些好用的小玩具一般顫動起來,小舅子難免好奇探過頭來,只是等他看清楚那個讀數,整個人猛地退后幾步,竟是連外骨骼自帶的平衡防護都沒能穩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隊長!咱們這得是撞上……”
“閉嘴!”猿飛很想一巴掌抽上去,但他此時卻已經嚇到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用力深吸幾口氣,他咬了咬牙道:
“無人機呢?放出去探路!”
一臺臺光學隱形的無人機無聲的升空,猿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無人機的畫面,心跳的速度不斷增加。
只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足足十幾分鐘,無人機的畫面卻始終在打轉,一路上全都是普通的民宅,哪怕是掛靠在無人機上的設備,也沒有如拿在手中時那般瘋狂跳字。
“老大,沒反應啊,是不是設備壞了?”小舅子嘴里這么說著,但眼睛卻好似進了沙子一樣,不停地眨著眼,猿飛想要罵人,但看到這表情,也是恍然。
但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是沒資格這么說的,他想了想,立刻撥通通訊,直接打給那個給自己分了里宿區這么個傻逼地界的上司:
“喂?”
低沉的嗓音中似乎透著點兒怨氣,但猿飛卻顯然不打算理會對方想什么,甚至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道:
“大隊長!我們發現一處讀數異常,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情況,您看……”
“這還用我教你嗎?趕緊給我……”
通訊另一邊,正要掛斷電話的大隊長正要噴過去,但話說到一半,卻卡在了嗓子眼里,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群手下并不是傻子,真要干活個個都不行,但要論起偷奸耍滑,欺男霸女,那個個都是行家,怎么會不懂得怎么……
“這個編號,是猿飛那小子,有坑!”
心中打了個激靈,暗道一聲好險,大隊長回憶了一下自己給這小子安排的區塊,也不由得頭疼起來。
里宿區本身就是繁華和混亂同在的麻煩地區,這地方深挖能挖出多少坑來,他這個做到大隊長位置的人也多少有點數。
查?可指不定就能查出什么,一個搞不好自己都得被滅口。
撤?那最后要真的有啥問題,是不是得自己擔責?
想到之前家主交代的“神靈必須死”,他咬了咬牙,心中罵著猿飛,卻又不得不……
“不對!猿飛沒說是誰家的地盤,說明這地方恐怕并不是哪個豪門的產業,不然他這么報自己只要說他故意瞞報,錄音什么的都是證據,就算要甩鍋,也不是這么甩的。”
大隊長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所以……怕不是真的查到了什么,但是不敢靠近?”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直接道:
“繼續查!給我把那附近都翻一遍,人手不夠的話,我把其他小隊也給你調過去!”
大隊長說完,不給猿飛再說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通訊,然后直接點開作戰頻道,下達了集合指令。
開玩笑,危險那也是下面人危險,關他這個指揮部里給秘書加班機會的什么事?他可不是舊時代的軍閥,擔心手底下人死光了變光桿司令,這個國家別的不多,想當人奸的一抓一大把!
看著頻道里的集合命令,猿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知自己的計劃落空,接下來估計還要接受被斷了好事的其他小隊的怨氣。
但是轉念一想——
老子都這兩三個小時一直在干活,你們都耍了那么久了,過來干點事情怎么了?
而且看到大隊長為了甩鍋連指揮權都丟給了他,猿飛也是樂了,不管怎么說,炮灰不是有了嗎?什么?不聽,那更好,這不是有背鍋的了?
不得不說,集合令終究是有其權威性的,伴著大隊長下達指令,不出十分鐘,一群裝備豪華,卻十分散亂的士兵便來到了西里宿,看著那一個個殺氣騰騰的眼神,猿飛是絲毫不慌,十分平淡的道:
“爽夠了是吧?老子我可是忙了幾個小時了!把你們配備的探靈器拿出來掃一下!然后再考慮考慮接下來該干嘛?想跑的趕緊跑!”
聽猿飛這么一說,真有幾個小隊翻出了已經收起來的探測設備,看到讀數,一個個也都是滿臉的鐵青。
但跑?
他們是不敢的。
或者說,眼前這個混蛋怕是巴不得大家跑路呢!因為只要有人帶頭跑了,他完全可以以追拿逃兵的名義追上來,動靜大到驚擾到里面的目標,對方不管是戰是跑,那都是留守部隊和外星人的事,他只需要考慮追出足夠遠,然后把自己打死當他離開戰場的借口就行了。
雖然很想一槍崩了猿飛這個混蛋,但誰開槍,誰就會成為其他人脫戰的理由,執行軍法又不是只有一個人能干,都來當人奸了,誰能有那種犧牲自己拯救全隊的精神啊?
想通了這些,士兵們即便再不情愿,也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他們可是很清楚,接下來,可不是大街上強搶民女那種烈度了。
“看懂了嗎?”正在給接近壞死的腰子建立通道的馮雪動作一頓,但下一刻便像是主動停下了動作般,扭頭看向了旁邊已經滿頭大汗的蒂娜。
“看懂了,但不太理解……”蒂娜知道自己這話聽著很傻嗶——,但她就是這么想的。
馮雪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行為的意圖,她這個有醫學、生物學雙博士學位,且擁有治療類異能的高材生都是能理解的,但她不理解的是,馮雪怎么做到的!
“看懂了就行,不用理解,理解的部分能力會幫你補上,記住,你能力的作用就是醫學的全能,你做的越多,想得越多,消耗就越少。”
說著,在蒂娜驚恐的眼神中,將手術器械遞給了她:
“好了,下半段你來做,我有點事情出一趟門……”
“等等!就算我做你難道不看著嗎?”蒂娜此時比起當年第一次做手術還要驚慌,那雙給不打麻藥的病人截肢時都能保持穩定的手,此時卻猛地顫抖起來。
“沒辦法,有些不速之客需要招待一下,你要真做不了就直接關腹,反正也死不了,大不了等之后重新做就是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損失個腰子。”馮雪攤攤手,卻是已經走到了門口,蒂娜聞言,立刻想起了今天人奸的行動,臉色就是一變——
“要不要我通知……”
“不用,我說過了,不想和你們扯上關系,手術要不要接著做你自己決定,至于別的,那是我的事情。”
馮雪說話間,便已經消失在了房間里,蒂娜低頭看著那顆快變成腰花的腰子,不由得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