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吞掉傳說之鯨,姬明歡需要抗衡的可是一整個國家。
即使假設李清平會站在他這一邊,僅憑一條鯊魚,一條紅龍,想要戰勝王庭隊的六名奇聞使也非常困難。
更別談鯨中箱庭之中培養了不少奇聞使士兵,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中流砥柱。
但如果能順利地引導“白鴉旅團”進入鯨中箱庭,那姬明歡這一邊的戰斗力就會顯得可觀許多,說不定會有一戰之力。
“如果團長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會放過這么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可是一個國家的寶物,比拍賣會上的商品要貴重百倍。”姬明歡想,“但問題在于……我得怎么讓漆原理知道這個情報,并讓他信服我的說法?”
想到這兒,鯊魚在水晶球里翻了個身,“看來只能試著通過黑蛹和他聯系了。如果他帶著白鴉旅團來到鯨中箱庭,我和李清平的勝算一定會大大上升。”
西澤爾靜靜躺在床上,把手臂橫抵在額頭上,白發在月光下散開。
沉默良久,他忽然說:“亞古巴魯,我好擔心父王。”
“為什么?”鯊魚問。
“父王生病了,很嚴重的病。”
“他生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但聽別人說都是一個叫做‘貝爾納多’的壞人害的。”
“貝爾納多?”
姬明歡心里微微一動,忽然想起在創建角色環節時,第一個角色的背景里有提到一個叫做“貝爾納多·愛德華”的角色。
那是世代級奇聞碎片——“黑死病”的持有者。
“這么看來,國王患上的應該是加強版的‘黑死病’?”他想,“怪不得……我本來還在納悶如果國王還健全,那么大王子和二王子怎么會敢對被國王偏愛的三王子動手,原來是因為國王臥病在床,他們才找到可趁之機。”
“那怎么辦呢……”小鯊魚問,“國王病死了,那這個國家不得亂成一團?”
“圣杯。”
“圣杯?”
西澤爾頓了頓,“很有可能只有世代級奇聞碎片‘圣杯’才能治好父王的病。我想,李清平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外頭,也是為了幫助父王尋找那張奇聞碎片。”
“原來是這樣……”鯊魚沉吟道。
“我很擔心父王會被壞人盯上,有很多人都想要父王手里的權杖。”
“權杖?”
“白王權杖,能夠繳械‘神話級’以下的奇聞碎片的力量。”
“就連世代級奇聞碎片,在那把權杖面前也會被無效化么?”鯊魚好奇地問。
“父王說過,只有少數世代級能夠強行突破權杖的壓制,但照樣會變弱很多,除此以外大部分世代級都會被繳械;世代級往下的奇聞碎片就更不用說了,所有通俗級奇聞和普遍級奇聞都會在一瞬間被權杖無效化。”西澤爾說,“得到王之權杖……等于站在了鯨中箱庭的頂點。”
他頓了頓:“所以,有很多人都覬覦著父王手中的權杖。”
“別擔心。我把白王權杖吃掉,這樣壞人就找不到它了。”鯊魚義憤填膺地說。
“你又來了。”
“我開個玩笑而已。”鯊魚頓時不義憤填膺了。
西澤爾說:“父王平時對我很好,但身體不好,我沒法離開這里,其實我很想幫父王找到‘圣杯’,這樣他就不用天天躺在床上了。”
“那國王生病時,‘白王權杖’不會被人偷走么?”
西澤爾搖搖頭,壓低聲音:“父王把權杖藏在了一個特殊的寶庫里,只有‘一國之主’才可以打開那里。”
“好吧。”鯊魚說,“話說你那么有天賦,就算不修煉,難道沒人教你奇聞使的知識么?”
西澤爾從床上起身,抱著水晶球下了床,來到天臺。
“你看見那些尖尖的建筑了么?”西澤爾趴在欄桿上,指了一下海上島嶼那些高得突出的建筑。
“那些是什么?”鯊魚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那些都是奇聞學院,擁有奇聞使天賦的小孩都會在那里上學,他們的課程和普通小孩不一樣。”西澤爾說,“我很想去那兒上學,和其他孩子一起學習奇聞知識。”
他沉默一會:“但父王說,王子不可以和庶民一起上學,這會造成地位上的僭越。”
“那誰會教你?”
“管家。”西澤爾說,“管家每星期都會來給我上課,我的食物也是他負責的。”
姬明歡心說管家么……會不會已經被大王子和二王子收買了?也不是每一個管家都像織田瀧影那么敬業的。
“下次你的管家過來之前,可以把他做給你的食物分享給我么?”鯊魚說。
“當然可以,我食量很小的。”
一人一鯊在夜幕下輕聲聊著天,游魚像是一陣風漫過他們的頭頂。
不久之后,一個穿著黑色管家服、戴著白手套的老男人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來,微微鞠躬。
“該休息了,三王子殿下。”
“好,我這就睡覺。”
西澤爾抱著水晶球回到床上,閉上眼睛。管家見狀,很快便轉身離去,關上臥室的門。
“在你睡覺的時候城堡安全么?會不會有人偷偷混進來?”鯊魚低聲問。
“別擔心。”西澤爾回答,“在我睡覺時,浮空城堡會被屏障保護,不會有人偷偷溜進浮空城里。”
“那就好。”
“晚安,亞古巴魯。”
“晚安,西澤爾。”
西澤爾抱著水晶球,慢慢地闔上眼皮,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鯊魚能聽見他近在咫尺的鼾聲。
望著西澤爾微微起伏的胸膛,確認他已經睡熟之后,鯊魚向上游去,悄無聲息地頂開了水晶球的開口。
然后它釋放了這具機體的技能——“暗流涌動”,黑藍色的水流涌現而出,從四面八方裹住鯊魚的身體,帶動它在半空之中飛翔。
它在水流中旋動軀體,飛到天臺上,靜靜地望著燈火通明的海上島嶼,最后目光停留在王庭殿的上方。
如果能把那些歷史上的王庭隊成員留下的奇聞碎片全部吃干抹凈,這條鯊魚的真實體型一瞬間成長至好幾百米也不奇怪。
問題是得怎么靠近那里……在影視作品里,這種地方一般要么守備森嚴,要么布置著什么古奧的結界,入侵者一旦觸碰接近就會灰飛煙滅嗚呼哀哉。
就在這時,鯊魚忽然用余光看見匪夷所思的一幕。
被黑暗包裹著的夜空之中,一條懸空階梯不斷向上延展。有人踏著階梯而來,緩慢地逼近著這座城堡。
仔細觀察,會發現這條階梯很是神奇:每往上延伸一截,最下邊的階梯就會消失一截,延伸的部分和消失的部分是相等的。
于是階梯的總長度始終未發生變化。
鬼鬼祟祟的人影走在好似無窮無止的懸空階梯上,一步一步地向著城堡靠近。
“這人應該是西澤爾的兩個好哥哥派來的人吧……不過為什么他能接近城堡,西澤爾不是說在夜幕到來時,每一座浮空城都會被無形的屏障保護著?”姬明歡想。
隨著那一條浮空階梯愈來愈接近城堡,漸漸地,鯊魚的眼瞳中也映出了不速之客的臉龐——這是一個身上披著黑披風的男人,臉上蒙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使用的應該是奇聞碎片‘移動階梯’。”姬明歡想,“我記得是用完就消失的一次性碎片,但這也太方便了。”
這一刻,不速之客在懸空階梯上停下腳步。
他扭頭環顧一圈,盯上了城堡天臺,隨后踏著階梯,從天臺混入城堡的臥室,側目看向床上熟睡著的西澤爾。
男人捏碎了手中的一張通俗級卡牌。卡牌背部的銀色光紋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緊接著一具通體裹著細密黑色毛發的人形出現在黑暗中,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著,像是一臺發動機。
狼頭人身,雙目通紅,赫然是一個狼人。
月光下,狼人的肌肉如潮浪般起伏。他發出低低的嘶吼,一步一步地靠近床。
下一秒鐘,一條大概有三米長的鯊魚猛然從黑暗中撲了出來。他的嘴部猛然膨脹,簡直比自己的身體都要更大,仿佛變成一個深淵巨口。
凌厲的獠牙折射著月光,眼角在黑暗中劃出一條暴戾的余光。
伴隨著低沉的嘶吼聲,鯊魚一口把狼人吞進了肚子里頭,然后闔上了嘴巴。兩米高的狼人就這么失去動靜,甚至未能在鯊腹中鬧騰一番。
“狼人,好吃。”鯊魚打了個嗝,發出贊嘆的聲音,然后扭頭看向那個顫抖的不速之客,“人啊……感覺就不好吃了。”
“這是什么東西,喂,他可沒跟我提過這里還有這種生物,”男人怔了一下,緩緩回過神來,眼神之中滿是驚恐。他顫顫巍巍地往后退去,口中喃喃著:“怪物……怪物,是怪——”
可未等他發出恐懼的嘶吼,鯊魚通體裹挾著暗藍色的水流,在半空之中猛撲而出,像是落葉一般旋動著飛舞,以一個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逼近面具男。
旋即壓低軀體,鯊魚的背鰭劃出一條銳利的弧線,如同劊子手的長刀一般劈下,徑直貫穿刺客的軀體,從上往下,將其切成兩半。
鯊魚操控著漆黑的水流,托起了刺客一分為二的身體、噴濺而出的血液,就這么把他的兩塊尸體移向天臺,從邊緣處拋向大海,連帶著汩汩涌出的鮮血一起。
“完美……地板和墻都是干凈的。”
再回眼時,鯊魚看見地上多了一張刻印著銀色光紋的卡牌,儼然是通俗級奇聞——“狼人”。它用黑藍色水流托起卡牌,像是品嘗冰激凌一樣把它送進了嘴里。
已吞噬一枚“通俗級”奇聞碎片,觸發專屬培養系統“奇聞饕餮”的效果,你的真實體型上升2米。
三號機體——永淵之鯊“亞古巴魯”的體型變化:100米→102米。
“一枚通俗級碎片就加兩米體型,超過傳說之鯨指日可待啊。”鯊魚眼前一亮。
就在這時,西澤爾從床上翻了個身,他趴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喃道:
“這是怎么啦……好吵。”
鯊魚連忙縮小體型,變化至諾貝鯊的外觀,然后裹挾在水流之中,飛射著鉆入水晶球頂部的缺口里,再操控水流托起水晶球的蓋子,蓋在了缺口上。
西澤爾慢慢地睜開眼,盯著水晶球里的鯊鯊看了一會兒,而后輕聲問:
“亞古巴魯……剛才是你發出的聲音么?”
“西澤爾……”亞古巴魯輕聲說,“有人要殺你。”
“你在說什么呢,誰會殺我?”西澤爾打了個哈欠。
“是你的兩個哥哥。”亞古巴魯低聲說,“他們動了手腳,從內部關閉了保護著浮空城的屏障,然后把刺客放了進來,讓他們來取你性命,這種事情會發生一次,就會發生第二次。”
“不要說胡話啦……亞古巴魯。”西澤爾摟住水晶球,閉上眼睛,“晚安。”
他白色的眼簾低垂,睡臉比起說少年,更像一個女孩。
亞古巴魯凝望著西澤爾的睡容,沉默不語,心想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正在想方設法地抹殺他,這份天真會在一瞬間崩塌吧?
往更壞的方面思考,說不定大王子和二王子從一開始就與“黑死病”碎片的持有者——“貝爾納多·愛德華”有所勾結。
而正是他們讓國王陷入臥病不起的狀態,如此一來才能找到機會,把最有機會繼承王位的西澤爾除掉。
“話說李清平你這頭豬都保護了個什么啊?要是我不在,三王子今晚不就直接歸西了么?”
亞古巴魯心中吐槽著。
雖然西澤爾身上有一枚世代級奇聞,但以他的心理素質,可不像是能冷靜應對戰斗的樣子。
就好像一個初次進入森林打獵的小男孩,即使手里握著獵槍,也會被撲面而來的豪豬嚇得手無足措,甚至連扣下扳機的勇氣都沒有。
“算了,睡吧……蘇子麥已經回家了,先想想怎么和大哥一起折磨她才是當務之急。”想到這兒,鯊魚趴在水晶球的底部,閉上眼睛,沒過多久便在溫暖的海水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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